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最後的一抹殘紅將夜幕的黑寂染紅,最後褪去一身火紅的晚衣。孤雲出岫,歸鳥沿著日復一日的路徑回到它們的巢中,只留下幾點孤音迴盪在白雲縹緲處。
當最後一抹嫣紅離去,遠處長長的影子便淹沒在冷寂的夜色下。
此處是一個小原野,四周都是已是人去樓空的境況,荒蕪的房子還有焦黑的斷垣殘壁正隨著夕陽脈脈的餘暉無語,隋初開皇之治所帶來的繁盛此刻再也不復,現在的天下已經不再是那個繁盛的天下了,此時正是義軍四起之時。
而在這個有些荒蕪的小道上,此刻正走著一個白衣女子,一身白衣勝雪,身上披著一件輕輕的絲綢,腰間是一條腰帶束著纖纖的小蠻腰,娉娉婷婷的身姿讓人感到說不出的風采動人,臉上卻是掛著一張面紗,只是看到一雙眼睛,朦朧動人,正是綰綰。
此時的綰綰已是走了數天,從那條臨近嶺南的小村子中走出來,慢慢地就看到了大股潰敗的隋兵,還有很多失去家園的百姓,而那些所謂的義軍也很多是草莽之輩,當然還有很多的山賊。
「不知道雪哥哥現在怎麼樣,也不知道那個壞蛋有沒有想綰綰?」此時的綰綰正是想著傲雪,與傲雪已是分開了數個月,此時的綰綰已是長大了很多,更是多了少女美麗而動人的風采,那是青春而靈動的魅力,慢慢地回想著小時候的事情,綰綰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意,如同一泓清泉般,讓天邊的雲霞也失去了光彩。
不知不覺兩人已是長大了,現在的綰綰已是到了及笈的年歲,已是可以嫁人的年齡了,綰綰一直隨著師尊,魔門的修行講究絕情,只是綰綰卻是一直無法作到,綰綰一直無法忘記那個身影,嘴邊一直掛著笑意,綰綰已是見慣了男子醜陋的嘴臉,只是傲雪在綰綰的心中卻是如同那淡淡的月色,總是讓綰綰感到甜蜜。
記憶如同一泓流水在腦海中閃過,兒時的記憶並不都是那麼的無憂無慮,師尊對於自己的期望很高,雖然綰綰的天賦很高,只是誰人知道綰綰此刻的成就,此刻的天賦都是伴隨著辛勤的修煉,只是傲雪知道綰綰一直很勤奮地修煉,那個明淨的小湖之上一直留下綰綰窈窕的身姿,若是沒有傲雪,或者綰綰的童年便少了很多的樂趣吧。
綰綰想起了那個壞蛋總是喜歡捉弄自己,還很喜歡對這月亮枕在綰綰雪白的大腿上,那時候的綰綰並不覺得有什麼,只是現在想來卻是有股羞澀還有甜蜜,那個壞蛋還那麼小的時候就喜歡喝酒,有時候還慫恿綰綰一起喝酒,待自己雙頰染上一層胭脂,壞蛋便總是喜歡輕撫著自己的臉頰,或是在臉頰上留下溫熱點唇印,清風明月,這大概就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吧。
