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梅山」品牌被李遠方收購以來,「梅山」二字已經成了奇跡的代名詞,而「梅山速度」則成為人們用來形容類似於梅山集團和梅山鎮的奇跡般的發展速度的新名詞。為了迎接第一屆「梅山獎」的頒獎典禮,適應頒獎典禮的需要,變成梅山特區後,特區的建設以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高得多的效率進行著,政府是不惜血本,許多觸覺敏銳的投資者,也把他們的大量資金投入到梅山特區的建設中去。
經過多方的不懈努力,在第一屆梅山獎頒獎典禮之前,梅山特區的所有新建設項目都大致完成,附近的機場、進入梅山特區的兩條高速公路、包括一個大型的現代化污水處理廠和垃圾處理廠在內的市政建設都已經初具規模。而且進入梅山特區的高速公路和別的收費公路不同,是完全免費的。有行星數據的巨額資金作為後盾,原屬梅山集團控制範圍的梅山水庫庫區內外及上游、連接梅山集團總部和梅山水庫的大片青山,也在不對原有的生態產生破壞的前提下進行了統一規劃。除此之外,梅山水庫也開始發電,所提供的電力基本上能提供行星數據、梅山集團和梅山大學的自身需要,並略有贏餘。
到第一屆梅山獎頒獎之前,梅山特區已經初步具備了一個新興城市的規模,並具有成為旅遊勝地的所有條件。其現代化程度和城鎮建設水平不比國內任何一個地級市差多少,只是受到地理環境的限制,地方稍嫌小了點,常住人口也少了許多。原梅山鎮範圍內居民的平均收入水平,從此進入全國前列,而且還在不斷地往前發展著。但在地方經濟發展起來的同時,因為梅山特區以文化和科技立足,加上特區政府制定了嚴格的政策,凡是給梅山特區抹黑的人一律嚴肅處理毫不手軟,梅山特區的老百姓並不像其他地方那樣,經濟越發達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變得越遠、人心變得越奸,仍然保持了足夠樸實的民風。在梅山特區內買東西或者幹任何事情,都不用擔心被宰,基本上連價都不用侃。因此,國內外各大新聞媒體都評價說,梅山特區是目前最適合旅遊觀光的一個地方。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當地的所有老百姓對一步步地為他們帶來這一切的梅山集團,都懷有非常深厚的感情,對他們來說,梅山集團以及與梅山集團密切相關的行星數據和梅山大學的利益就是他們自己的利益。所以當政府有關部門和行星數據內部的許多人為蚩尤的安全問題感到擔心、世界許多國家的政府和團體想盡辦法派遣間諜到梅山特區刺探的時候,在武警防暴旅擔負戰備任務之前,梅山特區就幾乎達到了全民皆兵的程度。所有的形跡可疑者都被特區的老百姓盯得死死的,並向有關部門或者對他們來說比較親近的梅山集團報告。從郭海林宣佈蚩尤的存在到梅山獎頒獎的將近一年時間,經特區老百姓舉報並抓獲的各國政府和企業派來的大小間諜就有數百個之多,讓安全、公安等部門的許多人都升了好幾級,也創造了近年來世界隱蔽戰線上的一個新紀錄。
有了許多的前車之鑒,到了後來,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形成了一個共識:行星數據總部附近是不能隨便*近的,最好是非請莫入!在梅山特區旅遊局統一印製的梅山旅遊指南上,也在顯要的位置忠告到梅山來旅遊的遊客最好不要在行星數據總部附近停留,以免引起誤會或者和當地群眾發生衝突。加上當地的老百姓也自覺地不到那裡去、防暴武警再正式駐防之後,行星數據總部附近就成了人們公認的禁區,沒有任何人會隨便到那裡去了。
