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驚疑不定間,只見一個個有陷阱的佛像陸續爆裂,水玉兒發現身邊的石青璇漸漸急促的呼吸,不禁低聲問過去道:「青璇,怎麼了?」
石青璇的聲音從面紗下斷斷續續的傳來道:「我,只覺得身體一下子重了好多,而且,手中的玉簫也好沉。」話音未落,面紗就「咚」的一聲掉落在地。
水玉兒吃驚的看著大殿上方掛的許多裝飾都不斷的下落,一些本來很輕的布料都落地有聲。
這莫不是重力陣發動的情況嗎?怎麼自己卻一點影響也沒有?而且,她也沒有畫這麼多的重力陣啊!
現在看情況好像是陣法好像是不聽自己的指揮了,汗,難道是自己在畫陣法的時候有地方畫錯了嗎?
可是現在這範圍也太大了,她哪裡用了這麼多的精神力去支撐陣法啊?這時水玉兒感覺到手鐲內的靈氣一絲絲的抽離,恍然可能是手鐲內的靈氣不知道怎麼樣觸動了陣法的暴走。
水玉兒突然想到自己在卷軸上還畫了一個破碎陣,為的就是防止楊虛彥得手以後,要把卷軸粉碎的。
正集中精神去制止卷軸上的破碎陣法發動,水玉兒聽見身邊的石青璇吃力的低聲說道:「玉兒,你沒有事嗎?那好,趁機會……殺掉楊虛彥。」
水玉兒一凜,知道石青璇已經看出來楊虛彥是要用各種手段要置她於死地,所以要她先下手為強。
一咬牙,水玉兒沒有多想,拿起幻蝶劍,直直的走向不遠處的楊虛彥。
楊虛彥此時面罩已經掉落在地,用他的那聲震天下的影子劍艱難的撐住身體,雖然看上去狼狽,但是雙眼仍射出寒冰一樣的光芒,緊緊地盯住水玉兒。
水玉兒沒由來的有些發毛,她可是連魚都沒有殺死過一條。現在雖然自己好像能一劍就能決定楊虛彥的生死,又突然沒有了上次執槍對著他的勇氣了。
楊虛彥哈哈一笑道:「水姑娘,生死由命,楊某能飲恨姑娘劍下,想來是早已注定的事。楊某現下只有一個請求。」
水玉兒深吸口氣,調整一下呼吸,她其實氣血也翻騰的不好受,嚥下一口湧上來的鮮血,勉強用劍尖抵住楊虛彥的喉嚨,裝作輕鬆的說道:「你說吧。」
楊虛彥緩緩的說道:「我想在死前,再看看你真實的面目。」
水玉兒暗想,不會這楊虛彥有戀師母情結吧,不過解開障眼術也可以讓她現在有些混亂無法控制的精神力減輕點負擔。
月光下,水玉兒瞬間恢復了女相,不過身上穿的還是男裝,有些略大的衣服更顯著她俏麗動人。
楊虛彥面上顯出懷念的神色,低聲喃喃的說著什麼。
水玉兒可沒有心情聽他說什麼了,手鐲中的靈氣漸漸已經開始不動,反而變成了溝通的渠道一樣,在慢慢的透支她的精神力。水玉兒不禁急躁,如果這種情況再進行下去,因為這整個大石寺的大殿都是重力陣的範圍,不出三分鐘,她的精神力就會枯竭。
想到這裡,手中的幻蝶劍用盡力氣一送。
楊虛彥冷哼一聲,咬破舌尖,原本執在手中吃力的影子劍,瞬間挑向水玉兒送過來的幻蝶劍,擋住了她致命的一劍。隨後也不理她隨後追來的一劍刺破他的背心,勉力提身奔向印卷之處。
水玉兒鬱悶,她現在對楊虛彥的突發神勇束手無策,她現在所有的力量都被陣法綁住了,真真就是作繭自縛。如果此時楊虛彥對她反身來上一劍,說不定她都無法抵擋。
可知道楊虛彥必是使用魔門刺激真元,危急時刻的救命招數,這對他的功力大有損害。當下也不忙著追他,盤膝而坐,努力使大殿內失控的重力陣停下來。如果再這樣發展下去,她精神力枯竭事小,大殿的橫樑是否還能堅持得住事大。如果這樣就塌了,他們這些人可算是死的冤枉。
勉強藉著不算好的視線,水玉兒看著剩下的五個人都安分的呆在原地,楊虛彥則艱難的拿起卷軸走出殿門。
此時破風聲起,接著殿門外一陣交手的聲音,水玉兒提起精神,既然來人和楊虛彥交上了手,可見來者至少不是敵人。
水玉兒凝起最後一絲可以聽她使喚的精神力,引發了《不死印卷》上面的破碎陣法。之後嘴角緩緩地溢出一絲鮮血。
聽到楊虛彥的一聲悶哼,水玉兒暫且忘了身體上的痛苦,嘴角勾出微笑。哼,楊虛彥定然將卷軸放入懷中,炸不死他也會弄個足夠他痛苦一陣的外傷。
只聽外面交手聲不斷,之後楊虛彥逃逸的風聲漸遠,水玉兒微閉上眼睛調息。
腳步聲響起,隨後一個水玉兒做夢都會想到的聲音響起。
「玉兒!你怎麼樣了?」
水玉兒內心狂震,他竟然也來了!一時竟然不敢睜開眼睛去確認,生怕是自己的幻覺。
直到徐子陵的手按上她的背心,輸入真氣之後,水玉兒才緩緩睜開眼睛,垂下眼簾,緩緩地輕聲對她身後的徐子陵說道:「陵二哥……你,怎麼來了?」
沒有管她的問題,徐子陵急切的問道:「玉兒,怎麼樣了?」他一進殿門,就看到水玉兒嘴邊不斷的湧現鮮血,頓時心臟漏跳了一拍。他長途跋涉,為的,可不是看到這一幕。
水玉兒在前方的嘴角上揚的更加厲害,清了清嗓子說道:「還好,對了,陵二哥,你怎麼沒有覺得殿內行動不便?」想起他走近她的時候步履輕鬆,水玉兒問道。
徐子陵環目四顧,這才發現大殿內的另外五個人都或扶或立,艱難的站立著。
「這,是怎麼了?」徐子陵奇道。
水玉兒纖眉一挑,溫柔而危險的說道:「陵二哥,先把那個胖胖的傢伙殺掉吧。他是和楊虛彥一夥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