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千零二十一年正月十六(崇禎十一年),唐皇登極才只有八天時間,唐軍的重臣齊聚承運殿,參加大唐王朝的次朝議。
昨天正是元宵節,唐皇與民同樂,西安城裡的每一個六十歲以上的老人都分得了一弔錢和二斤肉,有參加唐軍犧牲的烈土家中更是得到了一枚銀元和五斤豬肉,五斤牛肉的賞賜,以示唐皇不忘犧牲士兵之意。
得到賞賜的老人和士兵家屬皆到端履門外感謝皇帝的賞賜,端履門外架起了上百口大鍋,裡面煮著熱氣騰騰的元霄,供西安的百姓免費享用,唐軍推選了十名即是六十歲以上,又是烈土家屬的老人排在最前面,皇帝和皇后親自出來替他們盛上元霄,把門外的上萬名百姓感動的熱淚盈眶,在門口大呼萬歲不止。
旁邊的近衛軍官兵也看得眼熱,恨不得馬上出戰,替皇上將四海之內的敵人全部掃平,即使自己戰死疆場也是無憾。
經過門口的上萬百姓傳送,一天時間皇帶和皇后親自給烈士盛元霄的事就傳遍了全城,百姓紛紛讚歎皇上的聖德。
唐軍的軍心民心皆可用,伐明已成順勢之舉,大家想的都是什麼時候將大明王朝最後推翻,猜測皇帝將會如何用兵,是直攻京師還是逐步蠶食。
大唐的分武分立兩旁,文臣方面,周鳳梧帶頭,宋獻策,顧君恩緊隨其後,劉之渤是巡撫。排在第四,下面就是洪承疇,許鼎臣,李守信,趙良極,賀景,賀珍。王長順等五品以上官員,不過,情報部只有二人,顯得人單勢獨,除了對內對外的兩個首領,情報部其他人員身份都需保密。不會出現在大殿中。
武將則由高立功領頭。下面是馬維興,李萬成,李雙喜,劉芳亮,高一功,盧象升等人依次排序,除了近衛軍統領李過沒來外。在西安五品以上的武將基本上也已到齊。李巖是近衛軍中人。沒有輪到他當值,也名例其中,不過排在最末。
皇帝還沒有來。各人都在交頭接耳,議論著此次伐明事宜。從李鴻基決定稱帝起,大家就早就預料,離全面伐明的時機不遠,這是皇帝稱帝后地場朝會,再過二天,外地過來的官員就要趕回駐地,要伐明自然會在這場朝會上討論。
文官還好,見皇帝沒來,各人都僅守禮議,有談論也是切切私語,而武將們多是粗魯不文,許多人原先連字也不識,跟著李鴻基在商洛的二年時間裡才開始學習,現在唐軍中的高級將領不認識字的人雖然沒有,可要讓這些武夫學得溫文爾雅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一個個嗓門粗大,將整個承運殿幾乎都要吵翻,熱鬧的像個菜市場。
趙良極緊皺著眉頭,他投降唐軍後,一直不得意,先是作為雙方地信使來來往往,然後在禮部這個無人理睬有衙門幹了幾年,這次藉著皇帝登極,禮部全力操辦之極,權力大漲,他又正式成為六部之一人的尚書,正是大快心意之極,見武將在大殿上如此喧嘩,禮部自然有責任教化,向高立功道:「神武大將軍,萬歲未至,爾等如此喧嘩,於禮不合,還需肅靜才是。」
高立功斜著眼睛看了一眼趙良極,見是在唐軍中最無權的禮部尚書,理也不理他,反而同後面的的李雙喜更加大聲的談笑。
趙良極大怒,喝道:「大將軍,這是陛下地大殿,談議政事地莊嚴之屬,爾等武將焉不知收斂。」
趙良極的聲音頗大,許多人都聽見,都詫異的望向趙良極,高立功不但是武將之首,還是皇后之兄,剛剛不久又掃平了滿人的老巢,立下了大功,武將們都納悶趙良極是否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高立功如此說話。
文臣和武將自古以來就是對立,除了唐時武將地位頗高外,宋明兩朝的武將皆是不得志,文人都怕出現唐未武將割據一方的局面,而唐軍起兵以來都是文武並重,這頗不合文官們心意。
