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光聽說有一個帶金邊紅領巾的人在火車站附近被人抓走,立刻想到了長公主,只有她才能配備這樣級別的侍衛,不消說,一定是長公主一行人遇到麻煩了,他也顧不上捉拿陳子昂了,帶兵直撲火車站,所幸侍衛們拚死硬撐,終於等到援軍到來。
劉子光一馬當先,手握刀搶衝在最前面,看到手裡拎著兵器的傢伙,二話不說就是一槍爆頭,如果長公主遇到什麼三長兩短他這個領侍衛內大臣可脫不了干係,到時候就是殺再多的人也於事無補了。
所以劉子光心急火燎,手槍放空以後,白虹刀舞的風車一般,沒有任何的花架子,直接將攔路的人連身子帶兵器砍成兩截,大隊士兵緊隨其後,火槍放的爆豆一般,地痞流氓們以眾欺寡還可以,遇到成建制的軍隊就徹底敗退了,連滾帶爬倉皇逃竄,頗具戰鬥力的巡城虎們件大勢不妙,也準備沿著鐵道線逃竄,沒成想李鵬的蘇州衛軍已經沿著鐵道線兩端包抄過來,他們可是早就結下兩字的,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蘇州軍仗著人多勢眾,將巡城虎們堵截住,紅衫團緊追過來,幾十把火槍瞄準巡城虎們,大聲吼道:「蹲下!」巡城虎們對於這種神奇的能發出巨響和火光的殺人武器非常忌憚,不敢頑抗,一個個按照命令拋掉兵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劉子光還刀入鞘,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長公主駕前,正色道:「臣劉子光救駕來遲,請公主千歲恕罪。」長公主以前也經過幾次危險,但都是鄉下土鱉們的小打小鬧,這樣數百人群毆的大場面何曾見過,何況還死了人,她早嚇得花容失色,臉色蒼白,現在看到主心骨來了,哪裡顧得上什麼宮廷禮儀,君臣倫常,小嘴一扁,梨花帶雨就往劉子光懷裡撲。
侍衛長尷尬的乾咳兩聲,將臉轉向一側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眾侍衛也很有眼色的站成一圈,把不成體統的公主和鎮武伯圍在裡面。
長公主這一出把劉子光也弄得有些尷尬,長期的封建禮教熏陶讓他的開放程度還不如湖邊漁村長大的朱橙,但他畢竟是現代人,短暫的尷尬之後很快恢復了正常,安詳的拍著長公主的後背,慢聲細語的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
把長公主安頓好,劉子光把溫柔的臉色一變,喝令把罪魁禍首帶過來,巡城虎們的深綠官服已經被撕成一條條的了,身上也沾滿了鮮血,能當上巡城虎的也不是尋常角色,一個個硬氣的很,強著脖子不願意給劉子光下跪。
劉子光也沒興趣審他們,事情明擺著了,聚眾襲擊公主鸞駕,光這一條就夠殺他們的頭了,何況他們還殺害了一名紅衫團出身的大內侍衛。
「首犯砸碎膝蓋,穿上琵琶骨關押起來,等我平了總督衙門再活刮了他們,從犯就地斬首!」
一排排巡城虎被押到月台上斬首,想反抗已經晚了,大好頭顱隨著鋼刀的揮動落到鐵道上,腔子裡噴出的血把枕木和碎石都染紅了,鐵路變成了血路。
那些跟著起哄的小混混小流氓也到了大霉,現在後悔也晚了,等待他們的是斬首的嚴刑,這些人長期佔據火車站為非作歹,禍害過不少老百姓,現在也是報應到了,一時之間上海火車站成了人間地獄,腦袋亂滾,血腥氣瀰漫。好在長公主已經被安排上了馬車離開,要不然又要受到驚嚇。
「你們幾個人浴血奮戰,保全了公主實乃大功一件。」劉子光拍著侍衛長的肩膀誇讚道。
「卑職只是盡責而已,要不是一位女俠仗義出手相助,咱們恐怕撐不了那麼久。」侍衛長說著四下尋找那位女俠,可是偌大一個火車站哪還有女俠的身影。
「大人,請看這個,是從房樑上找到的。」一個士兵拿著一把精緻的小型弩弓獻上來,劉子光接過來端詳,這是一把偏心滑輪鋼絲弩,上弦需用的力量很小,但是射擊的力道很足,弩上還有一個可調光學瞄準鏡,如此先進的武器,別說江湖人士了,就是大明朝最精銳的部隊紅衫團都沒有裝備,劉子光翻來覆去的觀察,發現弩樑上有一排細小的阿拉伯數字編號,拿來從巡城虎身上拔出的箭矢放入弩的箭槽一試,嚴絲合縫的正好是配套武器,看來這個神秘的女俠是某個組織的人,目前這個組織是敵是友還不好確定。
