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光的兩千精兵時而騎馬,時而乘船,行蹤不定,神出鬼沒,在遼東大地四處劫掠,擾的清軍顧此失彼,疲於奔命,雖然清軍以弓馬見長,但是紅衫軍的騎術更勝一籌,人家學得是蒙古人那一套,可以二十四小時行軍,睡覺吃飯撒尿拉屎都在馬上完成,要不然怎麼說紅衫軍的淘汰率這麼高呢,每個月百兩銀子的軍餉可不是那麼容易賺的。
北京紫禁城,軍機處板房裡,軍機大臣們面色鐵青,明軍一把火燒了大清皇帝的祖墳,還把盛京皇宮搶了個空,放火燒了全城,這個消息隔了將近一個月才傳到京城,因為長城一線基本上被明軍封死了,海路更是不通,明軍戰船禁止片板下海,京師和遼東的通信只能繞路蒙古,兜一個大***才能把信息傳到。
康熙硬是忍住沒有暴怒,燒人家祖墳和老家,這個羞恥實在是太大了,若是被京城旗人們知道,大清連祖墳都沒能力保護,對於軍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所以他下令嚴密封鎖消息,另外加緊生產銅炮和炮彈,只有武器跟上了,才能和明軍抗衡。
還好洪承疇那邊的戰報還比較令人欣慰,清軍也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上裝出準備強渡黃河,其實別處搭建了浮橋,一夜之間十萬大軍就渡過河去,徐增壽臨戰經驗不足,被清軍抄了後路,激戰一天,退守濟南,戰線逐漸南移,勝利指日可待,只是糧道經常被小股明軍襲擾,苦不堪言。
東方不亮西方亮,只要戰線進一步南移,山海關之敵必然不戰自退,而且康熙也很信賴明珠的能力,有他在盛京總理軍務,形勢一定會好轉的。
此時康熙還不知道高麗援軍已經叛變的消息,但明珠已經知道了,盛京和皇陵被燒,相當於一記悶棍打在他頭上,還沒回過味來,高麗軍叛變的消息就傳了過來,而且隨同這批軍隊一起運來的十萬擔軍糧也打了水漂,沒影了。
這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明珠馬上修書一封差人送往高麗,措辭嚴厲的要求高麗王出兵平叛,否則等大清一騰出手來就滅了高麗,李倧接信大驚,萬沒想兵曹判書推薦的大將能叛變,震怒之下命令黃長夜領兵平叛,那黃長夜點了一萬花郎軍匆忙北上了。
可是黃長夜乃一文臣,花郎軍又是新組建的軍隊,雖然兵力佔優,但根本不是金在操的對手,為了有效牽著滿清高麗兩方面,劉子光重新武裝了高麗營,發給他們新的刀槍盔甲,手投炸彈,還有大批出口型的肉罐頭作為軍糧,話說這出口型的罐頭和正規軍用的罐頭可不一樣,用的原料乃是瘟死的雞鴨豬狗,高溫蒸煮而成,加了大量的佐料,聞起來吃起來還是蠻香的,高麗營的將士們每日吃白米飯,瘟肉罐頭,一個個吃得白白胖胖,再穿上明軍制式的盔甲,那感覺簡直和天兵天將差不多了。
金在操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何邀買人心,他對待鴨綠江兩岸城鎮的態度截然不同,對清國是以劫掠燒殺為主,對高麗人是以威懾安撫為主,大率兵打下了邊境城市新義州,不但沒有燒殺,還將軍糧分給了當地窮苦百姓,高麗營民心所向,連戰連捷,黃長夜的花郎軍開到之後,兩軍對戰,高麗營憑藉著老百姓通風報和先進的炸彈,打的花郎軍毫無招架之力,漸漸的高麗營在高麗國北部山區打出了名頭,先前當了逃兵藏在山裡的老部下都跑來投靠,金在操漸漸不滿於駐守在皮島一隅之地,興兵東進,佔據了新義州,徵得劉子光同意之後,改番號為大明高麗旅,金在操以將軍自稱,儼然高麗北部的大軍閥。
李倧很震怒,一個小小的金在操就能稱霸北部,這還了得,他下令將叛軍的家屬盡數捕來,,殺得殺,關得關,漢陽一片腥風血雨,金在操滿門被抄斬,爹娘老婆孩子的人頭被裝在盒子裡送往新義州,但是此舉不但沒能打垮金在操部的士氣,反而更加激起他們的憤怒,誓死和朝廷為敵了。
