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掌櫃問:「劉副將,咱們去大亂還是小亂?」劉子光納悶道:「什麼大亂小亂,這裡很亂嗎?爺不怕亂,再亂能有十萬清軍亂起來那麼亂?」說著還拍了拍腰間新到手的白虹刀。
後面的鐵廠隨衛也跟著咋呼:「大亂,老子們要去大亂,越亂越好!爺們什麼場面沒見過。」
三掌櫃急忙解釋:「所謂大亂小亂,是秦淮河上青樓的名字,全稱是亂世佳人,大亂是建造在岸邊的酒樓青樓一體化娛樂場所,喝酒聽歌賭錢以及和姐兒談心,統統都有,只要有錢,就沒有玩不出來的花樣,正所謂大亂。小亂是同一個老闆開得一艘畫舫,好大一座樓船,整夜的***通明在秦淮河上游弋,因為容的客人不如大亂多,所以稱為小亂,但是奢華程度比大亂是由過之而無不及,京師如今風頭最健的名妓董小宛就在小亂上唱曲,這小亂可不是一般人能上的,必須要有貴賓牌,還不許下人跟進去,一夜光是吃酒聽曲的銀子,就夠我這樣的人半年的薪水了。」
說到董小宛的時候,劉子光觀察到三掌櫃的眼神迷離了一下,董小宛啊,可是把順治皇帝都迷的神魂顛倒的江南美女,難怪三掌櫃這麼癡迷,我一定要去見識一下。
「三掌櫃,你說的那個貴賓牌,咱們煉鋒號有吧。」按理說,煉鋒號這樣的大型連鎖企業,也是場面上混得,這種東西應該有。
果然,三掌櫃從口袋裡摸出一塊玉牌,上面雕刻著亂世佳人四個字,下面垂著粉色的絲絛。「回副將,小號裡確有一張貴賓牌,可是花了大力氣才搞來的,小亂不比大亂,不是有錢就可以進的,一般來說,只接待達官貴人,尋常商賈拿著銀子進也會被趕出來的。另外,這一張貴賓牌只能讓一個人進,您看這......」
「只能進一個人啊,三掌櫃你常年在京師,肯定不希罕再去,至於弟兄們嘛,去大亂好了,所有費用算我身上。」劉子光讓衛士把自己的錢包拿出來,取出銀票,拿了一張一千兩的遞給鄧肯,讓他帶隨衛們去大亂玩。自己跟著三掌櫃去小亂見世面。
人馬一分為二,鄧肯帶著一幫漢子興致勃勃地進了大亂,三掌櫃帶著劉子光去了大亂門口的碼頭,小亂已經在秦淮河裡慢慢游弋了,後來的客人只能乘坐專門的小船追上去登上畫舫。,碼頭上驗看了貴賓牌以後,劉子光上了小船,三掌櫃又特地交待了一句:「劉副將,您的佩刀暫且交給小的保管吧,小亂上不讓帶兵器的。」
娛樂場所不准攜帶管制刀具,正常。劉子光解下白虹刀遞給三掌櫃「收好!這可是國公爺贈的寶刀,不能有閃失噢。」三掌櫃到底是兵器鋪的業內人士,接手就知道是上好的寶刀,趕忙抱在懷裡說:「我馬上送回號裡保管起來,放心好了,將軍盡興哦。」順手摸出一小錠銀子扔給搖船的小廝。
小廝聽見國公府,將軍這些字眼,知道上船的也是個吃得開的人物,急忙點頭哈腰的招呼著。目送小船搖走,三掌櫃才轉身離去。
畫舫行進的很慢,不一會就追上了,從懸梯登上畫舫,劉子光四下裡觀看,果然是極盡奢華,白天見到的國公府就夠豪華了,這裡有過之而無不及,除了奢華,還有一種靡靡的感覺,絲竹之聲,女人的浪笑,***輝煌,雕樑畫棟。來來往往的小廝和侍女都是精挑細選的,男的都是唇紅齒白的俏少年,女的都是嫵媚窈窕的小蘿莉。
「真是個紙醉金迷的所在。」劉子光大發感慨。在畫舫上基本不用花錢,貴賓牌這個東西本身就是花了巨額的銀子買的,所以吃酒,聽曲,甚至叫姑娘來陪,都是免費的。
畫舫分成三層,第一層是賭場,第二層是酒樓,第三層客房,最上面是露台,也是觀景聽曲的地方,聽說今天頭牌董小宛不出場,是一個叫做柳飄飄的上面獻藝,劉子光頓時沒了興致,打算參觀一下賭場。
只有在賭桌上才需要用錢。籌碼可以事先兌換,分成十兩,五十兩,一百兩,五百兩,一千兩,五千兩六種規格的籌碼,用金絲楠木做成,上面金絲嵌的字標識著數額。劉子光不喜歡賭博,就沒去兌換籌碼。但是小廝依然用金漆托盤送了三個面值十兩銀子的籌碼和一杯香茗,呵呵,這個賭場的掌櫃很有維加斯的風範啊,懂得人的心理,白送的籌碼,當然會去賭,賭贏了還想贏,賭輸的就更想翻本了,不過這一招對劉子光沒用,人家在大專裡選修過心理學,他正打算到兌換處換成現銀揣走,突然在賭桌旁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刻改變了主意,走了過去。
酒喝多了容易口渴,劉子光先把香茗牛飲了,茶杯放到一旁,坐到了賭桌邊,拍拍旁邊人的肩膀:「小兄弟,真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那人正是白天救下的飛人少年,現在換了一身綾羅綢緞,看起來更像個官宦人家的少年了。他看見劉子光坐到旁邊,並沒有表現出很驚奇的神色,只是淡淡地說:「兄台也是性情中人啊,剛到京師就到小亂來消遣了。」