最讓綰綰感到好笑的卻是那個壞蛋卻是製作了一根竹簫,樣子還真是難看,而且傲雪吹得也很難聽,綰綰曾經笑過傲雪,說這簫音像是快要斷氣的野鴨子一樣,那時候看到傲雪的表情,現在的綰綰想起也不覺得莞爾,只是綰綰卻是很喜歡聽傲雪吹簫,雖是難聽,可是綰綰卻是津津有味地聽著,那時候的傲雪地神情很悠遠,很有氣質,而綰綰最喜歡聽得便是傲雪給自己講的故事,那些傳奇色彩的故事總是讓綰綰感到新奇。
思緒隨著日光慢慢地黯淡,很快天色就暗淡下來,天上慢慢地灑下柔柔的月色,似是柔柔的輕紗。
一陣馬蹄地轟鳴聲傳來,地上隱隱有著震盪傳來,綰綰望去,看到眼前正是一陣煙塵瀰漫,功聚於雙眼。綰綰赫然發現來的正是一小隊的馬賊,這些人的服飾有些破舊,身上還有著血跡,腰間是一把的大刀,此時正向著綰綰奔來。
不多時候,這些馬賊已是來到了綰綰的身前,馬嘶鳴著,在綰綰的身邊打著轉,而此時馬上的人卻已是被綰綰驚人的美麗所驚呆了,這是怎樣的美麗?那窈窕的身姿,身上滿是靈氣,那漆黑如墨打眼睛如同星辰般,面紗下朦朧的櫻唇,有著可怕的誘惑,這樣的女子真是不應該出現在人世間,彷彿是一個謫落凡間的精靈一樣。
「好漂亮的娘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說了這麼一句話,嗡嗡的聲音讓人感到像是一陣悶雷一樣,讓人感到不舒服,而此時那些馬賊方才像是驚醒般,抽了口冷氣地望著這個女子。
「真是好標緻的娘們,嘿嘿,看來今天可以樂樂了!」說話的是一個獨眼的男子,身上滿是彪悍的神色,腰間的大刀竟是還有這淡淡的血跡,身上還有著濃濃的血腥味,看來正是殺過人,此時這人正在色迷迷地望著綰綰,讓綰綰心中厭惡。
「頭領,快點將這個娘們搶回去,大家樂了!」
「對,今晚可以好好地爽爽了!嘿嘿∼」馬賊中傳來一陣淫蕩的笑聲,而此時代綰綰臉上沉靜如水,絲毫沒有變法,只是旁人不知道的卻是此時綰綰已是滿是厭惡,看著這些不長眼的馬賊,綰綰的雙手已是伸到腰間。
獨眼翻身下馬,而那些馬賊也將綰綰團團為了起來,在他們看來,這個白衣飄飄的女子已是他們的囊中物,此時他們正是嘿嘿地笑著,雙手更是不斷地搓著,而獨眼正是慢慢地逼近這個女子。
只是想像中的女子驚惶失措的表情卻是沒有出現,是因為已是絕望了,只是她的眼中卻是絲毫看不出絕望的神色,而是戲謔,有點古怪,獨眼心中想到,多年馬賊生活正是讓這個漢子有著神妙的感覺,可以感應到危險,此時他感到了危險。
很玄妙的感覺,獨眼想要後退,而綰綰此時已是要使用天魔雙刃了,只是這時候,又是一陣地馬蹄聲傳來,一陣煙塵瀰漫,綰綰可以看到一對人馬,為首都正是一個騎著高頭大黑馬的男子,一身披甲,手中正是一根長槍,年齡不過二十多,正是青春輕狂的歲月。
那些馬賊卻是沒有綰綰的眼力,只是發現有著人馬過來,卻是翻身上馬,更是有馬賊想要將綰綰抓上馬,卻是不知道為何竟是被這個驚惶失措的女子躲過了,不知道為何,這個弱質纖纖的女子竟是可以躲開他們這些馬賊的抓拿,怪哉!
