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沒有了女兒,她心中會不會痛!”
美仙輕聲說道,聲音仿佛是五月的風鈴一般,清脆動人,但是她的話,卻是讓傲雪心頭一緊,美仙目光望著眼前粼粼的波光,平靜的湖面之上泛著粼粼波光,像是萬斛寶石灑落其中,美仙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陰癸的女人都不是嬌弱的女子,也不會是那種逆來順受、忍氣吞聲的弱女子,她們的情緒爆發出來,就是傲雪也感到心驚,祝玉妍為了報復,不惜玉石俱焚,而美仙為了報復,也不惜毀掉陰癸派那時候的希望。
“那時候,我是知道她要與慈航靜齋決戰,也知道這一戰對於陰癸派的重要,梵清惠不是那些弱不禁風的女流之輩,她有心計,有武功,可以說是她最大的敵手,危險程度更在碧秀心之上!”美仙嫣然一笑,可是傲雪看來,她的笑容分外的淒美,他不曾見識過梵清惠的手段,但是也知道她並不簡單,能夠教導出師妃媗這般徒弟的女人又哪裡是簡單之輩。
昔年,靜齋傳人是碧秀心,她是下一代的靜齋齋主的人選,而非是梵清惠,只是因為碧秀心遇上了邪王石之軒,梵清惠方才下山,但是能夠成為靜齋齋主,本就不是普通人,比起碧秀心,她的心機更加的深沉,也更加的棘手、危險。
美仙淡淡地一笑,眼中帶著奇異的神色,“我知道那時候對於她是等的重要,也知道她的心境不容得一點破綻,但是我想要知道她是否真的那麼鐵石心腸,是不是真的可以為了陰癸派放棄一切!”
“我就是要毀掉她的希望!”
美仙神經質地笑了起來,那種沙啞的聲音讓傲雪心中感到分外的沉重,“她的心境破了,吐血負傷,也在那一戰之中落敗。你可知道我得知這樣地情況是什麼樣的心情嗎?”
美仙的目光望著傲雪,傲雪看著她如水的雙眸之中帶著一股瘋狂地感覺,聖門弟子多是都是瘋子,他們天生都帶著一股瘋狂的意志,祝玉妍如此,單美仙也是如此,傲雪渾身一震,這樣的美仙。他感到很陌生。
也不待傲雪大話,她笑了起來,嫣然一笑,連花兒也為之而失色。“那時候,我只感到心中一陣痛快,只有中報復的快感!”
她眼中流露出了瘋狂地神色,其實說起來。她與祝玉妍都是同樣的人,都是被傷害了,都是瘋狂地報復,只是不同地是祝玉妍的是情傷。而她的是被自己的母親傷害,她明媚地眼睛中瘋狂神色慢慢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哀傷。“只是過後。我心中好痛!”
她雙手捧心。雪白的肌膚趁著她凝脂般的小手,秀美微蹙。有種楚楚可憐地感覺。
傲雪歎了口氣,抱著她,輕撫著她如綢緞般的秀發,輕聲說道:“你與師尊都是同一種人,明明後悔了,可是都不肯回頭,當年師尊想必也是後悔不已,若她不珍惜你,也不會聽聞你出走的消息而負傷,以至於敗在梵清惠的手上!”
他感到懷中地人兒渾身一僵,呼吸也為之而急促起來,傲雪微微一笑,明白她的心情,擁著她,像是安慰著小女孩一般,說道:“你也是一樣的吧,當年出走之後,聽聞師尊受傷,想必也是心中不安,也因為如此,你方才覺得心痛!”
“人與人之間地感情很奇妙,就像你我一般,當年誰又會想到你我會如此銷魂呢?”傲雪呵呵一笑,美仙不意他突然如此想到,臉上一紅,雙頰上染成了一層紅暈,有如胭脂,上面淚痕未干,有種雨後紅花地美感,傲雪笑道:“也是因為奇妙,方才會讓人覺得珍貴,既然你與師尊都放不開對方,何不放開胸懷呢?”