原來預計能大出風頭的高麗水師也丟了醜,被山東半島殺過來的明軍水師堵在港裡一陣炮轟,引以為傲的水師龜船沉了大半,連水師的重要基地,漢陽的海上門戶江華島都丟了,幸虧明軍只是威懾性的佔領,並沒有做出繼續向內陸挺進的架勢,李倧才稍稍放心,經過這幾場較量,他深深知道了明軍的厲害,對戰局不免有了新的判斷,經過和朝臣們的商議,向佔據江華島的明軍提出議和,明軍收了高麗皇帝的書信,發回國內,這樣一來一回就是不少時間,和談期間雙方不主動挑起戰端,事實上高麗已經退出了三國聯盟。
佔領江華島的不過是北洋水師的三艘中型炮船和二百名水師步勇,北洋水師的戰船要負責運送補給,封鎖渤海,還要搭載著劉子光的兵到處襲擾,兵力捉襟見肘,能抽出這些力量對付高麗已經算不錯了,三條船二百兵,加上北面的高麗旅,就牽制住了一個國家,想想還是划算的。
大明朝三線作戰,銀子流水一般花著,輜重給養一船一船的往北運,軍糧軍餉和補充兵,一車一車的往西部拉,要不是有戰爭債券和股票頂著,戶部的銀子再多也擱不住這種花銷法,幸虧北線捷報頻傳,連老百姓都知道了,滿清的皇陵被鎮武侯給燒了,一幫老學究搖著頭批評說這可不厚道,其實背地裡也是樂開了花,在他們心目中韃子不屬於文明人類,用不文明的辦法對付他們正好。
遼東沃土千里,那可都是無主的地,根據戰爭股票的說明,這些土地將成為大明的戰利品,持有戰爭股票的股東們可以選擇實物紅利或者現銀紅利,也就是說,股東們只要持有股票不放,一年後就能領到幾百畝的肥田或者上千兩的紅利,這還了得,北線股票的價格頓時瘋漲,從一百兩一股飆升到兩千兩一股,隨著高麗停戰的消息傳來,一天之間就突破了三千兩,你還別嫌貴,有錢都買不到,股民中開始流行一首歌,叫做《死了也不賣》,就是表明他們對北票的熱愛程度。
相比之下西票就無人問津了,因為袁崇煥的戰法和劉子光截然不同,打的那叫一個四平八穩,袁督師至今還在鄭州練兵,吳三桂的湖廣軍到了兩個月都沒有接到出戰的命令,西安的求援信一封接一封,到了後來索性沒有消息了,聽那邊逃難過來的人說,西夏軍將西安城圍了好幾個月,裡面已經快斷糧了。袁崇煥不為所動,他要得就是消耗掉周正隆的有生力量,死多少西安人他才不管呢。
袁督師的戰略朱由校是知道的,而且皇帝和內閣有沒有異議,用敵人消耗掉分裂勢力再好不過了,雖然那城裡住著的都是漢人同胞,不過政治就是政治,將不得溫情和善良的。
劉子光在遼東搞的是農村包圍城市,他的兵少,也缺乏笨重的火炮,不能進攻已經有了防備的大城市,就專門在農村鄉鎮橫行,捕殺清朝官吏,燒燬官府造冊的地契,宣佈沒收滿人的土地分給貧苦的漢人百姓。
這一招很毒,挑動民族矛盾和階級仇恨,滿人通常都是高人一等的貴族和大地主,家裡養著不少漢人長工,劉子光的土地運動使這些貧困的漢人變成了有土地的中產,他們感恩戴德,生怕滿清打回來奪走土地,所以想方設法幫助明軍,劉子光將遼東漢人組織起來,每個村子都成立鄉勇,鄉村互保,看見清軍出城就發消息,小股的打,大股的就躲,搞得錦州、寧遠城裡的清兵連存糧都不夠吃了,明珠大人雖然足智多謀,但是面對這種匪夷所思的全民戰爭也沒了辦法。
關外打的有聲有色,關內也不含糊,李巖通過蠶食的辦法,已經控制了直隸將近一半的縣城,事實上紅衫軍的戰略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等徐增壽的大軍擊敗洪承疇,然後兩面夾擊北京,滅掉滿清。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畢竟滿清經營了這麼多年,還是有一定實力的,貿然急進雖然可能攻佔北京,但是損失一定很大,紅衫軍是劉子光的家底子,又是百煉精兵,決不能耗費在這樣無意義的攻堅戰上,再說了,拼掉自己的家底子把北京拿了,人家還未必高興呢,你劉子光的功勞已經夠多了,頭上的光環已經很耀眼了,何必再搶這個風頭,所以劉子光的戰略思想是穩紮穩打,打持久戰,戰爭一方面拼的是武力,一方面拼的是經濟,大明朝有錢,就是拼燒錢也能把清朝給拖垮了。
紅衫軍還創造了一項戰爭史上前所未有的先例,他們的官兵居然可以輪休,打完三個月一線戰鬥就可以放假一個月,乘船回青島或者去上海休假,想回家探親的也可以,只要別忘了及時回來銷假就成,當紅衫軍的兵,簡直就是享福!這是所有大明官兵共同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