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時分,長安城的大火漸漸熄滅,混亂了一夜的長安城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傲雪三人並肩走在街上,送目望去,但見街道之旁宅院商舖一偏浪跡,不時地可見殘垣斷壁,上面一片焦黑,卻是昨夜大火一把火燒掉了大半的朱雀大街。
原本繁華的朱雀大街如今哪裡還有現本的繁華,街道之上可以看到橫七豎八地屍體,這些屍體穿著各種不同的衣服,死狀也是各不相同,昨夜長安暴亂,終究是在軍隊的鎮壓下平息下來,而禁衛軍的大開殺戒也讓長安一夜之間血流成河。
長安乃是天子之居,國之都城,如今暴亂如何不讓李淵震怒,李淵一連一十二道詔書,嚴令鎮壓暴亂,禁衛軍也是大開殺戒,暴徒雖然殺了不少,但是更多的卻是無辜百姓慘遭殺戮。
傲雪三人走在街上,不時地看到禁衛軍巡查,四處搜尋暴徒,街上守衛嚴密,三人也是受到了很多次的盤問,宋師道交代了一番,便是被放行。
初升的太陽照在街上,可以看到一絲絲的熱氣,四處都是哭聲,宋師道默默無言,神色卻是一片黯然,良久方才歎息道:「可憐這些無辜百姓!」
歎息一番,也是不再言語。
傲雪與婠婠也是默默無語,傲雪看婠婠臉色憔悴,眼眶紅紅,顯然是心中悲傷,知道她心中所想,傲雪心中歎息一聲,輕輕握住了她溫潤的小手兒,輕聲說道:「婠婠,師尊吉人天相,自是會逢凶化吉!」
婠婠輕輕點頭,說道:「師尊所用的是『玉石俱焚』,你我也是知道,一旦發動,便是將全身真氣壓縮。一爆發出來……」聲音越來越低,傲雪心中黯然,所謂的玉石俱焚,其實不過是將全身真氣壓縮,以自身功力為引子,引動四方勁氣,如此便是有著十倍威力,卻是同歸於盡的招數。
這等招數。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也只有偶祝後這等女子放才會開發出來。
傲雪強笑一聲,說道:「武學悲觀。師尊武學修為通玄,況且昨夜師尊不見蹤影,再想想先前那個影子,定然是被人所救。師尊定然是會無事!」
婠婠沉默良久,雖是知道傲雪不過是安慰而已,但是她心中不無這樣的期望,期望世尊是為人所救。昨夜那一聲歎息之中分明是憐惜的意味十足,也是因為如此,婠婠方才有著這樣的僥倖。她說道:「我們也只好聽天由命了!」
復又抖擻精神。說道:「師尊的志願莫非一統聖門。師尊既然將陰癸派交給了婠婠,婠婠自然是要完成師尊的遺願!」
祝玉妍這一生地誌向莫非是一統聖門。結束聖門一盤散沙的現狀,糾合聖門力量,為聖門道統在天下間爭得一席之位,不為佛道所打壓,不為統治者剿滅,這樣的願望說起來,真是低得讓人心酸。
只是這樣的願望,也是數百年來一直強求而不得,可悲!
「師尊一直以來的心願都是如此,作為徒兒的,也只有在這上面為師尊瞭解心願了!」婠婠歎息一聲,一雙妙目柔柔地望著傲雪,傲雪從那一雙明淨的雙眸之中看到了愛戀、眷顧也有期盼。
傲雪微微一笑,輕輕地握著她柔嫩的小手,說道:「你地心意我自然是知道,也只知道你一直努力,我自然是幫你的!」
婠婠不由得嫣然一笑,小手反握著傲雪的手,婠婠只感到他大手之上傳來一陣溫暖的感覺,暖洋洋地讓她整個心房都是一片地溫暖。
兩人都是沉浸在這一陣的溫馨之中,良久,傲雪方才說道:「既然師尊已經將陰癸宗主之位傳給你,婠婠首先要做的莫過於執掌陰癸,如今師尊下落不測,陰癸之中難保有妄想之輩!」
「師尊早已經有所準備!」婠婠幽幽道來,她一絡肩頭的髮梢,動作優雅無比,說不出地風情動人,她一襲白衣,赤足不染纖塵,走在狼藉的大街之上彷彿是一隻翩翩的蝴蝶一般,風情無限,引得街上的禁衛軍不由得目不轉睛。
她輕聲一笑,登時讓人失魂落魄,登時有禁衛軍因為看得雙目發直,從馬上摔了下來。
「如今陰癸四大長老一死三傷,陰癸之中妄想之輩倒也不多!」婠婠說道,臉色有些幽暗,「師尊早就料到此間情況,師尊曾言,四大長老皆非是易與之輩,一旦婠婠繼位宗主,只怕一時間難以服眾,更是怕有人勾結外人,到時候,陰癸派反而是受制於人!當時婠婠還不明白師尊擔憂,如今想來原來師尊早已經有了自毀念頭,怕是師尊不在,婠鎮
傲雪心中一震,原來是師尊早有這樣地念頭,這樣的
怕是不短了,若非是放心不下陰癸派,只怕師尊早就
「因此,方才有四位長老一死三傷,師尊依然無動於衷,師尊不過是借石之軒之手為婠婠剷除障礙而已!」
如此,當初祝後人有四魅或死或傷,坐視陰癸精英折損的行徑也是有了答案,一切都是為了婠婠接手陰癸。
傲雪歎息一聲,宋師道聞言說道:「令師高瞻遠矚,祝後知名確實名不虛傳!」
權利轉移之間,新地領導者上台,總會觸犯到舊地利益群體,自是不可避免地,而祝後自忖自己斯役難有活命的機會,而且她也沒有打算活命,因此便是趁機為婠婠上位鋪平道路。
好狠地心機,好狠的女人!
