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色空劍對上影子劍,發出一下清脆的激響。師妃暄只好讓過卷軸,迎上楊虛彥的劍芒。
侯希白則在路途中就和安隆交起手來,一時還不分勝負。
水玉兒則緊緊盯著婠婠,看著她一步步地挪著離開了重力陣。
卷軸幾乎無聲息的掉落在地,婠婠聽到聲音綻開笑容道:「玉兒,婠婠還真是小看你了。」
水玉兒也展開笑容道:「彼此彼此。」
婠婠遊目四顧,在搜索石青漩的蹤影,此女武功得乃母真傳,大不簡單,顯然也在防備。
水玉兒則一點都不擔心不見蹤影的石青璇,連探測都沒有去做。好整以暇的看著婠婠,實際上是以精神力鎖緊了她,如有異動,則不計任何代價把她扔回重力陣去,如果可能,她也不介意讓婠婠試試她最近新練成的定身術。
婠婠見水玉兒神色有些凝重,便輕鬆的說道:「玉兒果然不同於常人,竟然在堂堂的佛家殿堂做了許多的陷阱。不怕將來佛主報應嗎?」
此時侯希白和安隆顯然也是見識到至少破碎陣法的存在,聞得婠婠此言,害怕踏入陷阱,立即停止交手。而楊虛彥和師妃暄則早已經過招,各落在一旁。
六個人都你眼望我眼,卷軸雖然掉落一旁,卻無人去取。
水玉兒瞇起眼睛說道:「凡物均有起始生滅,空門中人應看得透澈,若不能從生命看到死亡,從毀滅中看到再生,那便沒資格言佛,我們何須為此而煩惱?」
師妃暄聞言秀目一亮,而楊虛彥則冷哼一聲,顯然是想起剛剛自己的所中的陷阱。
安隆不屑的說道:「說得冠冕堂皇!」
水玉兒自然的一攤手,說道:「隨你怎麼想。」說罷一個物體漂浮術,用到極致的使地上的卷軸無風自動,瞬間朝侯希白而去。
她可不傻,不能把卷軸控制在自己手裡,這樣隨之而來的攻擊她可沒有把握應付得了。
楊虛彥竟然絲毫不理會《不死印卷》的去向,掣出寒光四射的幻影劍,捨棄侯希白而取水玉兒,化作沖天的長虹,一改平時虛實難測的幻影劍招,以雷霆萬鈞,震山撼岳的威勢,劍即是人,人即是劍的姿態而來。
水玉兒大驚,始知楊虛彥這一劍才真正顯露出實力,且不負天下第一刺客之名,能於瞬間把整體功力發揮盡致,擊出這驚天動地的一劍。
劍未至,殺氣就把水玉兒籠罩在其中。水玉兒此時已經沒有功夫去關心不死印卷究竟到了沒到侯希白的手上,一咬牙,彈出幻蝶軟劍,先瞬發一個防禦結界,把楊虛彥的影子劍的鋒芒擋掉,之後用軟劍挑在其最強之處。
影子劍因為碰到結界而一滯,然後瞬間破開結界,一剛一柔的兩股力道,排山倒海的透過幻蝶軟劍的劍尖攻至。
水玉兒頭一次在實戰中接觸到內勁攻擊,毫無準備之下被兩種不同的力道湧入經脈中,駭然發覺不但剛柔熱寒有異,且是剛熱之致,陰柔至極。更要命是剛熱的勁狂猛如怒潮巨浪,傾瀉狂擊而來,而陰柔寒勁卻生出無可抗禦的吸卸之力。
驟然在同一人的攻擊中碰上兩種不同勁道同時襲來,水玉兒頓感整個人就像活生生給撕裂為兩邊,立即全身經脈欲裂,邊寒邊熱,空有滿身真氣,卻不知該如何施展。立刻讓她氣血翻騰,經脈受震,頭暈身軟。
腦海中只顯出那麼四個大字「不死印法」!難道楊虛彥真的已經學會了不死印法?是石之軒教的?
