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王李自成新傳 第八卷 一統中原 第四十六章 蛤蟆天子
    定下了先進攻張獻忠之策,李鴻基率大軍一路聲勢浩大的到了滁州,滁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從春秋戰國諸侯爭霸,這裡就攻戰頻繁,曾為吳國、楚國分據,所謂「吳頭楚尾」。

    而到了明一代,滁州下的鳳陽縣因是太祖老家,鳳陽府曾一度營造成明代開國皇帝的都城,被定為中都,直隸於京師。

    從塗州出發,向西南下可以攻擊張獻忠所佔的合肥,和州,向東南下,越過長江,就是直對應天府,若不是有長江作為天險,弘光朝的滿朝文武恐怕馬上就要逃跑,一時間,無論是大昌軍還是弘光朝,都風聲鶴嚦,心頭忐忑。

    誰也沒有想到,首先發生的戰場不是在滁州方向,大唐帝國一千零二十一年,公元一六三八年,弘光元年六月初十,戰鬥首先在江西方向打響。

    唐軍分成兩路,一路由湖南總督李雙喜、大將馬世耀,賀人龍率十萬大軍由湖南直攻江西的袁州,瑞州,一路由李萬成、田見秀、趙勝率十萬大軍直攻九江。

    張獻忠怎麼也沒想到,唐軍竟然會先拿他作為主要目標,而唐軍在塗洲聲勢浩大的行動竟然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行動是兩路偏師。

    江西是他的根本,此時他的大軍多數調入了直隸,若丟了江西,靠直隸不到四分之一省之地,他的數十萬大軍如何供養,張獻忠再也顧不得直隸之地。率大軍急忙返回江西。

    塗州是李鴻基行轅所在,力量哪又會弱,所謂虛者實之。實者虛之,張獻忠大軍一動,滁州地唐軍就長驅直入。一路將張獻忠在直隸所佔之地如摧朽拉枯收回。直隸的民眾早已不滿張獻忠的統治。許多地方都是張獻忠地大軍一過,直接就向唐軍投誠,合肥,池州,徽州這樣的重地全部不戰而下。

    短短十餘日,除了安慶。大昌軍已退出了直隸所有的地盤,而江西地九江,袁州,瑞州都已被唐軍攻下。唐軍三路大軍向大昌軍地都城南昌隱隱合圍。

    形勢變化太快,弘光朝在聽到唐軍進攻江西時,心裡還有一種隱隱地竊喜,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張獻忠看似強大的部隊卻不堪一擊,甚至連像樣的仗都沒有打一個都丟了一大半地,按理現在張獻忠算是弘光朝的臣子,救還是不救,卻是一個問題。

    若是弘光朝遭到唐軍的攻打,自然會命令張獻忠來救,可是張獻忠被攻打,許多弘光朝的臣子都巴不得張獻忠被滅,如何肯救,何況唐軍不打自己已是謝天謝地了,若是惱怒了唐軍,兵鋒轉向自己,豈不是遭糕,而一些目光稍遠之人堅決主張要救,一時弘光朝地朝堂上吵成了一團。

    周龍,鄭鴻逵兩人考慮到江西是福建,廣東兩省的屏障,也主張要救,其時廣西,雲南,貴州等地的兵馬已到了直隸,應天,揚州,常州等地佈滿了三十萬兵馬,但福建,廣東兩省的兵馬無疑是最強。

    大明雖然一直是文官當政,但此時武將勢力重新抬頭,何況鄭芝龍和周若軍已是實實在在地一方諸侯,本省的軍事,民政全決於一人之手,弘光朝的財政還得全仰仗兩省。

    兩省的主張,馬上壓過了不救的聲音,就在此時,杜鄖只帶著幾名隨眾就大搖大擺的來到了應天府。

    杜鄖幾次勸降都差點掉了腦袋,得到皇帝的賞賜卻是微乎基微,但他無疑是數萬太監在新朝最得意的一位,皇帝連宮女都大部分放出,對太監更是不用說,下旨充許太監自已出宮,當然,若是在明朝,沒有太監願意出宮,可是在新朝,有地方可去的太監則紛紛申請離去。

    在大明時,太監分成一層一層的等級,等級高的,他們的待遇貴比王侯,可是在新朝,皇帝將所有太監的等級特權全部取消,若是留在宮中,所有人都必須做雜役,而且沒有像以前可供貪污的地方,只能管飽,月例錢不過一百文,宮中已沒有便宜可撈,許多太監腰纏萬貫,自然受不得這般清苦,紛紛離宮。