宋師道想來,心中也是一顫。
如此,婠婠接手便是沒有多大的問題了,也就避免了陰癸派遭遇大的變動,雖然陰癸的實力是削弱了,但是婠婠這一代的弟子也非是沒有能人,只是因為上一輩祝後座下長老壓住了,方才難以出頭而已。
如今正是婠婠一手建立自己的親信的時候。
陰癸之中,四位長老一死三傷,隱魔已死,能夠威脅到婠婠地位的並不多,最大可能的也不過是白清兒而已,只是一直支持白清兒的聞采婷已經受了重傷,沒有一年半載也是很難痊癒,白清兒的助力去了一半。
婠婠本來就不懼她,何況是如今。
「若是有什麼人癡心妄想,婠婠便是會讓她天魔雙刃的厲害!」她淡淡一笑,嫣然生春,只是其中決絕無情,讓宋師道心中不由得一驚。
傲雪微微一笑,說道:「放心,我自然是會助你!」
…………
…………
皇城之中。
太監、宮娥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而他們所面對的正是李唐皇帝李淵的怒火。
書桌之上的文書、東西都被掃在地上,地上一片狼藉,此刻李唐皇帝李淵身穿一身龍袍,臉色通紅,神色猙獰,全然沒有平日的雍容沉靜,「廢物,統統都是廢物!咳咳……」
激動地情緒讓他面臉通紅,猶如某種靈長類生物的臀部顏色一般,他喘著粗氣,激動地神色帶動了一陣咳嗽聲,讓他臉色一白。
「陛下保重龍體!」韋太監扶著李淵,為他順著背,恭聲說道。
李淵調整呼吸,深深地吸了口氣,讓臉上的神色平靜了下來,揮揮手,對這宮娥太監說道:「都出去吧!」
那些太監登時如蒙大赦,慌忙走了退了出去。
韋太監弓著身子,說道:「陛下莫要氣壞了身子,大唐江山安危繫於陛下身上,陛下要龍體為重!」他說得情深意切,眼中隱隱有著水光,讓李淵心中頗為感動,心中想到:「他倒是有忠心之人!」
「長安城,一國之都城,天子腳下,竟然發生這等大事,朕的禁軍、朕的百官都是廢物不成?在眼皮之下竟然發生這等事情!」李淵說道,語氣之中帶著一股怒意。
「而且,如今竟然查不出到底是何人所為,朕養這些人又有何用?」
長安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差不出來,而在早上之時,更是傳來突厥使節團被襲擊的消息,突厥小王子身死,這個消息更是讓李淵心煩,當初李淵起兵,便是借助了突厥的力量,如今突厥小王子在長安杯刺殺,如何讓李淵不煩惱?
而這並非是最糟糕的。
昨夜長安城之中可謂是一個亂子,刺客、暴民、暴徒,一連串事情下來,讓半個長安城幾乎毀掉了,雖然傷亡數據戶部還沒有統計出來,但是已經知道死了不少人,長安城中人心惶惶。
而且最是讓人警惕的是流言的散佈,民間已經有傳言此次禍事乃是李淵失德,李唐江山來得不正路,李淵的皇位乃是威逼隋朝小皇帝的行徑,乃是亂臣賊子的行徑,此次禍事正是鬼神降禍。
鬼神之事,歷來莫測,卻是讓人不得不信,此個流言已經在長安中散佈,人心惶惶。
若是有有心人妖言惑眾,以此作亂,皇城岌岌可危,李淵小命難保。
「散佈這鬼神之說的人其心可誅,愚民無知,方才深信不疑,陛下無需要擔心,只需要祥瑞一起,自是可安愚民愚婦!」韋太監說道,李淵目光一亮,所謂祥瑞,自然是會有人製作。
「如此自然是可以挫敗那些人的詭計!」
「如此甚善!」李淵微微一笑。
便是此時,一個小黃門送來了奏折。
「皇上,河北戰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