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了丫頭的目光,女子微微一笑,她並非忘恩負義之徒,知道這個丫頭照顧了自己很久,當下便是向著丫頭答謝,復又說道:「我的名字是傅君綽,我可以見你們少爺嗎?」女子展顏一笑說不出的美麗,丫頭癡癡地望著傅君綽不自然地說道:「姐姐,你真美!和我們夫人一樣美!」脫口而出的話,傅君綽臉色一紅,咳了一聲,讓丫頭回過神來。
「不知道她會不會不開心?」丫頭心中忐忑,偷偷地望了眼傅君綽,看到她並沒有不悅,方才放下心來,傅君綽再次問了一遍她的問題,丫頭說道:「少爺現在並沒有空,只怕你是見不到少爺了!」
傅君綽心中失望,她本是高麗人,自幼被高麗奕劍大師傅采林收為徒弟,身世頗為坎坷,此次遠赴中土乃是因為楊廣三征高麗讓高麗百姓死傷無數,民不聊生,如今中原皇朝風雨飄搖,若是能夠刺殺成功楊廣,到時候,中土定然是天下大亂,她們高麗也並不懼怕中土的軍隊,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傅君綽多次刺殺皆是無果,更是受傷逃竄,後來更是差點命喪於揚子江上,若非被丫頭的主人所救助,恐怕她卿卿小命就這麼交待了。
只是傅君綽心中安慰的卻是她探得了楊公寶庫,江湖傳聞楊公寶庫乃是當年靠山王楊素為了造反而建造,裡面所有乃是大量的財寶還有兵器,而且更是有著一個重大的秘密,能夠迅速地讓隋廷覆滅,江湖之上有楊公寶庫與和氏璧二者得一而能夠得天下,此次雖是不能夠刺殺楊廣成功,卻是得到了這個消息,也是一件幸事。
「我真的是找到了楊公寶庫?」只是傅君綽心中猶然是不可置信,想到當初如此輕易地找到了寶庫,傅君綽還是如同夢幻般,雖是不可置信,但是從寶庫中找到的財物卻是價值連城,這也證明了她的確實是找到了楊公寶庫。
「傅小姐,若是沒有小婢的事情,小婢先行告退了!」丫頭說道,看著傅君綽神遊太虛,不由得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些江湖俠女也不知道會不會動怒,而且這人還是高麗人,高麗人不是敵視中原人嗎?丫頭心中想到。
傅君綽回過神來,問起了丫頭這裡的情況,當得知這裡是揚州的精武會,傅君綽說道:「原來這裡便是揚州,記得當初那個姑娘便是揚州人氏吧!」她所想的姑娘乃是當初巧遇的婠婠,當初婠婠便是對傅君綽說自己是揚州人氏,故傅君綽由此想法。
傅君綽問起了丫頭家少爺的事情,丫頭語焉不詳,倒是說了許多的好玩的事情,如揚州的杏花樓上又說書的先生,說得故事很好聽,還有揚州的特色小吃云云,傅君綽也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傅君綽心中想到:「這人好生神秘,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有什麼手法竟是禁錮了我的功力!」想到此人竟是能夠禁錮他人功力,傅君綽心頭湧起了一陣恐懼。
待到丫頭出去之後,傅君綽便是坐在床上,想著這些事情,如今她身在精武會中,雖是做客,卻是囚禁一般,不由得想起了這人的目的,「莫非是衝著楊公寶庫而來,若非當日囊中羞澀當去一件珍珠,如何落得如此?」心中懊悔,只是她雖是武功不弱,卻是江湖經驗不多,方才落下如此的破綻。
「若是他想要楊公寶庫的秘密便是告訴他假的秘密,讓中土武林大亂!」如此想法,當下便是放下心來,如此過了數日,卻是依然沒有見到丫頭口中的少爺,似乎對方已經將她忘記了,倒是丫頭每天都會給她送來膳食,她也曾問起,卻已然是問不出什麼來,她的居處在一個小小的庭院之中,這個庭院彷彿是一個鳥籠一般禁錮著她,院子外有精武會的弟子看守,她出不得去。
她也曾嘗試過逃跑,卻是數次被抓住,後來便是死了這條心了,她活動的範圍便是這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裡便是一堵牆,還有一些一顆矮樹,一個石桌,剩下的便是高大的牆壁了,每天也只是有丫頭來給她送膳食的時候,她方才能夠與丫頭交談上數句話,說是交談,卻不過是傅君綽自己自言自語,丫頭並沒有什麼話,她方才發現丫頭越發的沉默,很多時候方才說上一句,諸如:「小婢還有很多事情要作!」卻是告辭的話語,讓傅君綽幾乎要發瘋。
