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雅公主 第二卷 宮闈重華 第十八章 「自投羅網」
    一個月的禁足生活可能對其他人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可是對我這樣天生閒不住的人來講,簡直堪比凌遲還殘忍的酷刑。

    還沒到半個月,我已經將槿榕殿大大小小的東西都研究了一遍,原先槿榕殿對我而言只不過是睡覺的地方,可是為了打發時間,我可憐兮兮的講槿榕殿的內部構造都洞察了一清二楚,譬如說,內室距離大殿門口要走多少步才能到,書房那兒的珠簾共有多少顆玉珠串聯而成,更加誇張的是,我連大殿槐樹底下那窩螞蟻的洞穴在哪兒都觀察了個清楚。

    沒事兒的時候,我就端著個繡墩去槐樹底下看螞蟻們忙碌的生活,很多時候我會拿著一點兒桂花糕,興致勃勃的掰成一點點兒的餵給這些可憐的小生靈們吃,然後再看著他們齊心協力的將丁點兒的桂花糕屑吃力的挪進自己的洞穴裡面去,實在閒的緊了,我便會拿一個小樹枝,將螞蟻即將要運到洞穴裡的桂花糕再撥弄回來,一次又一次,看著螞蟻們依然不可開交的忙活,好像我心裡的空虛才會稍微少一點兒。

    雖然我覺得自己這種做法雖然既缺德又變態,但是沒辦法,這總比我成日抱著肩膀悶頭看大太陽的好……哎,有些後悔當日面對景唐帝時候的衝動了,要知道現在的日子這麼難熬,我幹嗎那麼沒有腦子的自討苦吃?就算是和皇后他們明爭暗鬥也好啊,起碼還能耍耍嘴皮子過過癮。

    在心底裡再次罵過自己千遍萬遍之後,我再一次發出類似野獸般的哀號,一屋子丫頭下人顯然已經對我如此神經質的行為見怪不怪,早幾日我埋怨無聊的時候,起碼還有人好心的安慰安慰我,可這幾日,乾脆都各忙各的事兒,連正眼理我的都沒有了,還真是群麻木不仁沒良心的傢伙!

    無聊的賴在樹蔭底下,看著耀眼的陽光在樹葉上打下一個又一個光圈似的印跡,這般幻麗的影子,一閃一閃,倒像極了夏日可愛的精靈。

    我傻傻的盯著這些影子發呆,腦子裡卻突然想起成親王來,記得那時還是初夏,日頭還並不像現在這般毒辣,是他領我進宮,將我一步步帶入這無奈的牢籠裡。想起那時初入宮時候的我還單純的要命,看到成親王在前面走時留下的長長的背影,我還那麼快樂幸福的踩了起來。

    似乎,那時候的皖雅,什麼心事兒都沒有。

    可是今天,一切彷彿都變了味兒了,沒有人再寵溺的陪我嬉鬧,沒有人再心無旁騖的誇我這好那好,也沒有人在真心的為我考慮一件事情的真與假,好與壞。有的,只是這宮廷裡越來越多的紛擾……

    閉上眼睛靠在樹上,我還真是想念成親王那般清澈溫潤的眼睛啊……

    「啪啦。」突然有個什麼東西飛到了我的臉上,我迅速睜開眼睛,用力伸手一揮,卻什麼也沒抓住,只剩下鼻樑處隱隱的疼。

    「是什麼東西?」我站起來大聲喊道,終於引來那群沒良心的丫頭們過來探視,一個個不可思議的看向我,彷彿是我沒事找事兒,在那兒發癔症一樣。

    「真的有東西飛到了我的鼻子上!」看到他們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我氣惱的跺起腳,指指自己的鼻子,「瞧瞧,還蟄了我一下呢,現在肯定紅了吧?」

    吉瑪小心的湊到我臉上,左看右看,我原以為她會站在我這邊,得出一個相信我的結論,卻沒想到她在細細觀察我之後,又朝後退了一步,最終是無奈的看著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公主,您要是閒的緊了可以和奴婢們學習學習刺繡什麼的手藝,若是不想學看看螞蟻也成,但是能不能別這樣一驚一乍的?您那麼一吆喝倒是痛快了,但害得奴婢們魂都快飛出來了,您是金枝玉葉,我們唯恐您有閃失……」

    我挫敗的跌回繡墩上,苦笑的搖搖頭,「還真以為我憋瘋了,怎麼我說這話都不信?算了算了,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剛說完這話,只聽「啪啦」一聲脆響,又一個東西飛了過來,我驚喜的大叫,「瞧瞧,就是它剛才蟄的我!」