不過,打天下時,武將們權力肯定會大,治天下卻不能靠武夫,此時唐軍雖然沒有一統中原,但雙方的優劣之勢太過明顯,來自大明地降臣感受更深,自然希望皇帝能對武將收權,趙良極所以敢如此對高立功說話,正是高立功地身份太過敏感之故,手掌重兵,皇后的哥哥,立大功而不賞,這是任何一個皇帝都要防備的對象,趙良極才想借題發揮,試探一下皇帝地心意。
高立功被趙良極喝斥,先是茫然,繼爾大怒:「我和陛下情同兄弟,說話時尚且如此大聲,你一個貳臣,有何資格教訓我?」
這個貳臣頓時將洪承疇,許鼎臣,劉之渤,盧象升,左光先等人統統罵了進去,這些人有文有武,高立功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只是拉不下臉將話收回去。趙良極見高立功一出口就得罪了一幫人,雖然這聲貳臣罵的自己窩火,沒有辦法反擊,心中到底還是得意更多,乾脆退了回去。
高立功見趙良極退了回去,臉色難看之極,卻搞不清趙良極為何有膽子和自己作對,此時卻不能追上去再跟趙良極理論,大殿之上一時安靜下來。
這時,李娃地喊聲傳來:「皇上駕到!」
李鴻基不想太監整天在自己身邊晃動,身邊一個親近太監也沒有,傳旨的事自然只有讓侍衛首領代勞了。
眾人見皇帝從後轉了出來,坐上了龍椅,頓時跪了一地:「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鴻基滿面紅光,這幾日顯然過得相當愜意,抬了抬手,道:「眾卿平身。」
這套禮議完全和大明皇帝一模一樣了。看到一大群人翹著屁股對著自己,李鴻基腦裡不免有時會有廢除跪拜之禮的想法,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皇帝必然有皇帝的威嚴,否則部下沒有了敬畏,並不一定是好事。
眾人謝恩完畢,依次起身。退到兩邊,李鴻基拍了一下:「來人,賜坐。」
數十名僕役上來,將一張張錦凳放在眾人的身後,李鴻基笑道:「眾位愛卿,今日議事可能時間頗長。各位不必拘禮。坐下就是。」
眾人一聽,皆是興奮不已,除了伐明之事還有何事會漫長,謝過恩後,都坐了下來,文官們大多只坐了半個屁股。武將們卻坐了上踏踏實實,只有高立功臭著一張臉,李鴻基沒有聽到剛才殿上地爭執,含笑道:「是誰得罪朕地甘泉子了,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高立功的子爵封號為甘泉。李鴻基直接叫他甘泉子,是表示輕近之意。
高立功悶哼一聲。起身道:「萬歲,禮部尚書趙良極無故對臣喝斥,還請萬歲為臣作主。」
李鴻基大為驚訝,趙良極以前整天無精打采,自從將登極大典交給他辦後,整個人都活躍起來,此次整個大典辦得絲毫不差,自己才提他為禮部尚書,雖然可以說正是春風得意:.,接理也不敢在天就惹高立功,忙向趙良極望去。
趙良極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回稟萬歲,高大人在殿下大勢喧嘩,臣身為禮部尚書,規勸了他幾句,大概高大人心裡因此不快,還請萬歲恕罪。」
「即是如此小事,高愛卿就不用往心裡去了,下面各位有事啟奏,若無其它事,朕今天就要議一件大事。」李鴻基見高立功沒有反駁,遂不在意,先要大家把政事解決完。
高立功想想若不是自己一時口快,還真是沒有說的,只得坐了下來。
眾人聽到李鴻基說有大事,哪願擔擱時間,半天沒有人應聲。
李鴻基見大家都不說話:「那好,今天所議之事就是伐明,眾卿可有異議?」
眾人如何會有異議,馬維興馬上起身:「殿下,臣願為此次伐明前鋒。」
從攻下甘肅後,馬維興一直作鎮西安,根本沒有出戰的機會,上次眼看高立功搶下了攻佔東北的功勞,這次若再不立功,他這個兵部尚書坐著也不安穩。
