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地為牢,這一番賭鬥的賭注並不複雜,輸贏對於雙方來說都沒有壞處。
嘉祥大師的武功通玄,雖然不知道已經到了什麼境界,但是能夠輕易嚇退婠婠的他必然是超凡卓越,若是提出讓他退出江湖諸般的要求,一者對方未必答應,二者,傲雪也沒有把握可以穩勝。
斯時,經過洛陽一戰,聖門聲威大震,特別是奪得和氏璧的陰癸派,更是有種一統聖門的咄咄逼人的態度,聖門之中的紛爭必不可少,其實這也是祝後將要做的,一統聖門,了結多年的心意.
聖門中除了一些個別的多有一個宏遠,一統聖門,聰慧如祝玉妍,驚才絕艷如石之軒莫不是如此。
而祝後要舉行聖門大會的消息也隨著先前的信函告知了傲雪,斯時天下皆知,以聖舍利為引子,聖門大會將會出現聖舍利,但是能不能夠得到聖舍利就各憑本事了。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是一個陰謀,但是聖舍利對於聖門中人的吸引力將會讓聖門群雄趨之若鶩,便是明知道是陰謀依然是奮不顧身,最厲害的謀略便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由此顧慮,若是要求太過的苛刻,總是嘉祥大師答應下來,傲雪要達到目的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的代價,在對方是四大聖僧之一的嘉祥大師。
嘉祥大師雙目微闔,似睡似醒的雙目予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他一抬手,已經入了圈內,灰白的僧袍為風捲起,露出了枯木般的手臂,五指握拳,登時生出包舉宇內的感覺,說道:「請,和尚我便是領教施主的高招!」
氣機感應之下,傲雪甫一踏入圈內,便是感到一陣莊嚴肅穆的感覺壓迫而來,他神色一凝,袍袖一揮,五指探出,半丈開外,一柄滴血的長刀登時受到一股無名的吸引力牽引,飛到了他的手中。
刀光乍現,蓮子現,先是一瓣花瓣,然後是第二瓣,蓮花綻放,花瓣流光,銀星如線,一朵接著另一朵,朵朵蓮花,綻放出剎那芳華,最後歸於寂滅。
「在下用刀,便是用此刀領教大師佛法!」他兵器早已經斷了,手中沒有趁手兵器,而他平時也沒有用兵器,這番對上了嘉祥大師,對於這位強勁的對手,他給予最大的敬意。
「阿彌陀佛,生生幻幻,生死如一,施主的刀已近天道!」嘉祥大師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訝,尋常人看到方纔那一陣蓮花綻放寂滅只是覺得好看,但是師妃暄與婠婠這等境界卻是看到了很多。
「生死變幻,生機死氣相共!」師妃暄歎道,她也只是曾經從梵青慧的口中聽過這樣的刀,而那柄刀正是宋缺的天刀。
而婠婠眼中更多帶著的是驚奇,這樣的感覺,她有些似曾相識,她曾經在石之軒的不死法印之上感受過,生死如一,這就是不死法印的精髓,說起來簡單,但是其中的玄妙感覺難以用筆墨形容。
而婠婠不知道的是這是傲雪自從與天刀宋缺一戰之後領悟的,武道之路萬千,像慕容席之流於生死決戰之中領悟,或是如寧道奇潛心修道,這些都是通向武道路途,只是大道萬千,殊途同歸,無論是宋缺的刀還是石之軒的不死法印都有著自己的相似點。
嘉祥大師似睡似醒的雙目陡然睜開,精芒閃動,「施主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和尚我也不得不佩服,你我便是以十招為約定如何?」
十招!傲雪微微沉吟,點頭道:「善!」
十招賭約,場地是不過是丈餘的圈內,其中凶險自然可知。
「和尚我要出手!」他說話不類於尋常僧人,不倫不類,但是讓人生出很自然的感覺,嘉祥大師踏出半步,右手舉起,一拳轟出。
簡簡單單的一拳,拳風撲面而來,直刮面門,與傲雪的護身真氣發出強勁的碰撞,而這簡單的一拳卻是讓傲雪生出怪異的感覺。
周圍丈餘空間都為之而封住了,嘉祥大師這一拳竟是如此效果。
「好!」傲雪雙目冷芒閃爍,手中的長刀一抖,從下至上撩起,一刀斬向了嘉祥大師的拳頭。
「不好!」傲雪臉色一變,與高手相鬥,總會讓他心中浮現出一種興奮的感覺,當日與宋缺一戰的時候如此,如今也是如此。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妥,待到刀鋒與拳頭相觸的瞬間,傲雪已經知道不好了。
沒有尋常一般的勁氣相撞的感覺,他感到自己這一刀完全擊在了空氣之上,不,更像是眼前根本沒有人一般,那一個碩大的拳頭竟然好像穿過了傲雪的長刀一般,直轟向傲雪的面門。
只是一拳,已經讓傲雪處於下風,場邊的師妃暄與婠婠臉色各異,或喜或愁,但是但是露出了驚容,好簡單的一拳,卻又是好華麗的一拳,這般玄功,如斯大師。
空氣之中陡然生出一股吸引力,空間之中生出了塌陷的感覺,天魔力場的作用下,傲雪左手拂起,五指微張,刀氣從五指之上激盪而出,砍向了嘉祥大師的拳頭。
嘉祥大師面色不變,淡淡說道:「色空二相本是一樣,和尚的拳頭就是空相拳,萬物皆空,有無如一,這就是和尚的拳頭!」
傲雪詫異非常,沒想到嘉祥大師竟然道出了自己拳法的精髓,沒有容他多想,婠婠已經驚呼出來,那一拳竟然是將天魔力場全然擊碎,刀氣切割在其中,空氣蕩漾出陣陣如漣漪一般。
「他竟然破了天魔力場?」婠婠驚異非常。
天魔大法源於天魔六策,功力發動之時會有空間凹陷的奇異現狀,而天魔力場正是在這樣的基礎之下開發出來的技巧,並沒有如真氣般有如實質的東西,無質無形,卻又是真實存在。
而他這一拳竟然擊碎了天魔力場,以有形之拳擊碎無形的力場,由不得不讓婠婠心驚。
「大師好高深的修為,色空二相,大師已經盡數看破,無形有形,師妃暄自愧不如!」師妃暄讚歎不已,目光之中儘是深思,嘉祥大師的拳給予了她不少的感悟。
這一場賭鬥,對於場中眾人都會是一場難得的財富。
「破!」一聲低喝,嘉祥大師的拳陡然讓傲雪生出別樣的感覺,先前的是虛幻,無形無質,而如今卻是如磐石般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