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十道 正文 第593章 山河碎,人事非,舊部又重歸
    第593章山河碎,人事非,舊部又重歸

    無舟的第二個嫡傳弟子,已經浮出水面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山河碎,人事非,舊部又重歸

    二三百年後的重逢,落雙欣喜若狂,幾是疑在夢中。

    略做一些寒暄,落雙就迫不及待的述說起多年的變故。

    篡奪斗武之後,單槍匹馬的蘇晚,並不急於排除異己,而是穩定斗武局勢,令其不陷入動盪。

    那時,為穩定斗武,蘇晚篡奪總盟主之位,任命當時已是超聖,甚有威望的落雙成為副手——當年左無舟走後不到五年,落雙就率先突破為超聖。

    須知,當年這一塊大陸上的超聖,基本都已被左無舟率領多魂武聖,陸續除掉。

    是以,當年的斗武,實則只有落雙這獨一無二的超聖。因此,落雙縱是威望不足震懾盛西北等四路分盟,憑超聖之身,也是令四路始終沒有分裂的關鍵之一。

    蘇晚甚精心計,當年篡位,在總舵殺人無數,卻沒有殺落雙。

    此後。蘇晚只下令大搜索各地隱居不出的超聖,然後每搜出一位,蘇晚就親自出馬懾服一位,並且帶回來壯大其勢力。

    從蘇晚把第一名隱居超聖帶回來,落雙就幡然醒悟蘇晚蠶食斗武之計。可那時,亦是無力挽回了,第一個超聖被帶回來的時候,落雙就被軟禁了。

    此後多年,蘇晚陸續懾服五名超聖,歸入斗武。

    必須要說的是,五名隱居的超聖,未必每一個都是心甘情願的隱居,更多的恐怕是被當年斗武給嚇到的。

    是的,當年斗武盟崛起過程中,可是橫掃殲滅了四大超級聯盟的超聖。雖無超聖,卻有多位多魂武聖,在斗武崛起的十來年中,陸續殺了不下六七名超聖。

    不肯歸降斗武,又不想被一統天下的斗武盟圍殺,那就只有隱居。

    ……

    ……

    從五大超聖歸入斗武的那一刻起,蘇晚的勢力,就從此奠定,再也無法動搖。

    蘇晚軟禁落雙,以免這個最忠誠左無舟的傢伙,破壞自己的大計。

    許多事,卻要從當年源頭說起。當年彗星般崛起,左無舟統御之法簡單粗暴,當年連續十來年的征戰,光是斗武盟就有數百名武聖隕落。

    實在一言,當年斗武內部極為厭戰。如不是左無舟威信太重,加上掌握了最強大的衛隊,恐怕早就有無數人造反了。

    對於斗武盟這一個變態的征戰怪獸,左無舟絕無一絲眷戀和顧惜,當年走前,也只做了稍微的安排。

    分為東南西北四路分盟,又將大多數最忠心的人,交給落雙。說起來,也是考慮落雙的前途罷了。

    實際上,當年東南西北四路,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忠心。真正忠心的,都在總舵,都在落雙的手下。

