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器時代 討伐 9-5 訓妻
    南廠番子的主體是京城左近的武林人士和地痞流氓,並非紅衫團那樣的職業軍人,所以別看平時挺牛逼,也只是窩裡橫而已,面對外國水兵的火銃一樣吃癟,孫綱舉起雙手大叫:「誤會!都是誤會!切莫動武。」

    趙雯可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兒,眼下己方佔了上風那能善罷甘休,她意氣風發的大喊一聲:「統統給我拿下,尤其那兩個蹄子,綁來見我,看我不打死你倆。」一直躲在趙雯背後的花鸚鵡此時也飛了上來,站在趙雯的藍狐皮帽子上,惡狠狠的幫腔:「打死你們兩個小蹄子!」

    這下彭靜薇可不幹了,本來只是家庭內部矛盾而已,即使鬧到莫愁湖畔群架也只是小小的鬥毆而已,不會傷到人命,可是對方居然動用了軍隊和火銃就有點過分了,屬於超出遊戲規則的範圍。哼,誰怕誰啊,就不信你敢真的開火,彭靜薇分開眾人,挺胸站到前面:「有種你就朝這打。」孫綱唯恐二小姐有失,趕緊衝上去護住她:「有話好說嘛。」可是旅宋水兵卻不給他面子,伸手就要推開他去綁彭靜薇,小霸王孫綱是什麼人,哪裡容得別人近身,手上施力將兩個水兵撞到一起,這下可惹了麻煩,旅宋水兵們一起扳動火銃的擊錘,軍官也舉起了指揮刀,眼看就要發生流血事件!

    千鈞一髮之際,忽聽一聲厲喝:「住手!」眾人一起轉頭,原來是劉子光匆匆趕來了,他穿著進宮面聖的蟒袍,連大氅都沒披,騎著一匹快馬風馳電掣一般奔過來,滾鞍下馬,滿臉怒色道:「這是幹什麼!都給我把火銃兵器放下!」

    旅宋水師的帶隊軍官趕忙下令:「全體都有,下刺刀,銃上肩。」水兵們乾淨利落的把刺刀摘掉,火銃背到了身後,南廠番子們和五城兵馬司的士兵也把刀槍丟到地上,劉子光怒氣未消,依然吼道:「都長本事了是吧,學會打群架了是吧,你們是朝廷官差還是地痞流氓!」

    所有人嚇得膝蓋一軟,都跪了下來,喊什麼的都有,南廠這邊的喊侯爺恕罪,五城兵馬司的喊大帥饒命,旅宋水兵喊國公爺我們知罪了,整個現場只有彭靜薇和趙雯一夥人依然站立著,彭靜薇看到劉子光滿面怒容,心裡不住打鼓,心道這回惹麻煩了,扯一扯身邊的劉小貓想拉她一起蹲下暫避鋒芒,可是手伸過去卻拉了個空,劉小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牽著小天蓬溜了,「這死貓真沒義氣!」彭靜薇一邊腹誹著,一邊裝出無辜的表情蹲了下去。

    劉子光指著孫綱道:「你好歹也是個大檔頭,怎麼淨幹這些不知所謂的事情,南廠是大明最高效的輯事廠,不是江湖幫派,也不是你孫綱的家丁,就這樣隨隨便便拉出來幫人出頭打架,南廠還有威信麼?」

    孫綱以頭搶地:「卑職知罪了。」後面南廠番子也一起磕頭:「屬下知罪。」

    劉子光道:「罷了,回去每人領十軍棍,倘若再犯,開除出廠!都滾蛋吧!」

    南廠諸人如蒙大赦,灰溜溜的爬起來,孫綱也不敢看二小姐,只是小聲說一句:「二小姐你保重吧。」就帶著眾人溜走了。

    五城兵馬司的官兵們還跪在地上,一個個頭伏的很低,不敢看鎮武侯,劉子光踱了幾步,很痛心的說:「你們讓我很失望,五城兵馬司的職責是維護京城治安,無論什麼人聚眾鬧事你們都有義務制止,而不是成為某一方的幫兇,本侯不是你們的指揮使,無權管你們,不過會知會鍾大人,讓他責罰你們,都起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在這裡丟人了。」

    兵馬司官兵們謝一聲恩。撿起刀槍也灰溜溜的走了,彭靜薇這邊只剩下一幫家將,劉子光卻沒去管他們,逕直走到旅宋水兵們跟前,說道:「明宋條約是怎麼寫的?水兵不得武裝登岸!更不得與當地軍民發生衝突,你們當兩國皇帝親自簽字用璽的白紙黑字是廢紙麼?」帶隊的上尉低頭道:「公爺,實在是事出有因……」劉子光打斷他道:「我不聽你的解釋,你去和你們的將軍說,問他這事該怎麼責罰,還不趕緊走!」那上尉不敢再多說話,帶著水兵們左右左的喊著號子排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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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子光看了看蹲在家將群裡的彭靜薇,又看看一臉傲氣的趙雯,彭靜薇眼睛盯著地面不敢抬頭,趙雯卻毫不畏懼的望過來,一臉的無所謂,劉子光心裡的火頓時又上來了,走到趙雯跟前道:「我怎麼囑咐你的,不要仗勢欺人,不要無端生事,你就是不聽,你當這是你們旅宋皇宮啊?我告訴你,進了我的府邸就是我的女人,再也沒有什麼女皇太上皇的,再不聽話我直接拿大嘴巴抽你!」

