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情似雨濃 正文 第八章
    夜已漸漸深沉,千絲萬緒繚繞心頭的雨濃卻難以成眠。

    翻了個身,她幽然輕歎。

    風悠辰的話又在此時浮上腦海,盈盈繞繞——

    該是你認真思考自己感情的時候了……

    她的感情?她的感情究竟訴說著什麼?對風悠辰那難解的強烈情緒真是愛嗎?當現他與姜曼妃有不尋常的關係時,她是如此傷心欲絕,痛入心扉,當初知道孟斯凡傾心姜曼妃時,她都沒這麼痛苦,又為何無法忍受風悠辰生同樣的情形?

    答案,只有一個——她在乎風悠辰更甚孟斯凡,莫非真讓風爺爺說中了,她愛上風悠辰了?

    這樣的想法令她心頭一驚,坐直了身子,心中一片茫然。

    她努力平穩住波濤起伏的思緒,命令自己冷靜地好好思考。打從認識風悠辰開始,他就能成功地支配她的情緒起伏,難道,這是因為對他有感覺?所以才會受他影響?不過她一直告訴自己,她是恨他的,所以從不曾認清心底為他而產生的撼動。但是,她也瞭解,依她剛烈的性子,若當真恨他入骨,她死也不會承受這樣的羞辱、任他一次又一次火熱地吻她,連對孟斯凡,她都不曾有過這樣的付出。

    如今回想起來,當初對孟斯凡的迷戀,只是少女時代如夢般的癡迷,那不是愛,在成長生涯中,有個溫柔的大哥哥疼惜,所以便自然而然衍生出一種溫馨的情誼,真正的愛情,足以令她燃燒整個靈魂,那種狂潮般的震撼,不是孟斯凡所能激起的。反倒是風悠辰,他所帶給她那股刻骨銘心的感覺令她終生難忘,讓她只想因他的存在而存在,讓她為他悲、為他喜、為他柔腸百轉。只有當他吻著她時,她才能在他懷中感受到靈魂的跳動,不知不覺中,她為他而嬌、為他而美……這才是亙古不渝的真愛。

    她幽幽然笑了,連不知由何時開始,對於眾人滿口的「風夫人」,她已不再反駁,是否早在她尚未覺自己的感情前,便已不由自主的接受了他呢?要不,當風悠辰口裡說著:「你是我的女人。」時,她怎會記不起曾有的駁斥?

    輕巧地下了床,她在梳妝台上找到了第一次見面時,風悠辰強行送她的鳳釵,據說,它叫「釵頭鳳」,是後來風爺爺告訴她的。當他知道風悠辰將釵頭鳳送給她時,那表情活像見了鬼一樣。她莫名其妙,追問之下,風爺爺笑得可樂了,一臉賊樣的將釵頭鳳的傳說,以及它之於風家的意義訴與她知。

    換句話說,釵頭鳳是風家的男人給妻子的定情物。此乃世代相傳的定律,交付了釵頭鳳,也等於交付了今生的情、定下今生的鴛盟。早在當時,她就該想到風悠辰想與她情定一生的決心,竟然還呆得不解其義,也許怒火使她盲目,也或許壓根兒不敢去想風悠辰對她動情的可能性,怕亂了一顆心吧!

    想起他專注而執著的告白,她不由得揪疼了心,為她,他一再包容、一再付出,卻始終換來她殘忍的傷害,傲然如他,不願讓她明白自己受了傷的心,也不肯讓她知曉他的苦楚……卓絕出眾的他,有著成千上萬的絕世佳人任他挑,又何必承受這樣的委屈,她哪一點值得他如此對待?

    握緊了釵頭鳳,她心頭盈滿酸楚的感動。「悠辰……謝謝你,這一份深情,我用一生一世來償還,我愛你,我愛你……悠辰……」

    釵頭鳳閃爍著奪人心魂的點點幽芒,好似也在回應她揪心刻骨的深情。

    翌日清晨,用早膳時不見風悠辰身影,中午,他在書房中用膳,所以她也沒見著他,雨濃又好氣又好笑,她知道他在躲避她,為了讓她有個冷靜思考的空間,也為了讓剖析一片情意後的自己能調適好心情來面對她。

    羞不羞人哪,堂堂傲風堡主,連一個小女人都不敢見嗎?