劉子光剛要說話,少年一把拉住他,伸頭過來耳語道:「跟我買,全押上。」自信的口氣不容置疑。
劉子光呵呵一笑,反正是白送的籌碼,就跟著少年一起把籌碼押到小上。這是簡單的搖骰子賭大小。可以買大或者買小,也可以買具體的數字,這樣可以贏得更多些。
賭盅打開了,一二三小,贏了。劉子光樂呵呵的拿過了贏到的籌碼,「小兄弟,有一套啊。」少年微笑不語。示意劉子光繼續跟自己押。
又一連贏了十幾把,弄得周圍的客人都跟著少年買了,坐莊的手忙腳亂,看著大把的籌碼輸出去,有點撐不住了。給旁邊的夥計打了個眼色,立刻有人去匯報了。
不一會出來一個中年人,圓滾滾的臉,身材高大,穿著文士服裝,雖然年紀稍大,但是還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很英俊,一根牙籤叼在嘴裡,顯得穩重之餘帶點放蕩。這不是古代版本的周潤發嗎?劉子光暗自驚歎。
中年人坐到桌旁,說:「小朋友,贏了不少嘛,這樣吧,我們玩個大的,各擲三次骰子,三局兩勝定輸贏,賭注就是你手上所有的籌碼。如果你贏了,我兩倍給你,如果輸了,就請離場,好不好?」
「沒問題。」少年懶洋洋的拿過一個賭盅,拿起三個骰子在手裡顛了顛,扔進盅裡。「賭大還是賭小呢?」
「第一局堵誰的點小。」古典周潤發說。
兩人開始搖晃手中的賭盅,一邊搖一邊對視。周圍的賭客們也都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順便跟著一起下注。有那常來玩的客人知道這個中年人是賭場專門聘請的高手,當年在江湖上號稱過賭神的周文強周大官人,俗話說得好,薑還是老的辣,於是眾人紛紛把籌碼押在周文強一邊。只有劉子光依然把贏來的一堆籌碼押在少年一邊。
搖了半天,終於停下來了,少年先開,打開賭盅,三個象牙骰子都是一點朝上,三個一,小!小到不能再小。周圍一陣歎氣和議論的聲音。
周文強淡淡地笑了。「看好了,小朋友。」慢慢掀開賭盅,居然三個象牙骰子摞在一起,最上面的一點朝上,三個骰子擲出一個一點,簡直匪夷所思,不愧是賭神。第一局少年輸了,周圍賭客們又興奮起來。
第二局比點大,少年剛要拿起賭盅,被劉子光攔住:「你是不是準備擲三個六?」少年不大明白劉子光的意思。「是啊,怎麼?」
「還是我來吧。」劉子光說,以前看過那麼多的賭片,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三個六雖然大,但是肯定贏不了,那個周文強肯定會在骰子上下功夫。
「二位是一起的?」周文強問道。得到確認以後,賭局繼續。劉子光還煞有介事的檢查了一下骰子。
這一次周文強搖晃的時間稍微長了點,而劉子光只是很隨意的晃了幾下。
再開的時候,周文強的骰子確實令人大吃一驚,不但擲出了三個六,其中還有一個骰子從中間斷開,另一面也朝上,是一個一點。一共是十九點,比三個六還多出一點。周圍的賭客不停讚歎,還有人說賭局已經可以結束了,三局連贏兩場了,就算劉子光擲出三個六也輸定了。
「你們都高興得太早了吧。」劉子光說,慢慢掀開面前的賭盅,碎片,全是碎片,而且碎的很整齊,一共六片,數數散落的點子,一共有二十二點,劉子光贏了。剛才三個骰子已經被他做過手腳了,一搖就斷。
賭客們終於明白今天是高手對決了,能看到勝過賭神的高手出場,絕對是一件值得吹噓的事情,大家興奮了。甚至連樓上喝酒聽曲的客人也跑下來觀戰。
一旁的房間裡,賭場管事正在給畫舫的老鴇匯報情況:「這兩個人分明是來砸場子的,要不要扔到長江裡餵魚?」
老鴇是個穿金戴銀的半老徐娘,從容的一擺手:「京城裡水渾,這兩個人什麼來路,弄清楚了嗎?」
「那個年紀大點的是煉鋒號三掌櫃送過來的,面生,估計是利國鐵廠過來的客人。那個年紀小的拿的貴賓牌是宮裡的,不過不是最高級的那種。」
「一個是煉鋒號的客人,一個是太監的子侄,居然敢鬧到亂世佳人畫舫上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叫人把他倆的手腳打斷,扔到江邊去。不給點教訓這些人還真當我們沒後台了呢。」
「小的這就去辦。」賭場管事立刻出去召集打手了。七八個滿臉橫肉的短打壯漢圍攏過來,在艙門處順著管事的手指注視著劉子光和少年。「看見了了嗎,就是那兩個呆逼,甩得一逼,居然來我們小亂搞事,弟兄們看準了,等會賭局一結束,我過去把他倆叫過來,你們準備好麻袋,先打他們一個生活不能自理。」
賭局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