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幫派勢力之強可謂是駭人聽聞了,光是天魁派各地間道場弟子加起來就擁有兩萬之眾,而這還不過是十年前的情況,而作為實力最強的陽興會,其擁有的能量便可以想像了。
陽興會的駐地建設在城南,這一帶是商業集中地,商店貨攤佈滿街道兩旁,人馬往來不絕,能夠得到的油水自然也是最多的。
「師傅就在裡面了……。」
來到了一處佔地廣袤的豪華大院外,羅榮太指了指,便抬腳就要走進去,心中暗恨不已:「這些該死的傢伙,竟然敢威脅本公子,讓我丟盡了面子,只要將你們帶了進去,要死要活,還不是任由本公子揉捏。」
「噗!」
一縷血花在羅榮太腦門上綻放,嬌艷奪目。
對於他的死亡,不但親自出手的原隨雲一臉淡然,就連身後的單婉晶與突利二人也是毫不在乎的模樣,像這樣的小人,失去了利用價值,自然是再無生存的必要。
「……季亦農會出來麼?」等了好一會兒,裡面仍然毫無動靜,單婉晶忍不住了。
突利淡淡一笑,道:「作為南陽的地頭蛇,既然被人欺負上門了,若是大家都不知道的話,還能當做沒有事情發生,但原公子已將此事鬧得盡人皆知,更在對方山門外擊殺季亦農的大弟子,到了這種份上,就算是季亦農能夠忍下來,以後想要在南陽混下去也難了。」
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突利心中加了一句:
「更何況,季亦農根本不知道乃是夜帝親臨,對於在南陽唯我獨尊慣了的他來說,那裡會將這不知名姓的人放在眼裡。」
就在這時,緊閉的院門忽然間打開了,在兩排一十六位高手的簇擁下。當先走出的季亦農,臉色顯得分外陰沉,他的臉容奔來就略顯陰柔,這一看起來,更是讓一般人僅僅是望上一眼,就能生出兩分寒氣。
季亦農在離原隨雲還有三丈的時候,倏然站定,陪同的一十六位高手同時止步,倏然間,就顯露出了驚人地威勢。季亦農瞧也沒瞧死在地上的羅榮太,眼中閃過濃重的殺機,落到了原隨雲身上:「閣下好毒辣的出手,可知,將會因為你的魯莽所付出的代價。」
原隨雲右手抬起,食中二指掠過鬢角髮絲,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你就是陽興會會主——季亦農?」
季亦農神色一變,他感到自己苦心營造出的逼人氣勢在對方雲淡風輕的輕笑中就灰飛煙滅,神情也顯得凝重了許多:「是,本人正是。閣下……。」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原隨雲打斷了:「好,是就好。」
掠過發間右手猛地落下,在季亦農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時,五指輪彈,驀然間射出一十六道金光。接著,將右手往空中一抓。憑空就生出了一道暗流,將季亦農身形拉起,朝他手上飛去。而季亦農卻是只覺得渾身癱軟,連半分力量都用不出來,甚至是連驚叫的力氣都沒有了,那一十六位保鏢也當場被穿心而死。
作為一會之主,季亦農自然也是武功精深,不下於當世一流高手,但落到了原隨雲手上,還是與那羅榮太一般。輕輕一抓,恍若探囊取物般輕鬆如意。
「好厲害!」單婉晶忍不住驚呼一聲,她從季亦農出場時的氣勢就知道對方是絕不下於自己地武功好手,本以為無論原隨雲如何厲害也要用上三招兩式的,誰知道竟是抓小孩子一般輕巧,不由大受打擊。她自然是看呆了眼,突利心中也絕不是像表面上所表現的那般平靜。
「你與辟守玄是什麼關係?」
將季亦農抓在了手中,明玉勁力遊走在他的奇經八脈間,原隨雲瞬間就將季亦農所修煉武學的行功路線探得清清楚楚,他猜測得果然不錯。季亦農修煉得正是陰癸派男宗的法門,與邊不負的武功心法倒也有幾分相似,只是比不上對方的深厚罷了。
五行之力瞬間發動,乘機侵蝕季亦農的心神,原隨雲此時神念流轉間。近十里間都恍惚能憑空閃現於心神中。意念是何等的強大,再加上季亦農此時初償敗果。正是心智最弱之時,立刻就生出了立竿見影地效果。
「辟守玄是陰癸派上代長老,我是陰癸派外門弟子,直接受轄於他。」
單婉晶皺了皺眉,眼中露出一絲恨意:陰癸派麼?
