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器時代 北方 7-39 加裡森敢死隊
    劉子光吩咐管營將一干人犯押來,在堂下排成一列仔細端詳,兇徒們雖然無法無天,但是見了蟒袍玉帶的上官也不敢猖狂,收斂了凶相低眉順眼的跪著,劉子光道:「襲擊看守盜竊武器之人就在你們當中,本侯斷案還是有些手段的,識相的快快招供,還算你一個坦白從寬,等我查出來可就要加邢了。」

    眾人大呼小叫冤枉,劉子光暗暗觀察那個名叫白小山的犯人,只見此人相貌身材都不出眾,長得一張清瘦的大眾臉,跪在地上也跟著喊冤,神色平靜如常。

    「你們不說是吧,本侯這裡有個旅宋國進口的測謊儀,是誰幹的一測便知,來人啊,讓他們依次進屋測試。」劉子光雖然判定白小山有重大嫌疑,但也只是直覺而已,並沒有確實的證據,所以搞了高科技破案的辦法。

    室內有一台複雜的機器,各種儀表和電線密密麻麻的,還有紅綠色的指示燈亮個不停,兩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人指示犯人們依次走到機器跟前,用右手的手掌貼上機器前端的觸摸板,按壓五秒鐘然後離開,還特地關照一定要用右手的手掌,然後兩個白袍子就走到後面操作去了。

    犯人們依次走過,都按照指示將右手貼在觸摸板上,白小山是最後一個接受測試的,他偷眼觀察沒有人注意,悄悄的將伸出去的手掉了個,用手背按壓在觸摸板上,停了五秒鐘然後一本正經的離開了。

    犯人們再度集合起來,劉子光從幕後轉出,二話不說喝令士兵將白小山擒住,白小山高呼冤枉,劉子光冷笑道:「高科技還能冤枉你?還不從實招來。」

    白小山心中有鬼,再加上進口機器在這個山東鄉下人心中造成的震撼效應,即使他心理素質超強,也不免崩潰,不過他倒也爽快,乾脆利落的當場交待了罪行。

    白小山雖然只有二十五六歲,但已經是老資格的囚徒,平時和其他囚犯不多說話,不過也沒有人敢惹他,刑徒們住在海邊的營地裡,看守雖然不嚴。但是營外有營,很難逃脫,白小山用幹活的鐵掀把手襲擊了看守,搶了弓箭和佩刀後將贓物裝進袋子沉入海中,海水潮來潮往掩蓋了氣味,所以警犬也嗅不到蹤跡。

    劉子光問道:「白小山你射箭的功夫一定不錯吧?」

    白小山道:「回大人,罪民射得不好。」

    「給他一副弓箭,我要看看他的本事。」劉子光道,白小山的卷宗裡寫他彈弓的本領出神入化,或許箭術也不會差,畢竟二者相通之處頗多,白小山的案子算得上冤案,劉子光本身又存了在刑徒中招攬人手的念頭,所以想網開一面,給白小山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侍衛滿不在乎的拿了一副弓箭給白小山,絲毫也不在意兵器落在罪犯手中的危險性,在場的都是頂尖的好手,即使白小山弓箭在手也鬧不出什麼亂子來。

    白小山並不知道劉子光的想法,但他還是沒有絲毫懈怠,認真檢查了弓箭,拉了拉弓弦,摸了摸羽箭,好像很愛惜的樣子,抬眼四下打量,並沒有什麼好射得目標,正躊躇時,一聲嘯叫傳來,原來是兩隻海鷗從天邊飛過,劉子光趕忙喊道:「快射。」說時遲那時快,劉子光的話音還未落,一支箭就飛了出去,白小山的速度令人歎為觀止,似乎他根本就沒有瞄準,電光火石般的速度就將箭射了出去,海鷗應聲而落,周圍的人還都沒反應過來呢。

