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下的皇城確實輝煌,但在深夜,它似乎完全沉睡在了寂靜之中,不過建築勾勒出的陰影仍舊壯觀無比。
雷紋站在皇城外,路對面的某幢房屋的屋頂上,仔細觀察了約十多分鐘後,他退到了一邊,思索起來。
赤蝶應該屬於秘寶,既然是秘寶,那就應該放在皇宮的寶物室裡。
皇宮的寶物室?雷紋心頭一喜,若是換成旁人,或許要為寶物室的所在頭疼不已,不過自己是南督,對於皇城內的某些地點還是很瞭解的,特別是這間建於地下的皇家寶物室。
「如果我沒記錯,入口應該是在無憂宮西面的某間大殿裡。」
雷紋再次窺探了皇城四周的禁軍動向。他心裡明白,這些禁軍雖然只是普通士兵,但卻有別於普通士兵,他們全部受過良好的武學訓練,有著紮實的功底,此外每10名禁軍被一名騎士管理(稱為:隊),而10名騎士,則被一名銀騎士管理(稱為:連),10名銀騎士則錄屬於階位最高的金羽騎士統帥(稱為:團)。
這就是皇家禁軍,帝國實力最強的軍隊!
「光這個門口就有兩隊禁軍,看來有些麻煩啊。」
雷紋倒不是怕這些傢伙,只是一旦開打,自己的計劃就會變的難以執行,更何況在金羽騎士背後,還有冷月四天衛存在,驚動了他們,今天晚上恐怕將會無功而返。
「怎麼進去呢?」
城牆上有固定的哨位,並且始終有禁軍來回巡查,自己如果強行跳過去,恐怕很難保證不被發現。
就在雷紋有些焦急的時候,一輛馬車向皇城這邊緩緩駛來……
※※※
皇城入口處,一名身穿淡青鎧甲的騎士對著駛來的馬車一揮手,喝道:「停!」話音落地前,五名禁軍在外圍將馬車圍住,而另外五名站到了馬車旁。
看架勢,他們要搜這輛馬車。
「裡面什麼人?」騎士不客氣的問。
架車的人沒有說話,且一臉輕蔑的轉頭,示意這名騎士好好看清楚馬車上的家族徽章。
這一看不要緊,騎士原本冷漠的態度立刻來了個180度轉彎,「原來是吉歐公爵的坐駕,真是失禮了。」
「公爵的名諱是給你稱呼的嗎?」架車的看起來也是一位貴族。
「是,是。不敢,不敢。」
「別囉嗦了,還不快點開門,難道你想讓公爵大人和小姐等到天亮?」
「開門,快開門!」
架車人冷哼了一聲,隨即架著馬車向皇城內駛去……
「什麼公爵啊?怎麼這麼囂張?」另一名帶隊的騎士走了過來,「別的公爵見了我們都客客氣氣的,惟獨他……」
「他不一樣。」
「你倒說說,他哪不一樣?」
之間的那位騎士在讓手下回到崗位後,小聲的對同伴說道:「五大公爵知道嗎?」
「知道,不就是西德公爵,文克公爵,奧托公爵,修派克公爵還有……」
「還有誰?」騎士頗有深意的笑了起來。
同伴這才恍然大悟,不過他的臉色隨之變的慘綠,「是那個……」他沒說出口,也不敢說出口。
駛入皇城的馬車就和進入自家一樣,當那些人見到馬車上的標記時,躲都來不及,誰還敢去多問一句。就連禁軍也都站的遠遠的,像是躲避瘟疫一樣。
馬車在一處寢宮前停了下來。
此時雷紋正在馬車之下,雙手雙腳頂在馬車低部的四個角上,剛剛他就是這麼混進皇宮的。不過馬車行駛的過於順利,一路上都沒遇到阻攔,甚至在沒有人引領的情況到了皇城的西寢宮。
這馬車上到底坐的是什麼人?為什麼對偌大的皇宮如此熟悉?
就在雷紋想這些事的時候,馬車的門開了,從裡面下來了兩個人,雷紋因車底,看不見這兩個人的摸樣,不過通過「腿」可以判斷出,其中一位是小姐,另一位則是正當壯年的男子。
「父親,今天要住這嗎?」
少女的聲音如風鈴,但其中透著絲絲剛勁。
「嗯,今天先住這裡,明天見了那個狗皇帝,你就是皇后了。」男人的聲音充滿了怨恨、不滿、憤怒以及期待。
「父親,那個軟弱無能的皇帝什麼時候會死?」
「快了,不過不要太快,等你成了皇后他就可以死了。」
父女兩人同時笑了起來,這笑聲讓雷紋寒毛直豎。
夠陰險!雷紋暗罵了這兩人,等其離開後,他從馬車下面「爬」了出來,隨後向著東面跑去。
※※※
「入口呢?我記得就在這附近的啊?」
在躲過了眾多禁軍之後,雷紋來到了一處大殿。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陣,雷紋還是沒找到入口的所在。
「難道是我記憶力減退了?」
雷紋頗為氣惱,他在椅子上坐下來,可是腳無意踢到了某樣東西。
「什麼?」雷紋蹲下來,往前靠了靠,這才看見自己無意碰到的物體。這是一個牌子,上面模糊的寫著幾個小字,雷紋幾乎把臉貼在了上面才看清楚,「寶…物…庫…大門…開…關…向下的箭頭。」
開關?雷紋低頭,果然看見地上有一個拉手,因為太黑,不提示的話更本看不見。
「哇,不會吧,這東西都有指示?」
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放這個牌子,不過既然來了就不打算空手而歸,想都沒想,雷紋啟動了開關。很快,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向下延伸的樓梯,雷紋閃身走了進去。
沿著寬敞的階梯向下摸索了大約兩分鐘,雷紋的面前突然平坦起來,他也在同時感覺到,自己要找的「寶物庫」到了。
點燃隨身攜帶的紙桶,四周漸漸明亮。
「……!?」
「呦,怎麼,偷東西偷到皇宮裡來了。」
四周突然亮了起來,這讓習慣了黑暗的雷紋,眼睛一疼。很快,他的週身站滿了身穿金色盔甲的騎士,一位雙手環抱的年輕人靠牆站著,另一位則是和雷紋說話的彪型大漢。
西天衛焰和東天衛傑諾嗎?看來自己真的低估他們的實力了。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偷東西?」
雷紋對於這點很不明白,難道是銀?不會,不會是她,可是究竟會是誰呢?還有誰知道自己會來偷東西?比爾?琉璃?冰魄?不!絕對不可能是他們。
「當然是有人告密吧。」手持破軍之星(巨戰斧)的傑諾往前走了兩步,「怎麼樣,要不我們來較量一回,上次讓你跑了,覺得怪可惜的。」他揮了揮手,剛剛還圍著雷紋的金羽騎士立刻退到了牆邊。
雷紋無奈的一笑,舉起了雙手,「我投降了。」?!投降?