此時的綰綰嘴角上露出了一絲的微笑,心中想到:「看來今天真的要被人英雄救美了!」想像便感到好笑,不過美色誘人正是宗門的風格,綰綰此時正是一副驚惶失措的神色,美麗的臉上雖是披上了朦朧的面紗,卻是可以看到她柳眉微蹙,一副楚楚地樣子,更是有著一股動人的哀怨讓人忍不住憐惜。
一眾的馬賊看到此時的綰綰不由得呆住,這樣的美人讓他們慾火焚身,而這時候,遠處的人馬已是來到。
日光點點如同星辰,此時代庭院中正是初春時節,滿樹白花已是零落,只剩下點點殘骸還在泥土之上。
此時傲雪正凝立在庭院中,和風輕吹,說不出的愜意,微閉著眼睛,敏銳的六識隨著這一陣風飄去,感受到這個庭院中的每一處細微的變化。
驀然間兩道刀刃如同流星一般劃破空間,留下一道玄妙的弧線,而此時傲雪地身影如同鬼魅般斜斜地推開,天魔迷蹤的身法讓傲雪如同一陣輕煙一樣,傲雪回過頭來,微微笑著,眼前正是嬌笑著的新月。
「雪師兄真是好本事!」隨著新月的嬌笑,胸前雙丸不斷地起伏著,抖動著一陣波瀾起伏的春色,傲雪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想到:「這可真是一個妖精!」心中如此想到,傲雪已是知道眼前的女子不但修練了天魔大法,更是修練了媚人的奼女大法,此等功法最是魅惑,舉手投足見皆有攝人的魅力。
只是傲雪卻是發現新月已是修煉了天魔大法,為何要修煉這個奼女大法?傲雪也曾經師尊祝玉妍說過,師門中修煉天魔大法的年輕一輩不過是綰綰還有那個白清兒師妹而已,而白清兒似乎本是要傳授奼女大法,只是不知道為何後來竟是改變了主意,傲雪倒是知道天魔大法,傲雪曾與綰綰一同印證過彼此功法,對於天魔大法已是熟悉。
「奼女大法?」傲雪問道,便看到新月點點頭,嬌笑著,「師兄既然知道妾身的功法,可是要小心哦!」說罷竟是微微一笑,說不出的嫵媚動人,只是只見新月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向著傲雪飆射而來,兩道寒芒向著傲雪砍來。
天魔雙刃!雖不是原版,卻已是鋒利的兵刃,薄薄的兩片刀刃泛著銀光,竟是殺氣逼人,隨著新月天魔步法的運轉,不過短短的距離竟是彈指間閃過,刀刃向著傲雪地要害攻來,傲雪卻是臉色沉靜如水,卻是並不動彈,待到刀刃近身,傲雪可以感受到刀刃上的寒芒,「錚!」一聲金戈之聲,卻是傲雪一指彈在天魔雙刃之上,而傲雪也藉著這一指之力後退。
「雪師兄果然好本事!」嬌笑著,新月卻是欺身上前,前方的距離竟是有種突然塌陷的感覺,傲雪感覺到自己竟是受到了一股奇怪的力度的牽引,「天魔力場!」傲雪驚訝道,掌緣間散發著寒氣,化掌為刀,向著新月砍去。
刀氣如霜,卻是如同奔流的洪流一樣向著新月狂湧而去,天魔力場此時發動,與傲雪地天魔攝魂大法一同竟是營造出了一股洪水奔流四卷的幻景,奔流!這一刀正是奔流,刀勢一往無前,正是傲雪所構思的刀法中的攻勢,雖是肉掌,卻是在空中有著兵戈猙獰的金石破空之聲。
凜然的刀氣竟是在空中交匯成一道七尺長刀,向著新月狠狠地砍下,刀氣散發著森寒的寒芒,周圍的空氣竟是落下了一片片菱形的雪花。
「雪師兄如此凶,讓妾身好怕!」新月臉上服現出幽怨的神色,可是新月的身子卻是如同陀螺般旋轉起來,薄薄的天魔雙刃卻是如同綢帶般隨著新月的身影旋轉,竟是泛著銀色的流光,在天魔力場的運轉下,周圍的空氣也隨著天魔雙刃的舞動而旋轉,周圍竟是形成了一道旋風。
「真是厲害!」傲雪也不由得感歎,新月現在只是天魔大法十四重點境界,可是卻是將武功用得如斯的巧妙,這不得不讓傲雪佩服,同時心中卻是隱隱奇怪,這個新月現在已是二十多歲的年歲,卻是自己的師妹,而且自己也沒有聽過師尊說過有這麼一個師妹,怪哉怪哉!