美仙靜靜無語,良久,方才幽幽歎道:“我明白你地意思,不再羈絆過去,放開胸懷嗎?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確實是千難萬難,當初祝玉妍也未必沒有想過放開胸懷,她非是愚笨之人,但是她依然放不開,世上萬事萬物,皆是說易作難,也因為如此,數十年來對邪王的恨意,讓她最後做出了玉石俱焚地沖動。
而有著祝玉妍血脈的美仙,也是如此,心中一點疙瘩,總是讓她無法釋懷。
傲雪嘿嘿一笑,撫上了美仙高聳的胸脯,雪美雪白如凝脂的玉峰在他寬厚的大手之中變換著形狀,他笑道:“你如今不就是放開了胸懷了嗎?”
此時的美仙羅裳半褪,褪到了腰間,嬌美的鎖骨精致美麗,胸前春光盡在男子的眼中,一雙雪白修長的玉腿白生生地顯露出來,透著讓人炫目的象牙色澤,一只到了大腿根部,她跪坐在傲雪的懷中,臉色通紅,說起來,她確實是放開了胸懷。
“壞人,盡是說些不知羞的話!”女兒家嬌嗔軟語,分外動人,引得美仙也沒有
般沉重的心情。
美仙腦袋埋在男子的肩頭,傲雪下巴頂著美仙的秀發,聽著美仙喃喃自語,她少有與人袒露心語,就是女兒單琬晶也不曾說過,對於母親的心情,單琬晶也不過是看到她憔悴的神色與從旁人口中知道的一點往事而已。
“我自小就沒有父親,也不知道母親是什麼人,一直都是母親帶大的,那時候,母親便是如天上仙子一般,那麼的美麗,那麼的無暇!”她癡癡然一笑,幽幽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了憐惜與心疼,“那時候,母親臉上總有落寞的神色,雖然她臉上不顯露出來,但是我總是可以看到她眼中的黯然還有恨意!”
傲雪聽著懷中的美仙靜靜地說著,她嘴角之上慢慢地露出來溫柔的笑容,他可以想想美仙小時候的情形,單親家庭之中,子女總是會有所缺憾吧,看著美仙在自己的懷中慢慢地說著自己埋藏在心中的話語,這些話語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底,旁人都不曾知道,此刻說出來,分明是傲雪在她心中有著重要的地位。
他靜靜地聽著美仙的敘述。知道這些話說出來會讓她舒服很多,也讓她心裡會健康一些,不會胡思亂想。
“雖然沒有父親,但是那時候我想,只有母親便是足夠了……”
那時候地美仙與祝玉妍相依為命,母女感情深厚,雖然祝玉妍並不說,但是美仙也知道祝玉妍心中並不快樂。從陰癸長老口中,她知道了很多,當初祝玉妍與石之軒的糾葛,也知道了祝玉妍曾經下過怎麼樣的決心。只是最後落得滿心傷痕的下場。
那時候的美仙總是心疼,心疼著自己的母親,也是如此,她在武功之下落下了更多的汗水。期望有朝一日可以殺死石之軒,這與單琬晶對她的感情很相似。
只是,這一切都在那一夜夢碎了。
她依然記得那一夜,狼牙月。寒光如霜,寂然無聲照著九州,冷月幽幽照著窗台。
那一夜。她被自己最為深愛地母親傷害。母親將自己送到了她最為討厭的人的手上。天明之時,她癡癡然地抱著自己的身軀。身上地疼痛比起心中的疼痛更加的厲害,窗台上刺目的日光照在她蒼白地臉上,毫無血色,一雙原本靈動的眼睛也一片空白死灰。
痛,不但是身體上的,更加是心靈上的。
祝玉妍地身影出現在她的身前,白衣無暇,仙子一般的她如此動人,與憔悴萬分地她比起來,她更加地年輕,原本地美仙每一次見到她都會心中感到無比的感動與孺慕,只是如今見到她,她心中充滿了徹骨地冷意。
——為什麼?
