澠池,黃河渡口。
一輛輛裝滿糧草的大車運到河北,然後裝上船,再運去河南。渡口處的一個土坡上,負責轉運糧草的參軍程武看著那忙得熱火朝天的人群,也是盡快催促快點運糧。
「參軍,為何這般惶急?須知如今我們上下游都有鐵鏈鎖著黃河呢,那些該死的荊襄水師是來不了了!」看著程武這麼急吼吼的,和他一起負責轉運糧草的驍騎校尉夏侯懋也是笑道。
程武是程昱之子,夏侯懋則是夏侯淵長子,也算是正宗的曹魏集團的官二代了。現在曹洪大軍在河南征戰,這些小字輩或是隨軍出戰,或是就在後面忙著打打醬油,運運糧草。
程武雖然論才智不如他老爹,但是有一點和程昱很像,那就是極為敏銳的危機意識。
「話雖如此,但是糧草早一日運至前方,將士們也就心安一些啊!」程武謹慎地道。就在這時,卻聽得岸邊的將士一陣驚呼。程武一愣,連忙爬上高處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看不打緊,程武頓時目瞪口呆。
但見黃河上游飄飄蕩蕩下來數十隻小船,這些小船很怪,上面全都是堆疊著一個個大櫃子。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船上的水手,甲冑清一色都是朱紅色的服色:正宗的劉備軍裝備。
「是荊襄水師?」隨之而來的夏侯懋看到這些小船,頓時急了。被夏侯懋鴨子一般的叫聲驚醒,程武也是打了個激靈,隨即納悶地問道:「荊襄水師怎麼會來這裡,上游不是有鐵鏈和暗礁的嗎?」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不過很快程武也就知道答案了。在碰上了河岸上的那幾根鐵鏈之後,水軍的士卒們立即將船上的大櫃子搬到船頭抵住鐵鏈,然後點火引燃大櫃子。也不知道這些櫃子是什麼做得,那火居然燒得這般旺盛。
「這是?」在程武和夏侯懋難以置信的眼神中,鐵鏈沒多久就被燒得通紅,然後燒斷了。由於這一段是渡口,因此只有鐵鏈沒有暗礁。結果鐵鏈被燒斷了之後,後面跟著的艨艟戰艦就如同出水蛟龍一般,衝向毫無防備的運糧船。
「快快,快撤回來!」夏侯懋真的急了,不想艨艟來得是在太快,雖然剛才已經在撤了,但是還是有十餘艘運糧船沒有來得及撤回來,最終被撞沉在黃河之中,船上的糧食全都泡了湯。
「大漢水師橫波將軍程咨,諸位,後會有期了!」船頭之上,一個囂張的聲音傳上岸來。夏侯懋氣得差點沒跳下水去,程武看著逐漸遠去的荊襄水師,心中頓時雪亮:上游的鐵鏈十有也是被他們這麼清除掉了。進而想到,現在荊襄水師又能在黃河之中來去自如了。
「等等,這豈不是意味著數十萬大軍,已經徹底被割裂在河南之地了?」這個念頭一產生,程武頓時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升騰到腦門,差點就要當場癱倒在地上。定了定神,程武還是決定先報告鄴城的朝廷再說,以自己這點本事,一時間可是拿不出什麼好的主意。程武不知道的是,這還只是個開始。此時的隴西狄道,張飛從一隻信鴿的腿上取下一張紙卷,展開一看之後,頓時咧嘴笑了:「黃河那邊的事已經辦妥了,我等也可以出兵了!」
「好!」聽完張飛這話,趙峰等人均是一陣歡呼。他們在隴西已經駐紮了有半個多月了,趙峰性情沉穩還自罷了,張飛卻是已經等得有些蛋疼了。現在接到消息前去攻打河北,都不禁有如釋重負之感。」此番進兵,子龍和孟起率軍直搗幽州;我和伯濤率軍攻打并州。并州的雁門關守將田豫,乃是陛下昔日舊交,因此若能說服其開城投降,雁門關可一舉而下。」張飛最後佈置道,眾人都是點頭應承下來。
次日,十五萬大軍離開了隴西,然後出蕭關再至塞外,往東進兵直至幽並境地。這十五萬大軍的組成極為複雜,其中五萬是馬超魔下的西涼鐵騎,其餘十萬人,其中大概有兩萬是騎軍,乃是劉備佔據關中之後,收繳了司馬懿的關中騎兵之後組建的。這些騎兵自曹操再至夏侯淵再至劉備,也就剩下兩萬多了,一直是由張飛統領。剩下的大約八萬步卒,乃是由五萬川軍和三萬關中軍組建而威的混雜部隊。正因為這支部隊的組成極為複雜,劉備這才派出這麼多將領,共同統領這一支組成與結構複雜的部隊。
