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軒在半空中十指翻飛,擺出一個奇怪的手勢,越空微微感覺到那手勢中似乎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至理存在,正待細細分神思索,就聽到從林軒嘴裡發出一聲巨響。
「臨!」真言從林軒嘴裡吐出,如春雷炸起,將他面前的兩股鬥氣徹底摧毀,青色的鷹首,從鐵嘴處開始崩潰,化成淡淡煙霧,在雪夜密林中飄動。
越空只感覺耳邊響起一種清脆悅耳,但是卻從未聽過的樂器的聲音,雖然只是低低一聲,但又如驚雷般徹耳。心靈震動,眼前好像出現一座險峻深山,山腰露出一角紅色飛簷,輕靈俊俏,讓人忍不住想步入其中。
蘊涵著林軒堅定意志的真言在越空耳邊炸響,讓他神情恍惚,被帶入了真言直指人心的幻境中。
林軒手結出的不動明王印也猛然綻放,螢白色鬥氣凝成一團含苞欲放的蓮花,花生瞬間,花開瞬間,花落瞬間,由螢白色鬥氣凝練至極而形成的鬥氣怒蓮,擴散出來,在他的身體周圍爆起十一聲巨響,冷血十三鷹,至此已經完全落空。
看著神情恍惚,還沒從真言影響中脫身而出的越空,林軒人在半空中,腳下一動,雙臂揚起,一朵小小的鬥氣蓮花出現在他腳下。他的腳尖在那白色蓮花輕輕一點,接著,撲向了越空。
越空身穿著地寶蟒鱗甲,以鐵軍和雷鼎的實力,攻擊他的身體都無法對蟒鱗甲造成任何損壞,林軒自然沒有傻得去自找沒趣。
撲到越空頭頂的時候,他雙臂如鶴羽般的鬥氣紛紛凝聚起來,最後形成銳利虎爪,分左右往越空太陽穴刺去。
感到臉左右兩側勁氣刺得皮膚生疼,越空一個寒戰,從幻境中醒來,眼前是林軒那越來越近的身體,眼皮和太陽穴的皮膚已經觸到了林軒的手指,此時他根本來不及再做出任何反應。只是心裡無比驚駭,以他的斗王的實力,怎麼會被林軒這個斗靈一個音節就帶進了幻境裡?林軒又是怎麼躲過他必殺的冷血十三鷹這一招的?
林軒的十指狠狠插進越空的太陽穴裡,指尖鬥氣迸發,將越空的腦漿徹底攪亂,然後雙腳蹬在越空胸前,用力一踢,將越空屍體踢飛,藉著這股力量,拔出了手指。
越空左右太陽穴裡鮮血伴著腦髓一起湧出,重重的摔到地,動彈了兩下,最後沒了氣息。
落到地,林軒喘了兩口氣,剛才雖然看起來他是游刃有餘,輕鬆將越空幹掉,但是其中驚險,實在不足為外人道,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的,身體裡的鬥氣從天地人三脈改外呼吸為內呼吸,一開始他就死了,根本等不到翻盤的一擊。
再或者如果越空沒有受傷,他更是連半點勝算都沒有,「臨」字決真言能將越空帶入幻境,也是因為越空受傷之後,意志已經被極度削弱,不然哪有這好的事情。
他抓起地的積雪,將手鮮血擦乾淨,然後走到越空的身邊,看見越空焦黑的臉神色猙獰,充滿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林軒蹲下身子,將越空外面那件已經破爛的長袍扯去,然後將他身穿的地寶蟒鱗甲剝了下來,這地寶蟒鱗甲輕盈柔軟,面雖然滿是銀色鱗片,但是這些鱗片卻不知道是經過了什麼樣的處理,摸著竟然是有一種四周般的質感,絲毫不覺得割手。
而且這蟒鱗甲極薄,疊起來之後和一方手帕差不多大小,絲毫感覺不到重量,林軒大喜之下,連忙脫下外衣,將蟒鱗甲換。然後再外面罩外套,試著摸了摸胸口,絲毫感覺不出是穿了件軟甲的。
接著,他又從越空的貼身小衣裡,摸出一疊飛錢,也沒細數,全部塞進了牛皮背包裡面,手掌卻在越空肋下摸到了一個小布包,他將布包拿出來,藉著月光翻看一,看,卻是本鷹擊鬥氣和翔鷹鬥技的秘笈,他自然是毫不客氣的收進了懷裡。
最後,他才對死不瞑目的越空道:「如果不是你幾次三番侮辱我,對我起了殺機,我也不會殺你。所以你做了鬼,可千萬不要怨我!」
雖說他膽子比較大,又在這強者為尊,每天都發生殺人越貨這些事情的世界裡長大,該狠心的時候也狠得下來,但畢竟這是第一次殺人,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害怕。
從已經破爛的木屋裡找了個十字鎬,林軒在一顆大樹邊挖了個大坑,將越空和雷鼎鐵軍三人的屍體一起放了進去。最後掩埋起來,然後在樹做下記號,日後也好讓人相認遷屍,不至讓他們三人成為異鄉之鬼。
