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爭雄在應巧兒的耳邊溫柔的說道:「我差一點真的以為自己喜歡上你了,不過很遺憾,我楚二是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的,下輩子再做我的女人,可以嗎?」
楚爭雄說話時的這抹笑容邪惡之極,相信任何一個正常人看到他的這副表情,都會退避三舍。
應巧兒兩眼中露出的是迷惘,是彷徨,是不敢置信的眼神,自己的男朋友口中怎麼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而且還親手朝自己開了一槍。比起心中的苦澀與背叛感,胸口中的槍傷反而算不得什麼了。
楚爭雄一把推開應巧兒軟軟的身體,就好像丟掉一具破玩偶般的輕鬆,緩緩舉槍瞄準了木青山。只要槍一響,打死這野小子,再把他腰上的白芒銀果拿走,自己就是這場遊戲裡最大的贏家了。
楚爭雄想著日後的飛黃騰達,爭上繼承人之位後的風光無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狂放之極,響徹四方。
應巧兒胸口中了一槍,卻還沒有馬上斷氣。木青山站在遠處,彷彿正在經歷一場惡夢一般。他只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不可饒恕,因為他傷害了最相信他的人,也是木青山最重要的人。
木青山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從後腰抽出小胖家的柴刀,雙目中射出決然的目光,狠狠盯著楚爭雄,一步一步朝著楚爭雄邁動。
每踏出一步,木青山身上的蠻氣便增加一分,無視對方手中的槍口,無視對方可能是強過自己太多的格鬥高手,木青山只知道,老子一定要劈了他!劈了這個雜碎!
楚爭雄見木青山一副不要命似的朝自己衝來,心中只覺得好笑,這個毛孩子,手中拎著一柄破柴刀就想當英雄,以為我手上的沙漠之鷹是假的嗎?
楚爭雄彷彿漫不經心般的抬手就是兩槍,第一顆子彈將木青山手中的柴刀擊成了兩截,脫手而飛。第二顆子彈擊中了木青山的左大腿,彈頭切中了左腿大動脈,鮮血彷彿不要錢似的激噴而出,整條褲子瞬間便染紅了一大片。
身中三槍的木青山仍然繼續前衝了三步,才像塊木頭般,轟然砸倒在了楚爭雄面前。
雖然木青山只剩一條腿可以勉強活動了,仍然仰頭用憤恨的目光直視著高高在上的楚爭雄。
楚爭雄沒有接著開槍,而是俯下身子,從木青山腰上解下那隻大竹筒,輕輕晃了晃,確認裡面有物體存在之後,嘲笑道:「我知道你喜歡她!傻小子!在你看著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可是你應該恨她,恨她!明白嗎?不是因為喜歡她,你也許根本不用來到這裡,也許在野木崖拿了錢就回家去了。有錢了之後蓋間大房子,再娶個老婆該有多好!你們這些山裡窮鬼不是最喜歡這樣的生活嗎?你為什麼要喜歡她!為什麼要陪著她來送死!為什麼?他媽的你有什麼資格喜歡她!你不配!」
楚爭雄一邊大聲喝罵一邊用腳底狂踩暴踢木青山的頭臉,這副瘋狂的模樣,簡直竭嘶底裡至了極點。誰能想得到,堂堂的楚氏集團二公子,居然會有這麼瘋狂變態的一面。
也許他的內心深處,對應巧兒是有愛意的,但是他沒得選擇,因為他的人生目標不是愛情,一切阻擋住他腳步的都要被一腳踢開。所以他選擇了用這種瘋狂的方式來發洩自己潛意識中的痛苦。
木青山忍受著暴雨狂風般的踢踹,眼前暈暈乎乎的,意識也隨著失血過多而漸漸變得越來越模糊了。
楚爭雄猛踢爆踹了一陣之後終於停竭了下來,木青山的頭臉已經淤腫成模糊一片,分不清面目了,身上三處槍傷更是血流了一地,眼看只剩下一口氣了。
楚爭雄獰笑道:「好了,讓我送你去找巧兒吧,很快你們就能見面了!」話音未落,一具高大的黑影撲天蓋地的朝楚爭雄壓過來。
楚爭雄反應也是極快。抬手,鳴槍!命中!動作一氣呵成。果然是神槍手,子彈穿過這具黑影的喉部,這人應槍倒地。
