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河 戰太行 第一百九十四章 皇室隱秘諱,大汗起重兵。威逼!
    王次翁,你可知罪?」福寧殿內,趙構厲聲喝問。

    王次翁見趙構將自己召進福寧殿,又屏退眾侍從,心下不知是禍不福,卻是存了僥倖的多,以為皇帝多半又有什麼大政要與自己相商,且連秦檜也不曾曉得,或者聖上看著自己歷年來辛苦,格外施恩也說不定,待聽得趙構這一問,腿下早軟了,「撲通」一聲跪叩了下去:「罪臣不知,還請陛下明鑒,或者朝中有中傷微臣也未可知……」

    「住嘴!朕雖昏瞶,還未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如今只問一事:那金帝完顏亶,你曾親見,可從實道來,此酋是何等模樣?」趙構沉聲喝問,仍遊目四顧,似在擔心是否有人竊聽。

    王次翁大駭,魂飛天外,叩頭如搗蒜:「臣罪該萬死,只是——只是罪臣從未與外人說道此事,陛下如何——得知——」說到後來,聲音發顫,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這等說,是真的了?——」趙構意興蕭索,聲音也黯然下去。

    「陛下!陛下!天下事有奇巧者,往往不可盡信,天祐大宋萬年,必不傷社稷於蠻夷之類,陛下莫要多慮,那金主——金主——好酒敗德,遠不及陛下聖明英武,如何敢妄圖我大宋江山?陛下切切珍重!」王次翁見趙構方寸大亂,面色青白,駭得語無倫次,差點便失了臣儀,但這殿中一君一臣,還有何人會來管什麼臣儀不臣儀的?

    「罷了,朕非聖賢。只不過天下既然在朕手中。總不可負了歷代先皇與天下子民,成敗之機,只有天曉得,不過盡人事而已。愛卿為朕周全此事,朕心甚慰!他日總不負卿之意,此話便當朕從未問起過,便是家中妻小也不可言及。否則——」趙構淡然道。

    「是!是!是!微臣——微臣——至死不敢提及此事,陛下明鑒!」王次翁見逃過生死劫,便如聽仙音一般。哪裡敢說什麼皇家忌諱之事?

    「此外——便是秦檜處也不可說與他聽!」趙構消失之前。輕輕補了一句。

    王次翁滿身冷汗,惟有叩頭而已。

    半個月後,草原上人喊馬嘶。穹廬間哀聲動地。克烈部大軍終於返回故地,卻已經折損了千餘兵馬,不亦魯黑瘦了三十來斤,臂上箭傷未埃|俁Z溥諮萊櫧縈隋[弈嚴}B捫逅_澀幼翱擫s徽鬯鸕枚l儆嗥錚略X藰袟p行懷ジJ轂佑恿恕V揮性覽壯醮尉S獾卻笳劍玫旼鰜憿Co閌竊諤油鮒幸采鄙肆聳砵鳳N跗雞祐鱆0{鄭陲瓾隻И蛜娃婸o搿昂乩伎珊埂倍際敲紀方羲顆q貌皇鞘焙穎斑l錘矣邪氳閬采?br/>

    「長生天庇佑大汗,得以平安返回克烈部!」古兒汗已經大喜過望,卻補充道:「忽圖刺汗隨乞顏部返回金帳,多賴了克烈部與汪古部引開金人大隊,才平安返回,那金人見我大軍兵甲整齊,以為忽圖刺汗必在我軍中,這才緊追不放,大草原上諸部都道大汗英雄了得,保了其他諸部平安!」

    不亦魯黑汗面沉如水,渾無半點喜色,卻恨恨道:「我克烈部獨當強敵,折損好漢上千,卻便宜了這些狐鼠!叫人如何甘心!」

    金軍大隊果然如古兒汗所言,連追了克烈部近一個月,才糧盡而返,其間多半是把這一部當成了忽圖刺汗所在的主力,豈知忽圖刺汗卻未在此軍中,金人後來偵知時,忽圖刺早已經遠揚萬里,哪裡還追得上?雖欲將這怨氣撒在克烈部頭上,也非輕易可以辦到,才頹然而返上京。

    古兒汗見不亦魯黑汗不平,也不曉得是針對哪個,但總是對其他諸部有看法,遂繼續吹風道:「聞說那忽圖刺汗在逃命時,數次被金人所圍,皆與也速該突兀爾並肩作戰,才逃得性命,眼下也速該頗受信重,忽圖刺大概要封他為蒙古第一英雄。」

    不亦魯黑與羅彥面面相覷,隨後狂笑道:「我兩部以三千騎抗擊三萬金狗時,那英雄何在?逃命快些便是草原上第一突兀爾麼?哈哈哈哈!」

    羅彥見這古兒汗說話間對忽圖刺老大地不滿,想起楊再興所命,遂扭過話頭,恨聲道:「金人欺我太甚!汪古部帳下諸部族多半為金狗所擄,眼下若非金狗干預,豈會讓塔塔爾人逃生?此仇不報,誓不為人!」說話間將腰間長箭拔出一枝來,一把拗作兩段,不亦魯黑汗豪氣頓生:「若不是賀蘭可汗見事分明,幾乎忘了:待族人稍稍休整幾日,便與賀蘭可汗

