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道大笑,臉上自有一股不凡的風采,說道:「難怪如此!據我宋家的諜報回報,單美仙已經攻陷了琉球,掌握了大部分的勢力,預計三個月左右就可以肅清反抗分子!」
傲雪絲毫不懷疑消息的真偽,但是依然是吃驚不已,宋家的情報真是厲害,讓人不由得不刮目相看,竟然連遠在琉球的消息都可以得知,傲雪歎道:「宋家的探子可真是無孔不入啊!」
饒有深意地望了眼宋師道,他微微一笑,問起了詳細的情形,宋師道微微沉吟,說道:「其實詳細的情形我也並不知道,雖然是有探子在東溟派之中,但是探子所探到的消息不過是表面的消息,其中詳細並不知道!」
雖是如此,但是宋師道所透露出來的消息也是很駭人。
自宇文化及被李密殺敗,東溟派尚家失去了依靠的勢力,雖然有心旁上另外一個,但是時日尚早,而且也沒有也沒有如此的快速,事實上當時尚家已經找到了目標,但也只是口頭協議而已,而此時單琬晶卻是抓住了時機,暗中聯絡東溟派忠堅分子,待到艦隊攻擊琉球的時候,裡應外合,一舉攻破了琉球工事。
琉球的工事頗為堅固,因地勢而建立,事實上琉球本是海外孤島,自三國時期吳國派出衛溫出海,方才與琉球有所聯絡,原本薄弱的工事卻是因為尚家謀取了東溟派而大建工事。但是這些工事都沒有起到作用,在內應配合之下,單琬晶很輕易地登上了琉球島。
當尚家反應過來的時候,單琬晶已經聯絡上了東溟派大部分的忠義之士,如此,尚家節節敗退,尚明更是被含怒的單琬晶斬殺當場。
「東溟公主在琉球所表現出來的鐵血手段真是讓師道我刮目相看!」宋師道說道,神色之中滿是敬佩,能夠以女兒之身做出這一番男兒也無法作出的事情,單琬晶確實是讓宋師道感到讚歎不已,心中不由得想起了當日見到單琬晶的情形。
他與單琬晶有數面之緣,對於當日的單琬晶感覺是個氣質高雅的仕女,高傲如天上的皓月一般,免不了有些盛氣,但是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再次聽聞單琬晶的消息,她已經是如此堅強的女子,昔日高傲的氣質猶在,卻少了那股盛氣凌人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自信。
便如同寒梅一般。
傲雪也是想起了單琬晶,對於這個女子,他心中很難說出自己的感受,他更多的是想到了她與美仙之間,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轉動著玉杯,拇指的指腹撫摸著玉杯,清冽的酒水瞬間凝結,散發著絲絲的冷氣,復又回熱,這一手內功讓宋師道讚歎不已。
「真是漂亮啊!」宋師道讚歎不已,傲雪微微一笑,說道:「其實這也要多謝石邪王,他的不死法印確實是不世的絕學,只是可惜了只是幻術!」
宋師道心有同感,他歎息一聲,說道:「確實是可惜了!」他復又說道:「雖然我爹爹對於石之軒很輕視,但是師道也聽過爹爹說過不死法印,能夠融合佛道魔三道,這已經是天才絕倫了!」
「若是沒有碧秀心,石之軒此時又是怎麼樣的風采?」這早已經是木已成舟的事情,但是傲雪與宋師道依然忍不住想想,當年石之軒何等的驚才絕艷,自創出幻魔身法、不死法印,更是從四大聖僧手下逃走,威名赫赫,已然有聖門第一高手之稱,只是,縱然是邪王之流,依然難逃一個情字。
「情之一字苦了多少人,縱是石之軒之流也是難以抵擋!」宋師道歎道,目光有些複雜,不知道是在感歎石之軒還是感歎自己。
「師道是在感歎自己麼?」傲雪啜飲著杯中物,眼中帶著玩味的神色,宋師道看到他的神情,不由得苦笑不已,他搖搖頭,說道:「你以為呢?」
傲雪哈哈一笑,「師道平日灑脫,為何遇到了兒女私情就如此的躊躇?追女孩兒就是要死皮賴臉的,死纏爛打,若是你這般,怕是到時候人家洞房花燭夜,你在隔壁一夜哭!」
