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次日凌晨,暴風雨平息。青鸞已經疲憊不堪,可是她還要去找木筏,沒有木筏,上哪休息。
飛翔本不累,但要在狂風暴雨中飛翔卻累,一心兩用,追木筏,躲閃電更累。
再累也得撐著,青鸞咬牙忖道。
玄炎看海面風平浪靜,忖了忖,取出青鸞送他的長棍扔了下去。
「哎,玄大哥,你幹啥把我送你的禮物給扔了啊?」青鸞不滿地抱怨。
玄炎笑道「你累了一晚上了,我們歇口氣再找木筏吧。」
「沒木筏怎麼歇?」話音剛落,青鸞看到漂浮在海面上的長棍,恍然大悟。飛落,先將玄炎放下,在自己恢復人行站在上面,運轉浮塵決。雖然浮塵脈還未徹底打通,但依照她現在的功力,完全可以減輕一半的份量。長棍下沉了些,但沒有完全沉沒,浮性非常不錯。
兩人就在長棍上稍微歇了口氣,吃了點東西,喝了點水,而後青鸞繼續化身黑鳳凰,去尋找木筏。木筏應該就在附近。在天亮前的那一會,青鸞還看到過夜明珠發出的光亮。只是,後面就沒蹤影了,估計夜明珠已經壽終正寢,被海浪沖走了。
好在之後不久,暴風雨很乾脆地說停就停。猜想木筏應該不會漂離太遠。預料與結果相差無幾,繞著玄炎所在的木棍螺旋形地向外飛行搜索,沒過一會,就在三四海里外找到了木筏。隨後,回去將玄炎接到了木筏。
玄炎仔細查看了木筏,俯身將有些鬆散的地方重新紮緊。青鸞讚道「幸虧玄大哥好急智,否則我們真的只能一直飛行了。」
玄炎橈了橈頭,嘿嘿直笑。
繼續一筏渡海。
玄炎劃著筏,青鸞一邊休息,一邊與玄炎閒話。
突然,木筏左側一陣水花四濺,青鸞下意識地側頭看,一個碩大的長滿利齒的嘴巴大張著從水中直直冒出來,烏黑的眼睛好奇地看了看木筏,沉了下去。
青鸞愣了一瞬間,尖叫一聲「鯊魚!」沒等玄炎反應過來,瞬時變身,撈起了他騰身飛起。
「嘩啦啦」水聲伴隨著「卡卡」的木塊碎裂聲,巨大的嘴巴一口咬下了半截木筏,身子也露出了半截,背部銀灰色,腹部銀白色,色澤冷艷獨特,米左右長,那凶殘的模樣跟電影《大白鯊》裡的鯊魚一模一樣。
青鸞和玄炎看著一口咬斷半截木筏的鯊魚,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放我下去!」玄炎吸了口氣,冷靜地道「木筏不能丟!」
青鸞恩了一聲,帶著向下俯衝,玄炎長棍出手,快如閃電,狠狠地戳向鯊魚的眼睛。鯊魚微微一側頭,長棍擊在眼旁,沒等玄炎變招,兇惡的牙齒向著長棍咬來。青鸞帶著玄炎一個提升,滑翔而過,轉身再衝。
鯊魚顯得很暴怒,他放棄了玩耍木筏,頭直起老高,企圖咬斷長棍。可是青鸞和玄炎配合著,一個飛,一個攻擊,它很難得逞。兩人配合開始比較艱澀,戳不到鯊魚的眼,而它皮膚粗糙,長滿了小小的倒刺,擊中也無法形成致命的傷害,一時僵持起來。
但很快,青鸞和玄炎的配合開始默契。長棍戳中了鯊魚的右眼,一片血肉模糊。受傷狂暴的鯊魚一口咬住剛往回收的長棍,差點將玄炎乃至青鸞甩出去。幸虧玄炎當機立斷,立刻放手。鯊魚卡卡幾口將長棍咬斷吞了下去。
「玄大哥,接劍!」青鸞取出瑪依王宮裡尋來的長劍扔給玄炎。玄炎接住,刷刷幾劍,攻擊鯊魚。
劍短棍長,攻守皆難,危險性增加許多。好在倆人的配合經歷了一段時間的磨合,已幾近天衣無縫,總算有驚無險。長劍招招擊中目標,在鯊魚的身上留下了縱橫交錯的道道傷痕,周圍的海水染紅了一大片,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受傷的鯊魚變得愈加暴躁,橫衝直撞。青鸞帶著玄炎飛到半空,不再攻擊,倆人眼睛緊盯著被鯊魚撞得七零八落的殘筏,心裡閃過擔憂,鯊魚死不死無所謂,只是,木筏看起來還是保不住了。
