壺頭山上,胡昭神色冷戾,目光森然。
短短的日子裡,他似乎蒼老了很多,兩鬢已生出了華髮。可是,誰也不敢小看這個外表文弱,年紀已經近四旬的中年男子。軍帳之中,跪列了一群人,一個個衣衫不整,面容憔悴。
沙摩柯出征了!
可武陵山,卻並不太平。
隨著大軍離去,各方蠢蠢欲動。特別是在沙摩柯兵敗夷水之後,五溪蠻也出現了些許不協調的動作。
當年,沙摩柯憑借雄武之力,一舉統一了五溪蠻各宗部。
表面上看來,這些人似乎很敬服。可實際上呢,胡昭清楚的知道,各部宗帥也是心懷叵測。
所以,在沙摩柯出兵的第三天,胡昭就向周昕發出了求援的信號。
而周昕也非常小心,從武陵派兵實在是太顯眼了。於是就命酉陽令周治,設法出兵相助。
這周昕周治,和董都有交情。
尤以周治,更是對董讚不絕口。得到了消息後,立刻命兒子周賓率兩千人潛入了壺頭山。
各部宗帥剛有舉措,胡昭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周賓兵分兩路,將十八部宗帥拿下。此刻,這十八部宗帥,正跪在軍帳之中,惶恐不安的看著胡昭,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出。
「幼平以為,當如何處置這些人?」
周賓年紀在三十左右,膝下有一子命周魴。才剛滿週歲。白淨的面皮,臉上總帶著和善的笑容。看上去給人一種人畜無害地感覺,可實際上呢?周賓之狠辣,甚至連沙摩柯也比不得。
當年周治出任酉陽令的時候。周賓統領了軍事。
說講起來,周治這個人有點懦弱,不是個強硬之主。而酉陽縣偏僻,多盜匪山賊。時常襲擾酉陽。周賓在掌兵之後,領三百郡兵,連破週遭十三寨,將幾股勢力交大的盜匪剿滅。
說他狠辣,是在擒獲那十三個盜匪首領之後,周賓卻沒有立刻殺掉。
而是自立剝皮法,將十三個盜匪剝皮後懸吊於酉陽城外大道之上,那血淋淋的屍體,令人望而生畏。以至於周圍地盜匪山賊。都知道酉陽縣有一個剝皮縣尉,紛紛逃離出去,不敢再輕犯酉陽。周賓也因此被當地人稱作周扒皮,凶名之盛,連武陵太守周昕都聽到了。
周昕笑說:「老週一輩子的老實人,只怕因此子,而壞了名聲。不過亂世當以重刑,幼平所為,卻是在情理之中。如此甚好,至少酉陽一地。不負盜匪山賊,還了一方的清平。甚好。」所以,當胡昭詢問周賓的時候,一干宗帥被嚇得心驚肉跳。
「胡大人,我等非酉陽治下,就算要處置我們。也應該是沙沙決斷。」
話音未落。周賓起身,一鞭子抽在了那宗帥地臉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如同泉湧一般。
「需你話時,自會讓你開口。爾等不過囚徒,有何資格在此高聲喧嘩,莫非想要吃些苦頭?」
一句話,令宗帥頓時閉嘴。
那周賓說話的時候,還是笑瞇瞇的。可是在所有人的眼中,那笑容竟是如此的可怖。
胡昭冷笑道:「爾等不過蠻帥,竟敢出言不遜,直呼大王名諱……嘿嘿,只此就當死罪。大王待爾等不薄,更分封官位於爾等。不思回報也就罷了,卻生出叛逆之心。莫要以為你們所做的事情我不知道。當今天子即命昭為五溪長,爾等所作所為,又怎可能瞞過我的眼睛?」
周賓笑道:「此大逆不道之作為,當剝皮示眾!」