    同樣有著絕頂智慧的風老太爺,看出了他們之間的不對勁,還憂心忡忡地問她:「你們還好吧?又鬥氣啦?」

    雨濃幽幽柔柔地淡笑。「風爺爺,你放心,我們沒事的。」

    然後,她朝一旁的幾名婢女說:「告訴風悠辰,一個時辰內,我要是沒見著他,我一輩子不理他了。」

    「雨濃丫頭……」都已經到要絕交的地步了還說沒事,是不是要到血腥相見才算有事?笨孫子,連愛個女人都不會,老將人家氣得翻臉,外頭的人還讚他什麼聰明絕倫,才怪,拙得要死。

    「不同意呀?」看出婢女面露難色及風老太爺的規勸意味,她聳聳肩。「也成,我這個人最好商量了,就去告訴他,我病入膏肓、快要死了,不想連我最後一面都見不著就快點滾到我面前。」

    「有嗎?」風老太爺上下打量她,沒有嘛,臉色紅潤、外加可以大聲吼人,哪像奄奄一息的人?而且古人有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雨濃還能惡聲惡氣,就表示暫時還死不了。

    「你有意見?」

    「不……不是啦,我明白你快被悠辰氣得神智不清,但也沒必要胡言亂語地咒自己吧?」

    「風爺爺,你別管這麼多啦,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聽起來好有江湖意味哦!他們該不是打算來個天地變色、日月無光的生死決戰吧?

    雨濃看穿了他的想法,不由噗哧一笑。「放心啦,不會有刀光劍影、血流成河的場面,我才捨不得傷他呢!」

    捨……不得?可憐的風老太爺,又被嚇傻了。

    之後,雨濃悠悠閒閒地回到房裡,泰然自若地喝著茶,等待風悠辰。

    風悠辰還真沒讓她失望,沒一會兒,雨濃便看到「破門而入」的風悠辰。

    「雨濃!你沒事吧?」他緊張地一把揪住她上下打量。

    雨濃感到有些好笑。「就算本來沒事,現在也被你抓出傷來了。」

    「小霞說你又生病了。」雖然只是含蓄地說她「身子不舒服」,他還是難耐心焦,像個傻子一樣直衝過來。

    「噢,是嗎?好吧,那就當是吧,反正又沒人會關心。」她故作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我關心啊!」他不假思索地衝口而出,沒現雨濃詭異的笑。「別嘔氣,快告訴我,你到底哪兒不舒服?」

    雨濃再也忍不住,倚進他懷中粲然一笑。

    「雨——濃?」他一頭霧水。

    「騙你的啦!」她嬌笑著捶了他肩頭一記。

    「騙我?為什麼?」他愣愣地,完全摸不著頭緒。

    「奇怪,每個人都說你的聰明才智舉世無雙,怎麼我卻老是感覺你笨得要死?」

    「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不這麼說,你會主動前來送死……呃,不是,我是說,你會主動現身?」

    「你想見我?」他感到詫異,似乎已預料到什麼。

    雨濃知道他懂了,於是離開他懷抱,起身走向梳妝台,執起端放在前頭的釵頭鳳,幽然凝望著它。「昨晚,我對它說了一個秘密,一個打算用一輩子堅持的秘密。」

    「什麼——秘密?!」他的心弦倏地緊繃。

    她朝他盈盈望去。「我說,我愛上一個男人了,這個男人,打一開始就霸道地宣誓我是他的女人,我不願屈服,卻仍在不知不覺中陷得無法自拔,為既狂傲、又溫柔的他牽動情弦,愛得熾烈、愛得深切、愛得完全沒有道理可言……」

    再一次,他以狂炙的吻吞噬她未完的話語,然而這一回,他再無怒氣,只有滿腔狂潮般的撼動。

    雨濃拋下矜持,熱烈地回應著他,就讓他經由她無悔的付出,感受她無悔的心、無悔的情吧!

