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柔和地灑落在蔚藍的海面,清風拂起點點細碎的漣漪。金色的沙灘上躺著個新扎的木筏,寬約三米,長約五米,上面掛著綠色的枝葉,捆紮的繩子也是天然的山籐。
青鸞打完最後一個結,再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滿意地對著削木槳的玄炎笑道「大功告成!」
玄炎認真的削完最後一劍,方才抬頭笑笑,笑容中有著苦澀和掙扎。
青鸞沒有留意,拿過玄炎手中的長劍,手在劍身上撫過,彈了彈,道「這柄劍還蠻牢靠的嘛,沒辜負我當日一番翻撿。」
玄炎笑道「哪有我們這樣拿劍當刀當斧頭用的。還好這柄劍夠鋒利,否則早折斷了。」
青鸞笑著拿出心情匕首,拋了接住,道「沒關係,實在不行,我還有匕首,它可是無堅不摧的。」
玄炎無語地搖了搖頭。
青鸞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對玄炎說到「你等等,我有件禮物送給你。」說著轉身跑進了海岸上的原始森林中。
沒過一會,青鸞奔出,喊道「接著!」一道黑色光芒衝著玄炎疾射過來。玄炎伸手輕鬆接住,是一桿三米多長的黑色長棍,打磨地非常光滑。
青鸞笑嘻嘻地走到跟前,道「我就要走了,也沒啥禮物送給你,這個就當留個紀念吧。」想找到回家路的她可沒考慮過要帶上玄炎。換句話,就算帶上玄炎,難道還能將他帶回藍界不成?
玄炎默默地接過長棍,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問道「你找到我的長棍丟了?」按理,她不該找到,除非她知道內情。在他恢復正常時,他曾問過青鸞自己發病時的情況,但青鸞輕描淡寫地撇過。
青鸞微微露出驚訝「你長棍丟了嗎?」其實她並沒看到玄炎丟棄長棍的場景,但看到他後來追殺自己時沒取出長棍,就猜出了這一點。不過,她並不想告訴他他曾殺了自己。
玄炎看不出破綻,沒再深究,幫著將木筏推到海水中。青鸞握著木槳上筏,他隨之跳了上去。
青鸞驚訝地看著他「我是要回家。」
玄炎笑道「我送你回家!」不容拒絕地搶過她手中的木槳划起來。
青鸞默默地看著他的倒影,嘴唇微動,最後歎了口氣,啥都沒說。算了,送就送吧。
香袋中準備了大量的淡水,裡面無用的花俏的物品都被扔了。不知道要在海上漂多少天,如果按照一天十升的水量,儲備的一噸清水差不多可以維持三個月。如果省著點用,只用於維持生命所需,那時間更久。食物儲備足以維持一個月,但兩人完全可以捕撈海魚吃。
開始的一周,風平浪靜。玄炎和青鸞兩人輪流著划筏,捕魚,休息。每到夕陽西下,晚霞滿空時,青鸞就飛上高空,眺望遠方,是否有那晚霞圍繞成的封印之門。
空間門沒有見到,小島都沒見到半個。好在有玄炎相伴,回家之途也不算寂寞。玄炎本是個陽光開朗的人,能與青鸞共處一筏,已感心滿意足,每日總想些趣事或笑話逗她開心。有時,兩人還會心血來潮來番盜術的較量。
「我看你的手速好像變快了許多?」玄炎讚道。
「那是當然。」青鸞笑道,「我看你的手速好像絲毫沒進步嘛?」
「那是當然。」玄炎也笑道,「只顧著想鸞妹妹了嘛!」
青鸞愣了一愣,隨後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這些天,兩人都可以避開談離別的事,每日裡縱情歡笑。
「來壺酒,對海當歌就完美了!」青鸞感慨道。
「沒關係,我們以水代酒。」玄炎說著要過了青鸞的長劍,曲指一彈,劍聲鏗鏘,對海長歌道「千年兮,海浪不絕,碧波湧;壯士兮;雄心不滅,攜劍行……風雲動,蒼茫茫,情不絕兮歌永存!」歌聲豪邁,聽得青鸞熱血沸騰,斟水敬他。
平靜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
第八天一早,天空灰濛濛的,灰中泛白。海天交接處,束狀卷雲散開。低空處亂雲橫飛,海水上漲,波浪滔天。
青鸞眉頭緊蹙,揚聲道「玄大哥,天氣有些不妙,可能會起暴風雨啊!」
玄炎點點頭,擔憂地看看腳下起伏不定的木筏。
「海上的暴風雨可能會很恐怖,木筏上我看很快不能呆了。我帶你飛行吧!」青鸞高聲道。風越來越大,浪越來越高,若非玄炎力壓,木筏早就該翻了。
玄炎沒有拒絕,陸地上長大的他,在平靜的海面上還行,但如果入海,他並沒有絲毫的優勢。
「你有紅色的衣衫嗎?」玄炎的問題讓青鸞愣了一愣,但還是從懷中取出了一件大紅的衣衫。雖然她很少穿紅的,但採購時各種顏色都有準備。
玄炎利索地將紅衣衫纏在了木筏上,並從懷中取出了幾顆夜明珠緊緊地裹在了上頭。「還有嗎?紅色的,沒有的話,黃色的,只要顏色鮮艷的都行。「
表鸞一番挑選,取出了幾件。玄炎留下了紅色、黃色、紫色、白色的衣衫,將它們都綁縛在了木筏上,正面幫了,反面也利用縫隙和邊緣都綁了。
一番折騰完畢,海浪越發大了。青鸞不再遲疑,化身黑鳳凰,帶著玄炎飛上了半空。」不要離開這裡太遠。我們無法一直飛行。等暴風雨過後,我們還得找到木筏才行。」玄炎的解釋讓青鸞明白了他剛才的舉動。沒有載重的木筏可能會打翻,但應該不會沉沒。只要兩人能夠熬過暴風雨,或許可以重新回到那彩色的木筏。即使是夜裡,只要夜明珠不被海浪全部打散沖走,他們就有希望發現木筏。
「希望我們的的木筏足夠紮實吧!」青鸞忖道。
一鳳一人在半空看著驚濤駭浪的大海。只見煤煙色的波濤一個連著一個,密集地使得波峰不倒,越聚越高,互相激盪。綁了彩色衣衫的木筏在波濤中隱沒,良久才冒一下頭。青鸞就圍繞著這片海域盤旋,目光時刻搜索追蹤木筏。玄炎說的沒錯,如果木筏丟了,她不可能帶著他沒有目標地一刻不停地飛翔。即使鳳凰也不可能。所以,木筏不能丟。
下午。暴風雨變得更加猛烈,肆虐。青鸞渾身早已經濕透,玄炎也被斜刮的狂風打成了落湯雞。
晚上。天空火紅色一片,電閃雷鳴。風吼、雷鳴、海浪激撞聲,混合一體,震耳欲聾。
「鸞妹妹,小心別被閃電烤成火鳳凰啊!」玄炎揚聲道。
「什麼?」雖然近在咫尺,噪音太大,青鸞有些聽不清楚。
「烤鳳凰!!」玄炎吼道。
「哈哈!你放心!鳳凰可是會涅磐重生滴!」青鸞也吼道。說歸說,到底會不會涅磐,到底上次重生是不地涅磐,她的心裡可沒底,所以她飛行地非常小心謹慎。心思一半顧看著木筏,一半顧著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