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雷承受絕大部分氣囊的衝擊,因此他的腦震盪要比齊鳳嚴重。
此刻,林雷的大腦就好像無盡的夜幕上在不停地閃電,沒一下停。
他開始和他名義上的妹妹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原來會這麼話多。他說個沒停,很興奮,可興奮歸興奮,林雷還保留一絲理智,他努力把好嘴關,不說出紕漏來,不兜出自己原來不是齊風的底來。
齊鳳也很興奮,他們兄妹倆很少有像這樣般傾心聊天,雖然都有些在半迷糊的狀態,但換作平常,人的警惕,面具又都存在,說話就好像在探底,現在,這種感覺很好,彷彿回到了從前。
聊了許久,齊鳳終於忍不住哈欠連天,而林雷兀自激動地說個不停,這該是腦震盪的後遺症吧。
齊風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林雷的話。
林雷問道:「鳳丫頭,想睡覺啊。」
「是啊。」
「那你睡吧。」
「那你呢?」
「我睡不著,不知怎麼搞的。」
正說著,護士推門進來,林雷連忙說道:「護士,我睡不著。」
護士一點頭,說道:「是,醫生開支安定給你,打了這針就能睡覺,否則的話,你的大腦皮層太過興奮的話,也會有不良的結果。」
「是這樣啊。」
林雷打了安定就真的安定下來,不一會,就睡著了。
齊鳳聽到哥哥的呼嚕聲,自己也難支撐下去,眼一閉,很快也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齊鳳忽然醒來,準確說是驚醒的,還是旁邊這個齊風在夢中嚇她的。
齊鳳坐起身,四處一片沉寂,沒有一點聲響,門外的保鏢也睡著了吧。
齊鳳開始睡不著了。在夢中,交織著過去與現在,齊風善與惡的形象也交織在一起,這讓她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身。
齊鳳掀開被子,下了床,她站了起來,晃了晃腦袋,感覺沒什麼不適。她走到了齊風的床邊,不知怎的,她心裡忽然強烈地渴望偷偷看一看他。
林雷現在睡得不知道有多舒服,臉部神態極安詳,如同嬰兒一般,月光正好透窗而入,灑落在林雷的額頭、鼻翼、嘴唇,有一種聖潔的光芒。齊鳳看著看著,突然覺得胸口劇烈的一陣疼,彷彿什麼東西一陣陣從裡往外抽,腦袋裡前塵往事一齊湧了上來,是什麼使得愛護她的哥哥變成了魔鬼,難道就是因為伯父伯母的死嗎?
難道他懷疑是自己的父親害死了他的大哥嗎?
齊鳳有時候這樣去想過,只有這樣,他才可能那樣對待自己,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證明一切只是意外,爺爺還在,他那麼聰明的人,是不可能不把事情的弄清楚的。
齊鳳目下的狀況,就好像多年來的隱疼現在齊聚在一起,不在深處,而是浮在胸口,喉嚨,再努力,她就可能把這疼通通排泄出體外。
齊鳳心裡兀自想道:再怎麼樣,你也不能這樣對待你的小妹啊!
不行,齊鳳還是難過,還是無法排遣心頭的恨,怎麼辦啊?風哥今天算是救了她一命,她不能再對他採取什麼措施了,可是,她始終無法平復的心就會讓自己難過。
齊鳳看了看林雷,忽然笑了,如果林雷此時看到,就會發覺齊鳳笑得有多麼陰險,有多恐怖!齊鳳一掀被子,玉手一探,林雷藍白條相間的病號服的第一個扣子就解開了,接著是下面,再接著,在扒林雷衣服的過程中,齊鳳終於獲得了宣洩,現在扒回來,哼,算是扯平。
林雷上身赤裸了,齊鳳毫不猶豫扯林雷的褲子,很快只剩下一條短褲。
齊鳳猶豫了一下,咬著牙齒去解。終於,林雷清潔溜溜。齊鳳看得臉紅,卻目不轉睛,大家都起了變化了,像自己胸口那一對讓男人眼珠都快掉下來的,而風哥這長了鬍鬚的大象鼻子,此時也彷彿睡著了,好可愛啊,齊鳳忽然想低頭去吻,但臉紅了,身體跟著劇烈顫抖起來,羞恥感和伴隨著莫名的興奮,還有難以名狀的罪惡感,想也不敢想,做也不能做的事突然闖進大腦來。
