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殘紅如血,彷彿是日暮時分燃燒的晚霞,無限的嬌羞。
和風輕輕地吹過林間,留下颯颯地風聲,搖曳的樹葉在殘陽寂寥的光華中灑下星星的斑點,隨著慢慢褪去的日光而變得黑寂,黑夜如同優雅的晚衣,披上妖艷而神秘的色彩。地上是一堆燃燒的篝火,篝火中靜靜地燃燒著跳躍的火焰,一手欺寒賽雪地小手輕輕地拿著一根樹枝,撥弄著燃燒的篝火,火光如同螢火一樣在空中跳躍著。
此時火焰中正是烤著一隻香氣纏繞的野豬,綰綰此時很熟練地轉動著手中的樹枝,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竟是拿出了一小包的調味料出來,灑在野豬上,待到野豬烤得色澤金黃,遠遠地表示傳來了一陣濃濃度味道,綰綰的手藝很好,這多虧在百花谷的時候與傲雪兩人烤野味吃,一般都是傲雪做的,後來綰綰也露了兩手,只是卻是燒出塊黑炭出來,讓傲雪捧腹不已,臉色羞紅的綰綰握緊小拳頭,發誓要讓傲雪另眼相看,經過多次的實踐,傲雪每次看到綰綰烤肉的時候,傲雪都會忍不住吞著口水。
「沒想到你竟然會烤肉!」一個女聲傳來,卻是綰綰的對面正坐著一個一身白衣勝雪的女子,這個女子頭上戴著斗笠,雖是看不出容面,只是身材窈窕,想來也是一個不可多得到美人兒。
綰綰白了眼這個女子,眉宇間數不出的風情萬種,這不經意間的嫵媚最是撩人,白衣女子不由得微微一呆,眼前的女子美麗無匹,就是自認為絕色的自己也是自愧不如,這一刻的風情就是讓女兒家的她也不由得怦然心動,只是微微一呆後,卻是醒悟過來,低聲說道:「狐狸精,你們這些漢狗男的都是殘暴不仁,女的都是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綰綰卻是並不動怒,說道:「聽說你們高麗女子都喜歡受到虐待的,男人打得你們越厲害,你們就越舒服,不知道是否確實?」說罷,描述了很多出來,綰綰對面的女子正是高麗人氏,綰綰並不知道高麗的女子是否真的是這樣,不過綰綰曾經聽傲雪說過中土之東,莽莽大海中有一條形如狗屎(有夠噁心的!)的島嶼,島上土著皆是矮子,下流無恥,男的卑賤無比,女的卻是以受虐為樂,當是傲雪說起那個矮子島的時候咬牙切齒,像是有深仇大恨的樣子(確實是有深仇大恨!),綰綰聽著這些矮子的事情多了,知道這些矮子都是齷齪的垃圾,連帶綰綰也討厭上這些矮子了,綰綰不知道高麗女子如何,不過綰綰想來也是差不多的吧。
「無恥!」白衣女子怒聲斥道,「你們中土地女子就是這麼下流動嗎?」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民族被貶低,還是因為想著綰綰所描述的情況,「下流?你是在說你嗎?」綰綰詫異地說道,說罷幽幽地歎了口氣,「其實我也知道你是很下流的!」
白衣女子渾身顫抖,手腕一抖,一陣寒光閃過,手中的長劍已是抽出,一劍向著綰綰刺去,綰綰卻是沒有動彈,女子的長劍如同一道流光刺向綰綰的面目,只是長劍在空中卻是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道的牽引,女子與綰綰的中間竟是彷彿有著千絲萬縷的絲線扯動著長劍,空間竟是塌陷下去,正是天魔力場,天魔大法十七重點境界發動天魔力場竟是有著如斯的威力,綰綰伸出青蔥般的手指,輕輕地點在女子的劍尖上,女子一陣大力傳來,女子手中的長劍再也拿捏不住,竟是脫手飛了出去,只是長劍在空中竟是受到了一股力道的牽引,竟是筆直地落下,最後回到了劍鞘之中,彷彿並沒有出過鞘一樣。
「你竟然會武功?」白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訝,原以為這個女子不過是身手不錯而已,而綰綰給這個女子的印象正是如此,不過略懂武藝而已,白衣女子根本感受不到這個女子的內息,卻是沒有想到這個女子竟是如斯的厲害,似乎只是比自己的師尊武功低。
