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芳妒昨天晚上就從爸爸嘴裡知道齊風又出車禍,驚得不行,後來得知只是輕微的腦震盪才稍微放下心來。任芳妒本想晚上就去醫院看齊風,老爸卻告訴她齊風已經打了安定,明天再見也不遲啊,任芳妒這麼才沒來,一個人悶在臥室裡,心裡惦記得難受,騷擾了秦可欣幾個電話才漸漸好受起來。可秦可欣接了任芳妒部分擔憂,她一聽齊風車禍了,這心就揪了起來,她也不想這樣,可還是忍不住擔心,最後聽沒事,才放下心,去醫院看他似乎輪不到自己,秦可欣也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心底偷偷關心著這個大少爺,他有的是人關心哩,現在看來,這任大小姐是徹底陷進去了,自己可擔心,維持好和他的關係正常化,這樣對自己,對他人最好。
任芳妒不知道秦可欣這一夜也沒睡好,反正她是很早就起來,結果一番打扮,耽擱了不少時間,在家裡硬生生弄到十點多才出發。
任芳妒踏入醫院的領地這心就急切得不行,這會子,看到鮮活的齊風,可也就不怎麼急切了。
任芳妒看到齊風身邊齊鳳了,不知怎的,她的腳步放緩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寒毛豎起了不少,聞到了空氣中威脅的味道,齊鳳這丫頭俏然站在齊風身邊,那姿態,那氣勢,不對,彷彿她是正,自己是副一般,一瞬間,任芳妒感應到這些,但很快否定,他倆是兄妹。
齊鳳知道這種兩個女人的氣勢比較實際沒意義,自己終無可能,心裡一苦,臉上卻顯露出真假難辨的笑道:「喲,未來嫂子來了!」
齊鳳這一句「嫂子」可算是叫得任芳妒的小心坎坎裡,敵對之勢剎那間冰雪般融化,任芳妒嗔道:「齊鳳,你別開玩笑。」
林雷渾不知兩女暗中進行了較量,只是任芳妒突然跑來,雖是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他心裡琢磨著該如何處理自己與任芳妒的關係,終究是不能逃避的,想到這,林雷說道:「你怎麼來了?」
任芳妒瞪了一眼,說道:「我怎麼不能來,我們倆是指腹為親的小兩口,我不來看你誰來看你?」
齊鳳心頭好笑,這位任大小姐可是真夠厚顏的,看來自己所謂聰明的安排完全起了反作用,難怪爺爺會給自己那樣的評價,太聰明人往往反被聰明誤,現在這樣結局,唉,與哥哥冰釋前嫌,也算是一個重要收穫,從此後,心無牽掛,縱橫商海,一想到這,齊鳳心頭熱血就沸騰起來,徹底抵消剛才一剎那的失落。
齊鳳想到這,索性走開,就說先回房間去了。
任芳妒樂不得她走。
齊鳳走後,任芳妒連忙跳了過來,一手攙著林雷說道:「你這人,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啊。」
林雷心頭叫苦,這和自己小心不小心有什麼關係。
任芳妒看出林雷心裡所想,說道:「我也知道,是那人拿槍打你,也怪不得你啊,不過好在壞人都死了。」
林雷正想問那人是誰,任芳妒就說道:「你知道,那個人就是綁架我的那幫人的老大,我老爸前段時間追查他們這幫人,結果五個人不小心死了一個,跑了這一個。」
林雷聽得這就心生警惕,一邊任芳妒繼續說,一邊腦袋裡迅速想。想了半天,林雷不明白所以,他腦袋現在還不靈光,這時候,任芳妒一句話又驚得他沒功夫去想別的了,任芳妒說道:「我要搬過來和你一起住!」
「什麼?」齊風叫道。
「怎麼呢?你不喜歡嗎?」
「不是,我是說,這裡嗎?」
「你笨啊,當然是你家。」
林雷不想露出一張苦瓜臉,可是還是多少顯露出那種不情願的表情。任芳妒「哼」了一聲,說道:「你別美,只是我爸媽要去歐洲考察市場,家裡就我一個人,所以就讓我到你家住的,他們說什麼合兵一處,齊爺爺也是同意的。」
林雷心裡咯登一下,這不是變相的霸王硬上弓?
「你啊,別想對我有什麼想法,我只是借住,現在是特殊時期,大人不放心我的安全而已。」
林雷心想,任家大小姐搬進與他這個齊家大少爺住在一起,這雖不是正式通告,卻已是兩方大人已達成了協議,來一個先斬後奏,再加上任芳妒十分情願,這個火坑估計是不得不跳下去,更何況這個火坑林雷心底還是願意跳下去,可這樣太門當戶對的愛情,各方面都太優秀的媳婦總讓林雷心裡缺點什麼,那種為之瘋狂,整天神魂顛倒的狀態他感覺不到,林雷不想表現出自己的冷靜,因為這對任芳妒是一種傷害,他看得出,任芳妒現在真得很在乎他,天啊!這才是幾天就發生的事啊!