    她是幸運的,因為擁有他。

    「大家都說你冷若冰霜、冷酷絕情,我長得不足以傾國傾城,也不夠柔情似水,為什麼你卻對我另眼相看、萬般容忍?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的。」

    「因為我愛你呀,傻瓜!」他輕吻她俏挺的鼻尖。「比你更美的女人我不是沒看過,但她們無法如你一般令我傾心狂戀,對我而言,你就是最好的選擇,更是我一輩子也不會後悔的選擇。」

    「悠辰……」她芳心如醉,能換得他這番話,她已不枉今生。

    他柔情一笑,取過她握在掌中的釵頭鳳,輕輕她如雲的間,深深凝睇她許久,然後雙臂一縮,將她緊緊圈在懷中,低低地道:「你是我的女人。」

    還是這麼霸道。

    千篇一律的一句話,說了都不下百遍了,他說不煩啊?

    雨濃不再沉默,度給予肯定的回應。「我的確是。」

    「生生世世。」他又道。

    「生生世世。」她回以同樣堅定的回答。

    自相識至今,種種回憶一一湧回腦海,從陌生到相戀,從爭執到依順,從冷漠無情到刻骨銘心……這其中的奧妙,究竟是釵頭鳳的牽引,還是冥冥之中的情絲相系?他們沒有答案,但卻知道,一路走來的點滴悲歡,將會是他們典藏一生的浪漫回憶。

    這是啥情形?小倆口的展比「三國演義」還迭起,比「聊齋誌異」還詭異懸疑,徹底看傻了風老太爺。

    依稀記得,中午口裡還嚷著要和某人絕交的女人,才到晚上,居然就一臉幸福甜蜜地偎著那個說著要「老死不相往來」的男人一同出現,那股連瞎子都看得分明的濃情蜜意差點羨煞了在場一干人等。

    當目光觸及她別在間的釵頭鳳,風老太爺所有的愕然全化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原來如此,早說嘛!

    瞧,這可有趣了,原來雨濃丫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風悠辰才剛落座,正欲緊跟著偎上的姜曼妃,居然被雨濃不給面子地挌開,然後老實不客氣地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抬朝他甜甜一笑。

    風悠辰搖了搖頭,憐愛地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眼中有著無言的寵溺。

    原來他家的渾小子也有柔情啊?風老太爺嘖嘖稱奇、歎為觀止,算是開了眼界。

    「我說丫頭,你太喜新厭舊了吧?怎麼可以『始亂終棄』、有了新人忘舊人呢?」他忍不住出言調侃。

    「風爺爺!你取笑人家。」雨濃嬌容微暈地嗔道。

    「好、好、好,不取笑,免得有人要心疼,吃飯、吃飯。」風老太爺聲如洪鐘地宣佈,先舉箸,其餘的人也跟著紛紛動筷,沒有人察覺到,姜曼妃眼中閃動著陰冷光芒,也沒人有心思去注意孟斯凡的神情一度閃過錯愕、驚疑,以及悵惘若失。

    風老太爺朝他們舉杯。「來,老爺爺我先敬你們甜甜蜜蜜,永不分離。」

    雨濃又嬌又羞,握著杯子詢問似地望向風悠辰。

    「喝吧,不要緊的。」說著,他也跟著舉杯。「多謝祖父金玉良言。」

    見她這千依百順模樣,實在很難與當初那個張牙舞爪的女人聯想在一起,她們……是同一個人吧?世事還真是沒有絕對,想到這兒,風老太爺實在不得不對孫子致上最崇高的敬意,佩服之至。

    歡欣之餘,又不免想戲弄、戲弄他未來的孫媳婦。「好個夫唱婦隨,雨濃丫頭,你何時變得這麼聽話啦?」

    「人家……人家本來就很溫婉可人嘛!」

    溫婉可人?風悠辰差點被剛入口的酒嗆死!

