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平穩落地,在一段滑行之後停了下來,機艙裡不少拿包,空姐微笑著向各位旅客告別。夜疏凌趁同盟軍將注意力放在包裹上時連忙起身拿包,他的行李少的可憐,僅僅是一個旅行背包而已。
身旁的男人似乎沒有什麼行李,收好報紙就站起身撣彈大衣離開了。夜疏凌跟在人群之後下飛機,而同盟軍早已走在最前面了。
他邊走邊看表,心中暗暗計算著時間差,希望能快點轉機成功躲避同盟軍的視線。
眼下恰好有一班航班飛往他的最後目的地,但是服務台小姐客氣地告訴他要在飛機起飛前十五分鐘才能確定有無空位與退票,這意味著他至少還得再等待一個小時。
夜疏凌瞥了眼那邊的同盟軍,他們似乎在此地就與自己分道揚鏣了,這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好情況。他決定在這最後的一小時內去別處稍微坐一坐,躲開他們,於是就舉步往機場內的快餐店走去。
快餐店裡人來人往,夜疏凌買好漢堡和可樂四顧找位子,竟然在轉角遇到了剛才飛機上那個大衣男人,對方還是把帽子壓得低低的,攪著紙杯裡的咖啡,奶杯和砂糖完好無損地躺在托盤裡。
果然是個大叔年紀的人,和老爸一樣,只喝清咖啡。夜疏凌腹誹著走過他,在不遠處坐下,大口吃著漢堡,咕嚕咕嚕喝著可樂,從登機到現在他就沒吃什麼東西。飛機餐這種食物純屬遠觀不可褻玩焉。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熱鬧的說話聲,似乎來人不少,緊接著夜疏凌就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地聲音:「莫先生,我們到裡面去找個位子吧。」
天哪!他們怎麼也過來了?夜疏凌緊張地環顧四周,這裡除了自己和那個大衣男人,就只有角落裡竊竊私語的一對情侶和正在打瞌睡的老夫婦了。如果現在自己走出去,一定會被莫雪越發現,這是他最不想經歷的過程。
大隊人馬的腳步越來越近,他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幾乎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喲,這位不是……夜家的現任當家嘛!」突然,前面傳來了同盟軍驚喜的聲音,「真是巧得很啊!」
夜疏凌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之前那個穿著大衣的男人竟然就是父親夜破月!
夜破月眼皮動都沒動,沉聲道:「家父年紀大了,需要在家靜養,特意派我前來給同盟作為顧問參考。畢竟夜家經歷上次大戰,經驗頗多。」
「夜老先生他身體可還安康?」為首地那個中年人寒暄著,其他同盟軍年紀較輕,對獵人圈中赫赫有名的夜家也只是聽說而已,如今親眼看到現任當家出馬,自然是既好奇又興奮,紛紛探頭瞻仰夜破月。而莫雪越聽聞「夜」字,臉色蒼白。目不轉睛地盯著夜破月,生怕他看出蛛絲馬跡。
就是現在!夜疏凌心知父親為自己引開眾人注意力,手腳麻利地背著包從同盟軍背後走過。很快就離開了快餐店,直往服務台而去,如果自己掐算的沒錯,現在就可以轉機了。
夜破月抬頭淡淡地瞅了莫雪越一眼,道:「這位是……」
「夜先生。我來介紹下,這位是醫藥世家莫家的家主,莫雪越先生。他為我們這次同盟行動提供了很多。」
「哦。醫藥世家,久聞其名。」他的聲音還是平淡無波瀾,但在莫雪越耳裡聽來分外心驚,她擠出一個笑容道,「你好,夜先生,歡迎加入我們。」
窗外響起飛機起飛的巨大轟鳴聲,夜破月不留痕跡地勾起了嘴角,轉身道:「那麼現在下一個地點是哪裡?我去補票。」
「夜先生,請隨我來,我幫您辦理手續。」中年男子慇勤地上前道。
一行人搭乘一小時後的班機來到目的地,然後轉乘班車,來到了這個地處康邊森林旁地小鎮,準備暫時安頓下後做下一步打算。
夜破月沒帶什麼東西,在旅館裡稍微整理下後就下樓在堂廳裡喝咖啡。過了一會兒,同盟軍中有幾個較為年長的也下樓來,見到夜破月悠閒地坐在那裡,連忙上前打招呼,熟絡地坐下來與他搭訕。
「夜先生,您對這次行動有什麼意見嗎?」
「我連你們這次行動的計劃都不知道,能有什麼意見?」
「這……」眾人面面相覷,氣氛一時僵了,這時有人打圓場道,「那麼夜先生請稍等,我們這就上去拿計劃。」說著他們偷偷各自使了個眼神,紛紛起身陪笑離開。
夜破月不屑一顧地暗自冷哼一聲,就這種各自為營的組織方式,那種計劃根本不值得自己花時間去看。他現在要留心的是那個女扮男裝的莫雪越,從兒子的異常反應來看,這個莫雪越一定在之前與夜疏凌有過糾葛。
正想著,眼前白影一晃,莫雪越匆匆下來往大門走去,夜破月留了個心眼,起身跟著莫雪越走出大門,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左右四顧,往對街的小巷而去。
夜破月嫻熟地隱藏氣息,跟著她穿過小巷走過石子路,最後來到小鎮外地康邊森林。
康邊森林曾經是一戰戰敗國簽署投降書的地方,有一節火車車廂放在那裡以作紀念。莫雪越繞過車廂,走到那一頭的大樹下。夜破月在心裡估算了下距離,在車廂邊上止步,這裡不僅可以完全隱藏自己,也能清楚地瞭解那邊地動態。
大樹那頭站著一位輕籠紗麗的波斯舞孃,正是薇薇。薇薇透過蒙面的紗巾看著莫雪越走過來,道:「莫雪越小姐,很久不見了,有什麼新消息嗎?」
「有,關於獵人同盟。」莫雪越臉上是漠然之色,「他們的最新計劃……」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冷冷地打斷,「莫雪越,你還想玩這一套嗎?」
「彌?」莫雪越看著從邊上轉出來地彌,掩飾不住眼中的驚訝,「你什麼意思
「不要以為你幫助我靈魂復活我就不會懷疑你了。」彌連平時的笑容都收斂了,「我說過,我討厭背叛我地人,尤其是喜歡玩兩邊離間的人。」
「你想幹什麼?」莫雪越意識到不對勁,警戒起來。
那邊的夜破月愈發壓抑了自己的氣息,這個彌就是兒子所說的該隱靈魂之一,力量確實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