    是以,當蘇晚蟄伏十年,懾服五大超聖,憑絕對壓倒性的力量駕臨四路分盟時,四路分盟毫不猶豫的就歸降了。

    之所以瑣碎的描述這些,實因斗武盟如此輕易的歸降被篡奪,源頭就在於當年左無舟那種粗暴到極點的統御手段。

    ……

    ……

    比之左無舟,蘇晚顯然有心計有城府,精通駕御手腕。

    此後,蘇晚以令人折服的方式,輕描淡寫的將斗武完全篡奪,歸於統治之下。

    蘇晚乃野心勃勃之人,繼當年左無舟未完成的偉業,號令四路分盟,蕩平整個大陸。從此,是真正將這一塊大陸,歸於斗武盟的統治之下。

    完成一統的蘇晚,重新整頓斗武內部,完善制度等等。

    在這一時期,無數斗武的老人,陸續被排除離開斗武的權力核心。

    當蘇晚完成一切,真正將斗武演變為他的斗武之後,就開始了下一輪的征戰。

    是的,征戰其他兩個大陸。蘇晚分為兩個階段,陸續在二十年中,完成了對另外兩個大陸的統一。

    這兩輪征戰,除了被殺掉的超聖外,重新為斗武帶回來六名超聖。

    一百年前,蘇晚自覺斗武已是攀上巔峰,再一次發動了大規模的征戰。向五系界當中的銳金界,發起了統一征戰。

    一次大規模的偷襲,令銳金界從此陷落,五名超聖被迫歸降。

    ……

    ……

    亭子外,雨灑得是愈發的淋漓,連成一片片銀色的珠簾。

    左無舟頜首:「哦,這蘇晚倒是雄心勃勃。」

    當年在這裡逗留十多年,對此地的一些東西,左無舟還是心裡有數的。

    莫看家鄉跟五系界的關係和交流淡漠,實則在二號這邊,那才叫淡漠,基本是處於沒有交流的狀態。

    偶有一些往來,那也是各大勢力私下的一些單獨交流,而且還需要很久才會出現一次——畢竟,每一次啟動裂縫通道需要的能量太龐大了。

    莫說是跟五系界的交流基本沒有,就是跟下邊法魂界的往來,都很少。甚至有一些法魂界,可能幾千年都沒能跟上邊的真魂界聯繫上。

    主因,自然還是因為這裡的混亂無秩序,有些事哪怕明知對大家都有好處,也不會有人去做。

    其二,也因為此地的九十九件衍空聖器,在多年的混戰當中,基本都已失去下落。須知,當年斗武搜刮所有寶物,也只不過才搜出了十一二件衍空聖器而已。

    正因此,左無舟對蘇晚的評價,倒也正確。

    本來五行界跟五系界都很少有往來了,這蘇晚居然還想去征服人家,那簡直——就好像中國古代的漢唐時代,一個皇帝想要征服搭不上邊的美洲大陸一樣。

    一頓,左無舟問道:「然後?」

    落雙苦笑:「然後,蘇晚征戰青木界,誰知,其他四界早有準備,聯合起來對抗。一戰而罷,斗武大敗,被迫退回」

    青木一戰,難說勝負如何,總歸,雙方的損失都不少。大概因為是遠征大戰,所以斗武被迫敗退回來。

    一戰失利,蘇晚大怒,怎都不肯罷休,誓言非要取下五系界。

    往後的百年,斗武就一直在跟五系界糾纏不下。

    斗武盟雖有多位超聖,可也奈何不得,五系界一併聯袂,組成一個反抗斗武的聯盟。

    總之,斗武盟在實力上不如五系界,可是,五系界的主場有四個之多(銳金界一直在斗武的統治下),是以,五系界鎮守起來也破為吃虧。

    如此一來二去,就成了那拉鋸大戰。

    ……

    ……

    左無舟半天無言。

    五行界實力不如五系界?這都成了甚麼世道了。強烈的反差對比,令左無舟啞然無語。

    想來,左無舟忽攸失笑:「如此說來,這五行界和五系界的超聖,數量不少?這倒是好事一樁。有沒有一百名超聖」