    「不錯,和我部下的箭手水平差不多了,白小山,你跟誰學的箭術?」劉子光很滿意白小山的表演,雖然射海鷗的難度不大,但是他的速度確實令人驚歎。

    「回大人,罪民沒學過射箭,以前只耍過彈弓。」白小山答道。

    周圍人竊竊私語起來,似乎對白小山的本領很是讚歎,說來也是,一個只在十年前耍過彈弓的罪犯居然一拿到弓箭就能射出這麼好的成績,這個人只能用天才來形容了。

    「白小山,你搶奪武器是為了回鄉報仇吧?」劉子光問道。

    「回大人,罪民罪有應得,沒有報仇的想法。」白小山將弓箭還給侍衛,依舊低眉順眼的說,眼中淡然,看不出絲毫仇恨的情緒。

    劉子光輕笑:「偷幾件衣服就蹲了十年大獄,不想報仇才怪,你放心,我這裡不是肥城縣,也不是泰安府,你這些事情我不管,我只問你,你願不願意將功贖罪,還一個自由之身?」

    白小山依舊淡然:「罪民不敢奢望。」

    「本侯還沒說完,你一身本領蹲在牢裡未免可惜,不如投軍報效朝廷了,眼下滿清還霸佔著我燕趙之地,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你雖是刑徒,也有為國出力的責任,本侯想建立一支隊伍到滿清境內作戰,你們當中有特長的都可以參加,有功勞的免去刑期,有大功的還能混個一官半職,難道你們不想穿著官服回家光宗耀祖嗎?特別是你,白小山,聽說你娘孤苦伶仃一個人在家,受盡了鄉間地主惡霸的欺負和鄰里的白眼,難道你這個做兒子的就不想讓老人揚眉吐氣一回?」劉子光循循善誘,順帶著也將其他犯人的工作也做了。

    白小山坐了十幾年的大牢,對官府早就失去了信心,但是眼前這位蟒袍玉帶的年輕官員一席話,卻讓他感受到了希望,尤其是最後的一段話,更是刺到了白小山心中最柔軟的部位。

    「娘親,兒子不孝啊,讓您老受盡了委屈。」白小山低聲哭道,隨即沖劉子光磕了幾個頭,道:「罪民願意聽從大人號令。」

    其他犯人也跟著磕頭:「我等也願意將功贖罪,在兩軍陣前為國效命!」

    劉子光滿意的點點頭道:「你們的戰場不在兩軍陣前,而是在敵人心臟中,你們中的騙子、慣偷,飛賊都是難得的人才,如果這樣的幾個人組成的小部隊在北京城一鬧騰,恐怕康熙小兒的龍椅都坐的不安生。哈哈,你等先行回去等候甄選吧。」

    眾犯人心潮起伏,給劉子光磕頭以後離去,侍衛說道:「侯爺,您那個旅宋進口的測謊儀真的很靈驗哦。」劉子光笑道:「什麼測謊儀啊,就是一堆零件拼起來的玩意,唬人的,說白了就是心理戰術。」

    劉子光早就想成立一支敢死隊到滿清境內去搞破壞,以此報復滿清軍機處先前的所作所為,不過手下缺乏合適的人選,敵境執行任務的危險性極大,他也不捨得派紅衫團的精兵出去,所以才倣傚曾經看過的八十年代風靡一時的美國連續劇《加裡森敢死隊》的情節,從刑徒中挑選有特長的人組成小型的別動隊,派到北方滿清控制區執行任務,一來這些犯人的專長對口,二來也節約了人力,算是一種廢物再利用,至於別動隊人員的忠誠問題則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反正他們執行的任務都是低層次的,即使翻船了也影響不了大局,當然為了保險起見,隊伍裡還是要委派正規的南廠番子作為領隊和負責思想工作的「政委」。

    山東的囚徒在滿清統治期間都被強行剃髮,所以不用另行剃頭,照原樣把散亂的頭髮結成辮子就可以了,再發放銀子和武器,進行人員的協調配置,大體保證每個小分隊中都有善於偽裝和偷竊之類的專業人員,這樣的小分隊組織了若干個,分開訓練後分派到不同的北方城市,彼此之間沒有聯繫也互不統屬,執行完既定任務之後就可以返回,連續成功執行五次任務就可以免除刑期,給予紅衫團的正規編製,如果中途陣亡的話,給與烈士稱號,風光大葬,家裡也有豐厚的撫恤。但是逃跑甚至叛逃的話,南廠保證一定會將其殺死,以儆傚尤。

    南廠甄選的刑徒,多是忠信剛烈之人,再加上臨時進行的愛國主義教育,相信不會有多少叛逃之人,越是文化素質低的人越是愛國,每天給他們放《說岳全傳》《楊家將》這些愛國主義的快書段子,當然還有劉子光的種種光輝事跡,搞得這群犯罪分子群情激奮,自以為是慷慨赴死的壯士了,恨不得立刻奔赴敵後,展開如火如荼的地下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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