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會上PK
到報紙的下午，正好廠裡要開一個辦公會，一般這種理主持的，不知怎麼的，今天柳經理讓黃雲逸主持。
黃雲逸先問了一下謝經理和徐工，他們今天有什麼事情，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具體的事情。
那主要的內容就是一項，學習《江南日報》上大大領導的講話，這是柳經理專門交待的。
聽幾個科長把要匯報的事情匯報好，班子成員發表了意見，柳經理最後形成了統一的意見之後，其他事情就沒有了，就剩下他們這又是成雙的班子成員了。
黃雲逸拿出報紙，笑著說：「今天《江南日報》刊登了一篇大大領導視察老字號企業的文章，其中很榮幸的提到了我們江南啤酒，柳經理讓我們會上好好學習學習，接下來我先唸唸報道的內容，那些套話空話我就不念了，只念大大領導的講話精神。」
其實黃雲逸已經讓綜合辦的楊剛複印了幾份每人一份，自己唸唸也是走走過場，發給他們了，他們肯定已經看過了。
學習完了，自然就要發表意見了，徐工反正是一個悶頭悶鬧的人，不太會說話，只是一個勁的說好，領導說的好啊，老字號是要做好做大做強，江南啤酒還得到過中央領導的表揚呢。
「表揚什麼啊，不就是說了一句江南啤酒味道不錯嘛。」謝經理沒有好氣的說，幾個月下來，黃雲逸發現謝經理雖然一個人對柳經理和徐工，可在嘴上從來沒有吃虧過。而且往往會反駁的他們兩無話可說，「首長這話只是應景的話，到哪裡他都會說好，就算吃了難吃，也會說好，尤其是那個物資緊缺地時候，真是的，還以為是什麼聖旨。一天到晚抱著一句話樂，也沒看你們樂出一些銷路來。」
「你，你，你這人怎麼，怎麼，怎麼這樣…」徐工被氣的說不出話了，這樣的話對於從事一輩子啤酒技術工作的他來說，是一種侮辱。尤其當時首長喝的啤酒，是他們這幫年輕技術人員千辛萬苦試驗出來的成果，而且後來也一直成為了江南啤酒界的驕傲，這話讓徐工一下子氣地差點背過氣了。
「這麼容易。那你讓首長說你好啊，說你謝賣掉好看看。」柳經理也懊惱了，居然連平時私下裡說的謝賣掉也說出來了。
「我才不要首長說我好呢，我想賣掉怎麼了？」謝經理其實一直想將話題提到把廠子賣掉上來繼續爭論。
「那你就是賣國。」柳經理很嚴肅的指出。
黃雲逸看他們這樣，有些蒙掉了，不知道怎麼辦才是，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看了一眼正在做會議記錄的楊剛。楊剛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們之間的爭吵，放下筆抽出香煙，丟給黃雲逸一支，朝他苦笑了一下，點了起香煙抽了起來。
可黃雲逸卻不能讓他們這樣吵下去，再說和今天這個會議的初衷不合。自己也是想把廠子做好，把銷路打開，尤其有了二把手的，更是趕勁實足。
不過有了上次和謝經理去信德山莊之後，黃雲逸直覺告訴自己，謝經理要想辦法將啤酒廠賣掉的決心是不會變地，因為他看著小李的眼神就有些不對，而且當他們講到自己的收入和待遇的時候，他就有些興奮，黃雲逸有些明白。他為什麼這幾年一直沒有離開啤酒廠地原因，放長線可以釣大魚啊。
在他們爭吵的時候，黃雲逸心裡琢磨著，謝經理的這些心事自己雖然知道，可是不能戳穿，不然只怕要翻臉不認人了。那陳總大人和自己提到的那些話能和他們三人說嗎？
不能，肯定不能！
如果能說，陳總大人，還用的著和自己私下裡說嗎？完全可以將自己和柳經理叫過去，一起說。
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是說明李董大人是不太願意把啤酒廠弄起來的，或者說李董大人或許想把啤酒廠賣掉，所以陳總才會私下裡和黃雲逸說，那是想讓啤酒廠自己提出要通過三創把啤酒廠搞好，他在會上表示也沒什麼值得懷疑的，尤其是這個《江南日報》文章出來之後表示那是大家都可以理解的。
既然是這樣，那看來這兩幫人如果不將謝經理調走，只怕最後還是要自己調停。看謝經理在這個位置上幾年下來巍然不動，連柳經理也奈何不了他，只怕暫時也不會調走，看來自己這個書記是免不了要起潤滑油作用地了。
「三位領導，來先抽跟香煙。」黃雲逸在他們空隙的時候，笑著每人丟了一跟香煙，先把他們的注意力扯開。