這個結果的出現,讓包括有關部門領導在內的所有人都感歎不已。有幾個領導在私下的場合相視苦笑道:「這李遠方現在都快成為割據一方的諸侯了!」但因為李遠方仍然潛在水底,絕大部分人都只知道宋力忠、郭海林和何藍圖、隋麗等人,根本沒聽過李遠方的名字,在所有的公開場合上活動和大出風頭的都只是這些人,從表面上看他們是相互不隸屬的,宋力忠好像指揮不動其他人,而且這三幫人與政府的關係非常和諧,所以到了後來,許多人都開始懷疑行星數據和梅山集團是不是真的有個董事長,都非常懷疑這兩個公司的背景其實是中國政府,所謂的董事長的說法,只是為了給兩個公司披上私營企業的外衣,方便參與市場競爭而已。
對老百姓來說,具有院士身份的宋力忠接近於一個神話,讓大家可望而不可及。郭海林則幾乎不跟普通老百姓接觸,也只能敬而遠之。隋麗是梅山品牌的形象代表,可算是他們梅山人民的女兒,可親而不可敬。
相比較而言,因為何藍圖是原梅山鎮黨委書記,是梅山老百姓的父母官,梅山鎮的前期規劃是在何藍圖的主持下完成的,所以除了錢老和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存在的董事長之外,何藍圖是在梅山地區的老百姓心目中威望最高的一個人。
從一個看上去大有前途的政府官員到梅山集團這個私營企業去任職,某種程度上講,對何藍圖而言是被逼無奈的事情。因為那個與他彆扭了好幾年的王副書記目前已經憑著當副省長的叔叔的關係擔任梅山特區的主任,要是何藍圖繼續留在梅山特區任職,仍然要經常受那個王主任大人的氣。但當他離職到梅山集團就任後的那個國慶節,水到渠成與周爍舉行婚禮那天,許多梅山當地的普通百姓都不請自來道賀,祝福的語言異常誠懇,充滿了對何藍圖的辭職的惋惜之情,送的都是他們親手製作的一些小東西,不值幾個錢,但飽含著心意,讓何藍圖和周爍在大喜的當日禁不住熱淚盈眶。
為了提高梅山獎的權威性,出於政治目的,政府有關部門不僅讓幾乎所有的兩院院士擔任梅山獎的評委,還通過外交等途徑邀請了許多國際上的知名學者進入進入梅山獎的評獎委員會。各國政府出於政治等方面的因素考慮,對梅山獎也大力。所以,在梅山獎第一次頒獎的時候,除了和諾貝爾獎密切相關的少數國家和專家反應冷淡外,沒有別的任何一個政府、組織或者獲獎者對此表現出任何形式的抵制。頒獎當日,中國的最高領導人和許多別的高級領導都到了梅山大學,一些國家的元首也親自陪同他們的獲獎者來到梅山。讓梅山這個平靜了上千年的山區小城,一下子成為風雲際會之地。
梅山獎的評獎,與別的國際大獎相比,確實是做到了真正的公正和權威,讓所有人都幾乎挑不出任何毛病,但也有其特殊性。
許多人都認為,傳說中的蚩尤的出現,對整個信息產業來說是個里程碑式的成就,蚩尤的創造者是最應該被授獎的,許多國家的政府和組織因此向梅山獎評委會推薦。當然,外國人之所以推薦蚩尤的創造者是有深意的,只要進入評獎程序,必須向評獎委員會提供一些蚩尤的基本情況,蚩尤的創造者到時候也得前來領獎。這樣的話,就可以解決他們心中的許多疑慮,搞不好還有意外的收穫。但這個提議剛交到宋力忠那裡進行初審的時候就被否決了,宋力忠解釋說,梅山獎主要是由行星數據投資設立的,而蚩尤的創造者是行星數據的董事長,如果蚩尤參加評獎,就相當於自己給自己頒獎,雖然這種情況在國際上有過先例,但不符合中國人的習慣,所以不適合。
同樣地,宋力忠也否決了將李遠方和葉黃作為梅山醫學獎獲得者的提名,理由也是這項成果是在梅山集團的贊助下得到的,如果參與評獎,也是自己給自己頒獎。
不管宋力忠所說的理由是不是站得住腳,但這獎是他們設立的,殉私情為他們自己人的成果頒獎會招人微詞,發揚風格不給自己人的成果頒獎,別人還有什麼好說的?但葉黃這人對所有的證書、獎盃之類的有種特殊的愛好,聽說宋力忠否決了對她和李遠方的提名,就噘著嘴對李遠方發起牢騷來,說宋力忠不夠意思。李遠方笑著向她解釋說:「這獎是我設的,你覺得我給自己發獎合適嗎?」