宗帥們激靈靈打了一個寒蟬,驚恐的睜大了眼睛:這笑面虎,果真不愧那周扒皮的綽號啊。
「正應如此……還請幼平費
「賓份內之事,焉有費心之說?」
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卻把十八名宗帥地命運給落實了。宗帥們淒聲叫喊:「爾為漢民,非我族人,有何資格處置我等?我們要見大王,要見大
周賓大喝一聲:「給我拖出去!」
早有門外悍卒恭候,聞聽立刻闖入大帳,拖著十八個宗帥就走。
不一刻,從外面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那聲音若同殺豬一般,帶著瀕死之前的絕望心情。
周賓恍若未聞,輕聲道:「胡大人,您說三爺……」
胡昭長出了一口氣,「能否脫險,只看甘興霸他們能否及時趕到了。我倒不擔心別的,甘寧若是救出了三爺,該如何走?梅成投降,退路已經被鎖住。唯有水路,也是危險重重啊。若是連甘興霸都折在了那裡,將來你我……怕是都沒臉回長安,面見大都督了。」
周賓的笑容,也消失了……
雖然沒有見過甘寧,可沙摩柯卻聽清楚了甘寧的名字,不由得精神大振,手中鋼鞭揮舞,變得格外兇猛——君子堂——而四散的兵丁,有不少人從亂軍中殺出來,和沙摩柯匯合在一起。沙摩柯領著殘部,左鞭右槍,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和迎面而來的甘寧所部,匯合在了一處。
「三爺,寧接到胡大人手書,命我前來支援……甘寧來遲,還請三爺恕罪。」
甘寧在外面漂泊了許久,人情世故卻是懂得的。雖然說沙摩柯慘敗,可他卻不敢做出盛氣凌人的姿態。那手書之中,明明是要他來求援沙摩柯。但是從甘寧口中說出,味道就不一樣了。
支援和救援,只一字之差,意思卻有天壤之別。
沙摩柯苦笑一聲。「將軍休要客氣,若再晚來一步,沙摩柯也難逃一死。我所部所剩無幾,就請將軍發令。自沙摩柯以下。定當遵從將軍地命令,該何去何從,還請將軍早作定奪。」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甘寧說地客氣,沙摩柯自然也表明了姿態。
這話語中,已經表明了他會以甘寧為馬首是瞻。而甘寧聽了這話,也頓時放下了心來。
說實在,甘寧剛才還在擔心,和沙摩柯兵合一處之後。當以誰為主?現在好了,一切就簡單了!
甘寧說:「三爺,寧也不客氣了……我地船在章山(今湖北荊門市東南)登岸,共有四艘樓船,百餘艘艨艟。有蘇飛將軍在內方聚守護,請三爺立刻隨寧殺出血路,登船後即可無憂。」
「如此,就依將軍!」
二人在段在的交流之後,立刻合兵一處,往東南方向殺去。李嚴萬萬沒有想到。事情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居然殺出了一支人馬攪局。不由得惱羞成怒。厲聲喝道:「傳令三軍,放箭,放箭……無論如何,都要將這些人和沙摩柯給我留下來。」
邦邦邦……
梆子聲急促的響起,立刻有弓兵試圖衝上前圍堵。
可是沙摩柯和甘寧二人。如同兩頭老虎一樣。身後那百名健卒,和沙摩柯地殘部也知道。這時候回頭,唯有死路一條,殺出去,只要能殺出重圍,就可以活下去。
所有的人,都拚命了!
