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河北急報!」小黃門神色匆匆地送來了奏折。
李淵臉色肅然,打開了奏折,韋太監心中猜測著奏折上的內容,之前的河北戰報傳來回報劉黑拉起了當初竇建德的散兵,河北本來就是竇建德的地盤,如此,劉黑在河北可謂是風生水起,更是擊敗了李神通等人,讓河北的局勢開始變得爛。
而這戰報已經是過時了,而這新的戰報會是什麼消息呢?
李淵掃了一眼奏折,倏然間臉色通紅,韋太監知道那是因為憤怒而導致的,李淵將奏折扔在地上,怒聲怒道:「氣煞朕!氣煞朕!李神通無能至此,河北局勢爛至此,氣煞朕!氣煞朕!」
李淵怒氣匆匆,一掌拍在書桌之上,那上好的木料製成的書桌登時在李淵含怒一擊之下斷裂成了兩截,上面的奏折、茶杯、糕點等東西全部散落在地上。
「轟!」的一聲,讓外面的太監宮娥嚇了一跳,不知道皇上陛下為何如此動怒,心中忐忑不已,也不知道皇上是否會因此而遷怒於他們等人。
韋太監登時跪倒在地上,高呼道:「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如何息怒?」李淵怒聲喝道,臉上猶如鮮血一般的殷紅。
「李神通無能,羅藝無能,短短日子,竟然讓劉賊子坐大如斯!河北亂局,整個河北一片爛!」李淵怒氣匆匆,又不得他不怒氣匆匆,河北乃是李唐後院,如今劉黑這麼一攪,無疑是讓李唐整個後院起火,讓李唐感到如芒在背。
如今,李密據有洛陽,對關中虎視眈眈,南方更是有精武會與宋閥聯軍虎視眈眈,背後突厥人與他如今貌合神離。這是很自然地事情,李唐起兵之時曾經送禮給突厥,得到了突厥人的支持,讓自己沒有後顧之憂,但是突厥人希望控制李唐,李唐也隨著實力地增長想要擺脫突厥人,只是因為忌憚突厥人而已。
如今劉黑在河北起兵反唐,若是有突厥參上了一腳。只怕是很麻煩。
而且如今長安風起雲湧,長安城中不知道有多少的敵人隱藏在黑暗之中,昨夜一場大火,幾乎將長安城付之一炬。更加上昨夜暴民暴亂,雖是有禁軍鎮壓,但是血腥無比,百姓正式人心惶惶的時候言四起,李唐的統治也是岌岌可危。
長安乃是李唐國都,天子之居,一旦有事。必是大事,如今李淵正是頭痛萬分,哪裡想到接到了河北戰報。心中更是大怒羅藝等人無能。同時心中憤恨不已。恨不得生劉黑的血肉。
韋太監如何不知道李淵心中憤怒,也知道如今長安局勢。韋太監想了想,他追隨李淵甚舊,在李淵還是國公之時便是服侍他,深得李淵的信任,韋太監道:「陛下,為今之計正是要派得力將領穩住河北,同時也要加強長安的治安,同時搜捕亂黨!」
李淵怒氣稍霽,正要說話,便是聽到宮外一陣哭喊聲,淒厲無比,李淵心中大怒,喝問道:「何人在外喧嘩?」
便是聽到一個小黃門跑了進來,臉有急色,慌張說道:「陛下,不好了,外面有賊子圍攻皇宮!」
「什麼?你說什麼?」李淵一個健步,抓住了那個小黃門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
那小黃門被李淵猙獰的臉色嚇得六神無主,一陣腥臭味傳來,胯下一陣水流流出來。
「陛下,有暴民圍攻,圍攻皇城!」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李淵怒聲喝道,怒氣攻心,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登時雙目一翻,便是暈了過去。
皇宮之中登時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同時皇宮之中,東宮乃是太子居所,而此刻地東宮確實顯得分外的陰沉,東宮上下都瀰漫著一股不詳的預兆。
李建成睜開雙目的時候,只看到雪白的床幃,頭痛欲裂,微微一動,便是感到身上一陣撕裂一般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殿下醒了!」一個宮娥發現了李建成已經醒來,登時叫喚道。
李建成微微偏了偏腦袋,只看到被包紮成為木乃伊一般的身軀,而他的床邊正是趴著一個宮裝麗人。
那宮裝麗人被宮女一聲歡呼,便是醒來了,看到了李建成醒來,蒼白而憔悴地臉蛋之上登時露出
,只是流水卻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在她雪白的雙了兩道汪汪然的淚痕。
「殿下醒了,臣妾便是喚太醫來!」早有宮女去請了太醫。
李建成張了張嘴,只感到喉間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看到太子妃憔悴地面容,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陣的憐惜,這個女人為自己做到了這個地步已經足以讓李建成感動。
看著她蒼白的笑臉,原本美麗的雙目也是佈滿了血絲,很顯然是一夜未睡,想到她昨夜哭成了淚人一般,李建成不由得想要伸手撫摸她地臉頰,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是辦不到。
他的右臂已經沒了。
昨夜的刺殺,他的整條右臂已經被此刻削去,若非是他幸運,他如今也是成了此刻地劍下亡魂,這樣的事實讓他怒氣勃發,堂堂李唐皇太子,他李建成竟然成了廢人?