    說時遲那是快,在我吆喝的功夫,守殿的幾個功夫好的武士伸手一揮,那飛舞的正歡的東西便被捉了去,「公主,您瞧……」

    我探頭一看,原來是一隻黑乎乎的知了。

    現在正是夏末時節,大概知了們知道自個兒蹦躂不了幾天,一個個都異常歡騰,扯著嗓子在那兒胡喊亂吆喝,弄得原本悶熱的夏天顯得更加煩躁。

    我皺著眉頭看著那蒼鬱的大樹,心裡忽然竄出一個主意,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與其讓這些知了們在樹上合唱擾我的心情,還不如將他們一網打盡,處理個乾淨!再不濟也能打發個時間,沒準捉會知了,這一天就能不知不覺晃晃悠悠的過去了。

    可是,該怎麼捉呢?我托著腮在那兒苦思冥想,風揚見我愁悶,以為我又想到了什麼不高興的事兒,忙搭上笑臉說道,「公主有什麼心煩的事兒麼?」

    「我聽著這知了聲喊得心煩,想將它們捉一捉,別再這麼沒命的喊了。」我漫不經心的答道,「可是該怎麼捉是個問題……」

    「小的時候,兄長們也曾經叫我捉知了。」雲霜略有所思的說道,「拿一根足夠長的桿兒,調些膠一樣的蜜糖繞到桿的頂端,然後將桿兒豎到樹葉茂密之處,那知了自會找上門來……」

    我眼睛一亮,興奮的搓起手,「就這麼簡單?」

    雲霜乖張的點點頭,「嗯,老人家都是這樣對付知了的……」

    「那還等什麼!」我急急的在那兒嚷嚷起來,對著那幾個粗使丫頭,「你們幾個,出去給本公主找些足夠長的桿子來!」

    「你們,負責拌一些足夠粘的糖汁……」然後又歪頭一想,像蜜蜂什麼的東西都喜歡濃郁的玫瑰花香,這知了也是會飛的東西,想必也不能例外,於是又大聲嚷嚷道,「記住,要玫瑰味兒的蜜糖!」

    一群丫頭都已經被我吩咐了下去,我心滿意足的重新坐回繡墩,頗有些小人得志的看著頭頂的大槐樹,聽著那惱人的知了聲彷彿也變得十分悅耳起來,瞧瞧你們還能唱到幾時,等會兒我一上陣,非得殺你們片甲不留不可!

    不一會兒,丫頭們已經將該準備的東西準備齊全。我調整好姿勢,將繡墩移到最佳有利的位置,正兒八經的豎起桿子。

    丫頭們怕天熱我再中了署,後面給我遮起小雲蓋擋日頭,旁邊還給我扇起涼扇,吉瑪更是怕太陽灼傷我的皮膚,竟從屋裡搬回兩個大冰塊來,放到我跟前降溫。

    我就在如此安逸的環境下瞇起了眼睛,吊兒郎當的扶著桿子一動不動,頗有些陸地版姜太公釣魚的味道,只不過他是伸到水裡釣魚,而我是橫在天上摸知了罷了。

    雲霜提出的方法果真見效,不一會兒,我身旁的小簍子理就裝滿了被粘下的知了。我志得意滿的繼續撐起桿,看著纍纍碩果,頗有些越弄越上癮的味道。心裡這個滋潤啊,在宮裡悶了這麼些天,總算是找出個有意義的事兒來忙了。

    仍然瞇著眼睛哼著小曲兒給垂釣知了,我怡然自得的晃著腦袋,完全沉浸在了這舒服的環境裡,話說這樣的緊閉生活,也是蠻滋潤的……真是的,我怎麼早就沒想到要這樣玩兒呢!

    心裡正在偷偷的樂呵,吉瑪低低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公主,公主……」

    我依然不想睜開眼睛,於是慵懶的哼了一聲,「嗯?」

    「公主!」吉瑪的聲音越發低弱,「公主?」

    「做什麼?」我口中橫著的小曲兒慢慢大起聲來,一邊哼唱一邊琢磨,這丫頭今兒個是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有氣無力的。

    雖然心裡納悶,但依然不願意睜開眼睛。

    「公主……「,吉瑪的聲音彷彿越發哀婉,由於問了兩遍她也不會答什麼事兒,我乾脆這次連問也沒問,只是抱著竹竿在那兒假寐似的瞇著眼睛。

    「容安公主的禁足生活倒是很豐富啊……」一聲磁性十足的話語突然悠悠的鑽進我的耳朵,我嚇了一跳,慌忙睜開眼睛。

    「母后,您不是還擔心容安公主憋出病麼?」景唐帝玩味兒的看著我,戲謔的說道,「朕倒覺得容安公主自娛自樂的本事果真高超呢,堂堂皇宮,也能想出這麼個法子打發時間來……」

    我愣愣的抱著桿子,木頭似的盯著眼前的人,我的天吶,好好的禁足,怎麼倒把景唐帝、太后、成親王、皇后這些平日裡忙的不見影多的人都拖來了?

