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最強大的言靈,強大到無法違逆。塞西莉亞了這句話的效果,下意識地握緊了夜疏凌的手,夜疏凌被她狠狠的一捏,差點叫出聲來,但是他也同樣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彌的身形一點一點模糊,甚至於開始消失,像是風吹散了霧,顯得那麼不堪一擊。
然而彌的臉上竟沒有憤怒、不甘,抑或是悲傷。他浮現出了淡淡的微笑,像是解脫一般,如釋重負地告別這個世界,這個自己本不該存在的世界。
塞西莉亞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一句英倫學子所留下的詩句。
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隨著彌的靈魂消散所爆發出的巨大力量,石洞週遭的石壁上石塊紛紛鬆動,掉落下來,很快就有崩塌的勢頭。
「快走!」夜疏凌果斷地拉起塞西莉亞彎腰從那條小徑鑽出去,塞西莉亞猶豫著回頭望了一眼,咬了咬下唇,收好血薇,拿起躺在地上的聖盃,飛快地跟著夜疏凌離開了這裡。
兩人剛剛逃離,還沒來得及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只聽得身後的丘陵內部轟隆一聲,小山隨之從內部開始塌方。兩人眼疾手快地向後倒退了數十米,再回頭看去,那邊的小山已經消失了,揚起灰塵無數。
塞西莉亞心有餘悸地撫了撫胸口,與夜疏凌相視一笑,終於完成了。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母親急切的呼喊聲,她回頭望去,克裡斯蒂安也提著裙子跑過來。再次見到母親,她的心中激動萬分,眼淚幾乎有奪眶而出的衝動。
「媽媽!」她一把撲進母親懷裡,貼著母親的胸膛。感到特別的溫暖。
克裡斯蒂安在一旁安慰她道:「一切都結束了,長老院那裡地局勢也緩和下來了。辛苦你了,塞西莉亞。」
夜疏凌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身邊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做的不錯,辛苦了。」
「爸爸!」他有些驚訝地轉頭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父親。「您怎麼來了?」
「我過來需要理由嗎?」夜破月冷冷地瞅了他一眼,背過身去道,「看起來你還有精神,那麼我們先走吧。」
「去哪裡?」總是要先和塞西莉亞打個招呼,夜疏凌連忙問道。
「長老院。」夜破月頭也不回,「你叔叔也來了,一起過去吧,事情還多著呢。」
彌的破滅給魔黨帶來了極大地危機。很快魔黨內部就進入了混亂。密黨雖然獲得勝利,但也損失了不少,即使暫時取得了長老院的控制權,可根據血族先代的契約,不可能完全壓迫魔黨。
在一陣清點以及紛爭後,魔黨姑且穩定下來。由萊昂多斯提議,密黨,魔黨也不得不的新一輪長老院會議召開。
之前的兩黨之爭所遺留下的問題重重,長老院制度的弊端凸顯了出來。再次改革是當務之急。萊昂多斯作為親王顧問,提出了這一議題。
下面依舊還是以往的議論紛紛,但是兩黨目前元氣大傷,原本團聚地聯盟也出現分裂,各家懷有各家的心思。論誰都想多獲得一部分利益。
之前一役,勒森魃老家主逝世,在長老院還略顯年輕的瀟莫*勒森擔負起大任。如今身為家主,又經歷之前的一役,他收斂了不少狂妄之氣,態度低調。在萊昂多斯看來,如此態度,再加上他出色的觀察力和才華,勒森魃家族的復興不成問題。現在要保持地是各大家族的平衡,以及團結。
或許自己也該退下好好休息了,萊昂多斯自嘲地想著,畢竟克拉倫斯和塞西莉亞經歷此事也愈發穩重和深謀遠慮。似乎梵卓家主也有同樣的想法,兩人互換眼神,會心地默契一笑,各自明白心思。
夜家三人匯合,同盟軍全軍覆滅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也能掩蓋住夜家參與地某些事跡。夜破月讓夜弄影先帶夜疏凌回去,自己還得完成莫雪越死前的囑托,潛入莫家送藥。
「我去吧,畢竟我也和莫雪越有一段時間相處。」夜疏凌還不是很想回家。
「莫家主宅你能悄無聲息地進入?」夜破月毫不留情地批評道,「快回去,你母親很擔心你,出門前她的身體就不太好,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說到妻子略顯弱的身體,他也禁不住擔憂地皺了皺眉。
「媽媽身體怎麼樣了?」夜疏凌擔心母親,也不多做停留,連忙和叔叔回了夜家。
夜破月搭乘另一班飛機抵達莫家所在地,獵人固有的夜間職業病使他習慣性在晚上摸進了莫家。在之前見過莫雪越地弟弟一面,也能根據精靈的氣息握準坐標。他很快就找到了母子倆所待的偏房。
莫家地風氣果然不好,歐洲那邊事發才幾天,母子倆的待遇就發生了天翻地覆。夜破月與莫雪越不熟,而且之前也因為自家兒子的事情有過心結,他短短地解釋了兩句就把放著解藥的乾坤袋交給了他們。
莫夫人和自己的妻子一樣,身體不太好,又聽聞女兒離開的消息,悲從心來,不禁低聲啜泣起來。夜破月無奈何,道:「她囑咐我告訴兩位,服下解藥後盡快離開這裡,到天涯海角也不要再回來了。」
「以莫家的勢力,連阿月待在北歐都能被找到,我們能到哪裡去?」莫夫人的話顯得有些絕望,夜破月不甚喜歡這樣的調子,微微蹙眉。
好在兒子還算明白,連忙安慰母親道:「姐姐和冰島的奇瑞姐姐關係很好,我們去那裡就很不錯,冰島又遠,也算是隔離人世,有我陪媽媽就可以了。」
接著又勸了好一會兒,莫夫人這才安心下來,深深地向夜破月行禮以示感謝。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那麼在下告辭了,兩位一路順風。」夜破月簡單地說了幾句就急急地趕回家,妻子的身體是他出門前最擔心的事情,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乍一進門,他就來到妻子病房前,看見夜疏凌蹲在門口用小火爐子燒繡炭燉藥,問道:「你母親怎麼樣了?」
見父親風塵僕僕地歸來,夜疏凌不敢怠慢,回道:「媽媽的身體更加不好了,請了中醫西醫都來看過,一個說是老根子去不了,氣血虛弱,一個說是血液裡缺這個少那個,留了好多瓶瓶罐罐。」
一聽此言,夜破月更急了,推門進去看妻子,見妻子還在安睡,又退了出來,尤自擾心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