    落雙的臉都綠了,嚇得一跳起來:「一百名超聖怎可能」

    左無舟失望搖首,當年還是武宗之時,他的命魂之海中,只可容納二十朵他人(武聖)的命魂之火。

    此處,以元魂中乘的修為,因沒有中乘的命魂之火做比較,憑紀瞳等人來推測,約莫可容納至少一百名下乘的命魂之火。

    略一思量,左無舟淡道:「蘇晚,是單魂上乘,還是多魂中乘?」

    落雙凜然色變:「這蘇晚,正是單魂上乘」

    落雙神色數變,低聲問道:「盟主,你這麼多年,究竟是去了什麼地方。這次回來,只有你?」

    一音未落,數聲怒斥已然在遠處震傳而來。

    左無舟失聲道:「吩咐你的手下,不必攔了,我帶來的人都過來了。」

    落雙的人又怎能攔得住,此音未落,紀瞳和刺客等人就微笑著從遠處飛掠落下。

    落雙失望失神的跌坐:「就只有這幾人,怎麼奪得回斗武盟」

    落雙狠狠咬牙,索性是不理會這麼多了,大不了一死而已。

    因紀瞳等都斂住了氣息,落雙竟沒察覺幾人的真正修為。

    ……

    ……

    落雙的失落,眾人都有察覺,也不多說。

    沉思一二,左無舟交代落雙:「你且說說,這斗武如今的局勢,給紀瞳參詳。」

    落雙狂喜,哆嗦顫聲:「盟主,你真的要奪回斗武,那可太好了,那就太好了,我們都已經等了很多年了。」

    紀瞳吃驚:「我們?」

    「是的,不止是我,還有我們。」落雙亢奮大笑,神色古怪道:「當年盟主將最忠心的留給我,後來陸續有一些……叛徒」

    落雙咬牙切齒:「但,有少部分仍然忠於盟主」

    「不……會……吧」紀瞳震撼得死去活來:「就左無舟當那種粗暴作風,也會有人忠誠於他,而且都這麼多年了」

    斗武發生巨變,實是不出奇,左無舟和紀瞳早有預料。只不過,蘇晚這個人,不在預料當中罷了。

    因此,左無舟這一次回來,是做好了全部重頭來過,重新席捲天下的心理準備。

    紀瞳一語說中要害,落雙苦笑,難以啟齒:「其實……其實現在還忠於盟主的,已經不多了。大部分都是當年……那個……命魂之火」

    左無舟霍然大悟,雖然不在乎,也不免有些尷尬,心想:「看來我做盟主做得還真失敗」

    紀瞳放聲哈哈大笑,關龍虎和顧隼等茫然,他們的命魂之火也交給了左無舟,只以為對修煉有好處,卻不知額外的凶險。

    落雙難以啟齒的是,現在還忠於左無舟的,多半都是當年命魂之火交出來的那些人。落雙是例外,當年走前,命魂之火就已歸還給他了。

    ……

    ……

    落雙忠於左無舟,懷有異心,並非秘密。

    蘇晚沒有殺落雙,初時是為了穩定,後來斗武壯大,更是不屑殺他。

    因此落雙得以保住性命,想起當年左無舟交代必定會回來,落雙才在等於被流放的情況下,忍辱負重留下來。

    多年下來,落雙從被排除離開權力核心,然後是分盟主,再是府主(一個地區的管理者)。

    少數仍被迫或主動忠於左無舟的人,也基本都會合在落雙的麾下。

    「當年盛西北等七名副盟主,我曾派人去接觸,沒有一個肯繼續為盟主效力。」落雙滿是失落:「如今,除了盛西北和蒼別虎突破,頗受重用以外,其他五人都是不成了,說不定肯為盟主效力。」

    「不必派人去接觸了。」左無舟啞然。

    落雙苦澀道:「現今還忠於盟主,肯為盟主效力的,主要是當年盟主的武聖衛隊,以及那個武宗營。」

    「武宗營」勾起記憶,左無舟思量半時,霍然想起。當年他組建了武宗營,基本沒參戰(不用炮灰作戰,這也是武聖憤怒他的原因之一),其中直屬盟主統轄的,就是一個半數為多魂的武宗營。