「他究竟想要幹什麼?」一手將梳妝台上的東西全數掃掉,匡啷一聲乃是東西碎裂的聲音,顯得分外的刺耳,傅君綽本是冷傲的女子,只是如今幾乎只有她一個人,讓她的脾性越發的暴躁,每天見到的人只有丫頭一個,而且不過是短短的時間,她整天都處於孤獨的狀態,若是武功並沒有禁錮的時候,她還可以打坐調息,只是如今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打坐卻是愈加的煩躁不安,每天孤獨便是如同餓狼一般啃噬著她的心靈,讓她不得安生,很多個夜晚她便是睜著眼睛眼睜睜地望著雪白的幔紗,直到東方紫薇發白。
她變得憔悴了很多,臉上蒼白缺少血色,身子變得更加的單薄,房中並沒有什麼的東西,只是一張床,還有一張梳妝台,她便是坐在梳妝台前慢慢地梳理著她的長髮,墨色的梳子梳理著她乾燥的頭髮,眼睛無神地望著銅鏡之中的女子,便是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當初那個冷傲的女子竟是變得如此的模樣。
「啊——」一聲尖叫,銅鏡被打碎,她衝出房門,大聲地叫著,「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放過我吧!」說罷,這個女子竟是哭了出來,一連月餘皆是如此,讓她幾乎要瘋掉,沒有經歷過孤獨的人,並不知道孤獨的滋味,也不知道孤獨的可怕,如今傅君綽便是要崩潰了。
她一整天都坐在床上,膳食端來了又送走了,夜晚來了,庭院外傳來了人聲,卻是讓她分外的刺耳,她便是如此作了一個晚上,東方發白的時候,陽光灑在她的臉上,讓她感到分外的刺眼,這時候,門「嘎吱——」一聲,被推了開來——
日子一晃月餘,轉眼之間,便是臨近了貞貞臨盆的日子,挺著一個大肚子的貞貞行動很不方便,但是傲雪總是每天會陪著貞貞在小院子裡散步,讓貞貞坐在鞦韆之上,給貞貞說著笑話,讓她開懷一笑,或是給她說著一些越快的小故事,這時候,雲玉真便是羨慕地看著貞貞,在她看來,夫君如此的關係無疑是一種無上的寵愛,同時也是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是藍田種玉。
當然還有的是美仙與可兒兩人,兩個性情天真爛漫,每天都是跟著貞貞,好奇地撫摸著貞貞的肚子,心中驚奇不已,原來孩子便是如此出來的,看著傲雪對貞貞呵護備至,心中也是羨慕不已,均是想到:「不知道以後,(雪)哥哥也會不會如此對我呢?」
「貞貞姐姐,你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一定很好看的!」這樣的話,美仙已是說了很多次,只是每次見到貞貞都會說上一回,貞貞溫柔一笑,她的性子溫婉,最是平易近人,笑道:「日後你也是會生一個漂亮的孩子的!」
美仙臉上一紅,聽著貞貞的打趣,卻是喜道:「我日後一定會生一個漂亮的孩子的!」「我的孩子一定比你漂亮!」一旁的可兒說道,兩人便是拌起嘴來,倒是成了家常便飯了,傲雪好笑地看著兩女,心中想著兩女真是長不大的孩子一般,目光落在美仙身上,想到單琬晶,不知道這個女子如今如何。
歎了口氣,傲雪心道:「她也真是一個倔強的女子!」她已是離去,言道是要奪回東溟派,只是如今這樣的情勢,她一個女子如何能夠成功,心中擔憂,卻是無可奈何,只有派了弟子保護她。
兩女打鬧著倒是帶來了許多的歡笑,雲玉真讓兩人停了下來,說道:「好了不要鬧了,日後你們的孩子都會很漂亮的!」兩女臉上一紅猶沒有嫁人便是談上了生孩子的事情,兩人都是羞澀,可兒說道:「真姐姐你會的!」雲玉真臉上一紅,偷偷地望著傲雪,卻是看到傲雪對她笑了笑,不由得雙頰滾燙,想起兩人閨房努力造人,心中一蕩。
可兒與美仙兩人央求傲雪說起了故事來,傲雪便是想了一個小故事說來,讓四女沉迷不已,正是說著,虛行之便是走了進來,四女見傲雪有事情,便是撫著貞貞回房,虛行之說道:「少爺看起來心情很好!」
傲雪一笑說道:「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也快要做人爹爹了,想來真是有種蒼老的感覺!」虛行之笑道:「若是少爺也是蒼老,恐怕行之便是一隻腳踏進了棺材中了!」
兩人說說笑笑,全然沒有上下級的樣子,倒是像是朋友一般,傲雪說道:「行之此次找我有什麼事情嗎?」虛行之說道:「只是想問少爺對那個高麗羅剎有什麼打算,少爺是否在打楊公寶庫的主意?」傲雪說道:「楊公寶庫自然是人人想要,我又怎麼會例外,只是卻不在她身上!」
虛行之好奇之下追問,卻是傲雪買了個關子,「行之日後便是知道了!」
虛行之也不追問,笑道:「少爺想想有什麼客人上門了?」傲雪挑了挑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