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鶴兒望著那刀光劍影之中,突然傳來一陣哈哈大笑聲,那笑聲頗為愉悅,像是小偷偷到了百萬銀子一般,然後傲雪的笑聲也是傳了出來,這讓小鶴兒鬆了口氣,同時心中卻也是暗自想到:「剛才那打鬥很厲害,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夠做到!」
她顯然是知道來人並沒有惡意,此時小鶴兒看到了傲雪,正是一臉笑意地看著身前的男子,那男子比起傲雪還要高上些許,身上有著一股鋼鐵一般的感覺,臉上有著大理石雕塑般的感覺,一雙眼睛是塞外胡人特有藍色,如同藍色的湖水一般,只是其中有著讓人驚訝的瘋狂與熱切,那是……小偷看到寶藏的感覺,也是狗看到骨頭的感覺。
他手中抱著一柄長劍,那長劍樣式古樸,一看便是知道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古董了,他抱著長劍卻是讓人感到一陣無比的和諧,似是他與那長劍本是一體一般,小鶴兒心中暗暗稱奇,只道此人好生古怪。
那個男子渾身冰冷的感覺,似是感受到了小鶴兒的目光,他望了小鶴兒一眼,目光似笑非笑的,然後落在了侯希白的身上,看到侯希白手中的美人扇,那個男子眼中更是爆發出了一陣精芒,熱切而逼人。
那目光有如實質,讓侯希白暗暗心驚,隨著這如同刀刃的目光射來,更是有著一股逼人的氣勢湧來,如同劍氣一般,那氣勢引動氣機,讓侯希白感到如同被餓狼盯上的感覺,分外的難受。
「但是氣勢已經如此厲害,這人究竟是什麼人?」侯希白心中吃驚,暗暗猜測來人的身份,如此的武功,如此年輕的男子,更是胡人,侯希白心中泛起了一個名字,「塞外孤狼跋鋒寒?傳聞之中跋鋒寒並沒有這樣的功力!」
正是他想著的時候,那個男子露齒一笑,卻是讓人生出一陣寒意,侯希白心中湧起了一陣不妙的感覺,那個男子已經出手了,手中長劍一陣雪亮的光刃,如同一道閃電一般,向著侯希白斬來。
那劍光一閃而過,之後小鶴兒方才聽到了一陣清脆的劍鳴,似是龍吟霜天。
「啊!」小鶴兒忍不住驚呼出來,那劍光似是連空間也斬開一般,丈餘的距離,眨眼間便是斬上了侯希白。
「鏘!」
金石之聲傳來,侯希白手中握著美人扇,正是擋住了這一劍,劍光一閃而過,侯希白虎口一麻,手上的扇子幾乎拿捏不住,就是要脫手飛出了,侯希白心中暗自驚訝,他對於自己的武功自信無比,深信這年青一代之上,自問沒有超越自己太多的好手,只是如今這個男子這一劍顯然是沒有全力出擊,不過是試探而已。
只是試探,竟是有著如此的功力,讓侯希白全力幾乎接不下來,怎不讓他心驚?
「不錯,武功不錯,而且更是拿著奇怪的兵器,扇子?倒是沒有遇上過,拿扇子的,倒是就接我幾招吧!」那個男子滿意地點點頭,手中長劍在半空中倏然盪開了陣陣如同山巒疊嶂般的劍光,那目光更是熾熱,如同看到獵物一般的,手中長劍如同水銀瀉地一般傾瀉而出,向著侯希白週身要穴斬開。
「這位兄台……」那長劍揮灑出萬千劍影,陣陣劍氣切割著空氣,發出尖銳的破空之聲,在地上劃出了一道道劍痕,竟是深有數寸,那地上是岩石砌成,竟是被劍氣破開,小鶴兒看得心驚不已,更是大開眼界,渾身激動得顫抖不已,若非傲雪將她抱在懷中,小鶴兒已經被這劍氣所傷。
「這就是高手之間的打鬥?」她眼神熱切,看得傲雪苦笑不已,當真是不要命的丫頭,這本是長街之上,兩人打鬥,登時讓行人四處躲避,其中多是躲在一旁暗自看著熱鬧,傲雪看著兩人苦笑不已。
「廢話少說,接我一劍!」那個男子大喝一聲打斷了侯希白的話語,「若是擋不下,那麼你就給我去死吧!」眼神凶狠無比,侯希白更是知道眼前男子所言不虛,身子更是將輕功身法展現得淋漓盡致,手中扇子更是有著無比的威力。
那長劍劍勢如虹,綿延不絕斬開,登時讓侯希白壓力大增,他心中叫苦,那劍氣將週身空間封鎖,氣機牽引之下,劍光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向著侯希白攻來,讓他狼狽不堪,手中的扇子在他手上翻滾如同臂膀,在身前組成了一道氣牆,雖然如此,依然狼狽不已。