心中怒氣攻心,李建成登時又是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只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那是太子妃地聲音。
太醫匆匆到來,給李建成診治,還好不過是怒氣攻心而已,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太醫給他換過了藥,囑咐了太子妃一些注意事項,便是告退了,不久李建成也就是醒了。
庭園之中,李建成坐在一張軟墊之上,身後事宮裝地太子妃,正是為他按摩雙肩。
秦通武踏著穩健地步伐走了進來,給李建成行禮。
李建成淡淡地說道:「秦卿無須多禮,本宮的性命也是多虧了秦卿!」
「這是微臣本分!太子殿下言重了!」秦通武說道,李建成看了他一眼,蒼白地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說道:「秦卿果然是國士!」
旋即收斂了笑容,臉色有些陰沉,「昨夜的刺客可知道是什麼人?」
秦通武道:「屬下無能,未能查處刺客身份!」復又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只是微臣觀那刺客的身手武功很像一個人!」
「什麼人?」李建成陰沉著臉,雙目之中一股陰毒無比的神色,讓秦通武一陣的心驚,「影子刺客!」
李建成神色一動,旋即怒氣勃發。
「影子刺客?你確定?」李建成沉聲說道,想起了那個刺客詭異身法,凌厲的劍法,還有那種背脊發冷的危險感覺,讓他如今依然感到一陣的後怕,能夠存活下來,讓李建成感到一陣的慶幸。
「四弟好算計,竟然請動了影子刺客!」李建成冷笑道,雙目之中透著刻骨的仇恨,他左手撫著自己的右臂,整條右臂已經沒有了,只剩下空蕩蕩的袖子,右臂一陣疼痛,讓他似乎感到了那種斷臂的痛楚,心中更是痛恨萬分。
「殿下!」秦通武低聲說道。
「秦卿有何想說?」李建成臉色恢復了過來,說道。
「殿下可覺得此事頗為蹊蹺?」秦通武說道,李建成挑了挑眉頭,說道:「秦卿認為此次刺殺與四弟無關?」
「微臣以為單憑此刻一面之詞不足以證明此事是齊王殿下所為!」秦通武道。
李建成冷冷一笑,說道:「當時本宮身陷絕境,那刺客業務需要對一個必死之人說謊,若非是本宮自殘求得瞬息時間,只怕本宮已經是劍下亡魂了,他也無需要說謊!」
復又恨道:「而且他招招致命,並非是虛招!」想到了先前對李元吉的所為,李建成自然是認為這是李元吉的報復,兩兄弟在李世民死後早已經是貌合神離,此次不過是將兩人之間的關係挑明而已。
兄弟何足道,那張椅子也只有一張而已。
李建成冷冷一笑,而且無論如何,他也會對李元吉動手,而他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而已!
「無須多言,本宮自然心中有數!」見到李建成如此說道,秦通武也是不再說話,他已經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壓在了李建成的身上,若是李建成登基為皇,他自然是會飛黃騰達,若是失敗,他便是萬劫不復。
人生百年,不過是一搏而已。
「殿下既然已經決定下手,我也無謂讓殿下煩心!」秦通武想到。
此時,太監匆匆進來,一條字條落在了李建成手上,上面寫著:「河北!」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