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達力的臉上就像開了個染坊,青、紅、紫、白一下呈現,他心中怒急,自己身為一國王子被大唐幾個衙役如此羞辱,士可忍孰不可忍:「全體護衛聽令,撥刀。」
蒙馬等人頓時將平達力團團轉住中間,刀口一致對外,趙可大驚,連忙與平達力的護衛拉開距離,嘶聲竭力的大喊:「平王子,萬不可衝動。」
來的衙役只有五人,手中也只有鐵尺,鐵鐐等物,平達力的護衛多達十餘人,又都是拿著明亮的大刀,孰強孰弱,一目瞭然,不過衙役卻並沒有慌亂,為首之人喝道:「對面之人聽著,我不管你是什麼王子,來使,現在你已觸犯了我大唐的法律,傷人並不是大事,若是跟我們回衙門接受處理,自然沒事,若是拒捕,說不定不但自己要把命丟在異國,你們自己的國家也會受到連累。」
平達力手還在顫抖,卻是冷靜下來,想起馬上就要向大唐購買火器之事,萬不可橫生技節,忍氣吞氣的回道:「我可以回去接受你們的處理,但你們不可辱人太堪,將我護衛身上的鐵鐐取下,也不可再加堵在我們身上。」
趙可鬆了一口氣,連忙勸道:「這位官爺,行個方便,雙方各讓一步如行,我朋友願意隨你們去了,這鐵鐐就免了吧。」
為首的衙役也不是魯莽之人,對方護衛眾多,真要鬧出什麼大事吃虧地還是自己。揮了揮手,被鐵鐐鎖住的那名護衛頓時鬆開。
平達力臉色鐵青,示意蒙馬等人將配刀全部收起。衙役見平達力等人放棄了抵抗,押著一行人就朝長安府而去,趙可等人連忙示意和平達力不是一起。衙役問過了那名車伕。動手的只是平達力手下地護衛頭領。才放過趙可等人。
看著平達力一行人被衙役押走,趙可的護衛連忙詢問道:「大人,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趙可輕鬆一笑:「什麼怎麼辦,此事與我們無關,我們該去拜見大唐的兩位侍郎大人,早點談好火器買賣才是正理。」
雖然他們一直和平達力同行。但平達力為人趾高氣揚,兩人分屬兩國,平達力對趙可卻像是下屬一樣呼喝去,趙可早已對平達力不滿。若不是要借助平達力地力量,趙可早與和平達力翻臉,如今既有望從大唐購買到火器,平達力對趙可已無用,他有事在身,安南還可以先挑選火器,說不定還有更多優惠,趙可心中甚至隱有幾分竊喜。
長安地番邦人士沒有一萬也有數千,每月都免不了有打架鬧事,作奸犯科之事發生,長安府伊吳存義已處理地駕輕就熟,在大唐境內就得守大唐的規矩,打架鬧事,甚至橫行不法的外番抓住了該罰就罰,該打就打,甚至嚴重了殺了也不用有顧忌,否則這些外番不懂禮議,又不嚴懲,還不翻了天。
大唐刑部如今很少殺人了,若是殺人,多是番邦之人在大唐境內犯了死罪,這倒不是對番邦完全歧視,主要是國人犯了死罪,皇帝仁慈,多半是發配到大草原或者其他荒無人煙之處開墾,只是番邦之人犯了死罪,如果流放恐怕不太合適,只好一斬了之。
對於外番之人定罪,朝庭不是沒有爭論,前明時雖然對外番之人在大明境內居住,做生意都有限制,對他們犯罪卻是很寬容,就是殺人也只是驅逐了事,讓其回去受他們自己官府管教。美曰其名外番不懂禮議,需要教化。
皇帝對這種說法斥之為荒寥,外邦哪有連殺人償命都不懂之事,若是連殺人也可白白放其歸去,百姓對朝庭會怎麼看,因此當件涉及到外邦在大唐境內殺人之事呈到皇帝案上時,皇帝並沒有多說,只是批了一個大大的斬字。
雖然前面有許多先例,但接到這件案件時,長安府尹吳存義還是覺得棘手,吳存義是前明降官,原先擔任長安縣令,如今西安改成長安,長安縣撤消,在之前吳存義在長安縣令上頗有建樹,已轉為西安府尹。
打架鬥毆只是小事,那名車伕雖然受了傷,連牙齒也掉了數枚,但總算沒有死人,若是一幫的番人犯事,勒令對方賠償車伕醫藥費,並杖十下就算了事。
只是這次牽涉到打架之人不但是使節,還是一國王子就不能等閒視之,以前番邦犯事之人雖然不泛有使者,但多是隨從之人,如果犯了法,被打被殺,對方攝於大唐國威,也只能含笑對待。但如果真對一國王子處罰,引起兩國交戰,或其他變化,吳存義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如果不處罰,更是不可以,如今大唐兵鋒所指,四周全無敵手,大唐百姓的自尊心暴漲,如果車伕不服,到處宣揚他庇護番邦欺壓自己地子民,吳存義這個官就當到頭了。
吳存義急忙找來自己的師爺商議,師爺看完這個案卷,不慌不忙的道:「大人,此事易矣,雖然打人是那緬甸王子下令,但他到底沒有親自動手,大人只需令緬人對車伕認錯賠償,將打人的護衛杖十下即可。」
此舉即安撫了車伕,又使對方不至於下不了台,吳存義想到了半天,道:「只好如此了。」
第二天,長安府尹對緬甸王子打人一案就判決了下來,勒令緬甸王子向車伕賠償醫藥費,整容費,傷殘費等共計五百三十一銀圓,並當堂對打人地護衛蒙馬刑杖十下。
長安府打人板子之事常有,此事牽涉到一個緬甸的王子,百姓也沒有幾個人認為有什麼大不了,不過,行刑時觀看的人還是很多,看完了大夥兒也就自然散去,回去只是又多一個談資罷了。
只是此事對於平達力卻是一個奇恥大辱,他身為一國王子,只是令護衛教訓了一個沒有眼色的車伕罷了,不但在牢中待了一晚,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護衛在大堂上被打,供大唐的普通百姓指指點點嘲笑,這口氣如何嚥得下去,回到驛站第二天就病倒了。
今天少了一點,明天再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