    這些人今兒個都閒的很麼?還是專門約到了一起來看我的笑話……

    「公主……」看到我依然傻兮兮的無動於衷,吉瑪又一次小聲的喚我的名字,我愣愣怔怔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她擠眉弄眼的朝我示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若我再不抬頭看,感覺她趕上來掐我的衝動都有了,誇張的對著口型:「還不請安?」

    我恍如被人拍傻了一樣,這才想起還有請安的這茬,慌忙一扔桿子,準備俯身跪下:「皖雅……」

    「天啊!」

    「護駕!護駕!」

    「公主!」

    「皇上……」

    只見我一直抱著的那根粘知了的桿兒順勢倒下,左不歪右不歪,卻偏偏向那皇上太后那撥人倒去,我的天啊……

    實在看不下去了,情急之下我只有沒出息的閉起了眼睛,要知道那桿兒中雖說不重,但突然砸起人來也算是蠻狠的。就讓我做烏龜吧,做一隻笨笨的縮頭烏龜,那桿兒倒向哪裡砸到誰都不怨我,就算砸到了那群人也不是我的錯……

    我閉著眼睛,在心裡將各路神仙拜了個遍,祈求他們能保佑我躲過這一劫,雖說砸的不是我,但是就以我傷害皇族這一罪名,也夠我吃一輩子苦的……

    嗚嗚嗚,我還想要我這顆腦袋,我還沒玩兒夠呢……

    四周忽然安靜的很,我憋了一口氣,悄悄的睜開眼睛,太后娘娘笑道,「這點子事兒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還真是不經嚇呢!」

    我再次仔細看了看眼前喜笑顏開的太后,怎麼看怎麼都不覺得她是一副要吃掉我的生氣模樣,於是便把心放到了肚子裡,端端正正的跪下身去,「皖雅驚擾皇駕,請太后娘娘責罰!」

    太后娘娘笑而不語,逕直走過來攙起我,我順勢起來,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絲毫不敢抬頭。

    太后娘娘是不生氣不計較了,可這兒還有兩個能主導我生死的人,那個冷漠的皇帝還有那個老找我茬的皇后……所以,在他們還沒發表什麼意見之前,我還是乖乖的一些比較好。

    至於成親王,他喜歡我也好,討厭我也罷,應該是不會給我穿小鞋的……

    「母后,您還成天擔心他憋出病來……」景唐帝斜睨我一眼說道,「朕看這個容安公主,自己倒有不少招數開遣自己,瞧瞧咱們剛來這一小會兒,就看了兩場平日裡在宮中一年也看不到的好戲!」

    太后卻不搭理景唐帝,只是親熱的拽過我的手,「皖丫頭,哀家好不容易到你這兒來一趟,你就不讓哀家進去坐坐?」

    我大夢初醒的猛點頭,「是是是,皖雅糊塗了。」然後退到一邊低下腦袋,做出一副溫順的樣子,「請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成親王前去槿榕殿歇息。」

    這群人便依次朝內走去,我依然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突然感到有一束溫柔的目光在盯著我,雖然只是很短的一瞬間,但我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如水般泛著微波的光芒。

    稍稍抬頭,淡藍色的衣袂飄飄,在陽光的照射下透出一份淡然與寂寞,我愣愣的看著,突然又想起景唐帝不止一次提及的話題,「成親王喜歡你……」

    心裡突然一哆嗦,有些一閃而過的絞痛,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目光卻依然停駐在剛才他走過的方向。

    「皖丫頭今兒個是怎麼了?」太后娘娘寵溺的看著我,「都說是不怨你了,怎麼還這麼丟魂落魄的?你把哀家都請到了殿裡來,自己卻留在外頭曬太陽……」

    我忙掩飾住自己內心的慌亂,傻呵呵的笑道,「太后娘娘說的極是,皖雅最近是有些呆呆的……」,看到周圍的人都看向我,我越發裝起傻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腦子好像笨笨的。」

    在這宮裡,傻點兒總比過於聰明要好。尤其是在這個滿是刺兒的皇后娘娘面前,我總覺得,以皇后娘娘對我的態度,大概心心唸唸巴不得我是個有貌而沒腦子的傻子。

    那麼,我就隨你的心願吧,我傻里傻氣的笑了起來,坐到了與他們對著的位置,暗暗打定了對策,今兒個就裝傻到底了。

    「母后,皇上,怎麼臣妾覺得公主今兒有些不對啊?」皇后娘娘考究的看向我,戲謔的瞇起鳳眼,「雖然公主的笑容可謂是傾國傾城,可是自咱們走進這個院子,公主幾乎就沒停住笑過……這倒成了咱們宮裡的一景兒了。」

    「都怪皇帝。」太后嗔怪的瞪了景唐帝一眼,然後親切的招招手,示意我坐到她的旁邊,「瞧你把皖丫頭給嚇得,禁足,禁什麼足啊!」

    「皖丫頭,哀家今兒個就是為你做主的。」太后扯過我的身子,將我攬到懷裡,我雖然覺得彆扭,但還是乖乖的靠了進去,心裡不停的念叨,早就想把這事兒給翻過去了,難道今天太后又要翻個舊賬?

