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長崎,一片木板房已經如雨後春筍般建了起來,這裡現在是天皇陛下簽訂條約租借給大明的港口了,一百年的租期,白紙黑字不容更改。
劉子光剛從京都回來,和老婆孩子和眾位將軍歡聚一堂,兒子劉玀玀比以前長進多了,都能喊爹爹了,那批廓爾喀侍衛已經被打發回吐蕃了,走中原路線太過危險,他們和來時一樣,走的是上海到天竺的海路,等回到吐蕃,稟告長老們,再派遣一個醫療團來給法王陛下驅毒。
大桌子上擺滿了各色魚生,芥末、醬油,入鄉隨俗,在長崎這個海港城市,自然要吃海產品了,只是倭國的清酒很不夠勁,看了半甕下去也不醉,彭靜薇一邊大嚼生魚片一邊遺憾道:「嘖嘖,死貓沒來真是可惜。」忽然她又想到了什麼,停下筷子問道:「姐夫,聽說倭國女皇是個妙齡少女,你這麼快就把條約簽了,是不是用了美男計啊?」
彭靜蓉橫了妹妹一眼道:「沒大沒小,亂說什麼。」可是她自己也很感興趣,忍不住問道:「女皇長什麼樣子,多大了,相公有沒有想法呢?」
劉子光苦笑道:「起初他們告訴我女皇十七歲,實際上到明年底才十七呢,今年不過十五歲,看樣子也就是十三四歲的小蘿莉,我能有什麼想法,就是有想法也是為玀玀著想,幫他討一房童養媳。」
正在曾橙懷裡鬧著不肯乖乖吃飯的劉玀玀聽見童養媳三字,忽然停下來不鬧了,兩隻眼睛瞪著他爹哼哼唧唧,眾人大笑起來:「玀玀聽懂了,想媳婦呢。」
彭靜蓉正色道:「相公你這是開玩笑還是當真啊?」
劉子光道:「當真又如何,我家兒子頭上可是戴兩頂王冠的,還能配不上女皇麼,興子這小丫頭,我看行,回頭我就派人去給她爹提親,彩禮麼,隨隨便便給些軍火就行了,他們現在缺這個。」
正說著呢,遠處海面上傳來汽笛聲,劉子光的府邸建在可以眺望大海的高處,能看見從西方駛來的貨船,漆黑的老式明輪蒸汽船水線壓得很低,看來滿載了貨物。
劉子光一指海上,說:「看見了沒有,那是從天津開來的軍貨船,裝的全是原來清朝兵部製造的火繩銃,這些老掉牙的玩意是準備賣給幕府將軍的,既然要為兒子提親,就先當彩禮送給天皇派吧。」
眾人迷惑不解道:「咱們不是幫著天皇和將軍打仗麼,怎麼還賣火銃給他們。」
劉子光微微一笑:「紅衫軍真想幫著天皇打仗,不出半個月就能把幕府趕下海去,可是半個月之後咱們玩什麼?難道再和天皇開戰,滅了倭國不成?那不是我要的結果,倭國這彈丸之地我還不放在眼裡,咱們只需要租借幾個港口駐軍就夠了,然後賣給他們雙方武器,讓他們打個十年八年的,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嘛,你們知道這樣一桿落後的火繩銃能買到什麼價麼?什麼,一百兩銀子,錯!黃金結算,二十兩起,彈藥另算,還不講價,你們說這樣的生意哪裡找去。」
眾人點頭,這樣簡單的生意他們自然明白,清朝生產的火繩銃早已是淘汰產品,射程短,可靠性差,就連靖**都不樂意用,基本等同與廢鐵,廢鐵能賣上每桿二十兩黃金的天價,簡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不過既然是想賺錢,何不直接興兵把倭國佔了,屠國十日,把所有的金銀玉帛都搶來不就行了。
還真有人提出了這個愚蠢的問題,不是別人,正是玀玀的部下,淡馬錫的兵部尚書馬戈比,劉子光望著這個天真的黑人,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悲哀啊,你要加強學習才行,殺雞取卵那是一錘子買賣,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努力工作賺錢來買我們的產品才是王道啊,倭國雖然是小國,也有幾百萬人,咱們紅衫軍才不到萬人,當然也不是說就不能控制這個國家了,不過那樣的話咱們其他的事情還做不做了?凡事要看長遠啊。」
眾人心悅誠服,紛紛挑起大拇指讚頌大帥深謀遠慮,只有曾橙抱著玀玀撅著嘴不高興,兒子這麼小就給安排個大了十幾歲的童養媳,這將來可咋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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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雖然已經是仲夏時節,但是城內四處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十五年前那一場奪宮之變就死了不少宗室,這次皇室清洗尤甚上回,僅存的幾個親王都因為涉嫌謀反而下獄,不明不白的慘死在欽密司的詔獄中,剩下的人也惶惶不可終日。