一直靠牆站著的焰露出了一絲警惕的目光。
這個結果對於傑諾來說並不是很意外,在他的面前,投降認輸之輩數都數不清,有的光聽了自己的名號就嚇的尿了褲子。
在一番捆綁後,雷紋身上掛了至少有五十斤的精鋼鐵鏈,這麼重的束縛換成旁人估計連行走都困難,但雷紋卻依舊照常。
這個男人不簡單,他究竟打什麼算盤呢?焰緊隨其後。
在大殿外的空地上,一場臨時審判秀已經拉開了帷幕,端坐正中的就是當今的皇帝陛下巴奇克,左手站著南天衛美羽,右手邊則站著星雪的大哥裘安以及疾風兵團的總統領安烈。
除了上述這些人外,還有兩百名銀騎士把手四周,儼然將這不大的空地圍成了水桶。
審判還未開始,從大殿另一側的亭廊裡走出一位少女,遠遠的,頗有興致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這時,一位騎士從少女身邊走過。
「巴奇克在幹什麼?」少女毫不避諱的問。
騎士嚇的半死,「這……」
「快點說,要不然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餵狗。」她一臉認真的威脅道。
「陛下接到情報,說今天晚上鴉會來偷放在皇宮裡的秘寶赤蝶,所以陛下就……」
「就抓住了?」
「是的,就抓住了。」
少女冷哼了一聲,「廢物,這麼容易就被抓了,看來也就是個三流的蟊賊而已,我們家養的狗都比他強。」
聽到這些話,騎士委實感到氣憤,可是他又不感表現出來,「是天衛大人抓住的,那個賊其實很厲害。」
「厲害個屁。」少女起腳猛揣了騎士的屁股,「快點滾,等我成了皇后,一定讓你去看馬廄。」看著騎士狼狽逃跑的摸樣,少女這才笑了起來,「無聊的傢伙。」嘟囔一句,她轉身要走,不過她沒走兩步又走了回來,「回去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看看。」
※※※
空地上,火把通亮,照的人很不舒服。
「你就是那個鴉?」巴奇克陛下饒有興趣的問。
事實上陛下知道雷紋的事,不過對於雷紋的這個特殊身份,陛下倒是一無所知。他今天來主審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想見見這劫富濟平的飛賊。
好強大的騎士。跪在地上的雷紋雖然距離皇帝只有不到二十米距離,但他完全可以感覺到兩人之間有一道無法跨越,且難以接近的高牆。這就是天衛的實力嗎?
在這樣的壓迫感下,任何人都不會反抗吧?
紋爽快的承認了。
巴奇克笑了笑,「那為什麼不還手?我聽說你的武藝很不錯?」
「我當然也認為自己的武藝很不錯,不過和您的天衛相比,恐怕差的太遠了。」
雷紋的這句自嘲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一些騎士的戒備明顯鬆了不少。關於心理學,雷紋可謂是行家,說這些軟話為的就是抬高對手的實力,與之相反,他們的戒備心就會鬆懈,不過……
三位天衛中只有拿破軍之星的傑諾好像對這句話有些反應。
「他們是帝國武學的最高代表,自然可以輕易的對付你。」巴奇克對天衛的實力也是深信不疑,「說吧,你想讓朕怎麼處置你?」
「處置我?為什麼?」
雷紋反問道。
「明知故問嗎?」傑諾喝道:「你偷盜秘寶赤蝶,難道不該處置你嗎?」
「赤蝶?」雷紋裝起了模糊,「我連看都沒有看到,怎麼去偷?」
「你…你…」傑諾被氣的說不出一句話,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個盒子,「這回你看到了吧?」
「危險!」焰突然對著傑諾大喊了一聲:「不要把赤蝶亮出來!」
就在傑諾拿出赤蝶的一瞬間,不同的人做起了不同但卻相互關聯的事。雷紋一臉笑意,只見跪在地上的他突然暴喝一聲,全身藍色光芒突現,被震斷的鎖鏈碎片四散飛射而去。也在同時,美羽站到了皇帝的面前,而焰則向著雷紋衝了過去。
這就是第一時間裡發生的事。
「好厲害。」少女瞪大了眼睛。
※※※
宰相家,酒窖裡。
「哇,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從縫隙裡鑽出來的比爾就像是非洲黑人一樣,身上的繃帶更是發出一股子酒餿味。
「是大人要的那個盒子嗎?」
「我想應該是。」比爾將它交到了冰魄的手中。
「兩個?」冰魄問。
「大人說是黑色的盒子,這裡有兩個,自然都拿出來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