據諸葛亮等人綜合各處的情報來看,如今曹軍基本上都已經南下了,幽州和并州各自的留守人馬,都不會超過數萬。以張飛等人之勇武,踏平這兩個州絕對是輕鬆加愉快,至不濟也能將其腹地攪和地一塌糊塗。十五萬大軍在出了蕭關之後,浩浩蕩蕩往并州和幽州開去。面對這麼大規模的一支軍隊,縱然是草原上的胡人部落想要趁火打劫,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事實證明,不長眼的人還是有的。在出了蕭關之後,行軍了兩日,後軍的張任就來報,說是有幾車糧草剛剛被數百個騎兵給搶走了。
「可看清楚來人是什麼部落的?」馬超問道,張任搖了搖頭,他又不久居塞外,來人又是搶完就跑,連個招呼都不打,他自然不知。
這時張飛趕過來一問,一打聽不過才幾車糧草,頓時撇撇嘴道:「才這幾車糧草而已,公義,我馬上調撥些騎兵給你看護糧草,以後小心點就是了。」張任自是答應不提。
「三將軍,這些胡人著實可惡。這樣吧,你們去攻打幽州和并州,我率領一彪人馬在這裡陪他們玩玩如何?」趙峰眼見張飛想就這麼算了,也是有些不爽地道。對於這些草原強盜,趙峰素來是好感欠奉。只是此時他這個建議,實在是有些驚世駭俗了。」伯濤,眼下我等當務之急是去攻打并州和幽州,這些小雜碎待日後收拾也不遲!」張飛有些意外趙峰居然會對奇襲并州和幽州的計劃這麼不感興趣,他不知道的是,身為穿越人土,自己又沒什麼自立的野心,最大的興趣自然就是開疆拓土了。趙峰可不希望,自己一輩子征戰,打的全都是內戰。所以上次和越南佬開戰,他才會那麼賣力。
現在并州和幽州有張飛他們去攻打,就算自己不出手,也肯定能拿下。既然如此,自己何不留在這裡,和這些蠻子好好較量一下呢?看趙峰表情依然是躍躍欲試,張飛知道他不肯輕易放棄,當下只能解釋道:「如今我等進軍幽州,若是留軍與你在此和這些蠻子較量,留得多了我等攻打幽並則兵力不足,留得少了你不能取勝,還是等平定幽州和并州之後,再作打算吧!」
「也罷,就讓他們多囂張幾日吧!」趙峰有些不甘心地道。不想這時馬岱卻是笑道:
「趙王爺若是不甘心,不如我等今夜,就將這個剛剛不知好歹來惹我們的小雜毛給收拾了如何?」
「仲華,大事要緊,我等還是先去并州再說吧!」馬超看自己弟弟也是這麼興致勃勃的,連忙呵斥道。不想馬岱卻是繼續道:「大哥,這裡是匈奴的地界,想來也就是哪個匈奴的小部落不知好歹前來惹我們。兄弟只需一千鐵騎,今夜大家睡覺之際去將他一舉搗毀即可!」
「一千鐵騎?」張飛聞言愕然道,幸而馬岱繼續解釋道:「匈奴騎兵入則為民,戰則為兵。剛才公義將軍說他們數百入前來搶劫糧草,想來整個部落差不多也就這些兵了。今夜我等只需一千鐵騎,趁夜突襲這些人的大本營,將他們一網打盡即可!」
「這樣啊!」張飛聞言倒是有些怦然心動,如果對方真的只是一小撮毛賊,順手幹掉也就是了。眼看眾人都不反對,張飛也就答應道:「既然如此,而今天色已晚,我等就在此處安營紮寨,與你兩千鐵騎追蹤上去。
不管找不拭得到,明日一早必須回來與我等匯合。要是對方人多勢眾,就不要硬碰,知道嗎?」
「小將明白!」馬岱笑嘻嘻答道,隨即轉頭對趙峰道:「趙王爺,同去啊?」
「同去同去!」趙峰連忙答應下來,開玩笑殺人放火這麼有意思的事,自己怎麼能不同去呢?只是這對答實在是有些惡搞,都讓他想起了前世某位文豪筆下那些**者了。
「奶奶的,這小子嘛時候對殺人放火這麼感興趣了?」看著樂呵呵隨著馬岱而去的趙峰,張飛也是嘀咕道,心裡卻是想起自己兒子告訴自己,趙峰在交州是何等「凶殘」。張飛以前還不信,現在卻是信了。
「仲華,你能知道這些傢伙跑哪裡去了?」趙峰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他跟馬岱一起率領兩千鐵騎兵前去,自然是由馬岱帶路追蹤。只是那數百人搶完糧食就跑,誰知道他們已經跑去哪裡了?
「放心吧王爺,這些人跑沒了,地上的馬蹄印卻是還在。我估計最多再過個把時辰,就能追上了。」馬岱信心滿滿地道。
「不用個把時辰,已經到了!」趙峰忽地道,馬岱也看見了。前方的地平線上,冒出來一群帳篷的頂子,周圍還都圍著一圈木柵欄,看起來正是一個胡人所居住的部落。
再走近幾步,卻發現還有十來輛大車,正被人推著往部落裡面走。那大車看來甚是熟悉,赫然便是自家的輜重大車。
「人贓俱獲,沒什麼好說的了,給我上啊!」隨著趙峰一聲令下,兩千鐵騎衝向這個部落而去。對方早在剛才就發現這支部隊了,雖然有些事起倉促,但還是急忙衝上來接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