林雷雖睡著,卻本能地感覺到寒意,身子勾起來,以縮小散熱面積。
齊鳳見林雷側著身子,連忙把被子蓋在他的身上,迅速鑽進被子裡,睜著眼睛,心亂如麻。
第二天清晨,林雷醒來時太陽的腳步已踏入房間,他之所以醒來,是覺得下體發脹,有了強烈的尿意。林雷想也沒想,坐了起來,掀被子準備衝向衛生間,這一掀,他才赫然發現自己全身赤裸裸的,正這時,漂亮的護士端著藥瓶進來,看著林雷精赤著上身坐起來,臉一紅,但男人的身體見得多,也沒被嚇倒,依然說道:「你醒了?」
醫生要護士不要驚醒他,要他睡到自然醒。
護士早進來,發現林雷的身子裸了,以為他有裸睡的習慣。
林雷的臉紅得發燙,以為是這護士幫自己解了衣裳,又不好問,眼神古怪地望著護士,護士的臉更紅,畢竟林雷這般帥的帥哥在這醫院少見。
護士放下藥瓶,快速地說道:「你妹妹早就起來了,她在外面散步了。」
這個時分,已是上午十點。齊鳳是一等天亮就起身出去的,美其名曰是有事要做。
用過早飯後,打電話和同事們進行溝通,吩咐完了,她放心了,有什麼情況他們會及時向她匯報,然後,齊鳳就是在醫院的一個小花園裡曬太陽,正值秋高氣爽的時候,這樣的陽光,這樣的心情,讓人不覺高興起來。
等害羞的護士走了之後,林雷檢查一下身子,沒有什麼嘶咬的痕跡,倉庫裡好像還足足的有貨,不像經過傾洩的感覺,誰會脫自己的衣服呢?齊鳳他是想也不會想的,可是護士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是做某種體檢?
林雷四處摸了一摸,終於在自己枕頭下發現自己的衣裳,連忙穿好。
用過藥和用過飯後,林雷晃著腦袋也走出門。
很快,林雷看到了齊鳳,她在曬太陽。
她也跟自己一樣穿著藍白條相間的病號服,林雷只看到一個背影,看到齊鳳一頭烏黑修長的頭髮就那麼隨意飄灑著,安靜嫻定地坐在那石椅上,林雷心中感歎,這個行動如風的女人,竟還有這麼一個時刻!林雷卻未曾經想過,這一天一夜的經歷,齊鳳所經與任芳妒相比,實在有過之而不及!
「鳳丫頭,你在這啊!」
齊鳳轉過頭,見是林雷,又見他衣著整齊的樣子,差點想笑出來,可以想像他醒來時候發現自己一絲不掛時的窘態,這樣就算是徹底懲罰了他吧。
齊鳳挪了挪位置,那意思是你也坐過來。林雷也不客氣,坐了過去。
林雷側身看了看齊鳳,有些睜不開眼,陽光正在她頭頂。他看到一抹金燦燦的光照在齊鳳身上,她的秀髮,她的睫毛,明亮的眼睛,閃亮著晶光;宛若石刻一般的鼻子,肌膚如玉一般潤潔,秀巧的下巴,毫無瑕疵的一小段脖子;那片肌膚再延伸下去,林雷的眼光就打一個踉蹌,差點就栽進去,寬鬆的病號服恰如其分地擋住了林雷的目光,讓他只能在小部分暴露的肌膚盤旋,其它的就只能靠想像了,可這一想像就不得了,這樣的日光,那是秋日,簡直就是類似嫵媚的春日,林雷的血湧上,然後四處噴散,加上空氣中相當好聞的味道,那是齊鳳的體香吧,林雷立時感覺得自己口中有液體流出。
齊鳳見風哥癡癡地望著自己,想說什麼卻一時心發慌,想了半天才說道:「風哥在想什麼?」
林雷脫口而出:「沒想到你穿這衣服也這麼漂亮美!」
「是嗎?」齊鳳心頭歡喜,目光如秋水,盈盈望著林雷道:「風哥該不是取笑小妹吧?」
林雷堅定地搖頭,說道:「絕不是,小妹此時的美,驚心動魄,完全不同平時,人說大簡至美,就是指你現在,素面朝天,沒戴任何首飾,這病號服穿在妹妹身上,卻透著簡單質樸的美感。」
齊鳳聽出林雷真心讚美她,心頭已是一片喜滋滋,說道:「那哥哥今天陪妹妹一天,妹妹今天讓你看過夠。」
林雷覺得這話多少有些曖昧,但一想他與冰兒說話也經常口無遮攔,兄妹間說話其實也可以這般親近,只不過自己不是那齊風,才覺得有些不妥而已,林雷心想,不管如何,眼下似乎和齊鳳的關係似乎有好轉,林雷正要說話,就聽得任芳妒大呼小叫的聲音傳來:「風哥,風哥,你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