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景羽之戰結束。因為景硯沒有殺死羽心衣,也沒有奪走羽心衣的宮後之氣,兩宮以平局論。兩宮交戰,無論勝負,兩個月內,不許再戰。半年之內,攻方不得踏入守方領地。
青鸞寵溺地抱著受傷初癒的小葉,牽著鳳曲,跟羽心衣一起緩步下山。走到當初激戰的地方,羽心衣的目光被一面綠色的旗幟吸引住了,金色的大字龍飛鳳舞,「九月十八,硯攜蘇米,景宮恭候羽後大駕!」不由握緊了雙拳,尖尖的指甲掐得掌心通紅。
「這個景硯到底搞什麼名堂?你去嗎?」青鸞剛問出口,就覺得白問了。羽心衣一定會去的。
果然,羽心衣的臉上閃過一絲堅定,道「我一定要去救小米。他一定在等著我。」
青鸞看向了懷中的小葉。「可惡的女人,竟然下令傷害了小葉。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尤其是傷害我關心的人,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青鸞的心中暗暗道。
羽心衣看向青鸞,她希望得到青鸞的幫助。可是兩天前的一戰,她也明白了,青鸞的身份或許是女皇,但並不具備女皇的實力,如果不是詭異的翅膀,五個人都要覆沒當場。尤其是青鸞的身邊還有兩個需要照顧,沒什麼戰鬥力的小孩。所以,猶豫了半天,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羽心衣不提,青鸞也沉默不語。雖然她感動於羽蘇的感情,但身邊的小葉和鳳曲更需要她的保護。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他們三人才是真正相依為命的。
於是,告別。看著羽心衣孤獨地離去,青鸞的心中也充滿了不忍。
瑪依王國的西部,有一座方圓十里的莊園。莊園裡到處都是幾個人抱不過來的參天古樹。在古樹的掩映下,有一幢古樸的宮殿,朱簷玉廊。
園名景園。宮為景宮。
走進景宮朱門,裡面寬闊空朗。正對大門的白牆上,繪著一副巨大的美人圖,翠衣綠冠,青袖碧裙,美麗絕倫。在美人圖下,是寬大的玉椅,晶瑩剔透,古意盎然。在玉椅上坐著一個翠衣女子,容貌雖與美人圖不一致,但也不相伯仲。
圖裡的美人是景宮的開創者,第一位景後。玉椅上的美人是景宮的現掌者,第十三位景後,景硯。
九月十八,正是相邀羽後的日子。
宮外,一陣腳步聲響起。景硯輕輕舉起手中的玉杯,抿了一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翠衣的佳顏和翠衣的蘇米走了進來,落坐在右側。蘇米冷冷地,沒有看景硯一眼。景硯也不在意,自從他走進門,就換上了一幅溫和的笑容,吩咐道「給蘇大將軍斟酒。」侍立身後的綠意少女連忙斟上酒。蘇米也不拒絕,有人斟酒就喝。
「蘇大將軍,你到景宮也有多日,不知傷勢癒合如何?唉,當日如果羽後妹妹能夠變通一二,我們也不至於交惡動手。」
蘇米根本不接話。這個景硯,將自己接到了景宮,以為憑著景宮的封印,玩家之間無法互通信息。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和羽心衣早已在現實中相識相戀,電話聯繫就可以了。今日,是九月十八,是景硯相約羽心衣的日子。想到羽心衣,蘇米的心中微微蕩起漣漪。這個丫頭,一定要前來景宮相救自己,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少斤倆,怎麼阻止都阻止不了。
「羽後前來拜訪!」只聽一聲嗲嗲的女聲想起,蘇米的目光投向了門外,黑衣的羽心衣手執黑笛孤身一人走了進來,眼神立刻與蘇米交纏在了一起。
景硯靜靜地注視著,當羽心衣看到蘇米穿著景宮的服裝,不知會有何表情。
答案揭曉了。羽心衣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或者說看到了根本不以為然。
景硯的心中微微有些挫敗感,笑了笑,指向蘇米的對面道「羽後妹妹請這邊坐。」
羽心衣沒有理會景硯,而是快步走到了蘇米的身邊,上上下下打量著。雖然電話中他一直說沒事,但只有看到了才能放心。
蘇米心中一暖,相處這麼久,羽心衣的純真和簡單早已瞭然於胸,她想什麼他大致也能猜得出來。
景硯微微露出一絲慍色,這兩個人當這裡是羽宮啊,眉來眼去,也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羽後妹妹請這邊坐!」景硯控制了表情,微微加重了語氣。
可是讓景硯吐血的是,羽心衣還是沒有給她面子,反而抬頭道「你擄走小米,留下旗幟約我過來。現在我過來了,你想怎麼樣,直接說吧。如果還是要我做你的附屬,那就不用說了,我不同意。」
景硯挑了挑眉,道「難道羽宮比蘇米的安危還重要嗎?」
羽心衣突然笑了,笑得很燦爛,可眼神中確是刀割般的陰冷「對!」羽宮,不是羽心衣一個人的羽宮,它也是蘇米的。沒有蘇米一步步陪她走過來,她早就放棄了。當他們終於住進了羽宮,並且將羽宮佈置成了一個家的模樣的時候,蘇米握著她的手,道「我們終於有了一個家了。」羽宮,是他們的家,是他們愛情的見證。聽到羽心衣的回答,蘇米伸出了雙手,就像那一次,輕輕地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景硯驚訝地看著面前這個單薄的身子,這個纖弱的女子竟然斬釘截鐵地承認,不由懷疑地看看倆人,難道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不知景後還有何提議?如果沒有,我和小米就回羽宮了。」羽心衣帶著一絲挑釁地看著景硯。反正無法善了,何必裝腔作勢。
「厄……」景硯一下子無語,半晌,方道,「妹妹何必如此著急,且請坐下來慢慢商議。」
「不知景後妹妹和羽後妹妹要慢慢商議什麼事情?築言和其它妹妹們是否也可以聽聽?」話音剛落,一個雍容華貴的明黃色服飾的三十歲左右的女子走了進來,而身後又陸續進來了四個宮裝女子,服飾分別為白色,紫色,紅色,藍色。
景硯臉色大變,隨機連忙換上一副笑臉,下了玉椅,迎上前來,道「不知築後姐姐、湘後姐姐、桑後姐姐、蕊後姐姐,菱後妹妹同時駕到,景硯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原來這明黃衣飾的正是瑪依王國的實際掌權者築後築言。藍色的是湘後湘群,紫色的桑後桑霧,白色的蕊後蕊芳,紅色的是菱後菱如。
景硯忙請築言上坐玉椅,但築言卻拂拂袖,坐在了左側的上首。隨後其他各宮後分別按順序在左側坐下。景硯見築言在場,自己不好意思再坐玉椅。幸好佳顏察言觀色,連忙讓出了自己的位置,站在了景硯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