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十十章殺神怒,血漫天幕
秋雨瑟瑟寒。烏雲蓋頂之際,一記雷電閃空。照得天地一時銀白。
東愁抱頭鼠竄之狀,瞬間入各路魂修士眼中,直令眾魂修士倒吸一口冷氣:「這左無舟也委實太強大了,竟然連聖都要逃。」
殺音鏗鏘:「想走,把頭顱留下!」
東愁倉皇逃命,已是顧不得顏面了。
他太懂余泊先前的恐懼了,兩大參悟領域的妖孽武聖,加之一個強悍得無法無天的左無舟,尋常聖果然並非其敵手。
眼觀東愁將要投身廣場,恰在這一時。一記輕悠如柳絮之音,如真法入耳:「留下來!」
凜然的領域。頓時佈滿這一廣場之上。東愁自投羅網。悶哼一聲。駭然欲絕:「又一個妖孽武聖!」
悠然自得,且抱住昏迷紀小墨的戀滄海,往前踏一步,就隱約從極遙處的虛空中踏出來。竟蘊無窮真奧。
「武聖,聖?」東愁臉色立時就轉而青白,震驚無比。
東愁不愧是在聖境界上修煉了數百年,修為之深,實非余泊能比。猛震氣機魂力,強自悶哼一聲。強行脫身而去。
戀滄海悠悠低歎:「修為太差了啊,不然,怎麼會被一個小小的元魂逃走。」
此歎,無人獲悉。
悟得領域。即相當半聖了。
眼下,赫然卻是有四人能施展領域。東愁自非蠢人,心知不敵,怎敢逗留。
好不容易從戀滄海的領域中脫身出來。東愁神色凝重,氣息微動:「神土魄!遁!」
東愁鬼魅般的搖身,竟是一沒身入了大地,眨眼已是消失不見。以極快的度在大地中飛遁,那等度,竟是絲毫不弱於「火雷翼。」尤自要快上幾分。
東愁這一魄。實非尋常,比起「火雷翼。」縱是在度上大不如。卻勝在有隱蔽氣息的本領。未必是一遁萬里,卻有一沒百里之。
歸根結底,左無舟戰力再是了得,「火雷翼」終歸也乃是新晉武聖魄。論修為,怎都是不及這東愁。
東愁隱沒,左無舟眼眉一挑,含煞而:「不好!這些個聖。果然就沒有一個是容易對付的。」
「無矩魄」頓時施展動,左無舟雙眼如日輪煥奇耀日光:「大日滌神術,給我搜!」
「大日滌神術」配合以「無矩魄」其神效,堪堪能破盡天下九成九的同階魄當然,如果是碰到「藏龍魄。」那就難說得緊了。
日輪照耀天下,此地方圓數十里,頓時萬物映在心河,紛紛淌過,竟一無所獲:「這東愁到身懷奇魄。他究竟身在何處!」
戀滄海一飛沖天,點醒:「此人身懷奇魄,探不出來,就施以神魂,掃蕩!」
「是了!」左無舟凝結命魂,以排山倒海的聲勢浩浩蕩蕩的鋪出,一眨眼就已掃滅方圓數千里之地。
一絲異動隱隱從極遠處的大地傳播,左無舟大喜過望:「找到了,鼠輩,給我滾出來!」
短短數息,東愁從大地中潛遁數百近千里,正以為逃得一命之際。一道無比強大的神念凝結,甚有神魂衝擊之威。
一威一逼,東愁命魂被鎖,一時震盪。驚怒交集:「這左無舟未免太咄咄逼人了!」
「搜到了。」
左無舟冷然。眼漾滔詣火焰。戀滄海抱住紀小墨。悠聲:「我去追。你帶他們追來
一音未落,戀滄海的玲瓏身軀搖風擺柳,已然施展「飛虹術」人如驚虹而去。
「好快的神通術,眨眼萬里之遙,如是我能參悟,那就好了左無舟微生一絲羨慕,啞然:「我羨慕這做甚子,能參悟最好,參悟不了,難道我就不活了?」
一眼觀往與紀瞳等人交戰在一道的元一谷武聖,左無舟森然。凶光大盛:「元一谷該死!」
兩名元一谷武聖正合力大斗紀瞳之時。忽攸一道迅暴無比的氣息乍現!這一番回過去。立時就肝膽俱裂。竟見那視野中一道火線以疾暴無比的兇猛之勢撲來,生生是撞擊在一名武聖的胸膛上!