綰綰幽幽地歎了口氣,神色哀怨地望著白衣女子,說道:「這位姑娘,難道你不知道女子的容貌是勝過她的生命的嗎?你方纔若是不小心毀了奴家的容貌,你讓奴家如何有面目去見奴家的雪哥哥?」說罷神色無比地幽怨地看著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冷冷地望著綰綰,心頭卻是百感交集,來中土之前,師尊已是交代過中土高手無數,雖是自己已是修練到師門武學第六重,終是要小心,卻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子竟是如斯的厲害,而且看著這個女子幽怨的神色,彷彿自己方才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樣,只是……「還是姑娘以為奴家也與姑娘一樣有著那些下流的興趣?」綰綰眨著眼睛,俏皮地說道。
「你?」白衣女子渾身顫抖,卻是無可奈何,只能是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綰綰臉上欲泫,眼中是氤氳的神色,說道:「姑娘是在怪奴家嗎?」白衣狠狠地剜了眼綰綰,卻是聽到綰綰的話,差點吐出血來,「奴家不應該道出姑娘的癖好的!」
「你們這些漢狗都是如此的卑鄙!」白衣女子憤憤地說道,語氣中似是與綰綰有著深仇大恨,綰綰卻是轉著手中的烤野豬,說道,「姑娘,奴家是否與你有深仇大恨?可知道辱人者人必辱之,姑娘請自重!」
「你們漢人侵我家園,昏君楊廣更是三征我高麗,讓我高麗子民民不聊生,傷亡無數,你說你們這些漢狗是否與我們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白衣女子說道,聲音中的恨意讓人動容,綰綰並不理會,說道:「戰爭是男人的事情,我只是一個弱女子,而且你們高麗人也殺了我們很多人,況且我聽雪哥哥說,你們高麗在漢朝的時候還是我們漢人的地方,不過是被你們羅剎人搶了而已,我們也只是取回自己的地方而已!」綰綰說道,依稀記得傲雪曾經對自己說過漢代的疆域包括了現在高麗的地方。
「胡說八道!」白衣女子大聲斥道,說中的長劍再次出鞘,劍芒一點,整個身軀如同大鳥般升起,白衣如同綢帶般在半空中舞動,白色的斗笠也隨著身形舞動,綰綰看一看到這個女子的樣貌,面前是一張艷絕人寰的如花玉容,不過二十五六的光景,誘人的櫻桃小嘴,小巧的瑤鼻,還有那射出冷冷的神光的一對美目,無一不令人感到一陣英氣,身上一股成熟女人的風情,更是帶著狠辣的神色,撩人心志。
劍尖泛著冷芒,向著綰綰刺來,綰綰卻是嬌笑一聲,天魔身法展開,身形如同鬼魅般,閃過白衣女子的劍刃,運掌為刀,天魔大法真氣運轉,劈在劍身上,白衣女子卻是回身,劍尖在樹上一點,再次刺出,兩人劍掌相交,不過數息間卻是對上了十八招,看上去雖是平手,只是白衣女子卻是心頭苦澀,眼前的女子不過是逗著自己玩而已。
綰綰嬌笑著,「姑娘,為何動劍?是否因為說不過奴家便想要付諸武力?蠻夷之人正是如此,看來姑娘也不過是只會動刀子的蠻夷之人而已!」綰綰說道,身形如同蝴蝶一樣在空中翩翩起舞,閃過白衣女子的一招殺招,綰綰嬌笑著說道。
「閉嘴!」白衣女子怒斥道,劍光閃動,卻是卻是刺向綰綰,綰綰腳尖一點,點在篝火上,天魔力場猛然發動,篝火忽然間如同一道火牆一樣向著天空射去,白衣女子一聲嬌斥,劍芒閃動,如同一道道德蠶絲般竟是將火焰破開,只是眼前一點射來,劍芒閃動,眼前赫然是方才烤著的野豬,這時候火焰驀然間消退,篝火之上靜靜地燃燒著火焰,而野豬也是被切開,正放在一張荷葉上,綰綰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兩塊荷葉,上面正是金黃色的烤肉,裊裊的香氣升起,讓人食慾大動。
此時的綰綰已是坐在篝火邊,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青蔥的手指拿著烤肉,紅艷艷地小嘴優雅地吃著烤肉,有些詫異地看著白衣女子,綰綰說道:「姑娘,烤肉已經好了,可以吃了!」
白衣女子提著劍,神色複雜地望著綰綰,終於還是坐在綰綰的對面,拿起了烤肉,細細地吃著,地上的篝火靜靜地燃燒著,不時地發出「噗哧!」的聲音,這時候,篝火邊草叢一動,綰綰小手一揚,卻卻是從袖子中凌空伸出一根絲帶,絲帶如同騰蛇般在空中吞吐著,一下子伸進了草叢中,彈指間便是收了回來,而綰綰的懷中卻是出現了一隻白色的小貓一樣的動物!
