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搖旗搖頭道:「不可,沒有皇上的命令誰敢擅自開戰。」
李劬笑道:「大人放心,未將當然不會擅自開戰,不過,那些西洋鬼子太過囂張,只是小小的教訓一下他們而已。」
郝搖旗懷疑的道:「不開戰,又如何進行實戰檢驗?」
李劬臉上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我聽說在西方有一些國家專門讓水師假扮海盜,掠奪他國的商船,這樣既然得到大筆的財富,又能使水師得到實戰的訓練,還讓對方找不到發洩的對象。」
饒是郝搖旗膽大包天,也被李劬的提議嚇了一跳:「我們是大唐的東海艦隊,總不能學那些蠻夷一樣行事吧。」
「為什麼不能,皇上說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台灣本來就是我們的領土,這上面的蠻夷我們早晚要把他們趕走,既然如此,提前試一試他們的戰力又有何不可,鄭和號是艘不用帆的船,之前誰也沒有見過,讓他來假裝一下海盜船再好不過。」
郝搖旗被李劬說得心動起來,他本來就是綠林出身,膽大包天:「好,我准了。」
李劬大喜:「是,多謝總督大人。」
君士坦丁·諾貝爾是荷蘭東印度分司好望角號的船長,好望角號是一艘武裝商船,船上有二十四門大炮,士兵和水手共一百五十人,他承擔著將台灣所產地鹿皮、沙糖、籐以及從中國大陸過來的生絲、瓷器、絲織等物輸往日本。然後將所獲得的金銀運往台灣地任務。
與好望角號同行的還有佛羅倫斯、巴布利亞兩艘商船,與好望角號不同,佛羅倫斯、巴布利亞號上只有四門少得可憐的大炮。船員人數也減少了每艘船上只有五十多人,好望角號其實還擔任了為佛羅倫斯、巴布利亞號護航地任務。
如今這三艘船隻正滿載著金銀在往台灣返回地途中,至多還有一天時間就可以到台灣。船上地人都在考慮回到熱蘭遮城後。要怎樣享受一番。才能彌補這些天來海上航行的無聊。
經過這麼多天的航行許多船員已百無聊耐起來,開始紛紛吹噱自己在日本玩了多少女人,對於這些遠離家鄉上萬里的船員來講,日本無疑是個好地方,每次去那裡都有大把大把的利潤,更可以放鬆休閒。泡著溫泉,享受著數名日本美女的服侍,最後帶著大筆金銀離開。
唯一令荷蘭人不開心地是日本這個市場不是他們獨佔,那裡來來往往的大唐商人比荷蘭人更多。讓荷蘭人帶過來的生絲、瓷器、絲織等物的利潤只有一倍,幸好還有從荷蘭運來地金屬、藥材,從巴達維亞運來的香料、胡椒、琥珀,他們的利潤足有五倍還高。
「那些該死的唐人,難道他們就不知道統一提高一下價格,這樣至少可以多賺幾倍嗎?」君士坦丁正和他的大副憤憤不平的談論這次到日本的經過。
「長官,那些唐人賣給我們時利潤可能已經賺了一倍,自然不用再提高價格。」這次好望角號到達日本時,正好也遇上了大唐過來的商船,君士坦丁·諾貝爾派人向大唐過來的幾名商人試探,表示雙方可以合作,聯手提高日本生絲的價格,卻被幾名商人輕蔑的拒絕,讓君士坦丁大為惱怒。
君士坦丁是個狂熱的白人至上主義者,死在他手上的爪哇,台灣等地的本地土著居民已超過一百人,在他看來,所有的黃種人都是豬玀,野蠻人,應當全部歸於荷蘭人的統治下,他狂熱的前任台灣總督普特曼斯發動的兩次對明戰爭,妄想將這個傳說中的黃金之國也置於荷蘭人的統治下,而不是要用黃金白銀來求著大明出售那些令西方瘋狂的絲綢,瓷器。
可惜兩次進攻,荷蘭人戰無不勝的海軍卻沒有了取得根本的成功,還由澎湖趕了出來,前任總督普特曼斯也遺憾的死在任上,由現任總督德包爾接替。