青鸞無意中眺望遠方,鳳凰翅膀一頓,低呼道「OMG!鯊魚群!」玄炎聞言看去,只見四面八方一道道銀灰色的背鰭如利劍般飛速射來。
「血腥味將它們都引來了。」青鸞低低道。
「走!」玄炎收起猶自滴血的長劍,果斷地道。
青鸞帶著玄炎絕然離去,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只見那片海域霎那間成了沸騰的紅湯。
沒有了木筏,沒有了長棍,倆人就沒有了休息之地。青鸞翻遍了整個香袋,裡面有鍋碗瓢盆,油鹽醬醋,藥材,清水,惟獨沒有可供落腳的有浮力的木製品。上次準備回幽谷前的大採購,除了食物,買的最多的就是各種生活用品,其中不乏躺椅,桌子等木製品。可這些不是在她採購藥材時丟棄,就是在傳說海域岸邊被拋下了。
「早知道就留一件。」青鸞悔地腸子都青了。
「天無絕人之路。」玄炎安慰道。
雖然前途渺茫,但倆人相互鼓勵著繼續向前。青鸞盡量放鬆自己,並運行「浮塵訣」,好在兩者並不矛盾。
「如果能夠打通浮塵絡,一切或許有轉機」青鸞忖著,跟玄炎商量了一下,由他指引方向,觀察有無島嶼和空間門,自己本能地拍打著翅膀,絕大部分的心神沉浸在了修煉之中。
全神貫注運行浮塵訣,將海域上的靈氣源源不斷地聚集導入,衝擊經絡。「這裡的靈氣還真充沛呢!」潛意識中的青鸞暗自驚喜,「浮塵經絡似乎有打通的跡象。」
一次復一次的衝擊,一次復一次的磨練,重複不停。
在湛藍的海天之間,黑色的巨大鳳凰閉著雙眸往前飛著,爪上的白袍青年則極目遠眺,神情專注。天色亮了暗,暗了又亮。青鸞沒有睜眼,沒有進食,沒有慢下飛行速度。
玄炎獨自進食地很少。三天後,原本就清瘦的臉頰凹了許多。
七天後,玄炎的眼神黯淡,神采不再。沉浸在海洋靈氣沐浴中的青鸞終於睜開了雙眼。
「玄大哥,玄大哥」許久沒有進食的青鸞依然精神奕奕,看著昏沉的玄炎呼喚道。
「鸞妹妹。」玄炎在迷濛中聽到聲音,咬了咬牙,清醒了過來,看了看前面,道「沒有島嶼。」
青鸞心中一疼,柔聲道「玄大哥,你沒睡啊?」玄炎笑笑不語。七天,他強撐著沒睡覺,怕錯過島嶼或者青鸞所說的回家之門。
「你休息一會吧。」青鸞歎息一聲,爪子一鬆,而後快速飛落,玄炎輕鬆地落在了她的背上,「睡一會吧。」
「這怎麼可以」鳳凰背上的玄炎不安地想要下來,禁不住青鸞的堅持,沉沉的倦意襲來,終於閉上了眼。
青鸞睜著雙眼,背著玄炎,聚精會神地向前飛。七天七夜廢寢忘食的修煉加上充沛的海洋靈氣,她的浮塵經絡終於有了突破,或者說初步打通。雖然沒有進食和進水,但她並沒感到很餓和渴。
可是打通後,她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修煉了。想起了玉盜的話「打通經絡後,空乏經絡,再充盈經絡」
「空乏經絡?」青鸞陷入沉思。打通經絡後,導入的靈氣沿著浮塵脈一圈圈地循環流轉,達到飽和後,就無法再引入新的靈氣。「難道這就是充盈經絡嗎?」嘗試著停止扇動翅膀,載著玄炎的身子立刻向海面落下,只好放棄。
「如果練成,應該可以如塵土漂浮空中。難道是因為背了玄炎嗎?」青鸞尋找著可能的原因,可潛意識又認為浮塵訣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練成。還是找到島嶼,放下玄炎後再試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