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商鼎甦醒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他睜開眼,天空中無數顆璀璨的繁星在他眼前閃爍著,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但他還從沒來得及仔細地觀察過這裡的星空。
一條巨大的銀河橫跨天際,它比在地球上能看到的那個銀河要寬廣得多,在它的中間,數不清的恆星組成了一條看不到縫隙的白色光帶,它像是少女脖子上的珍貴絲巾般,輕柔地纏繞在蒼穹上。在光帶的不遠處,一輪彎彎的月牙正散發出柔和的橘黃色光芒。
「那是『蕾雅』,和你前些日子看到的藍色月亮『菲娜』不同,她只有每個月的下半月才會出現,是我們這塊大陸的第二個月亮。」(注1)
一個聲音在商鼎的背後響起,他回過頭,看到奈德拿著兩個杯子,走到了他的身邊。
他伸出手,將其中一隻木杯遞到了商鼎面前,木杯裡盛滿了某種不知名的褐色液體,一股奇異的香氣從杯子裡散發出來。
「喝吧。」
商鼎坐起來,他慢慢接過還冒著熱氣的杯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這種飲料的味道很像熱巧克力,不同的地方是它的味道非常之甜,甜到了讓人反胃的地步。商鼎放下杯子,吐了吐舌頭,然後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奈德,他正把一大杯同樣的液體一古腦灌進他的嘴裡。
「怎麼樣,我們的夜空和你故鄉夜空有什麼不同嗎?」艾維看到商鼎醒了,也走了過來。
商鼎茫然的搖搖頭。
「這裡的星空,和從我的家鄉那裡看到的完全不一樣,這兒一定距離我的家鄉很遠,遠到無法想像的地步……」
他說道這裡,一股巨大的傷感突然湧上他的心頭。自己還能回去嗎?還能見到在地球的父母和朋友嗎?自己走了這麼長時間,他們現在一定很著急吧,會不會正在到處尋找自己呢?
商鼎使勁搖了搖頭,為了擺脫這股憂傷的情緒,他換了個話題說道:「話說回來,我們是怎麼從蟲穴中逃出來的啊?那麼多的蟲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
「你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奈德打斷他的話。
他搖了搖頭:「不,我只記得有一隻阿伯丁蟲向我撲過來,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艾維和奈德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過了半天,艾維才開口說:
「是……是我用魔法將它們都消滅了,是吧,奈德。」
奈德默默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啊,你可真強。如果我也有像你那麼強的力量就好了……」商鼎苦笑著歎了口氣,低下頭凝視著自己的雙手。
忽然,他的大腦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電了一下一樣;他忽然記起了自己在一片白色空間,和一個電人對話的那一幕。
「我解放了你能力的瓶頸。」
商鼎想起了電人曾經說過的這句話,可是卻仍然不明白這句話的確切含義,他一把抓起被奈德放在他身邊的長劍『銀色之血』,仔細端詳起來,卻找不到一絲一豪有關那個魔法程序的線索。
「你怎麼了?」奈德注意到他的異樣,問道。
「沒什麼……」他失望地放下劍,然後重新躺下來
「那就早點睡覺吧,明天還要趕路。」奈德說完,便在他後面的空地上找了個地方,鋪上罈子,躺了下來,艾維則躺在商鼎的前面。
商鼎仰望著夜空,眼神中沒有一絲睡意,他又轉過身來看著躺在他前面的艾維,突然問出一個一直憋在他心中的問題:
「艾維,你是因為什麼理由才從那個煉金實驗室一路追到這裡來找我的呢?」
艾維挪動了一下身體,說:
「很多原因吧,你穿著奇怪的衣著,又莫名其妙闖入魔法禁錮箱,你對機械有著莫名其妙的強烈信心,又會放出從沒有人會用的……」這到這裡她突然停頓了一下。
「我是說,你又經常會說一些奇怪的話。所以我覺得你很有趣,才一直把你留在身邊。而且,我們身上也還是有共同點的。」
「共同點?」
艾維翻過身,有點失望的看了他一眼:「你沒注意到嗎?」
商鼎搖搖頭。
「你,我,還有奈德三個人,都有著同樣的黑色的頭髮和瞳孔啊!」
這一夜,商鼎沒有睡著。
……
穿過峽谷,跨越了那條洪水氾濫的大河後,路就變得好走多了。商鼎他們只花了兩天就走到了有人居住的地區。他們找到一個小鎮,並從那裡租了一輛儒獸馬車,然後就沿著大路向王都的方向趕去。
儒獸雖然柔順異常,但是它的速度實在是不敢恭維。在儒獸馬車上閒呆了一天一夜後,商鼎終於忍不住了,他問奈德:
「難道不能租到真正的馬車嗎?馬就是那種高高的,長脖子的奔跑起來很快的動物。」他一邊比劃著馬的樣子一邊說。
「我們是有馬的。」奈德說:
「一千年前,整片萊汀斯托姆大陸上曾遍佈馬群。後來因為各種原因,適合馬匹生存的地方越來越少,馬的數量減少了,同時也變得珍貴起來。」
「而在凡克什王國,馬的數量比其它地方還要稀少,現在只有大商人,貴族和軍隊才有使用馬的權利。」
「儒獸雖然緩慢,但是它溫順易養,平民們就用它來代替馬,效果還是不錯的。」
「這樣啊……」商鼎沒辦法,只好悻悻地坐了回去。
就這樣他們又往前走了幾個小時。在太陽即將落山時,一股帶著濃厚腥氣的風忽然吹了過來,本來已經昏昏欲睡的商鼎聞到這個味道,立刻來了精神:
「這是海風的味道!喂,我們是不是馬上就要到海邊了!」
儒獸車艱難地翻過一個小丘後,一片蔚藍色的海洋立刻從他們前方的地平線上整個鑽出來,大海廣闊而深邃,無數波浪在海面上翻滾著,翻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
再向左邊望去,一座白色的港口城市坐落在大海旁邊的平原上。城市邊緣,靠近海邊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的碼頭。碼頭上停靠的是各式各樣的船隻,無數船工在忙著把貨物搬上搬下。不過,商鼎隱約覺得,這個巨大的碼頭似乎並沒有發揮它的全部的功能,許多絕佳的停船地都是空著的。
從碼頭往裡是城區,無數歐洲風格的房屋密密麻麻地建在那裡。房子間大小的不同明確地顯示了他們主人間身份的差異,而且越是往裡面看,房子就越華麗龐大。城市的中心地帶,一座古老的城堡正矗立在哪裡,城堡頂端飄揚著象徵著國王的大旗,那裡就是是凡克什王國的王宮。
「怎麼樣,我們王國的首都?」艾維頗為得意地指著遠處的王城,對商鼎說:
商鼎根本沒聽到艾維的話,他此時已經完全被這個具有濃郁中世紀風格的碼頭城市吸引住了,一股豪邁之情在他心中展開。
自己在異世界的旅程,現在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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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1:蕾雅和菲娜,是來自遊戲《伊蘇》系列裡的二名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