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兒內心回想著萬俟劍寒令人膽寒的眼神,優雅的推開門,只見臉垂重紗的祝玉妍默默坐於廳內靠南的太師椅內,一派安靜悠閒的樣子。
「陰後,找玉兒前來,所為的,是不是《戰神圖錄》呢?」水玉兒淡然說道,雙眼直視著祝玉妍。
祝玉妍靜若不波井水,冷冷的透過臉紗,對她深深凝視。
水玉兒感到巨大的壓力向她籠罩而來,雖然面色不變,但是手心已經漸漸出汗,至此才知道自己的修為究竟和武功至臻境的陰後有多大的距離。可是卻絲毫不退縮的站在原地。
「哼,《戰神圖錄》雖然難得一見,但是我祝玉妍就不信它能強過《天魔策》。」祝玉妍半晌之後,冷然說道。
水玉兒微微一笑,祝玉妍能這樣想最好,也省得她胡編亂造。當下捏了一個結界,把祝玉妍施加給她的壓力全部屏蔽掉,壓力頓減,自然的挑了一個椅子坐下,閒閒的看著說話以後一聲不作的祝玉妍。玩深沉嗎?這招她也會。
許久之後,祝玉妍吐出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你究竟是誰?」
水玉兒一怔,這句話大有深意啊,當下凝神回道:「前輩不是認為我是碧秀心的女兒了嗎?其實玉兒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如果前輩知曉,請直言相告。」既然他們都認為她是碧秀心的女兒,那她也不妨冒充一下。
祝玉妍雙手交疊在胸前,說道:「岳山沒有告訴你嗎?」
水玉兒表情無辜的搖搖頭,說道:「我和岳伯伯也只是認識了這半個月。我遭到楊虛彥刺殺以後受了重傷,是岳伯伯救了我。之後,他就經常對著我發呆,我問他,卻總是得不到答案。」編個合情合理的故事,還是可以的。
祝玉妍不可置否,緊接著問道:「據我的人回報,你最開始出現的地點就在洛陽城外,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你以前的任何蹤跡。」
水玉兒心想,有人能查出來自己以前的行蹤就怪了。臉上卻做出複雜的神色道:「玉兒從前的事都忘記了,一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在樹林裡了。前輩,你要是知道什麼事情,可不可以告訴玉兒?」說罷一臉期望的看著祝玉妍。
祝玉妍明顯一愣,沒有想到水玉兒竟然把問題反拋回來,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水玉兒見狀內心一喜,她還沒想到能把祝玉妍給問住,他們那點破事,她大概都知道。當下面上更是陰鬱的說道:「前輩,果然還是一些難以啟齒的事嗎?玉兒……有心理準備。」
祝玉妍歎了口氣,緩緩地舉手摘掉面紗,掀往兩旁,露出她本是深藏紗內的容顏。
水玉兒凝神看去,登時呆了眼睛。
歲月並沒有在祝玉妍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橫看豎看,都是比婠婠大上幾歲的青春煥發的樣兒。
一對秀眉斜插入鬢,雙眸黑如點漆,極具神采,顧盼間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傾倒。配合她宛如無瑕白玉雕琢而成嬌柔白皙的皮膚,誰能不生出驚艷的感覺。
論姿色,她實不在絕世美女婠婠之下,且在相貌上有幾分酷肖,其氣質更是清秀無倫,絕對使人聯想不到會與邪惡的陰癸派拉上關係。
一時間,水玉兒訝異得腦際空白一片,不能思索。腦中全是轉悠著一個問題,祝玉妍按年齡來說當她奶奶都夠了,到底用的是什麼化妝品啊!!
祝玉妍淡淡道:「沒有什麼難以啟齒,只是,你的雙親我正好都認識。所以想確認一下。」
水玉兒不知道她摘下面紗究竟是什麼意思,只有裝作開心的說道:「那麼,碧秀心是前輩你的好朋友了?」
祝玉妍無語,看著水玉兒一臉天真的表情,一時只有哭笑不得的心情,面上冷冷的道:「她是慈航靜齋那一代的傳人。」
水玉兒配合的驚呼了一聲。
祝玉妍冷哼一聲,阻止了水玉兒的繼續發問。
水玉兒一聳肩,果然是女人就不能忍下情人被搶之痛,自己點到為止。不過沒有套出究竟誰是碧秀心的女兒,真遺憾。
「那前輩,邀玉兒上船,所為何事呢?」水玉兒表情恭敬的說道。
祝玉妍懶懶的說道:「也沒有什麼事情,我看你在洛陽過的比較艱難,所以想幫你逃離洛陽。」
水玉兒面色一沉,說道:「前輩,我敬你為前輩,並不是讓您拿我開心的。前輩所需要何事,盡量明說就好。」
祝玉妍瞇起眼睛打量著水玉兒,片刻之後輕笑道:「果然和她很像。連一激動就挑右眉的小動作都一樣。」
水玉兒背後一身冷汗,直覺的排斥。她們家的人好像都有這個小動作。
「我們聖門之人做事,自然不會無所求。我要你去幫婠婠做一件事。當然,如果你能把《戰神圖錄》留下來送給我就更好了。」祝玉妍柔聲說道。
水玉兒無語,徹底體會到魔門的出爾反爾和不講道理,是誰說不要《戰神圖錄》的啊?不過仔細回想一下,祝玉妍確實是沒有說過她不要《戰神圖錄》。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心情鬱悶的推門而出,就看到婠婠關切的站在門口。水玉兒訝異道:「婠婠姐,在等我嗎?」
婠婠白了水玉兒一眼,伸手拽著她的袖子離開了祝玉妍的門口,回到了水玉兒的房間之後才問道:「師尊有跟你說什麼嗎?」
水玉兒拿眼冷冷的看著她道:「除了《戰神圖錄》,還能有什麼事情?」說到底,還是婠婠把這個消息告訴祝玉妍的。
婠婠臉上現出一個幽怨的表情,輕輕地說道:「玉兒,你怪我把這件事告訴師尊嗎?」
水玉兒毫無淑女形象的把自己拋到床上,雙手墊在腦後,皺著眉不說一句話。她現在怎麼辦?隨便畫個《戰神圖錄》給祝玉妍?
婠婠歎了口氣,說道:「玉兒,你該知道,師尊對於我,已經不只是個師傅了。」
水玉兒轉過頭,看著婠婠動人心魄的神情,心軟的說道:「我是在想你師尊到底要我幫你做什麼事情啊?」
婠婠臉色立即變得由陰轉晴,走過來同樣趴在床上,開心的說道:「當然是和你那兩個好哥哥有關啦!」
水玉兒見狀無奈的扯扯嘴,看樣子,她又被婠妖女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