任芳妒見林雷有些不悅,心頭有些感覺委屈,口裡卻不爭氣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干涉你的私生活的。」
林雷聽得這句,心頭大為感動,像任芳妒這樣的驕蠻女竟然肯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不可思議。
林雷心頭忽然浮現秦可欣的光輝形象,如果從心底的感受來說,他更願意接受秦可欣。在電梯裡的那一晚,他們之間的關係突破了許多,他已深入到這個女孩的心裡,她有許多心事藏在她堅強的外表之下,他們一樣出自平凡而普通的家庭,他們的氣息,他們各自的堅強和獨有的自尊都是那麼接近。那一晚,若是自己和秦可欣發生了關係,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啊林雷在任芳妒這個大美女面前,非常不禮貌地想到另外一個美女起來。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邪?」任芳妒害羞道,顯然她誤會林雷聯想起以後她搬過來住的光景。
林雷連忙答道:「你會成為我私生活中一部分的。」
「才一部分啊!」任芳妒不依不饒道。
林雷改口道:「全部,全部!」
任芳妒說道:「不扯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去。」
「不了,現在在觀察期,不亂吃東西。」
「我不這樣看,想吃什麼,什麼時候吃都可以,心情高興才有利病早點好。」任芳妒說得有些認真。林雷看得心頭感動,想起第一次見任芳妒的情景,還以為她是那種只會勾引上司的超級女人,和實際上她有很大差距。
任芳妒陪了林雷一天,非常愉快的一天。
任芳妒最後陪林雷回病房,發現齊鳳也在,口裡不說,心裡不情願,林雷解釋道兩個人在一起,更方便保鏢保衛,當然,也就是所謂合兵一處。
林雷看病房已被齊鳳改作臨時指揮所,筆記本電腦擺在桌上,齊鳳正在查看資料,渾然不覺得他們兩個進來。
任芳妒陪林雷進來,這樣一個環境,又不好大聲說話,看時間不早了,不得不告辭,臨走的那眼神讓林雷差點擁抱任芳妒,啊,完了,林雷覺得與這美女越相處下去,就越發現她身上那些閃光的東西,自己真的會不知不覺地愛上她。
秦可欣在忙什麼?還在忙收購的事吧,她應該知道自己出事,怎麼也不打個電話來問候一下,真是不懂禮貌,再怎麼說,自己在電梯裡與她也曾經「春風」一度啊,林雷沒想到,這時候秦可欣捏著電話機正那發愣了,打還是不打?估計任芳妒一直在他身邊,算了,本來給問候一下上級很正常,秦可欣卻心虛起來,唉,自己不會是喜歡上這個浪蕩公子吧,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偌大的病室,又剩下他與齊鳳。齊鳳在忙手頭的事,林雷說她不要這麼辛苦,放鬆,卻沒怎麼回應,這和上午在花園裡靜坐的齊鳳又不一樣,林雷還是喜歡上午的那個齊鳳。林雷想到,笑著搖頭,自己喜歡不喜歡又有什麼關係。
齊鳳在忙,他就開始胡思亂想,不知過了多久,林雷忽然說了一句:「齊鳳,那殺手是針對你的吧。」齊鳳的辟里啪啦敲打鍵盤聲噶然而止,齊鳳抬頭望著林雷等他下一句。
林雷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是無端的揣測,這時候他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問道:「出事前你接了個電話。」
實際上,對於林雷的提問,齊鳳完全可以辯駁過去,但一時間,她忽然感覺很累,很累,她站起身,離開座位,走到林雷身旁。
林雷見齊鳳胸脯起伏跌宕,不行,眼暈,她不會是要用她胸前的這對軟錘來謀殺了自己吧?
齊鳳坐在林雷身旁,兩個眼睛盯著林雷。林雷看到那裡面聚集了一弘秋水,然後眼淚刷地一下掉了下來,齊鳳哭了。
齊鳳一哭就像開了閘一般沒個停,雙肩顫抖,林雷不明就裡,但見她如此傷心,實在忍不住摟過了齊鳳,沒想到齊鳳扎到他懷裡更哭開了。
良久,齊鳳抬起頭,一雙美麗的眼睛現在哭得一塌糊塗,齊鳳哽咽道:「風哥,這些都是我做的。」
「你做的?」林雷大驚,沒想到這美女當面承認了。
「是的。」話說出口,齊鳳就感覺舒服了許多,「綁架任大小姐,還有電梯的事。」
「為什麼?」
「因為我恨你!」
「為什麼啊?」
「你還問為什麼?」齊鳳哭得厲害,哽咽著把當年的事斷斷續續說了一遍,聽得林雷牙根緊咬,原來「自己」曾經做過那樣造孽的事。
林雷只得說道:「那時候我爸媽剛過世,精神有些異常,認為世界所有的人都是害死我爸媽的從犯。」林雷這麼含糊的一說倒應了齊鳳的心裡猜計。
齊鳳說道:「風哥,我錯了,你告訴爺爺去吧。我不該害你!」到這個時分,林雷還能說什麼,齊鳳完全可以搪塞過去,卻選擇主動坦白,這對她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了。林雷情不自禁撫著齊鳳的青絲,說道:「這事歸根結底還賴我,這事就過去了,好在當事人都沒出什麼意外,我們都引以為戒。」
鳳依偎著哥哥懷裡,久久不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