綰綰輕輕地撫摸著它的皮毛,小貓很舒服地享受著綰綰的撫摸,只是眼神卻是望著那些烤肉,口中卻是流著口水,綰綰不由得嬌笑起來,說道:「小貓,你也想要吃肉嗎?」說罷,那些一些烤肉,放在小貓的面前,小苗一聲怪叫,竟是撲上了烤肉中,撕咬著,不時地對著綰綰叫著,逗得綰綰嬌笑不已。
「你們中土女子都是這麼無知的嗎?」正在綰綰逗著小貓玩的時候,白衣女子卻是冷冷地說道,綰綰抬頭望著白衣女子,卻是沒有看到白衣女子的表情,綰綰臉上顯示出欲泫的神色,小臉滿是幽怨,說道:「姑娘總是這麼傷奴家的心!」白衣女子身子微微顫抖,綰綰看不到的是這個白衣女子翻著白眼,說道:「這個是老虎,百獸之王的老虎在姑娘你的眼中卻是小貓,姑娘你不是無知是什麼?」
綰綰卻是毫無羞愧的表情,心中卻是說道:「原來是老虎!」綰綰不曾見過老虎,而且這個更是罕見到白虎,通體雪白,只是額頭上有個不明顯得斑紋,卻是個「王」字,綰綰暗暗吐了吐舌頭,若不是細看,哪裡知道不是小貓呢?
綰綰楊著腦袋說道:「他的名字就叫小貓,我是在叫它的名字!」說罷,撫摸著小白虎的額頭還有尖尖的耳朵,輕輕地喚著小白虎,「小貓!」此時小白虎已是吃飽了,很舒服地窩在綰綰的懷中,瞇著眼睛回應著綰綰,綰綰得意地挽著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冷冷地瞪了眼綰綰,說道:「隨便你!」
月色如霜,樹林間傳來聲聲的蟲鳴,月色灑在林間,顯得無比的靜謐。
月色灑在綰綰兩人的身上,跳躍的篝火讓兩人仿若是神仙中人,綰綰逗弄著小貓,輕聲地問道:「姑娘,奴家跟著姑娘這麼久了,還不知道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奴家?」
一陣清風送來絲絲的涼意,此時已是春夜時分,林間已是花開,鶯飛草長,陣陣幽香傳來,讓人心曠神怡,白衣女子身子微動,靠在一棵樹上,手中正是抱著她的長劍,綰綰看不到此時白衣女子的目光,白衣女子語氣冷冷地說道:「你為什麼要知道我的名字?」
綰綰撫著小貓的毛皮,小貓打了個哈欠,身子蜷縮在綰綰的懷中,已是睡去,「姑娘是羅剎女,奴家卻是漢家女子,而且奴家的夫君也是漢人,日後可能與姑娘兵刃相見,如此也好讓奴家夫君提防姑娘!」綰綰的理由讓白衣女子一愣,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理由,繼而卻是一陣憤怒,白衣女子怒聲說道:「你!」
綰綰卻是不理會白衣女子的怒氣,說道:「奴家的名為綰綰,不知道姑娘的芳名?」說罷卻是等著白衣女子說話,白衣女子冷冷地望著綰綰,終是嘴唇微動,想要說話。
「有人!」白衣女子還沒有說出話,卻是聽到綰綰一聲低斥,卻是看到綰綰的身形如同一道鬼魅般的幻影一樣動了起來,天魔身法,更是在天魔大法十七重點境界下,綰綰的身法運轉只是留下一道幻影已是消失在原地。