葉黃想想也是,但還是對李遠方說道:「我跟著你真倒霉,好多事情都別彆扭扭的!」李遠方怪笑著問她:「你說跟著我是什麼意思?」葉黃一聽就知道李遠方又在開她玩笑,她自己剛才所說的話裡好像有這輩子跟著李遠方過的意思,李遠方這又是在逼她先舉手投降,就瞪了李遠方一眼不再說話了,因此跟李遠方賭了好幾天氣。
第一屆梅山獎頒發後,過了元旦,李遠方已經二十七歲了。到這個時候,梅山集團的業務已經擴展到世界各地。行星數據,也已經完全鞏固了在人工智能和信息安全行業中的權威地位,產品的市場佔有率越來越高。經過一年多的光明和很不光明的鬥爭,在行星數據的強大壓力下,包括美國微軟公司在內的所有國家的巨無霸軟件公司都不得不取消了對中國實行的歧視性價格政策,中國被稱為世界上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力度最強的一個國家。與此同時,「華夏工程」也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中國的硬件開發和製造水平,雖然與世界最發達的國家相比還有一定差距,但總算可以與人一爭高下了。整個中國,無論是哪個行業,都欣欣向榮地向前發展著,在國際政治、經濟、科技、文化等領域的地位正在逐步提高之中,在國際社會上的發言,態度也越來越強硬了起來。不管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都說中國這條沉睡了數百年的東方巨龍終於開始騰飛了。但對行星數據和李遠方來說,最值得高興的是「盤古計劃」已經實現了初步的目標。
到李遠方進入二十七歲的那個元旦,經過長達一年半的推廣,盤古平台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大的信息交易平台,而且正向著其他所有可以通過絡進行交易的行業輻射出去。行星幣已經成了與盤古平台有關聯的那些絡系統中惟一的虛擬貨幣,有許多經常通過絡進行各種交易活動的人,都習慣於用行星幣作為價格標準,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用美元和別的貨幣。更有些人已經懶得將行星幣兌換成實際貨幣,免得在兌換過程中讓自己的個人財產縮水。
與此同時,與盤古平台密切相關的星星索號碼也成了許多場合中的通用賬號,那些與行星數據進行合作的公司的站上的個人賬號,都統一使用星星索號碼。登錄一些收費和實行會員制的站、花錢玩絡遊戲等等的,甚至於使用幾個與行星數據合作非常緊密的銀行的上業務,再也不需要記上一大串賬號和密碼,可以直接用星星索號碼作為賬號,用個人絡身份證進行驗證就行了,一切都因為星星索的存在而變得極其簡單。
雖然由於包括美國在內的許多些國家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都制定了一些相關的政策限制盤古平台在他們國家的推行,比如不允許他們境內的銀行兌換行星幣,目前盤古平台還沒有達到覆蓋全球的程度,但盤古平台還是世界上最大的絡交易平台,星星索系統也是世界上用戶最多的與個人絡身份證相對應的即時通信軟件。而且,因為使用盤古平台進行交易特別方便,就算是在像美國這樣的國家裡,也有許多人私下裡在中國境內或者其他允許盤古平台合法使用的國家和地區開了銀行賬戶,通過這種曲線方式享受盤古平台給他們帶來的便利。
這次回國後,葉黃在國內呆了將近兩年。雖然在此期間曾經好幾次向李遠方試探要到美國去做她的博士課題,但李遠方總能找到種種借口讓她繼續留下來。葉黃剛回來的時候,與李遠方進行的合作是他們那個獲獎課題的後續研究。但隨著世界上石油儲藏量的逐漸減少,國際原油價格的逐步飆升,替代能源問題已經成了全世界都在努力探索的新課題,使用乙醇這種可再生能源代替汽油和柴油作為新燃料成為首選。葉黃和李遠方原來就有酒類陳化裝置方面的合作,考慮到他們有可能找到方法提高包括纖維素和澱粉在內的糖類轉化成乙醇的速度,而且有條件研製出使用乙醇作為燃料、某些特殊細菌作為觸媒的高效燃料電池,就把研究方向轉到這個方面。