或許是吵累了，也或許知道反正吵不出個什麼，三人也都停住了，接過黃雲逸的香煙，自個點起來猛猛的抽了起來。
停下來了就好，就該輪到我小黃出馬了。
「都累了把。」黃雲逸把話題扯開了，朝著楊剛說，「楊主任，給領導們倒點開水。」
「其實剛才我聽三位領導說了半天，說來說去就是一個要賣掉一個不賣掉。」黃雲逸等楊剛把開水倒好了之後，笑著說。
柳經理不知道黃雲逸什麼意思，愣愣的看著他，謝經理揚頭朝黃雲逸點了點頭，悠然地抽著香煙。
「其實，賣也好，不賣也好，這些似乎都不是我們能作主的把？」黃雲逸終於將這個自己想了好久的事情說了出來，其實他們都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已經進入了局中，不知不覺就讓自己成了主人，也不知道不覺的讓自己歸入了哪一派。
「既然不是我們能作主的，那我們爭論來爭論去還有什麼意思呢？」黃雲逸看三人都沒有反對，就接著說。
「我也說實話，我剛來廠裡，對是自立更新和賣掉都沒有太多的考慮。」黃雲逸這話讓柳經理有些要懊惱了。可黃雲逸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眼，也就忍住了沒說什麼。
「可那天在集體宿舍的那一幕實在是讓我覺得有些內疚。」黃雲逸又將那天去康軍他們家地情況說了一遍。
徐工是非常動情，這是一個性情中的男人，雖然有些古板，可黃雲逸感覺到他赤忱地心。柳經理有了上次的預防之後，這次還比較鎮定，倒是謝經理有些無所謂的樣子，不過從他想將廠子賣掉的出發點。黃雲逸就知道他不會有什麼感觸，可他今天講這個事情並不是要感動他，而是要將有些事情在面上講清楚。
「不把生產搞好，這些職工就沒有出路，所謂自力更生就無從談起。」黃雲逸感覺怎麼自己現在真的很像一個書記了，而且完全像是集團公司華書記說話的口氣，極度地虛偽，「同時。如果不把他們的問題解決，就算把廠子賣了，只怕他們也不會同意，將來鬧起來。只怕不但賣不了，還會被狠狠的批。」
「華州橡膠廠的事情最後都搞倒了省裡，聽說分管的秘書長就因為這事情給提前去了政協，本來這老大是副市長
人選。」黃雲逸從信德山莊回來之後，靜靜的想了不少的功夫，查了不少地資料，尤其是類似的國有企業改制兼併的案例，這個橡膠廠的案例是大家都熟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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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膠廠就是因為沒有將職工問題處理好。引起了職工上訪鬧事，大大領導親自過問，還好經過調查裡面並沒有發現腐敗問題，不然只怕就和引起華州的官場震動了。」黃雲逸特意將事情誇大一些。
三人，尤其是謝經理的注意力被黃雲逸吸引住了，黃雲逸心想就是要你聽下去。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見了一點成效，就不怕你反對了，「就算要賣掉，如果啤酒廠的效益好些，就能買一個比較好的價錢，有足夠的錢就能解決職工問題，就不會出現職工鬧事的情況。」
「我倒覺得我們現在不妨理利用大大領導這個講話的精神，向集團公司要些政策，一來我們這後面地日子好過一些。大家總不希望年底年貨都發不出把。」黃雲逸開始將話題引向自己的設想，只是不知道謝經理會不會暫時默認，「如果能把啤酒打開一定的銷路，不管是自力更生，還是將來合資改制或者是賣給戰略投資者，都能增加我們的籌碼。」
說到這裡，另外三人都沒有發表意見了，黃雲逸也不繼續說下去，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結果，一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說我也是談談我的感想，我年輕無知也不算今天會議的內容，就是一點體會把。
散了會，黃雲逸卻給謝經理髮了個信息：謝經理，有空沒？
謝經理看黃雲逸給他發信息，有些奇怪，回了說：有，黃書記有什麼指示。看來他還是對剛才黃雲逸地說法有些懷疑。
黃雲逸就去了他辦公室，笑著說：「你那天請我吃飯了，今天我也請你吃飯，不過我比較窮，只能請你吃中飯了，怎麼，賞臉不？」