也許是受到普特曼斯的影響,現任總督德包爾對征服這個黃金之國再也沒有想法,而是老老實實的接對方的規矩做生意,即使是打聽了這個國家的朝庭剛剛被推翻也沒有輕舉妄動。
這讓一心想為荷蘭東印度公司取得更大利益的一些人不滿,只是大唐開放了沿海城市對西洋人貿易限制後,荷蘭人得到這個國家的真正實力才大吃一驚,他們以前想征服的帝國面積比整個歐洲還要大,軍隊比歐洲一些小國的人口還要多,使用的武器比整個歐洲都先進,甚至數百年前組成的一支艦隊比現在的荷蘭海軍都要強大。
這是一個偉大的帝國,對他瞭解的越多,所有的西洋國家都越害怕,感謝上帝,這個古老大國的海軍二百多年來一直在倒退,若是現在的海軍能有他們陸軍的二分之一強大,恐怕整個南洋的海域都會成為他的澡盆。
眾人吃驚之餘,哪怕是最狂熱的白人至上者也不敢再提征服這個國家之事,君士坦丁雖然在日本受到了大唐商人的輕視,也只能忍了這一口氣。
感謝上帝,這個帝國的艦隊現在還弱小,讓偉大的荷蘭戰艦能繼續縱橫在這片水域,為荷蘭帶去數不清的財富,希望能讓他們的海軍繼續弱小下去。
正當君士坦丁浮想連翩時,一個水斷了他的思緒。
「長官,前面有情況。」
君士坦丁連忙舉起自己的單筒望遠鏡向前看去,只見遠方冒出了兩股濃煙,他放下望遠鏡,幸災樂禍的道:「看來那些黃皮膚的猴子有麻煩了。」
日本鎖國後,能行駛在這條航線上地商船。除了荷蘭,就僅剩下現在的大唐帝國了,荷蘭的商船什麼時候出發。君士坦丁一消二楚,既然排除了本國地商船,那就肯定是那個龐大帝國的商船了。
雖然君士坦丁明白荷蘭就是傾盡全力也無法征服大唐帝國。但他對黃種人還是絲毫沒有好感。在不得罪他們的情況下。偷偷罵上幾句也是常事。
那名水手明白,自己地長官是把前面地兩股黑煙看成是商船起火了,對於競爭對手地損失自然不會同情。
大副卻並沒有放下望遠鏡,他心中隱隱有點不安的感覺:「長官,好像有點不對,那兩股濃煙正在快速向我們接近。」
君士坦丁拍了拍自己大副的肩膀一下:「中尉。沒有什麼不對,船隻起了火照樣能航行。」
大副放下了望遠鏡,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一艘著火的船當然也能移動。又有什麼可怕的:「長官,我們要迎上去嗎?」
「為什麼不?我們剛好可以欣賞一下免費的焰火。」
聽到君士坦丁地話,船上的所有士兵都歡呼起來,海上漫長的航行實在是太無聊了,能在快回到目的地時觀看一場焰火演出,無疑是一件愉快地事,至於表演焰火的人是不是糟糕,那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事。
大副遲疑的道:「長官,我們是否迴避一下,這樣可能給我們惹上麻煩。」
這條船的起火原因不清楚,萬一遇上了海盜,如果是他們經過時有其他大唐帝國的商船看過,懷疑到他們頭上可是得不償失之事。
君士坦丁大笑:「在海上,我們荷蘭人的艦隊才是最優秀的,還怕惹上什麼麻煩,全速前進!」
「好吧,如你所願,長官。」聽到命令的水手開始拉扯桅桿上的纜繩,將所有的帆都張開,在強勁的海風助力下,好望角號開始了加速。看到好望角號打出的旗語,另兩艘商船也調整了所有的風帆,開始全速前進。
雙方的距離拉近,眼看只有數海里了,濃煙越來越清晰,奇怪的是卻沒有火焰的跡象,大副連忙再舉起了望遠鏡,遠處的鄭和號映入了大副的眼鏡,他的雙眼越睜越大,臉上一幅驚奇的表情。
他將望遠鏡放了下來,擦試了幾下,一定是眼花了,前面的那艘船怎麼沒有帆,而是裝上了兩根巨大的煙柱,還以驚人的速度正在行駛,他甚至看到了艘上的人影也在用望遠鏡打量著自己。
他重新將望遠鏡舉起,剛才的情況絲毫沒有改變:「上帝,我看到了什麼,一艘沒有帆還能行駛的船。」