此時白衣女子方才發現已有敵人跟蹤,六識在功法的運轉下猛然提高,功聚雙耳,可以很清楚地聽到林間的聲音,蟲聲,鳥鳴,更遠處卻是低低的腳步聲,還有細微的呼吸聲,赫然是有人跟蹤自己,白衣女子不由得駭然,那個名為綰綰的女子竟是如斯的厲害,竟是可以感受數十丈外的人的蹤跡,而且這些人還是精通潛藏的人。
白衣女子翻身躍起,已是聽到一陣陣地慘叫聲在夜色中響起,林間夜憩的歸鳥此時已是被這一陣陣的慘叫聲驚飛,白衣女子展開身法向著慘叫道方向射去,不多時候已是到了,卻是看到讓綰綰此時正亭亭玉立在月色下,而她的身邊正躺著十多個一身黑衣的屍體,綰綰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奇異,看到白衣女子,綰綰微微笑著,臉上滿是靈動的神色,說道:「奴家已是將這些不長眼的料理完了。」
說罷,綰綰慢慢地走開了,白衣女子卻是檢查了這些黑衣人的屍體,這些屍體正是日間追殺自己的一夥人的同伴,這些人都是被一招斃命,傷口正是咽喉上的一道紅印,而且場面並不凌亂,很顯然這些人甫一動手已是被殺,可見這個女子的武功有多高,白衣女子不由得心驚,心中暗道:「這個女子究竟是什麼人?師尊說過中原如此的高手並不多,究竟是魔門還是慈航靜齋的人?」
回到篝火邊,此時的綰綰已是坐在篝火邊,微笑著看著白衣女子,說道:「姑娘的芳名是否可以告訴奴家?」白衣女子坐在綰綰的對面,冷冷地打量著綰綰,良久方才說道:「我聽聞中土有魔門還有慈航靜齋,你是魔門中人還是慈航靜齋的傳人?」
「奴家的師尊正是聖門陰癸宗主祝玉妍!」綰綰說道,白衣女子也露出了瞭然的神色,「奴家已是回到了姑娘的問題,姑娘的芳名還沒有告訴奴家!」
「傅君綽!」白衣女子說道,「吾師正是傅采林!」綰綰此時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說道:「原來是三大宗師之一的弈劍大師的高足,奴家倒是失敬了!」當時三大宗師分別為中土「散人」寧道奇,西域的「武尊」畢玄,還有高麗的傅采林,此三人皆是武功通玄之輩,更是已是窺得天道門檻,只是綰綰卻是對三大宗師並不感冒,此時綰綰已是修練得天魔大法十七重點境界,只要再上一層樓,有何懼三大宗師?
看到綰綰臉上並沒有什麼驚訝的神色,彷彿是很平常的事情,白衣女子卻是心頭百感交集,有些憤怒,還有些無奈,而更多的卻是不甘,思緒也不由得回到了今天早上的那個時候,自己就是那時候遇上這個女子的。
那是個日光明媚的日間……
離開了李家莊,此時的綰綰並不知道李春的心情如何,此時的綰綰一身白衣勝雪,天魔身法在綰綰的運轉下,綰綰的身形如同一道白影在林間掠過,想起這幾天的遭遇,綰綰不由得嬌笑起來,沒有想到初次獨自出門竟是遇到一個呆子,綰綰想起這幾天李春的所作所為,竟是有些好笑,那個呆子每天都守在自己的面前,而他眼中的情意就是個瞎子也看得出來。
綰綰修得魔門絕學,師尊更是受到了男子的傷害,自然綰綰也是看盡了男兒的嘴臉,如李春般癡迷自己的美貌的不知幾何,若是自己沒有這麼一張傾國的臉蛋,她有如何會如此癡迷自己?而這樣的容貌又可以保留多久?總是修練了天魔大法,若不能窺得天道,破碎虛空而去,百年後也不過是一堆塵土,待紅顏老去,又有誰人憐惜自己?