宋師道瞪了他一眼,沒有好氣地說道:「我真是遇人不淑,竟然交上了這樣的損友!」他橫了傲雪一眼,說道:「你便是這樣將商秀珣追到手的麼?」
傲雪哈哈一笑,「師道可不要轉移話題,若是師道有心,可是要打定主意!若是日後羅敷有夫,師道可是後悔莫及!」
宋師道啞然無語,低頭思量。
兩人靜靜地坐著,默默飲酒,清風樹影,颯颯風聲,良久,師道說道:「你覺得石之軒有沒有後悔過愛上碧秀心?」
傲雪搖搖頭,說道:「你我都不是石之軒,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不過石之軒定然是愛慘了碧秀心,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鬧個人格分裂,而酷似碧秀心的石青璇也不會成為石邪王唯一的破綻了!」
宋師道歎息一聲,嘲笑道:「自古紅顏禍水,看來確實如此!」
傲雪翻了翻白眼,宋師道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傲雪,嘴角帶起了一絲的微笑,說道:「若你是石之軒,知道這樣的結果,你是否會會如石之軒這般?」
「我不是石之軒,自然是不知道!」他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看了眼宋師道,「不過……」
之後的話低不可聞,宋師道也是難以聽到,他望著傲雪的背影,一時間心中思緒莫名,隱隱聽到歌聲隱隱約約:「…….三十年來覓刀劍,幾回抽芽又發枝。自從一見桃花面,直到如今更不疑。」
月上柳梢頭。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驚醒了靜坐的傲雪,他睜開眼睛,月華灑入窗台,灑在他身上,似是鍍上了一層金屬的色澤。
「美仙!」低聲喚道,從腳步聲,他已經知道門外的便是美仙,這幾天,貞貞等人都很自覺地留給了傲雪一個清淨的空間,除了是給他靜修,還有的便是傲雪的要求。
「嘎吱!」門被推開了,美仙低著頭,走了進來。
「怎麼了?」傲雪拉著美仙的小手,微笑地問道。
美仙低著腦袋,看著自己的腳尖,她今天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裳,讓她平添了幾分的寧靜,她搖搖頭,抬起汪汪然的水眸,眼中帶著幾分奇怪地神色,臉上綻開了一個笑容,脆聲說道:「我們出去走走好麼?」
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的撒嬌。
雖然覺得美仙有些奇怪,但是傲雪還是點點頭,美仙歡呼一聲,一把抱住了傲雪的手臂,溫軟的感覺從臂上傳來,讓人感到一陣銷魂的柔軟,而美仙如同小孩子一般,全然沒有感覺到,拉著傲雪出了房門。
一路上,可以看到守衛的宋家子弟,都是恭敬地行禮,兩人沐浴在月華之下,美仙的心情很不錯,吱吱喳喳如同快樂的雲雀一般想著傲雪說著這幾天的見聞,水汪汪的眼睛不時地落在傲雪的身上。
「哥哥,這些天都不肯陪美仙出去玩!」美仙撅起了紅艷艷的小嘴,撒嬌地說道。
傲雪呵呵一笑,像是對著自己的妹妹一般將她柔順的秀髮弄亂,惹得美仙嬌嗔不已,「臭哥哥,總是欺負人家!」掙脫了傲雪的手,蹦蹦跳跳地走著,身上帶著快樂的感覺。
「玉致小姐,這麼晚了,還有這麼有興致出來看月色!」路上兩人遇到了宋玉致,傲雪含笑說道,宋玉致瞪了他一眼,讓傲雪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她。
宋玉致可不會回答傲雪的疑問,她親熱地拉著美仙,兩女這幾天一同出去遊玩,兩女的感情已經是很好了,女人的交情總是來得快,讓傲雪也不得不感歎,看著兩女細聲細氣地說這話,傲雪心中想到。