“為什麼?”她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看到了祝玉妍平靜無波的臉龐,那平日看起來高貴美麗的臉龐此刻讓她感到很陌生,祝玉妍微微一笑,說道:“我們陰癸弟子都會走到這一步,你是我女兒,但是也是陰癸弟子!”
短短一句,已經讓美仙明白了祝玉妍的意思,她心中陰癸派比起她這個女兒更加重要。
美仙雙目無神,之後祝玉妍說了些什麼,她一點也不不知道,她臉色冷淡,語氣沒有一絲的生氣,像是脫水的魚兒一般,語氣平淡得讓人心寒,“我想一個人靜靜!”
祝玉妍默默無語,慢慢地走出門外,剛在門後的時候,祝玉妍停了下來,回頭望了眼坐在床上的美仙,她神色復雜,帶著莫名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女兒,陽光之中,美仙脆弱地坐在那裡,有種讓人心碎的感覺。
或者真是錯了!
她也曾經猶豫過,但是最後依然如此。
——當年的自己也如此過來的,自己女兒也一定刻意。
只是如今見到女兒這般模樣,她心中更是湧起了萬分的疼惜與後悔,只是後悔也好,疼惜也罷,她生性堅韌,既然下定了決心就不再回頭,當年她在石之軒的情事上也是如此,以身相許,不惜不顧一切,雖是換來了一身傷痕,但是她依然是義無反顧。
“罷了,罷了!”她輕聲歎息,轉過身,慢慢地走出了房門。
在她走出房門的一瞬間,美仙呆呆地望著祝玉妍的身影,晨曦的陽光明媚如春,灑在祝玉妍動人的身上,仿佛是在她身上披上了一層霞光,如此美麗的身影,卻是讓美仙感到無比陌生與……傷痛。
大門緩緩關上,祝玉妍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門外,這一去,美仙只感到自己心房慢慢地閉上了,她知道她們母子之間的感情便是如同慢慢關上的大門,再也不是往日那般的親密。
靜坐在床上,她只感到渾身發冷,赤裸的身軀瑟瑟發抖,眼淚從眼眶之中緩緩流出,此刻,她方才無聲地啜泣,一股寒意將她整個心房包圍起來。
之後的美仙大病了一場,病愈之後的她臉色蒼白,神色冷漠,冷得讓人心寒,而那時候,祝玉妍也
閉關,她將要與梵清惠一戰,這一戰關乎陰癸派的前關靜思,將自己的精氣神調整到最佳的情況。
美仙靜靜站在祝玉妍房外。兩邊風聲吹動著風竹,傳來颯颯的聲響,房中人影婆娑,美仙靜靜地望著房中的人影,嘴角勾起了一絲的微笑,“這是女兒最後看望母親你了!”
“不知道聽到女兒出走的消息,母親你會怎麼樣呢?”美仙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那一夜月明星稀。星光下,她地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顯得單薄無助,她眼淚默默地流下來:“女兒與你都是同一種。明明知道會傷害到在乎的人,可是總是忍不住要這麼做!”
“我好恨,真的好恨!”美仙拭去臉上的淚珠,低聲說道。明知道對方聽不到,但是她依然是低聲說道,或者說是發洩:“我好恨,真的好恨!”
她站了良久。方才慢慢地離去,這一夜是祝玉妍與梵清惠決戰之前,美仙留書出走。當祝玉妍見到她的書箋。上面是只有一個秀美的楷字——“只望今生你我不要再相見!”