    而留下的只是一些實在沒有去處之人,還有一些人剛是抱著留在宮中總有一天能飛黃騰達的想法,而杜鄖能被皇帝指派,則是留在宮中的數千太監羨慕的對象,能為皇帝辦事已是他們最大的心願。只有之樣才有機會出人頭地。

    杜鄖到了應天府,擺著一幅欽差的架勢要弘光帝親自相迎,弘光朝上下頓時慌了手腳,崇禎帝在唐軍手裡,始終是弘光朝的一大軟肋,雖然大明曾有皇帝被俘的經歷,面對手持前帝聖旨的杜鄖依然不知如何應對。

    崇禎還活著,弘光朝當然不能將崇禎撇下不管,畢竟崇禎才是大明名正言順的皇帝,弘光朝依然要邀尊崇禎為太上皇,才能合法取得正統地位,約束其他蠢蠢欲動的番王。

    當然,若弘光朝實力強大,自然不用怕杜鄖一個手持前帝旨意的太監,只是最可怕的還是唐軍的實力,唐軍正在全力攻打張獻忠之際,派一個太監手持崇禎的旨意而來是什麼意思,弘光朝的臣子猜上個半天也不得要領。

    老福王朱常詢剛剛身死才數月,朱由崧接王位不到一個月,馬上又是一個餡餅掉了下來,成為皇帝,他在福王府時就荒淫透頂,整天吃喝玩樂,做了皇帝依然如此,他把政事全委託給馬士英處理,還特意讓大學士王鐸書寫了一副對聯「萬事不如杯在手,百年幾見月當頭。」

    他登極為帝不到半個月,就讓心腹太監田成到各地去網羅美女,但凡見稍有些姿色的女子,便將一張黃紙貼在她們額上。送入宮中,如果誰家敢隱藏地,不僅會被抄家。而且四鄰都會被牽連,而且朱由崧生熟不禁,最喜歡玩母女同台。逼得應天府好多家母女雙雙自盡。以逃此厄運。

    只是朱由崧每日深居禁中。擁著美女,飲著美酒,酒色過度,不幾日即已顯十分憔悴,體力也明顯不支,太監田成為分主子之憂。找到了一個老郎中,配了一副壯陽藥,才使朱由崧重新找到了樂趣。

    朱由崧試了這種藥效果十分明顯,每天都要服用。只是這藥必須要用癩蛤蟆作藥引,這癩蛤蟆多在田間地頭,而且要在晚間才好尋,因此朱由崧讓田成找些乞丐,讓他們每日出城去尋癩蛤蟆。

    田成得到朱由崧的旨意,當真找了許多乞丐,讓他們每日晚間出城去捉癩蛤蟆,田成怕守城官兵不允這些人出城,特意派人做了好些燈籠,燈籠上寫著「奉旨捕蟾「四個字,自此,守城官兵只要見了這燈籠,便開城門放行,不幾天,朱由崧就得了一個「蛤蟆天子」的綽號。

    此時朱由崧得到唐使來到地消息,大驚失色,顧不得在後宮繼續行樂,他一邊吩咐對唐使好生招待,不得怠慢。一邊火速下旨,將馬士英,錢謙益,阮大誠,何騰蛟,高弘圖召聚在一起,商量如何應對唐使。

    眾人到齊,何騰蛟慷慨激昂的道:「萬歲,唐賊佔我大明京師,俘太上皇,不如將來使斬之,以雪我朝心頭之恨。

    朱由崧的臉「唆」地一下子嚇白了:「不可,不可,兩國交兵,不斬來者,朕該以禮相待才行。」

    朱由崧本來就是胸無大志,若不是天下發生劇變,他接替王位也只會混吃混喝一生,如今做了皇帝,頭一件事就是整修應天府地宮殿,然後為他選秀,只盼能夠守住這殘破地半壁江山,快快活活的過完一生,如何敢主動得罪唐軍。

    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高弘圖向朱由崧附合道:「萬歲英明,那唐使身上帶有太上皇意旨,不妨宣其上殿,看他來意如何再說?」

    馬士英起身攔住道:「皇上不可,萬一太上皇旨意讓我等投降,我等是遵還是不遵?」

    朱由崧一愣,錢謙益道:「馬大人差矣,太上皇已落入唐軍手中,所做一切自然不是本意,如果太上皇有旨意要我等投降,必不是他老人家真意,我等自然不必遵守,若太上皇不是此意,我等不可胡亂猜測,還是要將唐使宣上一問才知。」