饒是這武聖穿戴聖裝,奈何聖裝不是聖裝,也是活生生的被撞中胸膛。那本來結尖的胸膛,崩出鮮艷血光。活活被打通一個窟窿。穿體而過!
一旦穿體而過,立刻轟中此武聖的下一個同伴。幾乎是以無邊的神力轟然按在此武聖的腦袋上,一個狂暴到極點的衝擊,就將這武聖沖得飆往地上。
轟隆落入大宅子中,將這宅子震得粉身碎骨。
左無舟重是森然,釋放住濃濃血腥一飛沖天之際。才有人看見,那宅子的位置上,赫然有一個人型大坑,坑中正是一具四分五裂的屍體。
觀得此幕。群雄油然萌生恐懼:「這左無舟簡直太恐怖了,極端之剛猛無敵,舉手投足就已連殺兩名武聖。」
簡直就是一架人形戰鬥兵器。
赤手空拳的襲往一名持大刀的武聖,這武聖見同伴連續被殺。早已是恐的半瘋的迎戰!
左無舟殺心冷酷。一反轉手:「十道」。
覆蓋在拳上的十道,頓時凝化做一把宛如門板的金輝大刀。一刀立斷山河,這武聖一招架,就覺那狂暴
而下,連刀帶人被劈做了兩片
光是那十道本身激的刀芒。就赫然將半邊山都斬出大缺口了。
死狀,慘不忍睹。大多魂修士都是心狠手辣之人,此時一見左無舟的殺人手段,也不由毛骨悚然。心生不忍。
實在死得太慘了,太淒涼了。果然一如傳說中,跟左無舟交手者,幾乎必死,每一個都死無全屍。一番大殺下來,處處都是那零零碎碎的肉片和器官,如同鬼域。
群雄中,流露不忍的司空躍上前來,高呼:「左武聖,且住!且聽我一言,同為魂修士。先歷會戰天魔,何必下此毒手。」
猶如門板的十道重新縮回覆蓋,左無舟露出森森白齒,如同欲噬人的獵豹,咆哮殺機:「誰敢阻我!」
殺性正盛,頓是一股凜凜血煞撲面,司空亦不由色變退步:「好強的煞氣,此人怕是殺人如麻,才有這等凶氣。」憑凶煞之氣。生生逼退司空,群雄更是無人敢吭聲。人家連聖都不放眼裡,還會聽人勸?
鬼魅般的欺近一名元一谷武聖之身,左無舟猛烈虎嘯,雙臂合箍,直如鋼似鐵。嗷喝嘯天。
這武聖在鐵臂合驅之下。一身骨爆豆般的碎裂去,一身鮮血被擠往喉頭,噴得大量鮮血。末了,更被這股無上大力量,生生箍爆身體。
生裂虎豹的威煞,頓令群雄心寒戰慄不已:「好一頭絕代凶虎!」
左無舟怎顧其他,殺得酣暢淋漓,縱意咆哮:「誰敢阻我」。
憑此威,如猛虎,如凶獸,更如戰神。
誰又敢阻,誰又敢與之為敵!