不等弓箭手就位,沙摩柯和甘寧已經殺出了一條血路。
二人此刻,都是血染征袍,活脫脫如同血人一樣。也記不清楚,究竟殺了多少人,反正是敵人越來越少,一鼓作氣,二人領著不足四百人地殘兵敗將,竟然生生地查出了包圍圈。
與演義中地那次長阪坡相比,如今地長阪坡大戰雖然不及當年的慘烈,卻也是格外的駭人。李嚴手中可沒有曹操的百萬雄師,奪藍口聚,搶夷道……南郡的兵力也隨之被分散開來。
這也許就是甘寧和沙摩柯,能逃出生天的最大原因。
李嚴怎甘心就這麼放走到嘴邊的肥肉?令旗揮展,三萬人馬緊追不捨,誓要抓住沙摩柯等人。
甘寧的健卒還好一些,可是沙摩柯帶出來地人,卻跟不上了。
「大王,我等在這裡阻攔追兵,請大王速速離開……只希望大王,能善待我等家人。」
一名五溪蠻人,猛地勒住了馬。
沙摩柯看去,認得此人。準確的說,此人並不是五溪蠻人,而是從建寧遷移過來的南蠻人。
此人名叫董合托,十年前因南蠻發生疫病,所以舉家搬到了五溪蠻。
沙摩柯心中一陣戰慄,可是在這時候,他也知道,董合托所言不差。想要全帶走,可能會一個都逃不掉。
「合托兄弟,沙摩柯記住你今日的恩情!」
甘寧也大喝一聲道:「好漢子!」
有二百名五溪蠻人留了下來,隨董合托阻攔李嚴的追兵。沙摩柯和甘寧也知道,這點人根本不可能擋住李嚴的兵馬。若是在矯情下去,只怕是白白的浪費了這一群好兄弟的性命。
沙摩柯流著眼淚,和甘寧狂奔。
胯下呼雷駁也是拼盡了全力,一行人緊趕慢趕,在天剛亮時,終於抵達內方聚。
遠遠的,樓船在望,甘寧長出了一口氣。
蘇飛領人過來,先是拜見了沙摩柯,而後請他們立刻上船。
沙摩柯剛跳下戰馬,卻聽呼雷駁希聿聿一聲長嘶,噗通倒在了地上,口中直吐白沫。
「黑子,黑子!」
當年典韋送沙摩柯的呼雷駁,色澤全黑,故而沙摩柯喚之黑子。跟隨沙摩柯數年,此次連番趕路,又頻頻遭遇劫殺。呼雷駁早已經精疲力竭。在拖著主人安全之後,終於頂不住了!
倒在地上,那柔和地大眼睛仍看著沙摩柯,訴說出無盡的依戀。
沙摩柯抱住黑子那碩大地腦袋。仰天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李嚴……李賊!我與你誓不兩立!」
那黑子不停的拱著沙摩柯,似乎是在說:主人,黑子已經完成了。你快走吧!
眼角滲出了血淚,沙摩柯在甘寧和蘇飛的勸說下,終於鬆開了黑子,一步一回頭地登上樓船。
遠遠地,就看到黑子地身體彈動兩下,那眼睛緩緩閉上。
遙遠之處,狼煙滾滾,李嚴已經跟了上來。
沙摩柯站在船頭,目視李嚴的大纛旗出現在渡口上。此時。樓船距離渡口大約有三百步地距離。
沙摩柯猛然探手取出象龍寶雕弓,彎弓搭箭,發出了一聲怒吼。
特製的鬼哭箭,帶著淒厲的嘶嘯聲響,快若流星閃電一般,正中大纛旗桿。碗口粗的旗桿,被鬼哭箭射中,啪的一聲響,木屑紛飛,大纛轟隆倒下。未等李嚴反應過來。沙摩柯的第二支箭就射了過來。匆忙間,李嚴連忙一個哈腰。伏在了馬背上。
鬼哭箭從他頭頂上掠過,身後的一名將領來不及躲閃,正中咽喉,身體從馬背上給掀了下去。
「李嚴,留你一條狗命……爾記住。在爺爺取你性命之前。好好的珍惜吧!」
沙摩柯的聲音,從河面上傳來。
李嚴這時候已經快要瘋狂了……「放箭。放箭……不要走了賊人!」
弓弩手開弓放箭,可是船已遠去。李嚴知道,從此以後,他將會多出一個可怕而凶狠地敵人!
本想建立功勳,可未曾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李嚴也說不清楚此刻心裡的感覺。
震驚,恐懼,還參雜著些許淡淡的悔意……若當年我隨黃漢升去了西域,如今會是怎樣呢?
連日的奔波,再加上周朝董合托等人的死,大軍的潰敗,還有愛馬黑子的死,讓他精疲力竭。
倒下來,就睡著了!