「紅顏彈指老,美女如骷髏。」綰綰心中感歎道,離開李家莊也不過是綰綰覺得遊戲已是沒有任何的意義,綰綰初時也不過是心血來潮而已,既然你們慈航的尼姑可以引誘男人,那麼我又怎麼不能呢?君不見李春不一樣神魂顛倒,這純粹是綰綰一時意氣而已,只是可憐了李春這個呆子而已。
感情的事情很玄妙,總是綰綰看透了男子的嘴臉,可是綰綰心中卻是放不下那個身形,不知道何時他的身影竟是刻烙在自己心湖間,或是青梅的情意讓這一份思念變得如斯的厚重,而後來卻是因為這個男子而思念,想起那些日子,想起那些歡笑,還有那個男子的承諾,綰綰心頭湧上一陣甜蜜,可能會受傷,可能會頭破血流,只是此刻綰綰已是無悔。
「若不能愛,那麼就恨他一生一世吧!」綰綰心中說道,這番情意已是深刻如斯,收回淡淡的思緒,心中想見那個男子的渴望更加地深刻,在李家莊的時候並不會如此,此刻卻是如斯的劇烈,彷彿有一陣火焰在心頭燃燒著,腳下的身形倏地加快,綰綰的身形如同一道白光掠過。
天下此時已亂,四處可以看到大股的流民竄動,這些衣裳襤褸的流民臉上掛著驚慌的神色,頭髮枯黃,面黃肌瘦,其中不乏是四五歲的孩童,這些孩童眼中睜著天真的眼睛,看著一身白衣的綰綰,臉上並沒有恐懼的神色,或者在他們的眼中,並不知道他們的處境是如何的惡劣吧。
不時地看到隋兵與義軍的交戰,這些隋兵與義軍各有勝負,每一次交戰後都會留下一大堆的屍體,戰場上瀰漫著血腥讓人皺眉,只是竟是有著流民在這個戰場中收集著這些戰死者的東西,那些兵器或是值錢的東西並沒有被勝利者取去,,或是因為軍情緊急或是其他什麼的原因,這次並沒有打掃戰場,從戰場上的凌亂狀況可見。而這些人也同時埋葬了這些地屍體,人死燈滅,如土為安。
一直走了好多天,綰綰也沒有細細地算著日子,只是知道大概走上了半個月的光景,沿途看上的斷垣殘壁,饑民四竄的景象,綰綰住的小村子在嶺南,那裡正是鎮南公宋缺的地盤,天刀之名,威懾宇內,自然沒有兵戈,而離開嶺南卻已是另一方光景。
此時的綰綰走在一條官道上,這條官道是為了當年戰事的消息傳遞而修建的驛站,此時已是失修多時,地上已是鋪滿了一陣的煙塵,綰綰的周圍正是一些流民,這些流民正是要去揚州,聽聞揚州繁華,而且此時並沒有戰事,想來是一個安身之所。
流民中不時地有著小孩好奇地看著這個白衣勝雪的姐姐,雖是年幼,也是知道這個披著面紗的姐姐是如此的美麗,只是讓人奇怪的是這個姐姐在如此煙塵瀰漫的官道上,卻是纖塵不染,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仙子一般,讓人不住心中讚歎,只是婀娜的身姿,還有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絕色神態無不讓男人瘋狂,而且孤身一人,難免有著不軌之徒。
只是這些不軌之徒卻是被這個纖纖的弱質女子青蔥般的手指那麼輕輕一點卻是已是打翻在地,這些漢子狼狽不堪地看著這個女子,口中大呼著:「妖女!」便是連滾帶爬地跑開,讓綰綰嬌笑不已,流民中看著綰綰的眼神已是恐懼,深恐這個會妖法的女子對自己不利,當然流民中也有人知道這個女子所用的不過是武功,而非妖法。
這時候前方一陣煙塵瀰漫,一陣馬蹄地轟鳴傳來,綰綰功聚雙耳,已是聽到這一陣馬蹄聲還有呼喊聲,流民此時已是騷亂起來,這些最害怕的不過是兵士還有馬賊或是山賊,而很可怕,此時遇到的正是馬賊,雖是並不多,不過是數十匹的戰馬,而後跟著數十個衣飾怪異的漢子,手中卻是明晃晃的刀刃,在陽光中反射著讓人心寒的寒芒。