「好!難得遇上這麼奇怪的兵器!」男子說道,熱切的眼神,讓侯希白苦笑不已,眼前這人看來便是那些武道狂人了,心中暗歎倒霉,更是驚訝不已,手中扇子更是狠辣數分,腳下步法玄妙,卻是被長劍激盪出的劍氣阻擋。
「看劍!」一聲低喝,那長劍登時化零為一,萬千劍光登時消散不見,眼前只是一劍斬來,似是無限的緩慢,也似是急速無比,這一劍斬來,登時讓侯希白生出無可匹敵之感,眼睜睜地望著那長劍斬來。
「喝!」他低喝一聲,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增加幾分的氣勢而已,咬咬牙,全身的真氣猛然提起,扇子猛然打開,身子斜斜飛出,竟是不退反進,扇子一擊擊出,正是擊向那長劍吃力之處。
「大哥哥,他如此不是自投羅網?」小鶴兒說道,她也是看出了侯希白並非眼前男子的對手,傲雪微微一笑,說道:「這正是侯兄的妙著,正是攻向那受力最弱之處,只要擊中,便是能夠擊潰這一劍,自然是轉危為安,更是可以反擊!」
小鶴兒若有所思,說道:「那麼是不是所有武功都有最弱一點?」傲雪訝然不已,點點頭,說道:「只是這最弱一點如何找到?沒有武道修為上的精進,如何能夠看出來?」
「好!」那男子讚道,那長劍斜斜掠起,正是此項侯希白的咽喉,侯希白倏然停止,身子急速後退,那男子哈哈一笑,欺身搶進,一劍斬出。登時化一為零,劍氣激盪,萬千劍影重重展出。
「苦也!」侯希白暗歎一聲,看到傲雪在一旁看耍猴一般,暗自惱怒,只是這人劍法超凡,劍氣激盪之下,地上佈滿了如同蛛網一般的劍痕,旁人望去,當真是心驚膽顫,他們如何見過這般武道強人,那些有新看熱鬧的更是走到了沒有影子,只剩下那些江湖中人暗自心驚,不知道是那些成名高手在此打鬥。
兩人這一番打鬥,當真是好看,直入東海蛟龍翻騰,直捲起萬千重驚濤駭浪,但見陣陣光華照來,陣陣勁氣射來,寒氣森森然,凜凜然,只看到兩道人影在激鬥在一起,乍合倏分,看得旁人只是眼花繚亂。
傲雪瞇著眼睛看著兩人,自是看出了侯希白已是強弩之末,心中暗道:「看來慕容席在草原上過得很如意啊!」所謂如意,當然是殺了不知道多少人,看他身上流露出了的冰冷殺意便是知道了。
反觀侯希白卻是狼狽不已,雖是身上衣裳也是變成了乞丐裝,絲毫沒有恣意花叢的多情公子的翩翩風采,看得傲雪暗自好笑,這青年一代的高手依然不是慕容席的對手。
小鶴兒看得心驚,卻是苦於沒有傲雪那般眼裡,只是看得熱鬧,這時候,一陣急促的餓腳步聲傳來,傲雪微微一笑,暗道:「官兵來了!」
他倒是不想要惹上麻煩,畢竟還要在洛陽帶上些許時日,只是慕容席打得興起,言語之上並不能夠讓他停下來,他苦笑一聲,從地上拾起一顆石子,一彈擊出。
在小鶴兒驚訝的目光之中,那小石子發出尖銳的破空之聲,比起那勁箭飛矢也是不遑多讓,慕容席兩人隨時打鬥之中,卻也是耳聽八方,那石子破空射來,正是擊向那長劍劍刃。
「噹!」
慕容席虎口一麻,心中驚訝,暗道:「看來他也是精進不少啊!」
那石子卻並非是擊中長劍,而是長劍擊向了石子,那石子不過是落在了長劍斬向的位置,好生厲害!
兩人倏然分開,慕容席長劍指著傲雪,劍刃之上顫抖不已,直如龍吟一般,這「斬將」也似是興奮不已,慕容席目光熱切說道:「看來你精進不少,我倒是要看看你精進了多少!」
說罷便是要攻來,傲雪苦笑一聲,說道:「我可是沒有心情與你打!」搖搖頭,看著慕容席呼吸平靜,彷彿沒有打鬥過一般,與侯希白的模樣當真是猶若雲泥,傲雪不由得好笑,說道:「你還是這樣啊!我倒是餓了,還是去填一下五臟廟吧!」
傲雪復又說道:「聽說你帶了一個美人兒回來,當真是稀奇,我還以為你這輩子要當和尚了!」
慕容席哈哈大笑,說道:「那女人可是我搶回來的,與中原嬌滴滴的女子大不相同!」說罷也是收回了長劍「斬將」,「她便是在董家酒樓等我,反正官兵也來,我們正好填填五臟廟,也好讓你看看她!」話語一轉:「之後便是讓你看看我武道修行的成果!」
傲雪點點頭,帶著小鶴兒,展開身法,宛若一陣清風一般,慕容席也是哈哈一笑,腳下踏著玄妙步伐,眨眼走遠了。
「當真是瘋子!」侯希白說道,苦笑一聲,看著自己這等模樣,欲哭無淚,也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