「你黃書記請客，不要說中飯，就算是早飯，我也要吃的。」黃雲逸這樣開玩笑，謝經理自然明白黃雲逸肯定還有話要說。
兩人來到一個湘菜館，謝經理喜歡吃湘菜，可又不怎麼能吃辣，黃雲逸今天就想辣他一下，所以來到了湘菜館。
找了個小包廂，一人一杯啤酒喝了起來，黃雲逸就說：「謝經理，我剛才說的話，你有不同的看法把？」
「不敢，只是沒有理解黃書記的意思。」謝經理其實對於他提到的這些不以為然，職工鬧事情倒是一個大問題，可也沒有這麼嚴重把。
「謝經理那天請我吃飯，我可是盛情領了，只是後來我對信德老闆有些感興趣，回去找了一下信德老闆的有關情況。」黃雲逸有意無意的說，謝經理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不知道謝經理有沒有仔細研究過明信公司和另外一個並構的企業，原來是礦產局下屬的國有企業，並構後叫靈信地那個企業它們之間的區別？」
「明信和靈信？」謝經理反問，見黃雲逸點了點頭，他沒有想就說，「明信我很熟悉，靈信卻只是聽說過。」
「我仔細找了一下這兩家公司被信德國際併購前的情況，基本上都差不多，最主要的是兩家公司所擁有的地皮差不多，甚至靈信有兩塊地皮比明信的還要好。」黃雲逸手上雖然沒有資料，不過說的非常清楚，明信公司的地皮是哪些，靈信公司的地皮是哪幾個。
謝經理一邊想著，一邊點頭說：「是啊，要是按你說的倒都是的。」
「其他固定資產和淨資產兩家公司都差不多。」黃雲逸笑著繼續介紹，「可最後信德國際出的錢就不一樣多，明信要比靈信多八百多萬，而且靈信的職工還要多一些。」
「這樣啊，這些我倒不知道。」謝經理有些不感興趣的說。
「同時，經過三年的運作之後，明信的管理層拿到的股份比靈信的也要多12個百分點。」黃雲逸有意無意的說，這才是謝經理關心的事情了。
「真的？」果然是他關心的事情了。
「你可以去看看這兩家公司的股權分佈，或者直接去問小李。」黃雲逸不願意說是不是真的。
「那為什麼？」謝經理問。
「具體問什麼我不知道。」黃雲逸這話和沒說的一樣，「不過我個人認為，這和當時明信的效益比靈信的好有關係。」
「這和效益好有什麼關係呢？」謝經理也有些不解，其實黃雲逸也不知道是不是的，就是先拿這個來糊弄一下他再說。
「只是我猜測的啊，到底是不是估計要問信德老闆了。」黃雲逸假裝思考的樣子，「效益好，那麼肯定人氣也高，信德老闆能拿到的機會也少，那麼幫他拿到的力氣也要花的大，效益好的業務剝離出去之後，自然賣的價格也高，這樣最起碼套現的要多。」
「嗯，有一定的道理。」謝經理似乎進入了黃雲逸的圈套。
「你看明信職工工齡買斷十年有三萬左右，二靈信的之後一萬不到。」黃雲逸說，「我聽說靈信的職工似乎也想過，甚至還去上訪過，只是被壓下來了。」
「這個事情我倒是聽說過了，我也擔心如果處理的不好，員工上訪的事情，但是他們都會處理好的，再說了真正說話算數的人也不是我們，我們怕啥啊。」謝經理笑著說，不過卻一邊在回味黃雲逸剛才說的話，「你的話倒是有道理，不管是賣還是不賣，把廠子搞好對我們總是有好處的。」
經過這個中餐，謝經理的態度慢慢的開始轉變，也不反對在賣之前自力更生，反正基本上就是不熱烈，也不反對，你們搞你們的，我看看熱鬧就行了。
對於黃雲逸的這份熱情，他看成了小伙子是想做出一點名堂，給領導看看，然後繼續上升，年輕人這樣想也是沒錯的，能在這個時候來這裡的人，不是有些背景的就是被打入冷宮的，經過這幾個月的情況來看，雖然黃雲逸是在華達公司闖了禍才下來的，但是一點也不像打入冷宮的人，只怕上面領導就是派他來鍍金的，一個年輕幹部將一個要倒閉的廠子救活了，這倒是一個很好的提拔理由。
所以謝經理也理解黃雲逸的上竄下跳，自己年輕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啊，當時自己也是主動要求到最差的車隊裡去，最後也正是因為下狠功把最差的車隊治理成最好的車隊才升了大隊長的嘛，只是後來有了某些偏差，才走了這條財務的路子。
謝謝經理不反對了，黃雲逸和柳經理操作起來也就方便多了，由於有了領導的講話，柳經理在集團公司領導那裡做工作就方便很多了，好消息一個一個的接著傳來。看樣子只怕真的三創運動要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