這些馬賊縱馬向著這些流民衝來,馬蹄撞到了流民,還有讓來不及走避的人被踐踏著,身後的人更是如同虎入羊圈,刀刃翻飛間帶起一陣血紅的光華,流民哭叫著四處躲避,只是這些人卻是哈哈大笑著,彷彿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
綰綰此時俏臉已是沉了下去,綰綰雖是出身魔門,魔門講究的是弱肉強食的法則,可是如此以殺人為樂,總是綰綰也是可不過去,玉手翻起,兩道絲帶從袖子中,綰綰的身影卻是如同一道白色的胡蝶一樣在人流中舞動,只是留下一道白色的影子。
絲帶如同騰蛇一樣,不斷地伸縮著,如同蛇信子般吞吐著,將那些馬賊打飛,此時這些馬賊已是看到了綰綰,一身白衣勝雪的綰綰在陽光下有著驚人的美麗,「抓住那個婆娘,回去讓老子樂一樂!」說話的正是一個騎在馬上的漢子,拿著一把大刀,向著這些馬賊吼道,很明顯是這些人的頭領。
只是這個漢子的話語剛落下,絲帶已是纏到了他的脖子上,漢子緊緊地抓著纏在脖子上的絲帶,卻是發現這個絲帶越來越緊,讓這個漢子呼吸困難起來,臉上通紅,「救……我!」漢子結結巴巴地說道,周圍的馬賊此時都已是知道這個女子並非易於之輩,很可能是一個女煞星,連他們武功最好的頭領已是著了這個女子的道,此時已是顧不上美色了,看到頭領抓住了這個女子的絲帶,這些馬賊都衝向綰綰。
綰綰更是看到數匹戰馬向著自己衝來,馬上的人還拿著明晃晃的刀刃,以衝鋒的態勢向著綰綰衝來,綰綰卻是臉上露出了嘲弄的神色,「這些傢伙還真以為那個人抓住了我的天魔帶嗎?」心中嘲弄著,綰綰玉手甫一用力,那個馬賊的頭領卻是發出了一陣的慘叫,一股巨力傳來,頭領感到脖子幾乎要斷開,卻是被一陣柔力護住,頭領整個人被帶飛起來。
綰綰的身子舞動起來,天魔帶是用天蠶雪絲所製,更是經過了特殊處理,水火不侵,堅韌更是可比鋼絲,此時綰綰天魔舞運轉起來,綰綰整個身子如同在人群中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天魔帶隨著綰綰舞動著,只是絲帶動另外一頭卻是纏著一個,如同流星錘一樣,絲帶向著衝來的馬匹的腳下掃去,這些戰馬一下子摔倒下來,戰馬嘶鳴,更是一陣慘叫聲傳來,馬上的人被拋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或是跟著馬匹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綰綰卻是舞動著天魔舞,天魔帶如同流星錘般掃過那些攻來的馬賊,一陣慘叫,綰綰半丈之內竟是沒有人可以進入來,綰綰一抖手腕,天魔帶卻是猛地鬆開了,如同靈蛇般收回到了綰綰的衣袖中,天魔身法忽然發動,綰綰的身形如同一道白影般向著遠處樹林掠去。
那個頭領此時已被拋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頭臉上鮮血流了出來,已是斷氣,這些馬賊不由得心中恐懼,看到這個女子離去,也並不追趕,這時候,卻是聽到一陣喊叫聲傳來,從一旁竟是殺出一支不知道名號的隊伍出來。
這些人手中拿著各種兵器,有些更是拿著鋤頭,向著這些馬賊殺去,這些馬賊方才經過綰綰一陣打擊,此時猶在恐懼中,驀然殺出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多隊伍,心中已是膽怯,這些隊伍以數人一組,向著這些馬賊掩殺過來,井然有條,竟是讓人感到一陣肅殺的氣息,很顯然是被人訓練過的。