    聽了這話,趙雯柳眉倒豎就要發飆,沒等她說話,那位從小看著趙雯長大的太監總管先說話了:「護國公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有你這樣和陛下說話的麼?還不跪下!」

    其實劉子光和趙雯說話一貫就是這樣凶神惡煞的,趙雯一向海盜做派才不在乎這樣的訓斥,不過太監總管橫插一槓子就不好了,惹得劉子光劉子光當場動手,一個大嘴巴就把他抽到地上去了:「閹人,有你說話的份麼?」

    在旅宋太監的心目中,護國公劉子光只是個駙馬而已,駙馬是什麼?是皇家倒插門的女婿,哪有什麼尊嚴可講,所以他們這才敢仗勢傲立,劉子光這一嘴巴打醒了他們,也提醒了他們這是畢竟是大明的土地,於是一幫太監宮女侍衛都戰戰兢兢的兩腿發軟,考慮是不是要跪下呢。

    這一巴掌卻惹起了趙雯的怒火,她也是個護短的人,總管太監照顧她多年,經常幫擅自出海遊玩的趙雯打掩護,感情很深,劉子光打罵他讓趙雯很不爽,她上前一步道:「好啊,連我的人也敢打,你是不是也要打我啊?」

    劉子光被當面頂撞,氣也不順,怒道:「你以為我不敢打你麼?」說著揚起了巴掌。趙雯撒潑道:「好,讓你打!有本事朝這打!我要是動一下都不是太祖皇帝的子孫!」說著將肚皮挺過來,趙雯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肚裡懷的可是龍種,不但是劉子光的孩子,還是大宋的皇位繼承人,劉子光頓時不敢亂動了,抬起的巴掌很尷尬的放到腦後撓了撓,哼了一聲:「回家再和你算賬。」然後轉身走到彭靜薇跟前。

    彭靜薇嚇得大氣不敢出,在劉子光的喝令下站了起來,怯生生的捏著裙角,小聲道:「姐夫…不關我的事…」

    劉子光心說你是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麼,整個一個惹禍精,他皺起眉頭道:「看這架勢,你打群架也不是第一回了吧,京城裡你的名頭也夠響了哦,今天這個事情鬧得這麼大,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彭靜薇急忙辯解道:「不是啊姐夫,是那個野女人,搶了我姐姐的臥房,還要我和劉小貓給他下跪…」話沒說完,臉上已經挨了劉子光一巴掌,沒用太大勁,但是小女孩白白嫩嫩的臉上還是起了五道紅色的指印。

    「放肆,什麼野女人!那是我新娶的夫人,你到底….」劉子光還沒有罵完,彭靜薇已經捂著臉痛哭著跑開了,頓時劉子光感覺自己下手重了,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只能板著臉站在那裡繼續發威,侯爵府的家將們多是鐵衛老人,看見自家小姐哭著跑開心中不忍,幾個膽大的抬起頭用目光徵詢著侯爺的意見,劉子光無奈的扭頭擺擺手,允許他們去追二小姐,又斥責其餘的家將:「你們也是,二小姐瘋你們也跟著瘋,這麼大的人了不知道點分寸!這個月的月錢全扣了!」之所以對待家將們寬鬆些,是因為劉子光覺得僕人幫主子出頭情有可原,遠比官兵出面打群架的惡劣性質要好得多。

    處理了家將們,再回頭去看趙雯,已經氣哼哼的帶著一干人等走了,高挑的背影一晃一晃的,有宮女幫她披上貂皮大氅,也被她一下甩開,看樣子氣得不輕。

    劉子光覺得很失敗,早在趙雯沒來之前他就預感家裡會不太平,沒想到第一天就鬧出這麼大亂子,連停泊在長江上的旅宋水師都出動了,南廠和五城兵馬司也跟著湊熱鬧,這個醜聞真夠大,京城裡藏不住事兒,恐怕今天晚上秦淮河畔就會講起鎮武侯家內亂的段子…

    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晚了,劉子光悻悻地對剩下的家將們說:「還跪著幹什麼,回府!」一幫人爬起來剛要走,管家劉福的馬才趕到,這趟折騰可把劉福累壞了,他奔到侯爺跟前,翻身下馬道:「侯爺,來了,終於來了。」

    劉子光沒好氣的說道:「說清楚,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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