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王李自成新傳 第八卷 一統中原 第七十八章神仙難為
    這次李過卻沒有讓鄭興等多久,進去了一會兒,李過就出來了,滿臉全是笑意:「鄭將軍,皇上答應見你了,請隨我來。」

    鄭興大喜:「多謝李將軍。」

    此時他恨不得把懷中帶著的銀兩全都掏出來塞到李過手裡,可惜卻不敢造次,他這次議降,自然希望能得到唐軍重臣的幫助,帶了不少重禮,只是天送禮時就出師不利,被李過掃地出門,接著又受到唐軍情報部門的警告,讓他空有禮而送不出去。

    能得到唐皇的接見,鄭興開頭只是興奮,可是跟在李過身後越向前走,鄭興心中卻越是惶恐起來,鄭家沒有及時投降,而是妄想憑借福建的地勢一搏,失敗之後才重提投降之事,唐皇明顯不滿,才會將他晾了五六天,不知等下接見時是否又會藉故刁難。

    在鄭興患得患失間,他們兩人已轉過了前面的正堂。到了後面的一個花園中,前面的李過已停了下來:「到了,皇上就在前面,你自己拜見吧。」

    鄭興一驚,差點撞到了李過身,忙止住了腳步,抬眼向前看去,前面數十個人團困圍住一個身穿明黃色衣服,大約只有三十歲左右的人,旁邊還有一個美麗非凡的女子,鄭興知道眼前這人就是唐皇,他不敢多看,忙低下了頭,跪下道:「福建副總兵鄭興參見大唐皇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按理鄭興作為鄭芝龍的使節,在鄭芝龍還沒有投降唐軍之前,他是不用大禮參拜的,只是此時鄭興被晾了五天,心中早已慌亂,巴不得皇帝看在他恭敬的份上,能給福建上下一個好的待遇,也顧不得規不規矩,一上來就行了一個大禮。

    「平身!」

    「謝萬歲!」皇帝的語氣平平淡淡,鄭興根本分不清喜怒哀樂,雖然站起了身,卻更加不敢放肆,頭反而垂得更低。

    「聽說愛卿精於水戰,曾經橫行東海的大盜劉香就是被愛卿逼得引火自焚,此事是否當真?」李鴻基並沒有提及招降鄭芝龍之意,反而對鄭彩的水戰感興趣起來。

    鄭芝龍起於海上,手下之人哪個不精於海戰,只是剿滅劉香仍是鄭氏集團最得意之事,見皇帝提及,鄭興臉上大放光彩:「回皇上。那是福建水師上下地功勞,末將不敢居功。」

    李鴻基「唔」了一聲,繼續問道:「當時你們還和荷蘭人交戰,荷蘭人水師戰力如何?」

    鄭彩沒想到皇帝會關心荷蘭人,他此時搞不清皇帝的用意,也不敢提招降之事。順皇帝之意回答道:「回萬歲,那荷夷確是了得,他們的船隻倒是其次,只是火炮遠比我方要多,射程又比我方要遠,射速還更快。兩軍交戰中,他們往往大佔便宜,幸好荷蘭人的船隻不多,才被我等擊敗。」鄭彩說完,彷彿還心有餘悸,畢竟距離上次交戰的時間也不算太久,才過去了五年。

    劉香本來也是鄭芝龍地手下,只是不滿鄭芝龍投靠朝廷,才轉而離開了鄭芝龍,改投荷蘭人,和鄭芝龍發坐過幾次大的海戰,前後時間達數年之久,最激烈的一次是在崇禎六年十月份,那時鄭芝虎帶領明軍二百五十艘左右的帆船(其中五十艘為特大戰艦)在金門料羅灣追上荷蘭大船九艘、劉香船隻五十多艘。

    鄭芝龍報仇心切,奮勇當先,使用鐵鉤鉤住敵船縱火焚燒戰術,共焚燬荷蘭快艇一艘,並捕獲另一艘快艇,劉香臨陣敗逃,荷蘭台灣最高長官普特曼斯狼狽退回台灣,才使荷蘭人放棄了與劉香的合作,轉而和鄭芝龍修好,使鄭芝龍能獨佔東海地貿易,並為最終擊潰劉香創造了條件。