    「喂,風悠辰,你那是什麼反應?很侮辱人哦。」雨濃不滿地抗議。

    「我……咳……是啊,你一直都很溫婉可人……是我太暴力,老逼你對我揮拳相向,是我的錯。」虧她有臉說,要不是他身手不凡,他恐怕等不及得到她的心就嗚呼哀哉了,哪還有命坐在這裡聽她睜眼說瞎話。

    「你這是在褒揚,還是損人啊!」她悶悶地說著。

    風悠辰搖頭苦笑,接受了風老太爺遙傳來的「關愛」兼「同情」的眼神。

    夜已漸漸深了,雨濃愁苦地呆坐房中,心頭始終猶豫不決。

    方才用餐完畢,孟斯凡悄悄來到她身旁告訴她,要她待會兒到沉香亭中相見,不見不散。她不經意的一抬眼,正好迎視到他眼中濃烈的情感訊息,她驚呆了。

    斯凡哥該不會……

    為此,她感到又驚又慌,祈禱是自己多心,千萬別生這種事才好,他已有了姜曼妃,而她也尋找到生命中的真愛,她從不希望因為感情的事而傷害任何人,但是這麼一來,一切豈不是全亂了?

    她一直遲疑著到底該不該去,若去了,事情要是真如她所預料的,肯定又會更牽扯不清;若不去,這件事永遠懸宕著得不到解決,真是為難呀!

    掙扎了許久,她終於做下決定,出了房門往沉香亭走去。

    這樣該是對的吧,把一切都攤開來說清楚,別讓斯凡哥對她有錯誤的希望。

    愈靠近沉香亭,雨濃就益心亂如麻,直到見到亭中孤立的身影,她踟躇了半晌,走上前去輕喚:「斯凡哥,你找我?什麼事這麼神秘,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的?我和悠辰沒有秘密,你用不著避諱他。」八年默契,這麼婉轉的暗示,他該聽得懂吧?她與風悠辰再也不分彼此。

    但是此時,孟斯凡卻沒有心思去分析這許多,一開口便急著一傾衷情。「雨濃,有些事,我以前都不曾現,這一段日子,我想了很多,如果我說,我捨不得將你讓給風悠辰,我要你回到我身邊,你——」

    「斯凡哥!」雨濃搶先一步打斷他。「有你這個疼愛我的哥哥,是我今生的幸運,真的。我會一輩子將這段手足情放在心上。」

    「不是手足之情,我愛你!」孟斯凡沒理會她的用心良苦,仍是道破一切。

    雨濃煞白了臉色,無力地跌坐石椅間。

    為什麼要說出來,他難道不瞭解她的用意嗎?若能接受,她就不會刻意強調他們的兄妹情了,這樣做,又能改變什麼?

    「雨濃,我以前太不珍惜你了,不過你放心,往後我會加倍補償你……」他急切地握住她的手,嚇得回過神來的雨濃忙抽回手。

    「斯……斯凡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這種事,又豈是你一時的喜惡便能扭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你不明白嗎?」

    「不對,一切都會回到從前,相信我,雨濃!」他不顧她的抗拒,激動地將她緊緊擁在懷中。「我知道你對我仍有感覺,你不會這麼快就將付出了八年的感情全然收回。雨濃,我不會再辜負你了,回到我身邊來,雨濃……」

    雨濃怔怔地杵在他懷中,為什麼以往她從沒注意到,在他身邊,她完全感受不到來自靈魂的震盪,而在風悠辰懷裡,她卻能領會到刻骨的繾綣濃情,兩者之間清清楚楚的差異,已說明了一切,今生,她已情許風悠辰。

    「冷靜點,斯凡哥。」她推開孟斯凡,以前所未有的平靜面對他。「你知道嗎?我現在好慶幸你以前無心於我,否則,一輩子待在你身邊的我,永遠都沒機會認識何謂真愛,更會錯失了我今生最無悔的情,悠辰他讓我明白,對一個人交付全然的靈魂時,癡然的情牽是什麼樣的滋味,他才是我今生的執著。」