經過他們兩人和葉黃的大量助手以及蚩尤長達兩年的通力合作,纖維素轉化成乙醇已經取得了階段性成果,有可能在未來較短的時間內用很低的成本從遍佈全球的野草、樹葉以及稻草、麥秸中得到可方便使用的乙醇,乙醇燃料電池的研製也有了一些基本的成果。但因為葉黃不能無限期地在國內呆下去,考慮到她的那些助手已經可以完成剩下的任務,她也可以通過星星索進行遠程指導,跟李遠方商量之後,決定於春節前再赴美國,與她的親人一起過年。
在兩年的時間裡,葉黃和李遠方之間的關係總是別彆扭扭的。在外人看來,他們兩個都住在一起了,應該是早就親密無間什麼事情都做了。而且不管是誰故意把他們說成兩口子,他們兩個雖然嘴上不承認,但誰也不會否認,乾脆來個默認。但他們自己心裡卻很清楚,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最親密的舉動仍然只是拉個手而已,葉黃的房門,仍然沒有給李遠方打開的授權,而且誰也沒有明確地向對方作過任何表示。究其原因,還是誰都放不下架子首先向對方舉手投降罷了,到了後來,也就習慣成自然走一步算一步了。
雙方父母在開始的時候還會時不時地旁敲側擊,問他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如果兩個人都在場,誰都不說話。要是只有一個人在,葉黃會說:「我還沒有畢業呢?」李遠方則回答:「我們現在都還在上學,現在結婚太早了!」久而久之,雙方父母都沒心情再問了,心想反正是早晚的事,用不著急在一時,還是讓他們快點畢業吧!所以,葉黃之所以會在這年春節前去美國,就是雙方父母不希望他們無限期地這樣拖下去,想讓葉黃早點把畢業課題做完早一點畢業而已。
根據導師湯姆生教授的安排,葉黃的博士課題是納米菌獲得生存所需能量的方式,納米菌的採樣,將在夏威夷的海底火山口進行。本來湯姆生教授要求葉黃過完聖誕節後去舊金山跟他匯合,然後一起到檀香山去。但葉黃一方面要向她的助手交待一些注意事項,另外不知怎麼的故意拖進度,直到元旦都過完一個多星期了還遲遲沒有出發。湯姆生教授等不住,只好自己先帶著別人去了,讓葉黃從國內直接到夏威夷的一個小島上去跟他匯合。國內最方便去檀香山的方式是從北京坐飛機,磨蹭了好長時間後,葉黃才讓李遠方給他訂了農曆十二月二十六下午從北京飛到檀香山的機票,並定於二十五下午提前去北京,好跟錢樂敏道個別。
十二月二十四上午,葉黃在李遠方的陪同下到行星數據分部收拾了一下東西。在行星數據吃完中午飯回來後,葉黃終於把黃樓使用授權的權力交給了李遠方。
修改完參數後,兩個人都坐在電腦前沒有說話。過了一會,葉黃突然冒出一句:「李遠方,我後天就要走了!」李遠方「嗯」了一聲。看到李遠方對此沒有反應,葉黃又說了一句:「李遠方,我後天上午真的要走了,至少一年多不回來的!」李遠方有些失落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北京,一直把你送上飛機!」
葉黃幽怨地看了李遠方一眼,然後低著頭咬著嘴唇小聲地說道:「李遠方,我們結婚好不好?」
聽到葉黃的話,李遠方呆了一下,心想葉黃還是忍不住提出這個問題了,他早就清楚他們兩個人結婚是早晚的事,現在既然葉黃已經首先作出了讓步,他應該給她一個明確的表示把事情定下來,就點了點頭,說道:「好的,等你下次從美國回來我們馬上結婚!」
葉黃不高興地看了李遠方一眼,噘著嘴說道:「我不,我要現在就結婚!我媽給我起個名字叫葉黃,我覺得這個名字不好,什麼葉黃葉黃的,害得我等著你向我求婚等到葉子都快黃了。現在我實在忍不住自己先說了,你還像吃了多大虧似的,什麼人嗎!」