    皇帝的聲音再次傳來:「如果朕讓你領現在的福建水師與和荷蘭交戰,能否有把握將荷蘭人擊潰?」

    鄭興想了一下,才道:「稟皇上,末將沒有把握,若是與荷蘭人衝突,最好的結果恐怕也是兩敗俱傷。」

    聽到鄭興的回答,李鴻基自言自語的道:「看來朕還是太心急了一點。」轉而又熱切的問道:「若是福建水師與廣東水師能合作,擊敗荷蘭人又有幾分把握?」

    鄭興不明白大唐皇帝為什麼老是關心小小的荷蘭,在他看來,荷蘭人雖然佔領了台灣。可是無論是對以前地福建還是以後的大唐,都不一定是壞事,沒有荷蘭人,遠在歐巴羅地物品就不會運到中原來,而中原的絲綢,瓷器要運到歐巴羅也要麻煩的多。

    雖然以前的荷蘭人橫行霸道,蠻不講理,可是和大明交戰數次後,荷蘭人已老實了許多。雙方專注於貿易,鄭氏才能對荷蘭人容忍,只是皇帝的問話他不能不答:「回萬歲。若是福建水師和廣東水師一起出動,末將有九成把握將荷蘭人全殲。」

    李鴻基得到這樣的信息大為高興,此時地荷蘭在大明面前也是紙老虎,自己原先還以為要等上個十年八載才能收復台灣,現在鄭氏已降,如果能將廣東也逼降,統一全國之後,馬上就可以發動收復台灣的行動。

    「傳旨,原福建水師副總兵鄭興深息水戰,現封為大唐伏波將軍,官居從五品。」

    從五品的官職在唐軍水師中已經很高了,唐軍水師正副統領馬守應、郝搖旗也不過是從四品,正五品,鄭興等於一下子躍升為唐軍水師中的第三號人物。

    鄭興卻大吃一驚,如今還沒有和皇帝談妥福建上下投降地條件,他怎麼能先做大唐的官員,若是讓鄭芝龍等人知曉,非得認為他是小人,把大家出賣了不可,他忙結結巴巴地回道:「萬歲,末將……末將……」

    下面的話他卻說不出來,他早晚是大唐的臣子,皇帝金口已開,他總不能直接拒絕。

    皇帝彷彿知道他的難處:「愛卿放心,福建上下已經歸降,鄭芝龍等人各有封賞,你既然已在這裡,朕就直接給你加封就是。」

    福建上下已經投降,怎麼可能,皇帝的聲音不大,落在鄭興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他頓時失魂落魄,原來不是自己出賣別人,而是別人把自己賣了,投降如此大的事,自己卻不知道。

    若福州不是已到了緊急狀態,哪有先降的道理,而且就是要通知他,也不可能快得過唐軍消息地傳送,只是這個消息對鄭興來說太過震憾,此時心境未復,自然思慮不到,以致不知不覺對鄭芝龍產生了怨恨。

    皇帝下面的話他再也聽不真切,昏昏沉沉的出了延平的知府衙門,李過在他身上一拍,鄭興才稍為清醒:「恭喜鄭將軍了,如今咱們就是同僚了,以前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不要見怪。」

    鄭興連忙向李過施禮:「卑職拜見大將軍。」

    李過可是正三品地金吾大將軍,莫說以前李過沒有真正得罪過鄭興,就是得罪過,鄭興也不敢見怪,他到底不是笨人。離開了皇帝身邊,心中的那種誠惶誠恐的感覺消失,腦子重新靈活起來,自然知道這些天來皇帝不見他,恐怕就是在等福建的自行投降。

    想通此點,鄭興心頭稍為好過一點。只是那種對鄭芝龍失望的感覺卻並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強烈,鄭芝龍地雄心已沒了,跟著他再無出路,或許這次反而是自己的機會。

    幾天之後,鄭軍上下在惶恐不安中等到了皇帝的聖旨,鄭芝龍被平調到了甘肅,當上了甘肅巡撫,而鄭明、楊耿等人也是分調各方,楊耿去了四川,鄭明去了大草原,成為了大唐正四品的將軍,在唐軍中也算高位,只是他們的真正能指揮的人馬卻是少得可憐。

    真正得到重用的卻是擔任談判使者的鄭興,他雖然只是從五品地官職,卻得到了福建水師的全部實權,讓鄭芝龍等人欣慰地同時,也對鄭興大為不滿。

    而鄭興這個伏波將軍也並不好當,鄭家在福建水師中的高級軍官大半被調到水師正副統領馬守應和郝搖旗轄下擔當水師的教官,其空缺職位由唐軍原先的水師中抽調人手補齊,這部分人連大海都沒有出過,自然沒有海戰的經驗,全要鄭興一一調教。