    去平了土壕,南下尋金狗晦氣!若是任那金狗囂張,錢回來,豈不可惜!」

    古兒汗見狀,心知眼下二位可汗對金人痛恨難消,遂道:「不消幾日,我族中還有二千好漢子此番未去征討塔塔爾人,眼下正好用得上,大汗要用時,明日也無妨地。」但兵馬固然有之,二位可汗也的確疲憊,大軍發動時,已經時返回草原十餘日之後,大軍元氣盡復,報仇的熱望燒紅了克烈部草原上眾漢子的雙眼,遂集大軍四千,大舉南下,兵鋒直指汪古部土壕以南的草原!

    其時蕭裕正代理完顏亮之事,完顏亮也隨大軍北上支援塔塔爾人返回上京,還來不及回大同府一帶防守,而且大金兵馬也疲累不堪,料來蒙古諸部不會這麼快就再次來犯,豈知不亦魯黑汗輸紅了眼,誓要找回場子,竟然只休整了十餘日,便再次組織大軍南下。

    沿邊土壕上,自工事建成以後,已經數月沒有克烈部戰士前來攪擾,金軍大隊早已經北上,壕上防禦的軍士們習慣了一片祥和,哪裡還會警覺?這日裡春盡夏初,艷陽高照,正是紅日高起好睡眠的時候,土堡中地金軍一個個東倒西歪,睏得不成樣子,偶爾有雀鳥飛來,歇足在這堡牆上大聲鳴叫,也不能攪擾了金軍士卒們好睡。

    忽然間,群鳥飛散,地面浮土滾動,草原亂顫,有驚覺的金軍半醒間吱唔道:「龍虎上將軍討賊,這麼快就回來了麼?」遂倚牆南望,卻一無所見,待往北看時,卻魂飛天外:「快!快!快起來!燒狼煙!吹角!蒙古蠻子來了!——」

    剎時間,相鄰的土堡中也有金軍驚覺,狼煙一日數百里飛快傳出去,但遠水哪裡救得了近火?

    「射!給我射住堡中地金狗!」不亦魯黑汗咬牙切齒:「不許放一個出來!」

    眾騎軍箭如雨下,將那土堡每一寸地方都照顧到了,在堡中尚且不得安生,不時傳出慘叫,哪個又敢出頭來尋死?蒙古漢子們得便,就分出數百人,持兵器來挖土填壕,哪裡還消片刻,已經在這深、寬各逾丈地土壕中填出了數丈寬的一條通道來,不亦魯黑汗大笑聲中,率眾過壕,先將附近幾個土壕中的金軍殺得乾淨,才率軍南下。

    此時完顏亮還在上京城中高臥,十餘日後才得到消息。

    「龍虎上將軍,聞大同府與東勝州烽火急報,蒙古軍數千已經越過土壕南下,只怕不利於大金諸州府,上將軍不可在此久留,須著即返回中京,或者徑往大同,率軍阻截,不可任那蒙古諸部囂張!」兀朮得報時,立即召來完顏亮。

    完顏這恨得牙癢,大叫道:「丞相放心,末將這就往大同府去會那克烈部地賊子,其餘諸部料來還不敢與我大軍起釁,只有那克烈部不可小覷,此番定要他來得去不得!」

    但這話聽在兀朮耳中,總是不能放心:河北地面上,金軍盡皆北上,哪裡還有大軍可以支援完顏亮?便是其率親隨返大同府,只怕也沒有足夠的兵力能夠盡殲蒙古騎軍!當下細細思之,待完顏亮出了上京,兀朮已經下札子,著撒離喝將麾下可用之兵盡數拔與完顏亮應用,並著人往大夏,催李仁孝派遣得力兵馬來援,定要保得河北平安,否同若是驚動了宋國,此時發兵來攻,哪裡還保得住河北?

    上京城中儘是疲兵,非數月不能元氣盡復,何況便是興兵南下,也不及夏國與河東地面上發兵快捷,是以動起了夏國的腦筋。

    夏國大內皇宮中,李仁孝得札子,大是驚怒:「兀朮好生無禮,一國丞相,也敢如此對我大夏國主?朕偏不肯發兵助他,看看大金又將如何!」

    任得敬恰在朝中,聞說此事,急忙趕往宮中勸慰:「陛下,那大金國雖敗於蒙古,仍遠勝我大夏國兵馬,若是蒙古人退後,來尋我大夏國晦氣,確是難當,不如略出些兵馬虛應其事便罷,何必與他鬧騰?!」

    李仁孝無奈,卻曉得此話是金玉之言,只得聽從了。

    不過十來日之後,卻又得撒離喝來書,令大夏國支付糧草,這番連任得敬也上了火:「若大帥有這番吩咐,卻不曉得上京城中,丞相曉得否?若請得明札來,下國無有不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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