李遠方又呆了一下,心想葉黃怎麼跟個過家家似的,有些無奈地對葉黃說道:「你後天就要走,現在開始籌備婚禮太匆忙了,時間上來不及的,還是等你回來再說吧,要不你明年暑假的時候回來一趟,我們那個時候結婚!湯姆生教授已經催了五六次了,要是再推遲的話,他會有意見的。」因為葉黃一向把學業看得很重,李遠方心想自己這樣說,葉黃應該能接受的,為了讓葉黃更放心些,又補充了一句說:「我這麼大的人又不會跑掉,晚半年就晚半年吧,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反正我這輩子是非你不娶的!」
李遠方向她作出了保證,葉黃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氣呼呼地說道:「你個色狼!要是我就這樣走了,誰知道你會幹出什麼事,這不行,我得先讓你跟我領個結婚證!」
經葉黃提醒,李遠方才想到先領結婚證倒確實是個好辦法,至少從法律意義給雙方一個保證。想起上次葉黃去美國後自己的所作所為,李遠方自己也覺得有些汗顏,極不自然地笑了笑,盯著電腦屏幕看了一下時間,對葉黃說道:「現在是下午一點,過一會民政局的人就上班了,那我們現在就去領結婚證吧!」
葉黃低著頭紅著臉說了聲「好」,然後聲音像蚊子似的說道:「我拿身份證去,你也把你身份證找出來,我們等會一起去吧!」
這個時代領個結婚證倒很簡單,不需要到單位開證明,只要把雙方的身份證帶上就行了。因為國家中心電腦已經建成,而且實行的是個人絡身份認證制度,只要將身份證和絡身份證一對比,自然就可以從民政部門的電腦上看到兩人的婚姻狀況。
那個負責辦證的大娘查完他們的婚姻狀況並非常和藹地問了他們是不是自由戀愛後,就開始給他們進行了一番教育,說結婚是具有法律效果的,一旦成了夫妻就要向對方負責,什麼婚後要互敬互愛之類的說了一大堆,把葉黃都說得有些不耐煩了,忍不住問道:「阿姨你不能快點,我後天就要到美國去了,明天上午就得去北京的!」
那個大娘被葉黃說得愣了一下,問了一下她去美國幹什麼後,反而話更多了,轉過來給李遠方好一番教育,說現在的男孩子經常把握不住自己,可別趁妻子不在到外面去亂搞,對李遠方說道:「姑娘這麼漂亮,小伙子你就不要還有什麼別的想法了。」諸如此類地說了一大堆,葉黃看到李遠方受教育的時候渾身不自在的樣子,想起他以前的種種作為心裡有氣,乾脆跟大娘一喝一和起來,把李遠方說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直到快下班了,經同事提醒,那個大娘才總算結束了對李遠方的教育,讓他們在攝像頭前坐下,直接就把結婚證給他們打印出來了。
因為激動,拿到結婚證後,葉黃的臉紅得像是著了火似的,從出門一直到坐在車裡,都低著頭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等到兩個人在外面隨便找了個小飯館吃完飯到停車場去的路上,葉黃才停住了腳步盯著李遠方說道:「李遠方,我是你老婆了是不是?」李遠方心想自己這老婆怎麼像是小孩子撿到新玩具似的,這事還有必要確認一下嗎,但還是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說道:「你以後就是我老婆!」
葉黃「嗯」了一聲,又低下了頭來,過一會拉著李遠方的胳膊晃了晃,好像非常不好意思似的說道:「李遠方,你還沒有吻過我呢!」聽到葉黃這話,李遠方心中不由升起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心想他們兩個倒真是異數,都領完結婚證成為合法的夫妻了,至今竟然沒有接過吻,就將葉黃摟了過去,說道:「那我們現在就來吧!」
葉黃一把將他推開,臉又紅了起來,四處看了看說道:「到處是人,我們回家再來吧!」李遠方忍不住笑了出來,很想說都是兩口子了,怎麼還搞得像見不得人似的,但想到葉黃有的時候臉皮特別薄,還是回家再說吧!