紀瞳等人修為和戰力,都是一等一的了得。
唯一差,便只差在殺性有所不如。但有左無舟加入,這十餘名元一谷的武聖,赫然一轉眼的工夫,就已然是身死大半。
見這等慘狀,餘者三四人,紛紛戰慄轉身,慌忙奪路就逃。
左無舟凶光大盛,拋手大擲:「十道去,把他們的腦袋給我留下來。」
一拋一擲,十道振鳴呼嘯,化一把門板大的金刀,兜頭兜腦的追趕上前去。虛空一斬,任你有百般神通能耐,也就是身異處的命。
一縱一躍,連是將這逃走數人屠戮當前。左無舟這才是釋放滿懷漏*點,不可一世的傲嘯,直衝雲霄去:「追!」
率領紀瞳等人追逐去,群雄直是震撼得目瞪口呆,更有人心下激動不已:「此才是英雄了得,殺得痛快淋漓。殺得聖慌忙奪路逃竄,這才是英雄了得。」
有魂修士眼中煥光,樹起遠大志向:「大丈夫當如是。」
雨如絲,漣漣垂墜。司空震撼,半時,看這灑得滿天滿地都是碎屍。苦笑:「這,這可怎生是好。真不知,這是福是禍了
群雄目送那幾條身影遠去,餘震難消:「殺神,不愧是殺神。所到之處,就沒有能善了的,走到哪兒,殺到哪兒。」
神闊神色慘淡,恐懼無比的縮躲在人群中,不知是雨太寒,還是心太涼,竟是瑟瑟抖起來。
八十年前,一名堅毅青年踏上魂道之時,誰又集想到,會有今日。
六十年前,一名武御甫在真魂界初出茅廬之時,誰又知道,那年輕的武御會在極短暫的歲月裡,一躍成為屹立顛峰的級強者之一。
惹上一位如斯殺神,能有好果子嗎。想當年魂天宗,元一谷,多麼不可一世。如今,也不過是被追著打得跟豬頭似的。
殺神一怒,血漫天幕。元一谷惹上這一位,能有好結果嗎。
大雨依舊,卻沖不走那凜冽死氣!
恨天不動聲色的從群雄中退散去,低聲傳音給宋西湖等人:「你等在此候著,我去尋他。」
古上意等凜然。
恨天再不廢話,一路悄然無息的追逐趕去。心下。更有無限感歎。
當年合戰魂天宗之時,左無舟不過是仰賴北斗的小武御,心狠有餘,殺性有餘,惟是修為不足。當日,被傾巢而出的魂天宗追得如同喪家之犬。
惟今,左無舟捲土重來,卻已然是位列天下絕代級強者的行列。
此等顛覆性的差異,莫說恨天,就是誰都一時半時都難以接受。
左無舟取代諸無道,一躍成為天下第一,也不過是近兩年的事。實則。其名傳揚甚廣,卻非人人都相信,倒有一些人持有半信半疑之想。
一言概之,生在左無丹身上的變化。實是太匪夷所思了,太乎想像了。
頭先得見那一戰,恨天信了。愈是信,愈感歎,不是滋味的想:「莫非是我老了
匆匆追趕半時,漸是甩掉其他意欲趕去觀戰的魂修士。
趕得愈遠,各魂修士就生起了退卻之意。不多時,就已然是一人不剩了。
重是御風飛行一時,恨天有感側臉觀去,見一條身影低空追趕上來。恨天吃驚:「天火!」
「恨天!」天火一眼認出來,冷畢一聲。
一個是老一代的散修第一,一個被認為是新一代的散修領軍人物。縱是彼此沒有恩怨,架不住人言可畏,多少互相有一些敵意。
「他怎麼也來了。」恨天和天火互觀一眼,繼續一高一低的追逐趕去,費心
煞是可笑,當年恨天助戰左無舟在先。天火助戰在後,一線之隔。二人居然是互相不知彼此跟左無舟有關聯。
尤是好笑的是,天火乃浮雲宗傳人,二人都與魂天宗有化不開的死仇,居然甚有面對面不相識的感覺。
飛虹落地。
戀滄海如置身雲端,淡淡:「不必躲了,我知道你在這裡。」在短短的光景裡,東愁竟憑住奇魄一遁數萬里之遙。論最高度。絕計不如「火雷翼」但勻到是不低,且有隱匿氣息之效,絕對是一代奇魄了。
奈何,東愁的對手一個個都非尋常人。左無舟就不必說了,神念之龐大,竟能將他從地下搜出來。
戀滄海更不必說,神魂即神念命魂。乃是上三天的說法之強甚至勝過左無舟,東愁就是逃到天涯海角,終歸也逃不掉。
東愁這一生。就沒碰到這麼棘手的角色。一路追追逃逃,東愁始終就比不了「飛虹術」的度,如不是戀滄海控制度,只怕快上幾倍都有。
在戀滄海的神魂下,更是無所遁形。
東愁無可路逃,一時惡從膽邊生,一躍而出,意欲跟戀滄海大戰一場。
戀滄海也不跟他打,只是纏住他。
東愁真有愁煞人的滋味,逃是逃不掉。如說打,這戀滄海怎都不跟他做生死博。
一番糾纏下來,東愁死死的被焊在此地,端的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纏鬥半時,左無舟率先一馬當先的趕來。
東愁面色死灰。一個戀滄海已是極難纏了,再有一個左無舟。簡直就是死路一條。
火耀滿天。
此處數萬里外,已然是晴天傍晚時分。夕陽如血,映紅天極。
捲住火雲滴天,左無舟虎吼咆哮,從天際以登峰造極的度。轟爆而至!
