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好,就這樣定下吧!千蒽算和可兒是同輩弟看年紀千蒽稍長一點,不過入門有先後,千蒽,就委屈你叫可兒一聲師姐吧!」
荀清風老道士執掌齊雲山松風觀近百年,就算稱不上一手遮天,但是在這一畝三分地裡,他講話還是非常有權威性的。即便門中的那些長老不見得會喜歡尹千蒽這個半路出家的記名弟子,不過只要荀清風金口一開,他們也得掂量一下這裡面的份量,絕無打回票的可能。
聽到師父的話,徐可兒開心地抱了一下尹千蒽,而後說道:
「我知道了,師父。」
弄不懂荀清風如此看重尹千蒽的緣由何在,魏無涯仍是善解人意地說道:
「恭喜前輩得收佳徒!」
荀清風呵呵一笑,目光轉向徐可兒,說道:
「可兒,你帶千蒽去熟悉一下山門的環境,再給她講解門中戒律,然後去道安師伯那裡領一套弟子隨身法器。」
老道士似是有意支開兩女,待得草堂中只剩下他們兩人,荀清風炯然的眼神注視著魏無涯,肅容說道:
「魏小哥,可知老朽今日為何要請你前來?」
對這個問題魏無涯亦是揣摩良久,始終不得要領,此時他自然不會自作聰明跳出來承認什麼,施禮說道:
「這個請恕晚輩資質魯鈍。難以領會前輩地意圖,請您明示。」
荀清風打量著魏無涯,未曾言語,先長歎一聲,拋開門戶成見而論,老道士非常惋惜魏無涯的資質。
「元智門」雖說不是出產天妖巨魔的專業戶,但做過的事情,泰半是亦正亦邪。毀多於譽,絕非誹謗。
華夏修行界也不止一次合力清剿過這個身為旁門左道中翹楚的千年宗門,奈何「元智門」跟那些不起眼的雜草一樣,具有極其頑強的生命力,簡直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形象代言人。不管承受多麼猛烈打擊。總能鹹魚翻身,只要間隔一兩百年休養生息,「元智門」地傳人肯定又會活蹦亂跳地冒出來。
聯想到以往種種,荀清風感慨良多,最後還是淡然一笑,說道:
「哈哈,魏小哥若是資質魯鈍,這天底下真就沒幾個聰明人了!那好,我來問你,華夏的根基是什麼?」
面對這個淺白的問題。魏無涯不敢裝聾作啞,老老實實地回答說道:
「九五龍脈。」
「嗯!不錯。前些時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以毀壞大江龍脈相要脅。實在是犯了一樁大忌呀!」
截至到目下的這一刻,荀清風算是頭一個當面指責魏無涯做法失當的人。關於這件事情,魏無涯倒是想得很明白,要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聞言,他非常光棍地說道:
「晚輩確實出於不得已,當時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您要見怪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正當荀清風陰晴不定地神色讓魏無涯捉摸不定之際,老道士頓了一頓。繼續說道:
「唉!老朽沒有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在危急關頭為求自保,作出一些欠妥的決斷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可你又可知自己惹下了多大的禍事嗎?」
魏無涯收斂起淡淡的微笑,面色平和地說道:
「晚輩不懂,請前輩指教。」
「齊雲山上下正在籌備祈大典,你聽說了吧?」
適才一直在揣摩此事,聞言,魏無涯點點頭,回答說道:
「是的,有所耳聞。」
老道士仰天長歎一聲,自問自答地說道:
「這次大典因何而起,你知曉?唉!華夏龍脈北移,又恰逢氣運流轉,我輩推算前途,乃是正道衰微,外道興盛之勢,因此才有了這次祈大典。趕在這個緊要關頭,惹出如此事端,你就變成一隻出頭鳥啊!」
見慣了大風大浪,聽聞這則消息,魏無涯亦是不動聲色,甚是坦然說道:
「哼!旁人又能把我如何,不外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魏某生平還沒被誰嚇唬住過!」
聽魏無涯回答得很是硬氣,荀清風立刻哈哈大笑起來,說道:
「哈哈哈哈,世事本無定數,卻也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氣運流轉,此乃天地之道,非人力所能改變。老朽也無意說服誰,但凡我輩中人行事,只求問心無愧,何必非要強求一個結果呢?魏小哥,是這個道理吧!」
魏無涯本想說點什麼,不過感覺這老牛鼻子頗有套話的嫌疑,只得輕描淡寫地說道:
「晚輩魯鈍。」
「算了,算了!你既然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小丫頭,在外面聽了這麼久,不怕耳朵會變長嗎?」
被荀清風揭破行藏,徐可兒推開房門走進草堂,說道:
「嘻嘻,師父你不會替那些道貌岸然的傢伙出頭吧?」
一貫行事嚴肅的老道士,此時親暱地伸手刮了一下徐可兒地鼻子,說道:
「你這個的小丫頭啊!說得這是什麼話?師父難道是別人手中地牽線傀儡?明日就要舉行大典,為師也有些倦了,你帶魏小哥下去休息吧!」
跟在徐可兒身後走出草堂,魏無涯這才感覺到短短的一場交談之後,背後衣服已經濕透了。荀清風已達真人水準地修為就擺在那裡,不是可以拿來隨便說笑的,就算魏無涯天縱奇才,也不可能跨越這種限度。
焦急等在竹林外的尹千蒽,這時看到兩人的身影,急忙迎上前來。
「沒出事吧?」
「嗯!回去再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感應到周圍幾股來歷不明的神識飛速掃過,魏無涯微微搖頭,沒有正面回答尹千蒽的問題。徐可兒完全瞭解在宗派山門中保守秘密的難度,輕輕拉住尹千蒽地手,跟她耳語了幾句,尹千蒽隨即面色大變,乖乖地跟著徐可兒朝她的住所走去。
徐可兒地蝸居和荀清風的草堂風格十分相似,差別不過是構築在一條溪水邊。
一行三人走進房內,故意拖後的徐可兒,扭動了門上的一件蝙蝠形飾物,觸發了茅舍內設的禁制,稍待片刻感應到禁制生效,笑著說道:
「搞定,外面的那些討厭傢伙休想再來偷窺,可以放心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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