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如今冀州疫情剛過,實不宜再動刀兵。唯今之計,還是休養生息為上。今我河北實力遠勝於曹操,只需施行仁政,大可不戰而屈人之兵。」左側的沮授率先出言道。
「公與先生此言差矣,想我河北帶甲之士70萬,想要收拾小小的曹操還不是手到擒來?先生此言,未免太過小心了吧!」右側的郭圖笑道。
「公則先生,吾軍雖眾,然不如曹軍精銳,利在緩戰。曹軍固然精銳,然不及吾軍糧多勢眾,利在急戰。故吾以為主公當深溝壁壘,與曹軍相持,待其糧盡,可大破之。」沮授不緩不急道。
「公與所言甚是。主公,豐以為據守之時,可遣精騎襲擾兗豫,斷其糧道,使其首尾不能兼顧,疲於奔命,如此,曹操必破。」田豐見沮授獻相持之策,急忙在一旁補充道。
「曹操用兵老練,安能不知保護糧道?況吾河北之軍70萬之眾,對其七萬,焉有不勝之理?元皓卻是多慮了。」審配在一旁傲然說道。
「嗯?」袁紹聽了半晌,還是覺得審配這話最中聽。田豐和沮授開口閉口要休養生息或是堅守,可是現在老子實力天下第一,哪有縮著等人來打的道理啊。眼見辛評與辛毗兄弟也贊成審配之言,當下不管沮授和田豐的連番勸諫,準備集結兵力,和曹操決一死戰。
「主公,若和曹操開戰,何不聯合徐州劉備一同進兵?」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許攸忽道,隨後又加上自己的理由:「曹操數年前進犯徐州,屠戮百姓,前年又曾和劉備大戰於豫州,雙方可謂仇深似海。若能聯合劉備,讓其從東進軍兗州,則曹操必會應接不暇,疲於應付。」
「這個嘛!」袁紹正不置可否,一旁的逢紀已是嗤笑道:「子遠兄,劉備乃一織席販履小兒,僥倖才得坐鎮州郡。如今我河北攻曹,他若是識相就自守門戶,否則主公大可連他一起收拾了!」
「沒錯!」袁紹素來不太認為劉備有什麼本事,當下也不聽許攸之言,不去聯合劉備,隨後宣佈朝議結束。「顯思,你且留下。」袁紹遣散所以文武百官,卻獨留下自己的大兒子袁譚,父子二人來到袁紹的書房繼續詳談。
「顯思,你為何遲遲不肯與甄家小姐完婚?」坐定之後的袁紹,有些納悶地問自己的大兒子。他知道從前袁譚可是相當迷戀這個甄姜的,現在婚期將近卻有些閃爍其詞不肯完婚。
「父親有所不知!」袁譚壓低嗓子細細在袁紹耳邊說道。「竟有這等事?」袁紹聞言也是愕然。
「確是如此,此乃甄姜身邊貼身侍婢所言。當日在淮南,她曾被賊人擄劫而去,後被徐州軍救回。既是遭劫,只怕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身,我袁家四世三公,原本迎娶一商賈之女已是抬舉了她。如今既非完璧之身,豈可再娶?」袁譚侃侃而談道,看著袁紹神色稍微緩和,心中卻在想郭先生這番道理果然父親聽著很是受用。
原來當日袁譚得知甄姜被劫之事,頓時感覺她配不上自己,就想悔婚。但是他知道自己父親很是固執,只怕難以說動。這時郭圖告訴他,最好就是利用袁紹好面子的特點來說動他。袁譚從其言,一番說辭果然說得袁紹有些心動。
「可是你若悔婚,那甄家?」袁紹也有些頭疼:自己坐鎮河北,離不開這甄家的支持。現在袁譚悔婚了,那該如何是好?不過這點郭圖也早為袁譚想好了對策,當下袁譚又道:「甄家五女,皆國色天香。今孩兒雖不能與之聯姻,但二弟三弟尚可。父親以孩兒久在軍中,無暇成家為由,說服甄家另選一女與二弟結親,豈不妙哉?」
「有道理!」袁紹也是微微頷首。數日後,袁紹親自與甄家家主甄飛會面,除了取消了原先袁譚與甄姜的婚約,還敲定了由袁紹二子袁熙迎娶甄家幼女甄宓。
消息傳到正在徐州甄家商號的甄姜和甄宓那裡,頓時姐妹倆都是心頭一沉。「姐姐,那個袁譚為什麼要悔婚呢?」甄宓有些氣憤地道,在她看來自己姐姐是世上最溫柔最美麗的女子,袁譚居然不要她,那真是吃錯藥了。
「人言可畏啊!」甄姜勉強笑道,心中也是一陣悲涼。摩挲著自己妹妹的腦袋,甄姜又問道:「那小妹你待如何?」
「還能怎麼樣,只好嫁給那個袁熙了!」甄宓聞言也是沒了精神,或許這就是身在豪門的悲哀吧,姐妹倆相對無語。良久,甄宓忽道抬頭看著自己的姐姐,一臉堅決地道:「姐姐,我決不能讓你嫁不出去。你放心,小妹肯定能給你找個稱心如意的郎君!」