兩道絕強的力量互相碰撞在一道,東愁悶哼,雙足踏地,啵的一下陷落。愈悲怒交集。為防無影,東愁怎都要分心分力以待,實難盡情歡暢的迎戰。
好在未施展領域,左無丹比之修為相差也甚大。此一擊,左無舟也不由臉色一時蒼白。重是沖天銳嘯,真真是鋒芒透天:「東愁。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火法無邊!」火焰燃爆,左無舟滾滾如烈潮,身法飄忽詭異,乍然間,化身奔雷進擊。時而化迅暴之火,時而化做那奔騰怒浪。
層出不窮的戰法和各系魂力。直是將東愁打得是防不勝防。任東愁輪番施展四大魂力,也死死的被左無舟克制住。
修煉七魂,付出的代價是旁人的數倍,可一旦修成,其優勢。又豈是尋常人能想像。
索性不過是生死相博,左無舟非是廢話之人,東愁更知此事無法善了,也不廢話。
戀滄海退往一旁,左無舟跟無影一道,時如鬼魅般的來去無蹤。東愁便是立時體會了宋懲那等難受得幾欲吐血的滋味。
你修為比我強,那又如何。你打不到無影,歸根結底,也是無意義。
東愁戰得是氣急敗壞,怒吼聲連連,偏又無可奈何。
「我們來了!」
紀瞳遷就小憨等人的度,一道趕來。
東愁更是面色慘淡,咬牙怒聲:「小憨,原來你背叛了本谷。好,好好!」
小憨本是心思單純之人。他乃是神冉照顧大的,怎會在乎東愁怎麼說。元一谷,唯一令小憨不願面對的,就只有神闊了。
紀瞳等四大武聖趕來,立時組成圍攻之勢。左無舟姑且暫退下,休息回氣。
此乃一處丘陵,身處眾多強者包圍中。東愁悲憤絕望,如同瀕死,的野獸般狂嘶。
左無舟凜然,一邊快的服藥回魂魄之力,一邊催動「五行天地」回力,霍然萌生一念:「眼下乃是五敵一之勢,不知能否擒殺這東愁。」
眼波一亮:「若是擒下來,交給「第一刺客。奪舍,鼻未必就不能造就一名聖。」
此念一起,就再難褪去。心底砰砰直躍,生擒聖,可是一項無比艱巨的任務,幾乎堪稱不可能的任務。
左無舟下定決心:「姑且看看,能擒就擒,不能,就殺之。」
一邊耐住性子,等紀瞳四人輪流上陣,消耗東愁的魂力。一邊耐心的尋覓戰機。
戀滄海不知怎的,雖為聖,卻幾乎不願戰鬥。
紀瞳等雖是了得,又有小憨新近參悟領域,有半聖之能。奈何,眾人終歸並非真正聖。對聖下乘,或可一戰。對聖中乘,就太為難了。
是以,左無舟心知肚明,莫看上次擊敗紀淡,實有各種緣故使然。如是再遇聖中乘,除非戀滄海全力出手。否則加起來也多半不敵。
可,若能替「第一刺客」奪一個聖的捨,那就完全的有了與聖中幕抗衡的資本。
聖肉身,自是極好。可光是殺聖就極不易,何況想要生擒,恐怕難度是倍增。
左無舟想透此事的好處,不由砰然心動,目不轉睛,沉忖:「我只要一個機會,把握一個機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