再這樣下去,老朱家的子孫就被折騰完了,即使清除異己也不是這樣的玩法啊,以錢謙益為首的東林黨終於坐不住了,因為他們敏銳的感覺到大權再次落入閹人之手,於是大批御史圍坐宮門,要求面見皇上。
自從將劉子光逐出海外,朱由校的心情就放鬆了許多,有黃宗羲這樣的智囊幫著統籌規劃,有魏忠賢這樣的忠臣良友幫著奔走安排,有袁承志這樣的少年英雄幫著東征西討,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於是又把車床機械那一套玩意拾起來了,每天待在御花園裡鑽研試驗,魏忠賢把重要的奏折送進來請他批閱,卻被一把扔回去,還訓斥人家魏忠賢:「朕養著你這個奴才是幹什麼的?」
承蒙皇上這麼信任,魏公公沒辦法,只好把這個重任擔起來,你們這些御史不是皮癢麼,好,咱家成全你們,全拿了去讓錦衣衛狠狠的打,把屁股打爛了看你們還圍堵宮門不。
魏忠賢這一手確實歹毒,一頓胖揍打死了幾個年老的御史,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恰在此時,現任福王朱由崧,也就是被劉子光打死的那一位老福王的兒子,暗中勾結了一些不願坐以待斃的宗室子弟,高價收買了宮門侍衛,帶刀潛入皇宮意圖刺王殺駕,幸而被欽密司及時發現,擒獲了兇手,並且牽出一連串宗室官員,京城再次陷入血雨腥風,基本上姓朱的男丁都被殺乾淨了。
西部邊疆再次陷入無休止的戰爭之中,噶爾丹的五十萬大軍狂風驟雨一般捲過甘肅,直逼陝西,幸虧大明朝不止劉子光一個猛將,袁崇煥率領吳三桂、劉宗敏他們奮力抵抗,靠著先進的火器倒也不落下風,但也只是疲於防守而已,再也沒有當初劉子光那樣開疆拓土數千里,封狼居胥的豐功偉績和豪情壯志了。
北方也不太平,草原上的霸主——劉子光的安達扎木和大汗說了,要率領十萬精騎橫掃中原,掃清奸臣,為安達恢復名譽。若不是山西河北都是和扎木和有交情的紅衫軍駐守,不得不給些面子的話,蒙古軍怕是真的又要飲馬長江了。
即使是山西河北的朝廷駐軍,軍心也極其不穩,朝廷安撫的旨意早就發過去了,封李巖做了河北巡撫,還兼著北洋水師提督和兵部侍郎的職,另外賜一等伯的爵位,這恩寵算是相當到位了,可是人家除了不鹹不淡的兩句謝恩之外,沒有任何向朝廷妥協的意思。
朱由校一點也不急,因為黃宗羲黃師傅說了,等袁承志忙完了南疆平叛,就興兵北上解決李巖和徐增壽,現在先由著他們鬧,只要不南下作亂就行,反正時間有的是,有江南的財稅,慢慢收拾這幫亂臣賊子就是。
走了劉子光,大權還是沒落到東林黨手中,這讓錢謙益很是不爽,本來指望自己介紹去給皇上授課的黃宗羲能幫著東林黨說說好話,哪知道這傢伙居然不念舊情,徹底和魏忠賢沆瀣一氣,成了狼狽為奸的一對奸臣,正是有了這二人的讒言與蒙蔽,皇上才會濫殺宗室,不問政事,把大權交給一個閹人。
今天五更起來,錢謙益又去上朝,哪知道等到日上三竿,皇上還是托病不上朝,不用問,陛下又在御花園玩物喪志呢,上次圍宮門的事情還沒過去幾天,大臣們心有餘悸,敢怒不敢言,只好悻悻地打道回府,錢謙益走到半道上,就碰到一個家奴前來報信,說夫人請他速去絳雲樓。
錢謙益急忙命人調轉轎子前往絳雲樓,雖然錢大人是玩背背山的,但是和柳如是的感情相當身後,情同姐妹,如果不是出了大事,柳如是絕對不會這麼著急地派人來找的,果不其然,到了絳雲樓外一看,一隊錦衣衛正圍在門口,鐵鏈子嘩嘩作響,這是要捕人啊。
如今的錦衣衛已經不是當初東林黨控制下的錦衣衛了,刑部尚書齊振銘已經被革職查辦,東林黨在錦衣衛內安插的人員也都變節或者被清除,現在的錦衣衛只不過是欽密司下面的一個單位罷了。
絳雲樓是錢大人的別業,京城裡人人都曉得,這些錦衣衛難道不知道麼,錢謙益心頭火起,指示管家過去問個究竟,不一會兒管家回來了,哭喪著臉說:「老爺,他們說是奉旨捉拿欽犯,誰的面子也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