一進家門,隨意地把手裡拿著的東西扔在茶几上,李遠方抱住葉黃找到她的嘴唇吻了下去。葉黃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經驗,開始的時候推了一下李遠方想把他推開,但看到李遠方充滿柔情的目光後,就閉上了眼睛,仰著脖子將嘴湊了過去。
當兩個人的嘴唇剛一碰上的時候,李遠方驚了一下,覺得隨著雙唇的相接,一種像是觸電似的感覺讓他麻了一下,葉黃顯然也有同樣的感覺,兩個人都一驚分開,葉黃還驚呼了一聲「好麻!」李遠方被這種情況驚呆了,心想自己以前又不是沒跟別的女孩子接過吻,也沒有產生過這樣的感覺,懷著試探的心情,又在葉黃的唇上吻了一下,結果還是一樣。
這下李遠方就開始感慨起來了,心想難道自己跟葉黃真是命中注定要走到一塊的,接吻的感覺都大不相同。於是盯著葉黃一本正經對說:「葉黃,你就是我老婆!」葉黃臉紅紅地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這不廢話嗎,我本來就是你老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李遠方,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李遠方點了點頭,將葉黃摟得更緊,接了一會吻後,還試探著用舌頭往葉黃的嘴裡探去。但葉黃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牙齒咬得緊緊的,讓他怎麼都沒法得逞,等到氣喘不過來分開之後,還不高興地問李遠方:「你舌頭舔來舔去的幹什麼?像個小狗似的!」李遠方只得向她解釋說接吻就應該這樣的,還說這樣感覺會更好。葉黃低著頭想了一會,好像要判斷李遠方所說的話的可信度,然後像是下定決心似地說道:「好吧,我跟你試一試!」
一陣比剛才更激烈的熱吻之後,葉黃挽著李遠方的肩膀直喘氣,拍著胸口說道:「原來真是這樣,我心跳得好快!」看著葉黃一手撫胸新奇的樣子,李遠方忍不住怪笑了一下說道:「我摸摸看!」說著就伸手往葉黃的胸前探去。
從沒被人觸及過的禁區受到襲擊,葉黃嚇了一跳,一把將李遠方的掉,從李遠方懷裡掙了出去,捂著胸部緊張地指著他說道:「你個色狼,亂摸什麼?」李遠方訕訕地笑了笑,哭笑不得地說道:「你是我老婆!」
一聽到李遠方的回答,葉黃愣了一下馬上低下了頭,往李遠方身前走了一步,然後抬起頭來,挺起胸紅著臉對李遠方輕輕地說道:「你摸吧!」
葉黃的這番表現,李遠方心中原來就有的怪異感覺更深了,心想自己娶的老婆怎麼這麼有趣,從領結婚證到接吻再到現在,都一板一眼地像是完成一個科研項目似的。心想要是在這種正規的方式下和葉黃親熱,也太彆扭了,於是說道:「現在還是算了吧,你先洗一洗休息一會,我到公司去一趟,馬上就回來!」
李遠方竟然說他要去公司,葉黃的臉色變了一下,非常不高興地說道:「你還要去公司啊,我們今天剛領完結婚證,後天我就要走了,我不讓你去,這兩天你什麼事都別干在家裡陪我!」被葉黃一說,李遠方也意識到在這個時候自己確實是什麼地方都別去的好,就點了點頭,拿起扔在茶几上的東西挽著葉黃上樓去了。