聽到大副的驚呼,君士坦丁也舉起了自己的望遠鏡,他的驚異並不比自己的在副手要少:「見鬼,這是唐人的新式戰艦麼。」
「天哪,是海盜,他們升起了海盜旗。」大副的驚叫聲頓時引起了船上的一陣騷動,雖然經過唐軍的打擊,這片海域的海盜減少了許多,但並不是沒有,相反,能夠在大唐和荷蘭人聯合打擊下還倖存下來的海盜無比瘋狂,如果碰到,商船一旦失敗,就是船毀人亡。
君士坦丁疑惑的問道:「這裡的海盜什麼時候學我們歐洲也做起了骷髏旗,他們不是通常用那些熊、虎什麼作旗幟麼。」
大副的臉色頓時一變:「長官,看來我們要避一避才行,趕快下令改航。」
君士坦丁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不,對方只有一艘船,雖然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奇怪戰艦,但作為指揮官若還沒有交戰就逃跑,我不能原諒自己。」
說話間,雙方又接近了許多,大副急了:「長官,這肯定不是普通的海盜,說不定是西班牙人最新式的戰艦,我們一不小心就要吃大虧。」
歐洲此時正在進行三十年戰爭,西班牙、葡萄牙作為老牌的海上強國,受到了荷蘭,英國等新興勢力的聯合挑戰,但此時雙方還沒有取得決定性的勝負,利用海盜來攻擊西班牙、葡萄牙等國的商船,這本是英國人的拿手好戲,吃過多次虧後,西班牙人也不免以牙還牙,大副一看到海盜旗,馬上就聯想到一定是西班牙不甘心損失,現在派遣他們的新式戰艦來亞洲報復來了。
君士坦丁猶豫不定,當海盜船上幾個白人摸樣的身影顯現時,君士坦丁終於結束了猶豫:「調頭,咱們走。」
即然對方是西班牙的最新戰艦,那就沒有必要硬拚,己方雖然有三艘船,看似佔了優勢,實際上另外兩艘船的火力根本可以忽略不計,何況船上還載有價值數萬兩的白銀,沒有必要冒險。
鄭和號已守在這條航線上三天了,這是次發現目標,看對方調頭就跑,李劬大感意外:「全速前進,這是我們的個獵物!」
鄭和號的機器聲更加轟鳴,速度從二十公里迅速上升,二十一,二十二……直到最高的二十八公里。
「該死,對方的速度肯定超過十二節,或許到了十五節。」
君士坦丁臉色連變,好望角號現在的時速已達到了最高的十一節,雙方僅有數節的距離,如果對方的速度真是如此,很有可能短時間就將好望角號追上。
看到對方馬上就要進入射程,李劬輕鬆下來,向旁邊的幾名葡萄牙人笑道:「你們西夷的海盜船真是都掛著這樣一面旗幟麼。」
「當然,長官,我們沒有欺騙你。」
「沒創意!」李劬心情大好,「那些海盜隊伍豈不是混淆不清,難道不能有個獨一無二的標記麼。」
幾名葡萄牙人對李劬的話不能理解,做了海盜當然混淆不清更好,有了獨一無二的標記那豈不是造訴別人作案的人是誰,只得唯唯諾諾,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長官的話還是不要反駁的好。
在大明時就要許多葡萄牙人為大明軍隊服務,有數人還混上了參將以上的職務,到了大唐,更是有安尼和安多兩人的榜樣,他們成了新帝國的貴族,許多經商失敗,或者沒有本錢的葡萄牙冒險者紛紛加入唐軍,如今為東海艦隊服務的葡萄牙達到了一百多人。
為了不使荷蘭人猜到是大唐水軍襲擊他們,李劬乾脆冒沖為西洋海盜,調集了數十名葡萄牙人到新艦上充當士兵,若不是這艘新艦太過重要,李劬甚至會將士兵全部換成葡萄牙人。不過,這樣承擔的風險太大了,雖然他們加入了唐軍,但東海艦隊上下誰也不會放心將新艦交過大部分是外夷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