奔流劃破空間,竟是狠狠地看在旋風之上,火星四濺,竟有著金戈轟鳴的聲音,吹起的勁風竟是如同刀刃般向著四周疾射而去,竟是將四周的泥土翻捲開去,周圍的牆壁竟是被彈射而出的刀勁劃得七零八落。
疾身退後,傲雪地真氣自動運轉,冰寒雙重屬性的真氣竟是在週身形成一道罡風,將攻來的勁氣抵消,而此時,新月的身影卻是出現在傲雪地身前,望著這個嬌媚的女子,傲雪皺著眉頭,說道:「為什麼攻擊我?」
「不要生氣嘛!」新月臉上楚楚可憐的神色,竟是讓傲雪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傲雪心中很是奇怪,眼前的女子奼女大法雖不知道是什麼境界,可是她的功力絕對沒有自己高,從方才自己只是需要八成功力就可以與全力的新月相比就可以知道,可是傲雪卻是感到她的魅惑是如此的驚人,新月說道:「人家不過是想要和雪師兄比試一下而已嘛!」
臉上是無比委屈的表情,而且稱呼也變成了,似乎是傲雪罪大惡極,只是傲雪卻是說道:「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新月卻是嬌笑著,天魔雙刃也收回了腰間,雖然知道這個天魔雙刃是仿造的,可是傲雪還是不得不感歎還真是有水平,看來中國人的盜版古今依然。「人家只是想要與雪師兄好好地相處一下而已,雪師兄可是沒有受到人家的魅惑,人家的奼女大法想要突破可是要靠師兄了!」
聽到新月的話,傲雪卻是在心中暗暗罵道:「怎麼師門的人竟是如此難纏!」看到傲雪有些苦惱的樣子,新月不由得嬌笑著,說道:「人家現在有些妒忌綰綰師姐了,雪師兄還是不知道吧!」
「知道什麼?」「師尊可是將綰綰師姐許配給了師兄哦,這可是在長老大面前說過的!」傲雪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如同被一陣轟雷轟下,竟是久久地沒有回過神來,剎那間巨大的喜悅將癌學淹沒,「是真的?」傲雪地身影轉眼間出現在新月的面前,抓著新月的小手,興奮地問道。
新月掙開了傲雪地手,嗔道:「討厭了,弄痛了人家!」說不出的楚楚可憐,眼中竟是有著氤氳的水汽,可是傲雪卻是毫無感覺,此時傲雪地心頭卻是被巨大的喜悅淹沒,如何理會新月呢?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傲雪有種飛到綰綰的面前的衝動,看到傲雪此時的表情,新月卻是幽怨地望著傲雪,說道:「雪師兄可是傷透了妾身的心,妾身這次來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與師兄商量,可是師兄卻是如此冷落妾身!」眼中幽怨的神色可是比得上深閨怨婦。
刀光,血光,月光,在夜色下交織著,嘶吼聲還有慘叫聲不斷地響起,獨眼的大刀揮舞著,可是卻是無法抵擋對方銀槍所攻來的如同暴風驟雨般的攻勢,萬千槍影如同一條條靈活的銀蛇一樣向著獨眼攻來,獨眼的身上已是滿是傷痕,若不是憑著一股子的怒氣還有眼前的男子還略顯生澀的經驗,此時的獨眼已是一具屍體。
耳邊不斷地傳來兄弟的慘叫,最後獨眼還是走上了兄弟的後塵,只見眼前一點銀芒閃爍,尖銳的槍尖不斷地放大,最後在獨眼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獨眼感到咽喉一痛,下一刻已是一片的黑暗。
「少主,發現一個女子,應該被那些馬賊途中抓住的!」
待打掃好了現場,那個身穿著一身黑色的披甲的男子此時才在手下的報告中發現在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便正是一個白衣女子正怯怯地躲在哪裡,目光中滿是恐懼的神色,看著他們眼神滿是驚懼,而男子看到這個女子的一刻,渾身卻是如同被閃電劈中一般,渾身顫抖,呼吸竟是不由得停止起來。
那個女子渾身顫抖地縮在那裡,臉上是一葬白色的面紗,而此時所有人方才發現這個女子,而他們也如同他們的少主一樣,竟是驚呆了,驚艷,無比的驚艷,而此時的他們卻是沒有發現這個女子嘴角邊一閃而過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