今生不再相見。這是多麼決絕的誓言,祝玉妍見到書箋之上娟娟字跡。優帶著墨香,顯然是寫了不久,上面還有淚痕初干,臉色復雜,心口一疼,口中一甜,一口鮮血便是吐了出來。
出走地美仙並不知道祝玉妍見到她的留書有什麼心情,出了陰癸,她只感到萬念俱灰,也在這時候,她發現了自己有了身孕,將為人母的奇異感情,讓她將一腔的感情都放在了自己肚子中地女兒身上。
只是那時候的她身孕在身,武功大打折扣,江湖飄蕩,江山也不安定,若非是前一代的東溟派宗主收留,只怕她已經香消玉殞吧,之後她一直呆在東溟派,接手東溟派,也生下了琬晶。
而她也知道了祝玉妍與梵清惠一戰的結果,也知道祝玉妍見到她地留書後吐血負傷,那時候她只感到一陣快意,然後是一陣的疼痛。
明明相互疼惜,相會愛護,只是做出來的事情,卻是傷害了對方,母女兩人都是縱然後悔也不會回頭的人,母女之間這麼多年來再也不曾見面,猶如陌路,或者美仙心中依然恨她,這麼多年地怨恨,早已經在心中集聚,也是因為不希望自己漠然。
就是恨她,也不希望忘記她。
……“其實我們都是同一種人,母親對我所做的,與我將琬晶許配給尚明,兩者其實並無二樣!我們都是同樣的人!”美仙幽幽地說道,傲雪撫著她秀發,心中不知道如何勸解。
“這些都是過去了,不要再想了!”他只有這麼說道,美仙望著他,明媚地眼中帶著天真與成熟兩種截然相反地感覺,像是以前地東溟夫人與那個失憶後天真的小姑娘地混合體一般。
美仙嫣然一笑,點點頭,雙手抱著眼前的男子,她自覺地挺起了胸膛,秀美的胸膛更加的挺拔,上面兩點嫣紅如寶石一般點綴在羊脂白玉上,分外的誘人,她輕笑一聲,帶著嬌媚與天真的氣質,這樣矛盾的氣質讓人心中砰然跳動。
她握著傲雪的雙手,按在自己的胸前,紅艷艷的小嘴兒吻著眼前的男子,如蘭的氣息吐出,幽幽如麝香一般,“吻我!”
傲雪吻上了她的櫻唇,她熱情地回應著他,丁香如靈蛇一般在他的唇間游動,一雙盈盈的明眸帶著粉色的春情,如一泓湖光在他眼前閃動,爛漫桃花春色映在其中。
她白玉般的小手輕撫著他堅實的胸膛,在他身上撫摸著,慢慢地挑動著男人的欲望,雪白的嬌軀染上了一層粉色的紅霞,嬌艷欲滴,她雙腿盤在他的腰間,小手慢慢地從他堅實的小腹滑下,慢慢地引導著男人進入她的身體。
“相公!”她喘著火熱的氣息,渾身粉紅,帶著迷人的春情,扶風弱柳般的纖纖細腰誰蛇一般扭動著,“占有我!”
明淨的湖面泛起了陣陣的漣漪,本是平靜的小舟也是搖晃著,放出吱吱的聲音,白雲悠悠,風兒羞澀地看著一對男女動人的纏綿,讓人耳紅心跳的喘息聲在這裡響起,驚走了游魚無數……
歡愉過後,美仙靜靜地偎在男人的懷中,像是小貓兒一般,她明媚的大眼睛靜靜地望著男人的胸膛,靜靜地任由傲雪撫著自己背脊,她輕聲說道:“我想告訴琬晶!”
傲雪微微一愣,自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點點頭,說道:“你自己決定!”
美仙抬頭看著他溫柔如水的眼神,“恩!”她低聲應了一聲,只感到自己心中暖暖的,慢慢地合上了雙眼,傲雪為她蓋上了衣服,撫著她平靜的睡臉,眼中滿是憐惜。
風吹過、雲飄過,湖面明淨如鏡,水面上倒映著郁郁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