甘寧本來還打算請沙摩柯喝上幾罈子從江陵糧倉中搶過來的美酒。可是現在,已不再需要。
柴桑大火之後,甘寧沿途吞併了幾股水賊。其中一支水賊的頭領名叫鄧當,在得知甘寧等一行人是董地手下之後,二話不說就投奔了甘寧。一問原因,這鄧當卻是呂蒙的姐夫。
原來,呂蒙有一姐,早年嫁給了鄧當。
這鄧當本是九江人,為人豪爽,在當地頗有錢糧。沒想到呂蒙獻大谷關,投降了董。鄧當知道,這九江是劉備地地盤,以前呂蒙聲名不顯也就罷了,如今投降董,劉備肯定會有所察覺。驚恐之下,就帶著妻子和家中的門客,乘著船逃走。
可是,整個江南,到處都是董的敵人。
鄧當無奈之下,乾脆就做了水賊。而且還找來了會稽的好友,名為董襲,二人在大江上幹起了無本的買賣。如今甘寧組建錦帆營,正需要人來幫忙。鄧當董襲地到來,給了他不少幫助。
在江陵又搶了兩艘樓船和幾十艘艨艟,這實力可就立刻大漲。
沙摩柯睡著了,但是甘寧等人卻不能休息。
這裡是漢水,依舊屬於荊州劉表地治下。若不能盡快進入雲夢澤,肯定會遭遇劉表的水
於是,甘寧蘇飛,鄧當董襲四人一商量,升起錦帆,急速前進。
只要進了雲夢澤,憑藉著雲夢澤內如迷宮一般地河道,足以確保大家的安全。
想的很不錯……
而且在一開始的時候,船隊行駛也非常的順利。到天黑的時候,船隊就已經繞過了竟陵,直奔雲夢大澤。
這一晚,沙摩柯睡的很沉,一夜沒有醒來。
在天快要亮的時候,船身突然一震,沙摩柯驀地驚醒過來。
「出了什麼事?」
甘寧專門為沙摩柯安排了一個小校。聽到沙摩柯的喊聲,連忙走進來,輕聲道:「三爺,前方似有敵船阻路。」
沙摩柯一聽。忙抄起鋼鞭,走出了船艙。
天濛濛亮,江上還有一層霧氣……
甘寧見沙摩柯出來,微微一笑。也沒有開口說話。
經過一場血戰,沙摩柯知道,甘寧地武藝和他略有差距,不過也差不了太多。加上救命之恩,對甘寧也頗為尊重。走上前,輕聲道:「甘將軍,聽說遇到了敵船,情況怎麼樣?」
甘寧笑道:「三爺放心,區區小賊。尚阻不得我等的路!」
說著話,將手指放在了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口哨。鄧當和董襲的樓船,立刻向兩邊散開。
正中央,只剩下甘寧和蘇飛地船隻。
「對方大約有七八搜大船,艨艟約一百五十艘。這會兒江上有霧,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主將又是何人?」
甘寧撓撓頭,「說是黃祖,卻怕他個鳥?在這大江上,甘寧倒也領教一下這位荊州水軍都督的本事。」
沙摩柯一笑。「既然如此,沙某就靜觀將軍的手段!」
甘寧點頭。不再言語。
不一會兒的功夫,太陽升起,驅散了江上地迷霧。甘寧猛然發號命令,船上立刻升起了錦帆。
甘寧將衣甲斜掛身上,露出半個膀子。
手持銀鏈刀。「孩兒們。給我迎上去……」
這傢伙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避讓,即便明知道對方的勢力比他強。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決斷。
蘇飛和甘寧多年知交,見甘寧打出旗號,立刻配合行動。
兩艘大船於正前方,乘風破浪,朝著對面的荊州水軍就衝了過去。數十艘艨艟,則藏於大船之後。
甘寧在船頭,一手持盾牌,一手舞銀鏈刀。
「加速,加速……孩兒們,荊州水軍不過是一群娘們兒,給我衝過去,衝過去!」
船上的健卒們大聲的呼號,那船速越來越快,如同一頭巨獸,朝著荊州水軍瘋狂前進。
荊州水軍開弓射箭,卻阻攔不住樓船的前進。在前方的艨艟,被樓船撞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而甘寧卻變得更加興奮了,那雙眸子,灼灼放光。
轟的一聲,兩艘樓船相撞。甘寧二話不說,縱深就跳了過去。一手舞盾,一手揮刀。船上地荊州水軍蜂擁而上,卻無一人能阻擋住甘寧的腳步。蘇飛的樓船在外圍做掩護,將靠攏過來的艨艟撞翻……而荊州軍其他的樓船想要上前接應,卻被突然殺出了鄧當董襲打的措手不及。
這水戰,沙摩柯是一點都不懂!