想起雷鼎和鐵軍向他問路後沒有斬草除根,相反還給了他一張飛錢做為報酬。林軒雖然不在乎這點錢,但是對雷鼎和鐵軍的印象卻比對越空要好得多,所以搬運他們屍體的時候,也沒有去做翻動死者財物這樣的事情,只是找到他們兩人的鬥氣和鬥技秘笈,再算從越空身搜出的那本秘笈的,三本斗王級鬥氣秘笈和奧境品鬥技都被他收入了口袋裡。
找了個這是免得他們三人鬥氣失傳,以後看見資質好的人就把鬥氣傳授出去,讓他們三人鬥氣傳承不至於中斷這樣的借口,林軒也就厚著臉皮把這些秘笈收下來了。
這三人生前為了地寶蟒鱗甲追了千里,打得你死我活,最後死了卻是要葬在同一個洞裡,以後永遠相伴。只用一捧黃土就可以將他們掩埋,生起浮名,都化做灰燼。林軒想著也是一陣感慨,三個斗王級的高手,都可算得是成名人物,如今死了卻連一塊墓碑都沒有,也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看著已經微明的天色,林軒也不敢在這裡多留,誰知道這地寶蟒鱗甲究竟還有多少人窺視著,鐵軍和雷鼎身後有沒有追兵那更是誰也說不準,要是被別人發現蟒鱗甲被他得到了,那可是件麻煩事,所以還是越早離開這裡越好。
等到太陽從連綿山脈中躍升出來的時候,林軒已經遠遠的離開了那個小木屋。雖然一直用秘境八極罡圈趕路,鬥氣消耗極大,不過他已經快要接近頂峰,翻過這道山脈之後,接下來的路就好走多了。
繞過洛水,他可以選擇在渭南城坐船直星華帝國王城天京,也可以選擇從大陸公路租輛馬車,舒舒服服的晃到天京去。
不過他無論選擇哪種方法,渭南城卻是非去不可的。如果不是在怒江旁邊,渭南城可能只是個小村鎮而已,仗著可以補給過往船隻的便利,它才慢慢發展起來,比起平陽城還要略遜一籌,城中事務由兩個家族把持,高手倒是不多,而且也是依附於洛水武家的。
算起來,從渭南城路,是他最佳的選擇,中午過後,他就已經翻越了最後一座雪峰,向山下走去。
兩天後,在山頂遠遠看見的奔騰怒江,已經出現在了林軒面前,當初殺人奪寶的不安和喜悅,都已經漸漸淡去,只是有時候想起那個陰寒雪夜,如果不是可以摸到身的蟒鱗甲,他真會感覺那不過一場夢而已。
連接渭南城和洛水城的大陸公路就挨著怒江,隨著怒江一路婉轉,江堤種種成片的垂柳,老枝嫩芽在初春凜冽的寒風中微微顫抖,江面冰消雪融,已經有船隻逆流而,如果他再提前一個月出來,恐怕只能選擇坐馬車前往天京。因為那時怒江冰封,根本無法行船。
越是接近渭南城,大陸公路的行人就越多,還有不少商團帶著保鏢,押著貨物向渭南城前進,可能是為了省點錢,選擇在渭南城租船前往天京銷售貨物。
洛水碼頭水深,可以停得下大船,不像渭南城,只能容一下中小型船隻停靠。一般的大商家,出貨量巨大,所有都會在洛水租下大船。而手裡沒多少貨物的商人,自然選擇多趕點路,到相對便宜的渭南城租船。
這也是渭南城的主要稅收了,城中三大碼頭分別被兩大家族和城主府控制,相互競爭,倒也繁榮。
交了一個銀幣的入城費,林軒背著大牛皮包,在渭南城裡四處晃蕩,天色將晚,夕陽在怒江映出點點波光,泛著絲絲寒氣。林軒找了家旅店住下,用過晚餐,左右也是時間還早,不到睡覺的點,所以就走出旅店,在渭南城街道閒逛。
這裡雖然不及平陽城繁華,不過靠近怒江,來往商賈極多,天南海北的貨物都可以找到,林軒一路逛下來,倒也覺得新奇。
不知不覺間,他就逛到了江邊碼頭,這個時候夕陽已經差不多完全沉入了地平線,月亮在天空中灑播著清冷霜化,還沒等他走進掛滿了風燈的碼頭,就被兩個個穿著黑衣,胸口繡著一顆銀星的中年人攔了下來。
林軒舉目一望,碼頭肅立著不少人,所有的船隻都遠遠的開到了江心。而且碼頭周圍站立著不少這樣的黑衣人,正在阻止無關人等闖進碼頭,像是有什麼大人物要來一樣。
「這位小哥,你是外地來的!今天這碼頭如果沒有請帖,外人是不能入內的,你要是有事,明天再來!」其中一個濃眉大眼黑衣大漢看林軒年輕,客氣的對他囑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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