    鄭芝龍即降,處在唐軍包圍圈中的數萬鄭軍也跟著投降,鄭芝虎,鄭鴻逵兩兄弟也被皇帝封了一個四品地將軍,打發到了大草原,鄭系集團的重要將領就此分散在天南地北各一方,只能老老實實的為新朝效力。

    得到皇帝旨意的五天之內,這些人就全部要到外地赴任,李鴻基給鄭芝龍特別優待,讓他可以在十天之內再起程。鄭芝龍卻沒有真在福州待滿十天地打算,在第六天就讓家人和自己起程前往甘肅。

    這些天來,原先的部下一一向他告辭,讓鄭芝龍不勝唏噓,他在福州也不願再呆下去,只是雖然天南地北各一方,眾人卻都放下心來,皇帝如此做,顯然是不會對他們再秋後算帳,讓他們聚在一起才是危險之事。

    鄭家在福州地產業龐大,自然不是區區數天能處理乾淨,鄭芝龍將能帶走的貴重物品盡量帶走,鄭家的財產足裝了百輛馬車,鄭芝龍的家丁,僕役有數千人押送,而這些只是鄭芝龍財產的冰山一腳,更多的實在是帶不出來,不能帶著的房子,田產,還有那些價值稍低的物品,鄭芝龍就留下心腹家人看守,等著慢慢變賣。

    對於他還能擔任甘肅巡撫,鄭芝龍倒是沒什麼不滿,畢竟皇帝還是給足了他的面子,甘肅雖然遠比不上福建,到底還是平調,相對於那些在明朝擔任一二品大員之人,投降唐軍後卻只是做到四五品官職,他的待遇遠比他們好。

    鄭森也垂頭喪氣的夾在這支數千人的龐大隊伍中,他離家出走後,本來想鼓動一部分水師的將領跟著他一起出海,被鄭明發現後,毫不客氣的將他送回到了鄭芝龍的府上。

    鄭明對投降唐軍不滿,但他心中明白在連江、長樂兩縣被唐軍拿下後,鄭軍再無機會,福州雖然有鄭軍近一半的水師力量,卻根本衝不破唐軍的封鎖,若是強行離去,只能成為唐軍的靶子,自然不會陪鄭森發瘋。

    這個歷史上曾在父親向清兵請降後,依靠身邊僅有的數十名親兵,成功的將大部分鄭家艦隊拉走,成為一個獨立勢力的英雄人物,終因現在的年齡太少,威望不夠,得不到父親部將,計劃一展開就胎死腹中。

    鄭家的全面投降,對弘光朝的重臣來說無疑是當頭一擊,福建的丟失,讓弘光朝這個成立還不到半年的小朝庭立馬就陷入了毀滅的邊沿。福建在鄭芝龍手裡時,鄭芝龍雖然對朝庭不是十分恭敬,但是到底還是承認了弘光朝的合法性,福建還是弘光朝的地盤,整個弘光朝是一個整體。

    如今福建落入唐軍手中,弘光帝尷尬的發現,他能管理的地方除了一個浙江省就只剩下應天府周邊的一些地區了,廣東、廣西、雲南、貴州這些省份雖然名義上還屬於弘光朝,可是無論是陸上,還是海上,都不會與弘光朝發生什麼關係了。

    這如何行得,沒有四省的財力,他這個小小的弘光朝連運轉都困難,則那些從廣西、雲貴等省過來的客軍更是嘩然,他們好心過來對朝廷支援,不但糧餉不足,連勉強吃飽也不成,如今連回家的路也斷絕,這幾支兵馬差點要發生暴動,弘光朝上下拚命安撫才勉強壓了下來。

    弘光帝已忘了當初是誰嚴令不得對福建支援,在朝堂上對著底下的重臣破口大罵了一通,然後要大臣們想出打通西南四省通道的辦法。

    如果要和西南四省連通,當然最好是能重新收回福建,可是要和唐軍作戰,弘光帝卻是萬萬不願,幾個大臣剛提出來,就被弘光帝罵了一個狗血噴頭,自己和唐軍的差距太大,這一點弘光帝牢牢記在心裡,如今躲唐軍還來不及,如何敢先挑起與唐軍的戰爭。

    又要和四省連通,又不能和唐軍作戰,弘光朝的大臣上下都傻了眼。恐怕神仙也做不到這是人能做到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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