「說起來,來了宋家山城這麼久了,還沒有見過城中的景致!不知道玉致小姐是否有興致給在下介紹一二?」他微笑地說道,自有一番風度,很容易讓女孩兒臉紅心跳,不過這不包括宋玉致,宋玉致瞪了她一眼,看到一旁美仙的目光,哼了一聲,點點頭。
宋家山城建築典雅,其中多有妙處,在宋玉致道來,傲雪與美仙都是覺得興致盎然,其中的一些地方還有不少的故事,諸如其中一個小小的亭台,竟然是當年宋缺練刀所在,當年宋缺還青年的時候,便是在這裡連刀。
最後三人在宋玉致的帶領下來到了荷塘邊上,荷塘上泛起了銀色的水光,月色被震開,卻是金鱗游過,荷葉連連,一片接著一片,滿眼望去,儘是一片無窮綠意,偶爾可見蓮藕浮於水中,聽見蛙聲陣陣。
涼風有信,吹動三人衣袂,只覺得神清氣爽。
「娘喜歡荷葉,我爹後來便是為我娘建了這個荷塘!」她宋玉致別了別耳邊的秀髮,幽幽地說道,她目光凝望著層層荷葉,神色有著讓人說不出的意味,「雖然我爹爹很少見我娘,但是爹爹是很喜歡娘的!」
或是觸景生情,也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宋玉致給兩人說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或是童趣無比,或是小時候的尷尬事情,或是喜怒哀樂,點點滴滴,讓傲雪知道眼前的女孩兒是一個感性的女子。
感性的女子都是容易自取煩惱,很明顯宋玉致便是這樣的人。
最後便是宋玉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了這麼多,只是看到笑吟吟地傲雪,臉上嫣紅,心中暗道:「我怎麼會說這些事情了?」恨不得挖個洞躲起來。
有些無措地走了。
……
傲雪與美仙走在月色下,美仙很出奇地沒有說話,若是平時,她定然是吱吱喳喳地說個不停,傲雪望著她,她笑臉之上時喜時愁,讓人不知道她心思,「在想什麼?」
「沒什麼?」美仙有些慌張,眼神有些亂,低下腦袋,看著自己的腳尖。
「美仙什麼時候這麼害羞了?」一句話引得美仙嬌嗔不已。
送美仙回到房中,美仙絞著自己的衣角,有些無措,傲雪總是覺得今夜的美仙有些奇怪,但是有說不上是什麼事情,她輕撫著美仙的秀髮,柔聲說道:「美仙是有煩惱麼?無論是什麼都可以告訴我,我會與美仙解決掉的!」
美仙抬起腦袋,亮晶晶的眼睛帶著一抹如彩虹般的神采,臉頰有些紅,鼻息輕輕地嗯了一聲,聲音有著一絲的顫意,她亭亭玉立,婀娜的身段玲瓏有致,身上有著一分清純天真,還有一份淡淡的羞意,惹人憐愛。
「美仙長大了!」有些好笑,她本來就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只是心境的變化讓她如同小孩子一般的天真,但是這確實是傲雪此時的感覺,含苞待放一般,有些青澀,也有少女待要成熟的風韻,讓她身上帶著一種很動人的氣質。
聽到傲雪的話,美仙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如同雲彩一般,燃燒著動人的神韻,幽幽然的眼瞳泛著迷人的水光,朦朧欲滴,傲雪看到她的模樣呵呵一笑,心中不期然一動。
拂動著她的秀髮,輕聲說道:「好了,夜了,美仙也休息吧!」
轉過身,傲雪卻是感到後背一陣溫軟的感覺,幽幽的清香傳入鼻間,似是蘭花的清香一般,一陣溫軟的觸感在背上有著無比銷魂的感覺,美仙一雙白玉般的小手環在傲雪的雄腰,腦袋貼著他的脊背。
暈黃的月色灑下,兩邊樹影颯颯作響,雲影斑駁,傲雪似是置身於夢中,美仙的聲音幽幽地傳來,帶著難明的感覺,
「不要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