李鴻基道:「不急,這次伐明務必要一舉功成,各部都要密切配合,所有才趁著這次機會,讓大家都暢所欲言,到時若是哪個地方拖了後腿,別怪我不留情面。」
眾人都是一懍,齊聲應道:「是。」
李鴻基先向李守信道:「戶部尚書出列!」
李守信站了起來:「請皇上吩咐!」
「此次伐明,戶部將列出二千萬枚銀元作為軍費,這筆軍費必須在一個月內備齊,有沒有問題?」
李守信大聲應道:「回皇上,戶部現有銀元一千萬枚,其餘一千萬枚只需半月即可鑄好,完全沒有問題。」
李鴻基應道:「很好,四川巡撫出列。」
劉之渤應聲而起,李鴻基道:「此次四川必須在一個月內籌措到五十萬石糧食,並將它們運到西安,有沒有問題?」
劉之渤面有難色:「皇上,籌措糧草並不難,可是一個月運到西安,川路崎嶇難行,臣怕有負重托。」
李鴻基道:「這朕不管,朕允許你用十萬枚銀元來征發民夫,若是糧草不能按時到達,唯有拿你問罪。」
在西安,一枚銀元可以買到五石糧食,若是價格不變,十萬枚銀元可以直接買到五十萬石糧了,只是若真地從西安一下買走如此多的糧食,價格非連翻幾翻不可。
劉之渤心中一懍:「臣一定按時將糧食送到西安。」
「湖南總督,湖北總督出列!」
李雙喜,劉芳亮連忙起身:「請皇上吩咐!」
「你兩人回去後,將境內野戰軍各抽調一萬五千人,務必在下月的今日之前到達西安。」
「高一功聽令,爾從甘肅抽調一個軍,務必在下月的今日之前到達西安。」
「劉希元聽令,從蒙古各部抽調二萬人於下月今日之前到達西安。」
「李萬成聽令,從山西前線直接抽調二萬大軍,集中在晉中前線。」
各人一一聽命而出,到了此時,唐軍的野戰軍已集中了八萬人,除了東北的部隊外,能集中地都集中了,不過,皇帝對如何用兵,誰來績。領這些一直沒說,眾人心中不免癢癢地。
高立功等了半天,見沒有他什麼事,忙站了起來:「皇上,北方大軍隨時候命,等待萬歲下令。」
北方大軍是唐軍中最重要的一支,若是滅明沒有他們的參與,高立功怎麼會甘心。
李鴻基卻沒有答應他的請求:「高愛卿,你的任務就是守住東北,並拖住朝庭的關寧騎兵,就是北方軍團的一功。」
高立功只好坐下,李鴻基環顧四周:「這次出征,關係到我軍能否一舉將大明拿下,各位有什麼問題盡可以提出。」
李雙喜站了起來:「皇上,這次出征,分成幾路,由誰統帥?」
李鴻基掃了下面眾人一眼,除了周鳳梧,宋獻策,顧君恩三人,其餘人地眼光都熱切地望向他,伐明之事,正是李鴻基和三人相商的結果,他們早胸有成竹,自然不急:「此次伐明事關重大,到了下月出發前自然會公佈。」
其實眾人見李鴻基將兵力都集中在西安,已經猜到皇帝可能要親自出征,主帥不可能撈到,若能撈到一個副帥之職也不錯,只是一切還要等到一月後才有分曉。
李鴻基是馬上皇帝,自然不會有人卻勸陛下不可輕動之語,再說這至少八萬的精銳軍隊,佔到唐軍地三分之一還強,又有哪個臣子可以獨自掌控。
剛才分派時,眾人都只是懍然聽命,此時聽到李鴻基如此說話,想起各種難處,開始紛紛訴起苦來,在李鴻基的調派下,牽涉到數個部門地事都一一協調,若只是他們自己的困難,則要求自己解決,議了大半天,眾人的肚子都開始咕咕作響,李鴻基吩咐王府的僕役,將飯菜端上來,各人就在大殿上將就著吃飯。
等吃完飯後,眾人繼續商談,直到天黑,才全部商談完畢,眾人方才回去,第二天,各地的官員急忙向自己的轄地駛去,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在一個月時間準備完畢,附近各省還好,遠的省份時間就要吃緊,官員們一刻也不敢擔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