    一旦是想起來,左無舟感慨萬千,這一番故地重遊,真有別樣滋味:「落雙,這幾百年,是辛苦你了。」

    落雙搖搖首,發呆強笑:「也不怎麼苦」

    「我就召集他們來,跟盟主你見一面。」

    落雙取出一個煙花信號,釋放出滿天的煙火

    ……

    ……

    「早知,當年還不如投靠蘇盟主。」

    幾名武聖在一起,輕聲的議論起來。這幾人,是武聖衛隊的。

    「是啊,你們看,蘇盟主如今的聲勢,便是當年的左盟主在,也多半是做不出來的。」另一人拿來比較。

    武聖衛隊,當年足有約四五十人,半數是多魂,半數是最強的單魂。

    當年左無舟只容得二十朵武聖的命魂之火,因此武聖衛隊的成員只有少數交出了命魂之火。

    一名武聖大歎:「早知,就像白兄他們一樣投靠蘇盟主,哪怕是盛超聖也好。你們看,他們現在的待遇,跟我們現在的處境,人比人氣死人。」

    當年蘇晚篡奪斗武之後,武聖衛隊發生過幾次分裂,陸續走掉了半數人馬。

    剩下來的,之所以沒走,一邊是左無舟餘威和落雙的震懾,一邊也是冀望左無舟速速歸來,一邊更因為後來投靠的價值很小了。

    始終說起來,當年斗武老人無不好奇左無舟的來歷——當年左無舟是武宗之身,手下卻有多位強大的多魂武聖。

    正說話間,幾名武聖走上酒樓來,明顯聽見議論的他們,冷冷掃視幾眼。

    這幾名武聖不忿冷哼:「聶悲回這小子拽甚麼拽,若不是他當年入了直屬營,這小子怕是第一個走的。」

    「算了,別說了,這小子可是落雙的親信。」另一人拉了拉對方。

    ……

    ……

    聶悲回端坐下來,喚了一壺好酒,沉聲道:「竇姐,余兄,殷兄,管好你們的手下。」

    竇宛如三人苦笑:「如今這般,人心早就散了,怎麼管得住。」

    聶悲回知道這是真的,歎道:「真盼望左盟主早一些回來。」

    竇余殷三人,乃是當年武聖衛隊的頭領,命魂之火交出了。不論是形勢使然,還是其他,都迫使這三人必須忠誠左無舟。

    余承大歎:「蘇晚和斗武勢大無比,左盟主許是不回來才是最好,不然也難免一死。」

    「我倒希望,他早些回來,也算是解脫我們這等要死不活的處境。」殷武聖不是滋味的說心裡話:「現在我們和聶老弟你這樣,就是走也走不掉,留下來也沒滋味。」

    聶悲回,是當年選拔直屬營的時候,左無舟親自點的,也是直屬營中最看重的。

    當年斗武極盛之期,曾有過千名武聖,過百個武宗營(每營五十人)。

    在這無秩序的二號,是他們不上甚麼忠誠的,背叛往往是家常便飯。真正談得上忠心的,只有貼身的武聖衛隊,以及直屬武宗營。

    當年的斗武盟,左無舟深居簡出,武聖衛隊是接觸最多的,忠心是來自命魂之火,也是因為左無舟的震懾力。

    直屬武宗營,是組建之初,就必須忠心。

    在這常有背叛的二號,各盟主各勢力的首領,唯一信得過的,就只有直屬營。誰背叛都不會被指責,惟獨直屬營的背叛,將是最惡劣,也是世人絕對無法容忍的。

    直屬營,往往是一個領袖最信賴的,最依仗的,在各個領域的待遇都是最好的。

    可就連直屬營,都分裂過,如今已然只剩下約莫三十來人了。

    聶悲回默然不語,如說最忠心的,當是落雙。其次,絕計就是聶悲回。

    左無舟當年的賞識,令聶悲回擺脫困境,也是左無舟的指點,令聶悲回成為多魂武聖。甚至如果不是因為聶悲回當年修為較差,都被帶走了。

    如是許許多多說下來,左無舟對聶悲回,可說是恩重如山。沒有左無舟,就斷沒有聶悲回現今的成就,指不定在哪一次混戰中就成為炮灰喪命了。

    在聶悲回心底,左無舟就像父親,也像師父。

    沉默半時,聶悲回咬牙冷道:「米良那傢伙,我已經打探到他的行蹤了。我正欲知會落超聖,一起殺了那個不知廉恥的叛徒」

    聶悲回痛恨米良,是有緣故的。當年斗武創建之初,米良一度勾結外敵背叛,然後又突然倒戈。左無舟倒沒計較甚麼。

    可後來蘇晚篡奪斗武,米良又是率先背叛倒戈的。

    竇宛如猶豫:「米良雖是超聖,殺他其實不難。可那傢伙是蘇晚的親信,萬一蘇晚發作,我們承擔不……」

    砰一朵絢爛的煙花在天空爆炸,打斷了竇宛如的話語。

    聶悲回等人立時坐不住了:「這是,召集令」

    「難道出了甚麼大事?」聶悲回等人,率先一躍飛趕過去。

    ……

    ……

    聶悲回心下更是凶狠:「多年來都未下達過如此緊急召集令,蘇晚也知我們不會出力,多次戰事都沒有召集我們。」

    「這一次突然下達緊急召集令,難道是蘇晚要對我們下毒手了?」

    聶悲回率先落在一個大廣場上

    一眼巡觀,廣場的高階上,落雙在一旁陪伴居中那個黑衣人

    聶悲回一眼看去,頓時天旋地轉,眼冒金星,幾是疑在夢中。重是看了幾眼,一種無以描述的情緒從心底直噴上來。

    情緒激盪萬分,聶悲回竟是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哽咽:「師父,您……您可算是回來了」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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