    是我的不對也罷,不是我的不對也罷,我是不想在踏進這個渾潭裡去了。

    「太后娘娘,知道您疼皖雅,可是這事兒確實是皖雅的不是,皖雅已經知道自己不對了,還請娘娘不要再就此事深究下去。」我甜甜的說道。

    大概沒料到我會如此深明大義,聽到我說這話,一屋子人都驚詫的看向我,也許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個報仇的好機會,我反而這樣謙和的想度過去,大家一時都搞不明白我的想法……

    「瞧瞧,把咱們皖丫頭給懂事兒的!」太后拍了拍我的背,坐直了身子,正言說道,「今兒個哀家不能成全你的好意,你的這事兒,哀家管到底了。」

    我幾乎要在心裡大叫起來,怎麼大家都覺得我是在受委屈,是在假惺惺的表高姿態。其實我就是想息事寧人,不想出頭路面的出人頭地,更不想處處樹敵。

    我只是想安安分分過我的日子而已。

    「皇帝皇后。」太后突然收起了玩笑之意,正兒八經的板起臉,「自從皇帝大婚,哀家也就徹底把這後宮諸事都交給了皇后打理,一向沒再插手什麼事兒,可是今兒個,哀家要說個理!」

    眾人一聽太后發話,自然都是正襟危坐,我也悄悄從太后懷裡滑了下來,溜到一旁的椅子上端然坐正。

    「後宮萬事,講究的就是個宮廷制度!」太后聲音雖然不高,但卻極有威懾力,我偷偷看了一下景唐帝,心裡突然明白了景唐帝那不怒自威的目光是遺傳自哪裡。

    可是再看看成親王,他們難道不是一個母親生養的麼?怎麼成親王的眼睛裡,溫潤透明勝過權威暴戾,墨黑的眼睛裡像是春日蕩漾的湖水,使人忍不住心旌動搖。

    「自古有句老話,無規矩不成方圓。哀家對於後宮是是非非,從來也是睜隻眼閉只眼,可是你們看後宮都成什麼樣子了?」

    「皇帝雖然心繫天下,但也要顧得了後宮才是。哀家先不說別人,就那什麼琳貴人,瞧這段時間張狂的,宮裡人幾乎個個都有怨言!」

    「皇嗣雖然重要,但也要有個法度。」看著太后那肅穆的面孔,我總算明白了她此行的問題,大概就是看我好壞位在其次,主要想在我這兒借事發揮來個下馬威罷了。

    就事論事,在太后看來還不損其威名,宮裡人還多數會贊其公平磊落,但是到我這兒可就慘了,大概明天就會傳的紛紛揚揚,說我借太后之手報復琳貴人,我肯定又會搖身一變成睚眥必報的小人……

    想到這兒我不禁覺得渾身發冷,宮中之人的心思果真不是我能妄猜的。怪不得成親王17歲的年紀卻像個十足的大人,在這樣的環境中,誰又會能長久的保存住自己那份純真呢?

    虧我還想用裝傻的辦法掩飾過去,我冷冷的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卓依皖雅,你真是太天真了!

    「那個綠琳雖然懷有龍裔,但也要樹個規矩才是。」太后繼續訓斥道,「前段時間沒查出身子來,還時常到哀家這兒坐坐請個安,自從太醫診出有喜,竟再也沒看過哀家一次,如此狂妄的性子,她以為懷有龍裔就能保得了一切麼?」說完,眼神一凜,看向眾人又是一頓,「皇宮就是皇宮,不是她家的菜園子,以為想胡來就能胡來的!」

    我的心突然一頓,彷彿也隨著太后那鏗鏘有力的話語慢了一拍,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凝聚到了頭頂,憋得我難過的要命,如果不是強制著自己端莊的保持儀態,我甚至想從椅子上溜到地上去。

    是不是我多想了?我悶悶的低下頭,心裡不斷的擂鼓,怎麼聽著太后這話,倒像是衝我說的?什麼不要把皇宮看成自個兒的菜園子,難道是為了警告我剛才捉知了的行為麼?

    手心裡不覺捏出汗來,以至於餘下太后說了些什麼,我一點兒沒有聽進去,只知道在那兒木然的傻笑,愣愣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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