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雅公主 第四卷 眾矢之的 第六八章 噩夢
    自從景唐帝說過如今的局勢之後,我愈發低調生活,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窩在寢殿裡,唯恐一個不慎,再被人扣上莫須有的帽子。

    成親王說的三天後很快臨近,我瞅了瞅外面的月亮,大概就是這個時間,心裡砰砰亂跳個不停,按照宮中規矩,王爺是不能留宿宮中的,而成親王不僅神秘的傳給我個什麼紙條,更加約定亥時才與我相見,可見事情的嚴重性。一下午我便心神不寧的寢殿轉來轉去,一個比一個更加不祥的念頭冒了出來,已是九月末,但我脊背上竟然汗涔涔的濕了個徹底。

    「吉瑪呢?」看到時候差不多了,我準備換上衣服出門。

    「太后娘娘喚妹妹去月坤宮了。」雨霜一邊擦著案幾一邊笑道,「公主如今行了運,連我們這些奴才也變得光彩起來。現在走到路上,誰都不敢無視咱們了。」

    我原本就心煩意亂的很,自然懶得聽她說那麼多廢話,「吉瑪去幹什麼了?」

    「太后娘娘說吉瑪衣服上的繡圖好看,讓她過去畫個樣子讓繡房裡的女子跟著學學。」

    輕輕點頭,雖然納悶太后為什麼將吉瑪這麼晚叫出去,可是一想到隨後的亥時相見,還是強把這些狐疑壓下心裡去,只是草草吩咐道,「雲霜,我覺得悶的很,想出去走走。」

    「那奴婢隨您一塊兒?」雲霜扔下了手中的抹布,然後要跟著我過來。

    「不用。」我慌忙擺手,「只是出去一會兒,礙不得什麼事情。我最近心裡煩亂的很,只是想靜一靜。過一陣子就回來了。」

    出了槿榕殿,我一路小跑到御花園,此時已經是月黑風高。宮裡除了來來回回的有幾路侍衛在巡迴,幾乎沒有什麼人影。再加之九月秋風颯颯。清風吹得宮中大樹的葉子嘩嘩作響,我原本就屬於膽小地人,這麼一響,使原本緊張的我更加慌亂起來。而且很多大殿前都點著明晃晃的宮燈,隨著夜風地徐徐而輕輕擺動。光影斑斑,更讓整個皇宮增添了一種讓人心悸的鬼魅。

    等到了御花園,我已經是嬌喘連連,小心翼翼地四下觀望。果不其然,槐樹下有個人影。但是看那身形,卻不像是成親王。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纏在手腕上的鞭子,警惕的走過去,如果是個皇宮中的作歹之人誘我前來,我也可以有個反抗地機會。沒想到那人看到我來。先是驚喜的瞪大眼睛,隨即跪下身子,「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長舒了口氣。手中的鞭子卻依然不敢放鬆,緊緊的盯著這個人。只見他挺直身子。淡笑道,「公主不要擔心。小人是成親王府的僕役,成親王就在前面候著公主,說讓小人將公主帶過去。」

    輕輕點頭,隨著他走向前面。

    成親王的這個僕役像是對宮中非常熟悉,帶著我七拐八拐,終於到了一個不算很大的宮殿下停住,我雖然覺得這路途有些熟悉,但畢竟由於是夜晚,四周黑茫茫一片,我原本就是路盲,現在更是看不清楚。藉著宮殿門旁掛著燈籠的微弱燈光,我下意識的抬頭看著匾額,玉鸞殿三個字躍然於上

    我吃驚地看著匾額,「怎麼到這兒來了?」

    那位自稱成親王僕役的人抿嘴一笑,「公主,王爺就在裡面等著您呢,王爺還說,在裡面,您會知道您想知道的事情。」

    我微微張口,看著裡面暗黃地燈光,心中卻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你說王爺在裡面?」

    那僕役重重點頭,隨即推了推我地胳膊,「公主,您趕緊進去吧,王爺偷偷留在皇宮實在不容易,多呆在這兒一會,就多一分被人發現地危險。若沒有至關重要的事情,怎麼會把你喊到這兒來?」

    我看了看他,說地也著實有理,便橫下心,抬腿邁進門檻,自從槿榕上次落井下石的害我,我便發下重誓再也不到這兒來。沒想到兜了一圈兒還是回到這裡,無奈苦笑一聲,回頭看了看那僕役,他依然木木的立在門外,絲毫沒有隨我進來的意思,看到我看他,反而又是神秘一笑,伸出手指指了一下偏殿的側門,「公主直接到那兒就好,至於小人,在這兒替您和王爺把門好了。」

    到他這樣,我也並沒做他想,直直的向那側殿走了進去。每次一來到槿榕殿,我都會覺得心裡毛躁的很,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心裡更是有些惶惑不安。就在這種惴惴不安的心情中,不知不覺已經來到那側殿門前,我長舒一口氣,剛想叩門,卻沒想到只是輕輕一接觸,那門便像有了感覺一樣,已然大開。

    「成親王?」我反過身去輕輕關上房門,站在門處先是四下張望,環顧一周之後,卻並發現並沒有成親王人影。於是只能再次試探的輕喚幾聲,大殿依然靜謐的無人回應。突然清脆的聲音叮叮噹噹的響起,繼續走進房間,這才發現裡面竟然有個玉簾,大概是因為剛才開門吹進夜風的緣故,晶瑩的玉簾正搖曳個不停。我心裡一緊,明知詭異卻不想管那麼多,冥冥中好像有一股力氣在推動我一般,讓我不由自主的向那玉簾深處的偏室裡面走去。

    內室裡好像燃著的是很濃郁的檀香,我還未踏進去,鼻子就已經先嗅到了那股略微有些刺鼻的味道,向來對香味敏感的我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再次掩鼻輕喚成親王的名字,卻依然沒有回音。無奈試探著輕輕佻開玉簾,悄悄的將身子挪過去,裡面的場景卻讓我一驚,成為我幾乎一生的夢靨。

    堇色幔帳慵懶的垂在床稜,明黃色的床單彷彿被人用力扯過,可憐兮兮的搭在床的一角,而那繡著華美牡丹的錦被,像是在炫耀自己的香艷一般,招搖的搭在一對男女的腰間。腳下彷彿踩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我黯然的低下頭,常見的宮袍內衫正靜靜的躺在我的腳下,視線慢慢劃過,熟悉的繡鞋一隻歪在床前,一隻卻張揚的斜到了內室的門檻上。

    彷彿被人卡住了脖子,我無力呼吸,卻依然想要絕望的伸長脖子感知到最後一點生存的溫度。我慢慢湊向那張狼藉的床,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視線像是被人下了蠱一般,慢慢的從男女交纏著的雙腿無力上移,像是害怕看到眼前的一切,卻又不甘心就此閉上眼睛。終於,我強忍著的酸痛還是沒能抵得住眼淚的狂湧,天不佑我,此時在床上不遺餘力演繹著風情的正是那兩個我所熟悉的人——景唐帝與吉瑪!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渾濁的溫熱氣息,體味兒,熏香味兒,還有那股熟悉的龍涎香,交叉著肆虐我的思維。吉瑪的淡粉肚兜繫帶正歪歪斜斜的搭在景唐帝玉白的脖頸上,兩人睡相甜酣,景唐帝薄唇微抿,依然是那般魅惑的弧度。而吉瑪則是唇角微勾,少女的甜美與滿足顯露無遺。

    我捂著嘴,終於在這幅香艷的圖畫面前歇斯底里的驚呼出聲,「不!」終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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