「這些人是什麼人?」綰綰心中想到,方才綰綰正是感應到有一大隊人接近,綰綰方才離去,從這些人的衣飾可以看出這些正是流民,他們身上的兵器應是從戰場上撿來的,很多只有半截的刀刃,而這些人很明顯示被人訓練過,「是什麼人訓練這些流民?」
這時候,綰綰感到一束目光向著自己射來,綰綰望去,卻是看到一個身穿長袍的女子,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之上,年齡約有十七八歲的光景,此時正在望著綰綰,看到綰綰望來,臉上卻是露出了一個善意的微笑。
「這個女子是什麼人?」綰綰心中暗道,從這些流民的動作看出,這些流民的訓練並不久,只是其中指揮有度,很顯然這個女子並非普通之人,綰綰心中一動,天魔身法閃動,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短短的距離不過是十數息的時間,綰綰已是出現在那個女子的小山坡之上,此時綰綰方才看清楚這個女子,眼前的女子無疑是絕色美人,雖是比不上綰綰,卻是有一股綰綰沒有的高貴的氣質,其中更是從容有度,綰綰感受到一股鎮定的氣勢,似是千軍萬馬在這個女子的眼中也不過是任由其操縱的棋子罷了,綰綰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指揮若定的將軍來。
「姑娘好武功!」女子說道,綰綰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姑娘過獎了!奴家的名叫綰綰,不知道姑娘芳名如何?」
「小女子沈落雁!」女子說道,目光卻是落在山坡下的戰鬥中,此時戰鬥已是結束,那些馬賊已是被人殺死,此時隊伍正在打掃戰場,綰綰輕聲說道:「沈小姐好本領,竟然可以讓這些流民有著如此的戰力!」
「綰綰姑娘過獎了,若是不嫌棄,可以稱呼我一聲姐!」沈落雁說道,綰綰低聲地道了聲「姐!」臉上卻是服現出羞紅的美態,嬌羞無限,讓同時女子的沈落雁也不由得心動不已,心中暗道:「真是個絕色傾國的尤物,不知道要讓多少的男兒神魂顛倒!」心中如此想到,卻是想到這樣的女子最好便是施展美人計。
「綰綰,」沈落雁說道,語氣上已是很親暱,「不知道綰綰想要何處?」「揚州!」綰綰說道,臉上服現出一陣光彩,讓沈落雁一陣眩目,「奴家的夫君正在揚州!」這樣的回答讓沈落雁詫異不已,不由得說道:「綰綰姑娘的夫君忍心讓綰綰如此奔波?」
「奴家的夫君並不知道奴家去找他的。」綰綰臉上嬌羞的神色無比的動人,讓人一陣心動,沈落雁卻是看出綰綰猶是處子之身,心中暗暗詫異,看到沈落雁的神色,綰綰眉頭一轉已是明白過來,臉上浮現一朵紅暈,低著頭,女兒家的羞澀顯得無比的動人,「奴家還沒有過門,只是奴家已是與夫君緣定三生。」
沈落雁點點頭,心中暗道:「原來如此!」口中說道:「綰綰,此時天下大亂,不知道綰綰有什麼打算?」「綰綰全憑夫君作主!」綰綰說道,此時綰綰已是明白這個女子是想要拉攏自己,沈落雁皺了皺秀眉,說道:「綰綰你一身武藝,不差男兒,為何要躲在男兒的羽翼之下,憑你的身手,還有落雁的智謀,不難在天下闖出一番名聲!」