「小妹?」甄姜有些訝異地看著自己這個一向調皮的妹妹,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堅定過。
這天傍晚,正當趙峰回到家中準備吃飯時,他府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甄小姐?」趙峰看著眼前這個小丫頭,數月不見長得越發顛倒眾生了。
「趙將軍,甄某不請自來,還望不要見怪啊!」甄宓老氣橫秋地道。「不敢不敢,甄小姐請進!」趙峰有些好笑,但還是把這位小姑奶奶請進門來,同時偷偷派人去通知關平。
之前在首飾店,甄宓就和貂蟬有過一面之緣。雖然當時不怎麼愉快,但是貂蟬自然不會和這個小丫頭記仇,眼見她主動上門拜訪也是笑臉相迎。不過趙峰和貂蟬很快就看出來了,這小丫頭今天似乎有什麼心事,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一搭沒一搭和他們聊著。
不過好在甄宓沒讓他們等多久,只聊了幾句就徑直道:「趙將軍,趙夫人,實不相瞞,甄某今日前來,乃是有要事相商。」眼見她不過十五六歲,卻拿腔拿調學大人之間應酬的話語,趙峰和貂蟬都是暗暗好笑。
「不知甄姑娘有何要事啊!」趙峰也是笑道。
「實不相瞞,甄某此番前來,卻是為家姐提親!」甄宓可謂語不驚人死不休,此言一出趙峰和貂蟬頓時啞然。
「你別不信啊!」甄宓一看兩人表情甚是怪異,頓時知道他們不是太相信自己,情急之下小兒女神態再現,之前的故作深沉蕩然無存。
在甄宓有些惱怒,有些急切的話音中,趙峰和貂蟬總算瞭解清楚了事情的情由。「袁譚退婚了?」趙峰有些難以想像,就因為甄姜曾經被擄劫過,居然這小子就潔身自好到要退婚?
「是啊!」甄宓也是可憐巴巴地看著趙峰。
「所以你就要為你姐姐提親,結果找到我來了?」趙峰有些好笑地道。
「是啊!」甄宓繼續楚楚可憐地道。
「為何是我呢?要知道你姐姐又不是嫁不出去。」趙峰有些納悶道。
「人言可畏啊!我姐姐被賊人擄劫過,天下人會怎麼看她?除了你我,還有誰會相信她是清白的?」甄宓有些無奈地道。
「我信我信!」匆匆接口的卻是匆匆趕來的關平。
甄宓橫了關平一眼,隨後指了指屋內眾人向趙峰道:「縱然加上他,普天之下相信我姐姐清白的,也就是你我和他三人了。」
「我也信!」一旁的貂蟬微笑道。
「如此這般也才四個!」甄宓伸出右手五個指頭擺了擺。「一隻手就能數光,確實是少了點!」趙峰也是歎道。
「但趙將軍你就不一樣了,我姐姐她是你救得,若是她委身下嫁與你,天下人只會當她是為報恩。況且,」甄宓說道這裡也是故意頓了頓,隨後才道:「況且我姐姐對趙將軍你也是頗有好感!只不過現在不好自己說出口罷了!」
「嗯?」這個結果趙峰並不是太意外,但是真聽到甄宓說出來,他還是有些措手不及。心中雖然竊喜,但臉上可不敢表現出來,沒看見貂蟬目光爍爍盯著自己的臉看嗎。
「事實便是如此,趙將軍,我甄宓雖然年幼,卻也知千金之寶易得,有情之郎難尋。姐姐與我從小情深意切,眼見她現在黯然傷神,我實在是於心不忍。況且依我所見,趙將軍對家姐亦非無意。既是情投意合,甄宓懇請趙將軍盡早向甄家提親,以藉家姐孤苦!」說完甄宓再次拜求在地。
「甄姑娘快快請起!」趙峰心中感歎不已,連忙上前扶起甄宓。關平和貂蟬聞言也是唏噓不已,關平首先道:「趙將軍,我看既是如此,您還是去向甄家提親吧!」
「是啊,夫君!」貂蟬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趙峰見他們二人如此,又看了看甄宓那期待的眼光,回想起和甄姜之間的點點滴滴,心中一陣感慨之後,隨後對甄宓鄭重地點了點頭。
數日後,劉備在得知此事之後,也對趙峰和甄姜之間的事感歎不已。隨後,劉備拜趙峰為蕩寇將軍,秩從兩千石,並且附上自己的親筆信為趙峰提親。至於其他一切花銷,卻是便宜大哥趙昱一力承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