「辟守玄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不過很可能與林士宏在一起。」
突利與單婉晶都略略有些心驚:除了季亦農外,楚王林士宏竟然也與陰癸派有關係,陰癸派能夠與慈航靜齋抗衡數百年,果然是名不虛傳。
「林士宏與辟守玄是什麼關係?」
季亦農露出一絲掙扎之色:「林士宏是辟守玄的親傳弟子。」
「此事應是絕對機密才是,你怎會知曉?」
季亦農神情木然:「我掌管了陽興會,在派內地位除了宗主與幾位長老,沒有多少人能超過我,所以也知道了。」
「你睡吧。」原隨雲歎了口氣,轉身朝護城河的方向走去。
身後,是季亦農轟然倒地的聲音。
單婉晶跟了上來:「你去那裡?」
「先去天魁派,再去林士宏的大營。」
單婉晶皺了皺可愛挺翹的瓊鼻,靜靜道:「我也要去?」
原隨雲倏然站定,瞧了她一會兒,似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你可以走了。」接著對突利道:「突利王子也請自便。」
說得如此乾脆倒令單婉晶與突利兩人一愣,心中莫名其妙:你原隨雲什麼意思,抓了我們,啥事不做,就這樣轉一圈就放了?
其實原隨雲也甚是無奈,楚王林士宏的大營卻在九江。若是教他單獨一人去地話,不過是兩個時辰的事情罷了,但要加上單婉晶與突利兩人,反而是負擔,若是叫人來看守他們,誰能防得住,倒不如放他們離開,來得痛快?
反正,即使是帶上他們兩人,也不過是臨時起意。
單婉晶也不知是什麼想法。沉思了一會,咬了咬嘴唇:「我不走。」
突利苦笑著搖了搖頭:「婉晶公主都不走,突利自當奉陪。」
冬天的深夜,顯得特別的寒冷!
一股冷冽的風寒像是刀光頂在了喉間,戰慄中令人止不住的顫抖,林士宏驀然驚醒,才發現竟出了一身冷汗。
「來人,來人!」林士宏狂怒的聲音驚醒了楚王府中地所有人,所有巡邏的衛士、甲兵、奴僕都因他的怒火而驚悸,自深寒中跑動起來。
驀然間。林士宏目光猛然抬起,瞳孔已在收縮:「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本王府上?」
紗帳悠悠浮動著,窗外微弱淒冷地星光自紗窗間投了進來,像是無數顆璀璨的珍珠點綴在紗帳上,而靠窗的小几上正有一人,黑衣凜然。悠然自若的獨酌。
見林士宏望來,那黑衣人一手舉杯,走到了紗帳前,嘴角浮出一絲淺笑:「勸君更盡一杯酒,此去幽冥多故人!」
「哈哈,想要我的命,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悚然而驚,林士宏驀然暴起,紗帳,檀木大床頃刻間因他的憤怒化做粉碎!
「叮!」酒杯倏然彈射而起。流星般朝林士宏射去,那鋒芒就如同利劍般刺痛!
林士宏凌空一躍,剛躲過了酒杯的穿射,就覺得胸口一涼,仰天倒在了地上!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黑衣人右手輕抬,就將射出地酒杯握在手裡,仰天一飲而盡!
這時,走進來一位中年男子稟報道:「主上。林士宏麾下頑抗的大將都被擊斃,其他的人都投向了我們。」
黑衣人「哦!」了一聲,點點頭:「你女兒呂無暇如何了?」
這中年男子自然是南陽天魁派掌門人「環手刀」呂重,他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雖然吃了一些苦頭,索性地是無暇尚無大礙!不過可惜的是……教辟守玄那老賊見機得快。跑掉了!」
黑衣人當然是原隨雲無疑。淡淡道:「跑了就跑了,一個小小的辟守玄掀不起什麼風浪。卻也無妨!」
呂重心中苦笑:也只有你老人家才會覺得魔門八大高手中的辟守玄是什麼上不得檯面的人物!
呂重歎了一聲,臉色忽然嚴肅起來:「主上,楊鎮等人此時想必也收服了朱粲地殘餘勢力,如今,兩方加起來,南方除了嶺南宋閥之外,再無所懼!」
原隨雲在得知了林士宏地消息後,就迅速佈置命令,南陽三幫四派十數萬幫眾登時被調動起來,兵分兩路,一路前往朱粲大營,一路卻夜襲九江林士宏,在斬殺了林士宏後,終於控制了大部分勢力在手!
如今,環顧南方,各路諸侯中,能排得上名號地只剩下蕭銑,杜伏威了!而能抗衡原隨雲此時勢力地卻除了嶺南宋閥,再無餘子!
取得了如此強大的勢力,原隨雲不但沒有露出半分喜色,反而皺了皺眉!
「打天下,決死沙場,畢竟不是江湖武者間的爭鋒,非吾所願!縱然我一劍能當十萬兵,卻又如何?」
「無論如何,總算解決了南陽糾葛,下一步,就直接趕往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