    孟斯凡大為驚愕,瞪大了眼盯住她。「這……這麼說,你和他……是真的?不是委曲求全?」

    她幽柔一笑。「不是,在他身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與滿足。」

    他有如失了魂般,落寞地低喃道:「所以,你就忘了童年曾許諾的事?你說過要當我的新娘,又怎麼可以愛上別人……」

    「斯凡哥,你這麼說有欠公允,是誰先將自己的諾言拋諸腦後的?也許我當年的承諾是輕率了點,但是斯凡哥,當時我才幾歲?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初到陌生之地,我內心的彷徨無依又該向誰傾訴,你疼我,所以我依賴你,誤將感激與青梅竹馬的友誼當成愛情,這並不是我的錯,你又怎能拿這個來指責我?欠你的八年恩情,悠辰已代我還清,在踏入傲風堡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欠你什麼了,這你比誰都清楚。」

    孟斯凡頓時無言以對,洩了氣般地道:「我……沒錯,是我對不起你,沒權利再要求你什麼,只要你過得好,我就該滿足了……可是,雨濃,告訴我,他對你真的好嗎?這麼冷酷無情的男人,你不怕將來心碎神傷?」

    「別誤解他,他對我真的夠好了,也許對別人,他是如你所言的冷酷無情,但是對我,他絕對是傾心相待。我身子弱,你也是知道的,上回生了病,他還徹夜不眠地照顧我,在那之前,我甚至從沒給過他好臉色,連你也不曾為我做到這樣,不是嗎?真正委曲求全的人是他,當時我不曉得要珍惜,如今,我只想加倍償還他為我付出的一切,悠辰……是真的將我放在心上。」提到風悠辰,她臉上自然浮起一抹如夢般溫柔的神采。

    「所以,你也將他放在心上了?」他苦澀地說。

    「是的。」她抬起波光瀲灩的星眸。「我希望,我們還是兄妹,你也該試著去珍惜身邊的人,既然有了姜曼妃,就別再三心二意。」

    孟斯凡頹然一歎。「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辦?」他輕輕擁抱住她。「我祝福你,親愛的妹妹。」

    「謝謝。」雨濃真心一笑,在他頰邊印上一吻。「你還是我的哥哥。」

    「夜深了,快回房去休息吧,當心又著涼了。」他關切地柔聲催促著。

    「我還想坐一會兒,你先回去吧!」

    「也好。」孟斯凡鬆開她,轉身離開。

    雨濃目送他離去的身影,幽幽一笑,頭一偏,目光瞥見不遠處黑暗中的身影,心頭陡地一震。

    老天!風悠辰在那邊站多久了?又看到了多少?糟糕,千萬別誤會才好,他們已經因為孟斯凡而有過不少衝突,可別又歷史重演。

    看著他輕緩地走向她,她忐忑不安地迎視著,心頭開始擬定該從何解釋。

    「悠……悠辰……你別誤會,先別生氣,聽我說,我和斯凡哥沒什……」

    風悠辰抬手輕按她的唇,微一搖頭,目光溫存綿遠,柔情依舊。「不需要向我解釋,只要你明白你在做什麼。」

    他相信她!

    雨濃感動得淚眼矇矓,將小臉埋進他胸懷。

    風悠辰輕執起她的下巴,低深深地、熾烈地吻住她,雨濃溫馴地閉上眼承受他的纏綿,敏銳地感受到他埋藏在靈魂深處的波瀾狂濤,更察覺到他驚痛的深情在乎……

    原來,他內心的衝擊並不若表面的平靜,只不過——他選擇了相信她。

    雨濃內心酸酸楚楚,為他感到萬分心疼,這個男人,總是以深情包容著她,就算有苦,也永遠不會說出來,更不會衝動得洩他的情緒、向她質問……

    她何其有幸,蒙他如此真心相待。

    於是,她回以最深的柔情,無聲地向他訴說:你是我今生最不悔的執著……

    纏綿入心的吻,交換了今生今世的摯情盟約:兩顆心緊緊纏系,直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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