綰綰幽幽地歎了口氣,神色淡然地說道:「綰綰只是想要伴隨著夫君的身邊,而夫君獻上一份綿薄之力,了結心中願望而已。」綰綰的話倒是實話,綰綰的願望不過是振興魔門,打敗慈航靜齋而已,只是沈落雁聽來卻是綰綰只想要做一個小女子,當下說道:「綰綰難道不覺得如此便是埋沒了綰綰的一身本領,你我二人並不遜於男子,為何又要甘心屈居男子身下,作那相夫教子的生活?」
綰綰只是搖搖頭,說道:「落雁姐有何打算?」看到綰綰轉移話題,沈落雁知道綰綰不想要多說,有些無奈地說道:「我想要投靠瓦崗寨的二當家李密,我已是觀察了密公多時,發現密公雄才大略,瓦崗寨義軍更是替天行道,密公定然可一統中原,還中原一個朗朗晴天!」沈落雁說道,眼中爆發出一陣熾熱的精光,「落雁一身所學在密公手下也不會被埋沒!」
綰綰卻是搖頭說道:「落雁姐一介女兒身,不怕不受重用嗎?而況天下豪傑如此之多,落雁姐又為何認定李密即是明主?可知明珠也會暗投,落雁姐需要三思!」聽到綰綰的話,沈落雁卻是搖搖頭,說道:「密公定然是英雄,一身武藝驚人,更是胸懷天下,而且落雁有信心胸中溝壑不差於男兒,定然可以受到密公的重用!」
「綰綰聽過霸王別姬的故事,想那西楚霸王也是一身武藝,也是胸懷天下,也不過是落得自盡的下場,落雁姐也不怕李密也是如此嗎?」綰綰說道,綰綰可不想要這個女子投到李密的帳下,沈落雁卻是笑道:「密公尤其是項羽之輩可比,更何況落雁深信在我的輔佐下,密公定然不會重蹈項羽的覆轍,綰綰不若與我一同投奔密公帳下,也不負綰綰一身武藝。」若是沈落雁知道綰綰是陰癸傳人,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
綰綰搖搖頭,說道:「總是諸葛武侯驚天智謀,也不能讓天下三分歸蜀,人力有盡時,落雁姐太過自負了!」傲雪曾經對綰綰說過很多的故事,自然這三國演義也在其中,此時綰綰便是將武侯的例子說了出來,沈落雁自然是讀過史書,此時說道:「諸葛武侯失敗不過是因為蜀主阿斗朽木不可雕,若是密公有何至於此?」
綰綰此時已是無語,說道:「綰綰說不過落雁姐,奴家的夫君或許可以駁倒落雁姐,如若落雁姐與綰綰一同到揚州,若是落雁姐可說服夫君,綰綰便是隨夫君投奔李密帳下!」
沈落雁心中一動,很顯然這個提議很吸引人,沈落雁倒是不但心自己會被說服,只是與自己的目的有衝突而已,最後沈落雁還是決定到揚州去見綰綰的夫君,此時沈落雁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綰綰的夫君是如許人物,竟是讓綰綰這樣的佳人動心,「好吧,不過落雁可能要遲些到,落雁還要收攏流民,綰綰刻在揚州等我,到時候,我們在揚州最大的客棧找我即可!」
兩人便這麼說定了,綰綰也就離開沈落雁向著揚州走去,此時的綰綰心中得意異常,這個沈落雁自然是個人才,若是能夠讓她投靠宗門,自然可以增加中門的實力,綰綰可以看出這個沈落雁武功還是可以,最讓人心動的卻是她的智謀,「雪哥哥一定會很高興的,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讓這個她心服?」綰綰想到,兩人都有心算機對方,卻是不知結果如何。
綰綰慢慢地向著揚州走去,不多時已是到了揚州的附近,此處並沒有戰事,四周流民都向著揚州湧去,在距離揚州城七八里外的一處樹林中,此時綰綰卻是聽到打鬥聲,心中不由得好奇,天魔身法展開,向著打鬥的地方掠去,不多時已是到了打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