水玉兒心思電轉間無暇思考,只得使出瞬移術偏離楊虛彥劍鋒所指處,狼狽的站直身體,質問道:「楊虛彥,你是從什麼地方學會不死印法的?」
楊虛彥嘿嘿一笑,也不答話,影子劍改變方向,絲毫不放鬆地朝水玉兒襲來。週遭流動的空氣似是忽然凝固,變成無形的萬斤巨石,壓得水玉兒難以動彈,如非她運起精神力抗衡,恐怕早吐血受傷。
水玉兒在此之前,還是認為不死印法是類似於太極之類的借力打力,又或乾坤大挪移、斗轉星移之類的武功。誰知親身體驗,才知不是那麼回事,至少楊虛彥使出來的不是這樣的。心想莫不是楊小子上次被她打擊到了,奮發圖強,逼得安隆教他一點不死印法?
如果是石之軒教給他的不死印法,那麼肯定楊虛彥今天一來到之時就是為了破壞印卷的,但是從他的行動來看,得到卷軸的目的很清楚。估計也是學的不全,所以才來妄想得到印卷。
正思量間,楊虛彥的影子劍又如附身之蛀,劍芒閃現。影子劍畫出一個完整的圓形,幻起一芒光影,往水玉兒的幻蝶劍套過去。
水玉兒劍勢加速,命中圈心。
「錚!」
影子劍絞擊幻蝶劍,然後爆起漫空劍雨,兩人各自退開,回到先前的位置,兩劍遙對。
水玉兒深吸口氣,知道自己由於方才對上楊虛彥的不死印法時受了不輕不重的內傷,如果再纏鬥下去,就是飲恨其劍下的下場。
緩緩地從袖口內滑落一個翡翠手鐲,水玉兒把早就準備好的手鐲戴上,她就怕到時沒有時間從介質空間裡拿出來,很早就把它藏在袖口裡了。
慢慢的試著催動手鐲內的靈氣,水玉兒爭取時間療傷,口中不放鬆地說道:「楊兄,你從安隆處學得不死印法,不怕令師說你破壞師門規定,逐你出門牆嗎?」
包括一旁已經交手的師妃暄和婠婠,在加上可以算是當事人的安隆和侯希白都聞言一滯,隨後又陸續進行著卷軸爭奪戰,其實耳中都留意著這邊的談話。
楊虛彥陰冷的笑了兩聲,說道:「水姑娘果然聰明,不過,聰明的人向來都很短命。」說罷絲毫不給她時間拖延,上次的慘痛教訓仍歷歷在目,舉劍再次襲來。
水玉兒暗叫救命,又注意到殿內的其他人並沒有時間或機會過來救她,索性把性命拋開,勉力打算硬接楊虛彥此劍。
此時消失許久的石青璇從斜影裡竄出,用玉簫直取楊虛彥必救之後心,水玉兒見狀信心大增,加之手鐲內的靈氣一時還聽她使喚,便使出了個定身術,勉強加在正在快速移動中的楊虛彥身上。這定身術是才學會不久,效用估計也不會太大,但是聊勝於無。
楊虛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身形變得凝滯,正驚疑不定間,石青璇的玉簫已破空而來,前方水玉兒的幻蝶軟劍也直逼他門面。
水玉兒暗暗自嘲,這情況算不算得上是玉簫軟劍呢?不知道如果碧秀心看到這樣的情況會不會氣得把她靈魂附體嘍!
一陣惡寒。水玉兒拋去雜念,使出全身解數把幻蝶劍使得角度刁鑽至極,再加之後面石青璇的玉簫,一時讓楊虛彥手足無措。
分神看向另外兩邊的戰局,都平分秋色,卷軸已落在離她不遠處,靜靜地躺在地上。
此時,異變突起,大殿內一尊佛像炸裂開來。六人不自覺地停下手中的交戰,各據一旁。石青璇在水玉兒的身邊執著玉簫默默而立。
水玉兒驚訝的看過去,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沒有人碰觸到陣法,怎麼會自己發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