    高弘圖也附合錢謙益之意,朱由崧不敢得罪唐軍,連忙同意,宣杜鄖進見。

    杜鄖剛到應天府時,心裡頭還七上八下,哪知弘光朝卻嚇的一片慌亂,把他當成了爺爺侍候,太監最能登鼻子上臉,想起臨行前皇帝的吩咐,他更是擺足架子,到達應天府才半天,就將弘光朝驛館的官員指使的團團轉。

    杜鄖到了大殿,對著弘光帝也不下拜,件事就是宣讀唐皇地旨意,弘光朝的重臣開始還以為是崇禎的聖旨,一個個跪地下拜,連弘光帝自己也避站一旁,杜鄖故意不講明,等聖旨讀到一半時,馬士英等人才發現是李鴻基頒發的聖旨,一個個尷尬著起身。

    不過,李鴻基聖旨地內容卻讓弘光朝上下欣喜若狂,李鴻基聖旨中表示,唐軍伐明,完全是因為楊嗣昌聚集三十萬大軍對唐軍意圖不軌,唐軍為了自保,不得已起兵攻下京師,唐皇出身於明軍,對大明還是充滿感情,此次出兵南下,不為伐明,只因張獻忠賊性不死,挑釁唐軍,侵佔唐軍直隸之地,唐皇才要起兵攻打張獻忠,如果弘光朝能置身事外,滅張賊之後,唐皇準備和弘光朝和平共處,但弘光朝必須向大唐稱臣納供,年歲幣為一百萬兩白銀,二十萬匹絲綢。

    朱由崧沒做皇帝之前他只想混混愕愕的過日子,此時做了皇帝,雖然掌握了天下大權,每天尋歡作樂,卻也是提心吊膽,生怕哪天就成了唐軍的俘虜,連番王也做不成,聽到唐軍願意議和,顧不得怪罪剛才跪著的大臣,顫抖的道:「杜公公此言當真,唐皇願意和朕議和。」

    杜鄖一笑:「我皇英明神武,自不會哄騙爾等,聖旨上寫得明明白白,還會有假不成。」

    「那好,那好,朕這就準備供物,給唐皇送去。」

    直隸,浙江等地都很富裕,而且光廣東,福建兩省的稅銀就有數百萬兩,對他來講,一年送一百萬兩銀子和二十萬匹絲綢出去,能換來唐皇不進攻的承諾,當然划算的很。

    朱由崧白癡,不代表弘光朝的其他臣子也全是白癡,雖然唐皇的聖旨大出意料,讓他們也狂喜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唐皇此舉恐怕是一舉兩得,即不讓朝庭破壞滅張獻忠之策,又能得到一筆軍費,若張獻忠真得被唐軍所滅,和議自然會馬上撤消。

    何騰蛟奏道:「稟萬歲,此舉事大,還要從長計議,不如讓唐使先下去休息,等有了結果再給唐使回復。」何騰蛟見弘光答應的飛快,心中大為著急,想把杜鄖支開,再來勸諫皇帝。

    杜鄖冷冷的道:「怎麼,爾等不願意議和麼,那本公馬上回去稟告我家萬歲,讓大軍揮師直取應天,到時爾等必成階下之囚。」

    朱由崧大恐:「公公不必心急,朕當然願意,還請公公稍等。」又轉身道:「此事朕意已決,高愛卿,和唐軍的和議就交給你了。」

    高弘圖不是笨人,自然知道唐軍的和議十有八九當不得真,只是此時皇帝已吩咐下來,而杜鄖還在殿上站著,他不便公開反對:「臣遵旨。」

    朱由崧大為高興:「如此,朕無憂矣,退朝。」他退朝兩字一說出口,生怕有大臣再攔阻,飛快的走向後殿。

    此時正是朱由崧服蛤蟆丸的頭幾天,每日不分白晝黑夜,都在宮中宣淫,只是唐軍使者來了,才打斷了他的行樂,聽到唐軍有意講和,哪還願意擔擱行樂的時間,自然是一走了之。

    在座的大臣面面相覷,何騰蛟想追過去,馬上被二個太監攔住:「何大人,這可是皇上的後宮。」

    何騰蛟長歎一聲,只好返回,其他人呆著無趣,退出了宮中,只有高弘圖得到了皇帝簽和議的命令,苦著臉與杜鄖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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