楚爭雄低頭一看,這撲過來的黑影居然是肖軍。他不是死了嗎?不對,剛才中槍的一瞬間,他沒有任何的反應,他明明早就死了。可他死了又怎麼回飛身過來?楚爭雄面色一凜,剛想有所動作,才一抬頭,白先生已穩穩的站在了面前。
楚爭雄的心臟在這瞬間幾乎停止了跳動,生平最懼怕的人中了自己必殺的兩槍之後,現在居然又活生生站在了自己面前!身體作出本能的第一反應,下意識的扣動扳機,槍膛裡只剩下槍針空撞的清脆聲響。楚爭雄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白先生臉上冷冷一笑道:「沙漠之鷹,七發子彈你剛剛已經射完了,你認為老夫還會給你換子彈的機會嗎?」
楚爭雄臉色微變了三變,從方纔的瘋狂猙獰一下子回到了平日的那種溫文爾雅。很光棍的將手中的沙漠之鷹拋在了地上,灑脫之極的說道:「白老大,小輩我認栽了,我只是想不明白……」
白求仁接口道:「你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中你的離間計,為什麼會中槍而不死,又為什麼會到現在才出來收拾你!」
楚爭雄像換了個人似的,謙遜的躬了躬身道:「願聞其詳!」
白先生臉上露出落寞的一笑,道:「人老了,心就會變軟,如果是當年,哪還用費這麼多的周章!肖軍與我相交多年,出手殺他我有些不捨得,所以才假裝中了你的反間計,逼他先向我出手,至於你那三槍我早有防備,只不過擦破幾處罷了,本以為你會上來補兩槍的,可惜你太大意了,年輕人沉不住氣也是正常,可是你不該殺了巧兒,我一直以為你會放過她,沒想到,你根本不是人,你是個畜生!」
楚爭雄聽到這裡,忍不住狂笑道:「算了吧,白老頭,你自己是怎麼想的自己最清楚。你們當初答應她進山,不外就是想讓我多個負累,多份牽絆罷了,所以我也就順著你們的意,讓你們相信我真的喜歡她,愛她,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就算我今天不殺她,白芒銀果只有一枚,你敢讓她出去之後洩密嗎?你一樣會自己動手!哈哈!我們根本沒什麼分別!
我楚爭雄畢竟也是楚氏集團的二公子,白求仁,你殺了我,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白家和楚家為了這件事大火拚,你就是家族罪人!
不如這樣,我把這枚果子送給你,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們從此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來,你看如何?」說罷楚爭雄將盛了白芒銀果的大竹筒朝著白求仁遞了過去。
白求仁緊盯著楚爭雄的雙眼,楚爭雄眼中儘是真誠的目光,左手接過大竹筒的瞬間,白求仁突然發難,底下飛起一腿,不帶半點風聲,陰狠無比,直撩楚爭雄襠部,竟然對其下了死手。
楚爭雄視線被大竹筒被隔,根本沒注意到底下的那奪命一腿,但是他也同樣心懷不軌,在白求仁接過大竹筒的剎那,左手一縮一升,居然離奇的暴漲了一尺有餘,搭上了白先生左手的脈門。
五指成爪,扣住白先生左邊脈門的同時,勁力一吐,白先生脈門被制,手掌一鬆,大竹筒朝地上落去。
楚爭雄心中大喜,這白老頭終於著了自己的道了。腦中這念頭才一閃過,只覺得下體一陣劇痛,整個人被一股巨力抽得凌空而起,眼前的景物頓時天旋地轉起來。
白先生底下那悄無聲息的一腳果然建功。楚爭雄直直飛出了七八米遠,當即斃命。不過他臨死前的那一抓也非同小可,白先生左半邊身子俱是酸麻了。
白先生搖搖頭,心中自歎道:「真是沒想到,楚爭雄竟然將實力掩藏得如此之深。」
認識楚爭雄的人都知道,楚二公子是堪比奧運選手的神槍手,只要一槍在手,神鬼難敵,單以槍法而論,楚爭雄的純槍技還在肖軍這樣的特種軍人之上。可是從未有人知曉,楚爭雄居然也會武技,而且功夫頗為不弱,剛剛的通臂拳關節技加上分筋錯骨手幾乎讓白求仁吃了個大虧。楚爭雄此人無論心智武功均是上上之選,可惜劍走偏鋒,難成大器,終於還是葬身在這密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