先不去管什麼女俠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巡城淨街司是上海道的直屬機構,堵截襲擊公主鸞駕這樣的罪名當然要算到上海道的頭上,劉子光已經決定藉著這件事橫掃總督衙門,用快刀斬亂麻的方式解決掉程良玨,上海牽連的事情和人太多,慢慢的解決太麻煩太慢,他等不起也不想等。
「整隊,兵發總督衙門!」欽差大人翻身上馬,領著一隊渾身血跡,殺氣騰騰的士兵趕忙總督衙門。來到總督衙門之外列陣待命,劉子光讓人找了一張椅子坐在衙門,後面有人打起傘蓋遮陽,奉上香茶。
手下軍官們按著刀把在大人後面一字排開,虎視眈眈的盯著總督衙門,衙門的朱漆大門緊閉,裡面悄無聲息。劉子光大馬金刀的坐著,他在等情報,等總督衙門裡面傳出的情報。
情報來自安裝在總督衙門的竊聽裝置,程良玨和師爺們商量的事情一點不差的落入竊聽員的耳朵,整理成文字後傳遞給他作為決策的參考。這會兒大軍逼近,不知道總督衙門那幫傢伙慌成什麼樣子呢。
不一會兒,竊聽員將情報呈了上來,劉子光看完後遲遲沒有下令進攻,情報上說程良玨似乎對劉子光即將發動的進攻並不擔心,反而胸有成竹的將防守總督衙門的士兵調走了,具體原因不得而知,畢竟竊聽器的作用有限,不是什麼情報都能聽出來。
果不其然,港口方向傳來喧嘩聲,有探馬來報,說有大隊外國武裝水手登岸,正向這邊開過來,人數足有好幾千,另外上海的旅宋人聚居地也開出上千武裝人員,上海道的步兵和水師也在向總督衙門方向移動,看來要想將劉子光聚殲於此地。
「居然招來外國干涉軍!這個程良玨實在是膽大妄為!」劉子光一拍椅子扶手,勃然大怒:「既然他要來硬的,那咱們就比比誰更硬!列陣,迎敵!」
上海是個國際性大港口,來往的遠洋商船為了防備海盜,都配備了武器,遠洋水手都是風裡來浪裡去的硬漢子,這些人拿起武器就是士兵,戰鬥力不容小覷,但是這些人畢竟都不是大明的子民,這樣拿著刀槍在上海街頭橫行未免太不把朝廷放在眼裡了。
武裝水手們著裝千奇百怪,拿著長劍彎刀,鉤子鐵鏈,打著各色旗幟開過來,走到距離劉子光他們一箭之地才停下,唧唧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另一個方向開過來的是旅宋國的人馬,這些人以矮小黑瘦的南洋土人為主,但是一個個肌肉結實,眼神暴躁,服裝和兵器也很齊整。兩幫人馬形成犄角之勢,將劉子光的人馬圍在當中。
兩伙外國武裝派出了代表給劉子光對話,向他提交了海商聯名簽署的抗議書,抗議劉子光在上海灘掀起腥風血雨,導致他們的生意陷入僵局,現在他們強烈要求欽差大人收回成命,釋放所有被關押的市舶司官員,保證不再和程總督為難,他們才肯收兵回船。
「放你們***屁,這是大明的內政你們懂不懂?干涉別國內政是很不友好的行為,你們擺出這副陣勢是做什麼?武力恐嚇嗎?」
那個武裝水手的代表是個帶著歐式三角帽的獨眼龍,他的漢語說的很好,行為也頗具紳士風度,把插著羽毛的大帽子摘下來優雅的放在胸口掬了一個躬,軟中帶硬的說:「如果閣下這麼認為的話,就算是一種武力示威吧。」
「你是哪國人?」劉子光問。
「我是荷蘭王國的鬱金香號雙桅商船的船長范佩西,我們隊列中還有英勇的西班牙人,浪漫的法蘭西人,古板的英格蘭人,還有葡萄牙人,曰本人,瑞典人。」
「加上旅宋國人,正好湊成八國聯軍噢,廢話少說,你們儘管放馬過來,咱們刀槍上見個真章。」
范佩西船長遺憾的聳聳肩,將帽子戴正,扶著細長的佩劍回去了,那個旅宋國的使者到沒有多說什麼,冷冷看了一眼劉子光,扭頭走了。
「可以開始了。」劉子光對身後的安東尼輕聲說,他的幾員大將已經秘密帶兵來到了上海,現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附近的幾所民房裡已經潛入了紅衫團的部隊,無數火箭筒對準了八國聯軍,數百隻火槍也塞滿了火藥和鉛丸,等著開葷呢,而扎木合的騎兵隊也已經達到附近的街區,看到號炮就會衝殺過來,用馬刀血洗一切炮火打擊下的殘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