可是他能看得出,甘寧絕對是水上的一把好手。
百餘名健卒殺到了荊州水軍的船上,揮刀猛攻。在甘寧的帶領下,把荊州軍殺得狼狽逃竄,紛紛跳水。
一員大將,手舞畫戟,試圖攔住甘寧。
哪知甘寧讓開了畫戟,拋開盾牌後,高高躍起,雙手握住銀鏈刀,大吼一聲,直劈下去。
畫戟被斬為兩截……
那員將,也被甘寧劈成了兩半。
鮮血噴濺了他一身,使得甘寧看上去格外的可怖。一俟控制住樓船,甘寧瞪大了眼睛,厲聲吼道:「孩兒們,攻擊,攻擊……莫要放過一個荊州水戰。荊州水軍大都督黃祖,奉命要劫殺甘寧。聞聽說南郡有危險,就帶著水軍趕來,想要支援。
可是沒想到,正好和甘寧的錦帆營接觸。
雙方從卯時殺到了午時,黃祖抵擋不住甘寧那如同瘋子一樣地攻擊。
是的,瘋子!
在水上的甘寧,卻如同瘋子一樣。根本就不吝嗇坐船,和荊州水軍一次次的進行兇狠的搏殺。
黃祖在丟失了兩艘樓船之後,下令撤退。
甘寧眼見黃祖要跑,又怎麼可能放過?
收起銀鏈刀,一腳蹬在船舷上,彎弓搭箭,厲吼一聲:「黃祖!」
黃祖在船上扭頭看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卻要了他地性命。利箭破空,正中黃祖地面門。
那黃祖慘叫一聲,倒在了甲板上。
周圍的人頓時晃了手腳,忙瘋狂地射箭,這才算是把甘寧那搜殘破的樓船,阻止了下來。
主將……也許死了!
可是留下來的荊州水軍,卻被甘寧俘虜。
在這一場大戰中,甘寧毀掉了兩艘樓船,俘獲樓船三搜,艨艟二十餘艘,更射殺了黃祖。
一時間,甘寧甘瘋子的名號,響徹大江。
荊州水軍見錦帆旗號,就望風而逃。劉表後來雖派出了小舅子蔡瑁出任水軍大都督,可是這荊州水軍的士氣,卻已經跌到了冰點。
當荊州水軍的大隊人馬抵達時,就看到被點燃的樓船,在江上燃燒,通路已被阻住。
而甘寧等人,早已無影無蹤,遁入雲夢大澤後,隨即銷聲匿跡……
注1,鄧當,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呂蒙少時,南渡長江,依附姐夫鄧當。時鄧當為孫策的部將,數次征伐山越。呂蒙年僅十五、六歲,也私自隨鄧當作戰。後為鄧當發現,大驚,厲聲喝叱也無法阻止。作戰歸來,鄧當將此事告呂母。呂母生氣,欲責罰呂蒙,呂蒙說:「貧賤難可居,脫誤有功,富貴可致。旦不探虎穴,安得虎子」《三國誌.吳書.呂蒙傳》?呂母聞後,「哀而捨之」《三國誌.吳書.呂蒙傳》。此人未在演義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