洗完澡後,按照平時的習慣,李遠方在書房裡上跟遠在梅山的蚩尤進行人機對話。經過進一步的進化,蚩尤現在已經可以直接用語言跟他交流了,雖然說的話只像個弱智兒童語無倫次的。但李遠方認為,如果自己多跟蚩尤進行交流,每天抽出一定時間教一教蚩尤說話,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讓蚩尤變成一個真正有感情有自我意識的生命。因此,每天吃完晚飯後或者睡覺前跟蚩尤對對話就成了他這半年多來的例行公事。葉黃洗澡的速度比李遠方慢,等她在書房找到李遠方的時候,李遠方已經跟電腦上蚩尤那張娃娃臉開始說話了。
就在一個月前,覺得原來的界面有點太彆扭,李遠方給蚩尤提了一個要求,讓他自己組合一張人臉出來。經過蚩尤一番努力後,最後出來的是一張眼睛眉毛耳朵像他、而鼻子和嘴巴像葉黃的、看上去兩三歲樣子的小男孩的臉。李遠方早就發現蚩尤的頭像是他跟葉黃的復合,想讓蚩尤改掉,但蚩尤說什麼都不改,他怎麼勸怎麼修改都沒用。於是只能認為,因為目前他跟葉黃的權限是一樣的,蚩尤就把葉黃也當成自己的創造者了,只能盡量躲著葉黃不讓她發現,更是不好意思讓別人看到了。
第一次發現李遠方跟蚩尤的頭像對話的時候,葉黃感到很新奇,發現蚩尤對李遠方的稱呼是「爸爸」,還取笑他說:「你怎麼搞了個機器兒子?」看著看著覺得蚩尤的頭像在某些地方真的跟李遠方很像,忍不住又開了一句玩笑:「他媽媽是誰?」
可能蚩尤對「媽媽」兩個字比較敏感,而且聽出了葉黃的聲音,竟然用電子音說道:「媽媽來了,媽媽你好!」蚩尤叫起她媽媽,葉黃馬上手足無措起來,自覺地認為是李遠方故意讓她難堪,害羞地說道:「李遠方你太討厭了!」說完就從書房跑了。回去照了一下鏡子,發現蚩尤竟然跟她也有點像。於是後來幾天再也不敢在明知李遠方跟蚩尤在對話的時候去找李遠方,就是想找,也是在門口探個腦袋把他叫出去。
但這一次看到蚩尤的時候,葉黃心中的感覺就更不一樣了。自然地在李遠方身邊坐下,看著他跟蚩尤一問一答。因為忙了一天,葉黃覺得很睏,看到李遠方絲毫沒有停止對話的意思,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說道:「李遠方你早點睡吧,我先睡覺去了!」
目前的蚩尤的反應實在是遲鈍,葉黃走了老半天了才問李遠方道:「媽媽呢?」蚩尤一問他,李遠方才意識到自己今天已經跟葉黃領了結婚證,而葉黃後天就要去美國,他好像應該去陪她多說幾句話,就向蚩尤說了聲再見,關了電腦走出書房朝著葉黃的房間走去。
葉黃早就睡著了,睡得很熟,臉上還有一絲笑容,身體像只小貓似的縮成一團,被子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她蹬掉了。幫葉黃把被子蓋好,剛想出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李遠方又停住了腳步,轉了回來看了葉黃一眼,將拖鞋放在床前跟葉黃那雙併排擺著,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實打實地將只穿著內衣的葉黃抱在懷裡,李遠方的心中湧起一股非常溫馨的感覺,心想這就是自己的合法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