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你+我=火(上)
    作者阿梅波瀾不驚的又過了一天後,20年7月3日中午十一時五十分,阿湖挽著我的手臂,走出房間,我們乘電梯下樓,再次走進已經熟悉無比的賽場。

    她陪著我走向主席台,我交出參賽卡,換回了自己的籌碼盒,然後我們又一次在人群中擁抱;阿湖再一次親吻了我的額頭,給我以祝福——就在我們做這些事情的同時,三米開外的地方,菲爾-海爾姆斯和他的心理醫生妻子,也正做出同樣的事情;只不過,他們的法國濕吻,顯得更為**。

    相比之下,阿湖給我的親吻,未免就顯得太過於禮節化了。

    我微笑著,和阿湖分開,她去了觀眾席,而我則坐回Day2B那張牌桌邊、屬於自己的那個座位。

    Wsop無限注德州撲克Day3的比賽,在十分鐘後,即將正式開始。

    這一天的比賽,將從通過了Day2比賽的兩千位牌手中,再淘汰掉一千人。這也是整場比賽裡,最艱難的一天。任何人,包括籌碼榜榜首的詹妮弗-哈曼,以及其他任何巨鯊王,都有可能在兩把牌、甚至是一把牌之內,被淘汰出局——

    從25000/50000美元開始的巨額盲注,使得每一個人都被迫行動起來;所有的牌桌都比平常更具有攻擊性籌碼領先的牌手們,會竭盡全力的、不斷瘋狂攫取別人的籌碼,以求在進入錢圈後,能擁有更多的籌碼優勢;而那些籌碼較少的牌手們,卻因為看到了錢圈的曙光,會比前兩天的比賽,拿出更好的狀態、和技巧來玩牌。

    所有牌手都承認,整個Day3的比賽,將是一場瘋狂的大冒險行動;但大家都會義無反顧的投身其中,雖然各自的目地不盡相同——有的,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另一部分人,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

    美女主持人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她對我報以微笑,我以同樣的微笑應對;接著是菲爾-海爾姆斯,他也回到了座位上。

    他戴著的墨鏡已經換過了,甫一坐下,他就狠狠的盯住我,看得出來,他對那把平分彩池的牌還依然耿耿於懷;而我也毫不退讓的瞪住他——我和他就像兩隻鬥雞一樣,彼此睜大了眼睛、對瞪了五分鐘。直到發牌員回到牌桌上,並且開始給大家發牌,定下莊家的位置。

    我上家的上家拿到了一張——這也就是說,第一把牌就由我下大盲注,緊接著還要下一個小盲注;我搖了搖頭,這可不是一個好的開端。

    揚聲器裡傳來宣佈比賽開始的聲音;發牌員開始發牌。美女主持人棄牌後,菲爾盯住我,扔了五萬美元的籌碼進入彩池。

    和所有休息後的第一把牌一樣,大家都過於謹慎的棄牌,就連小盲注也是一樣;我看了看自己的底牌——方塊、方塊7。

    這種牌,沒有任何加注的理由,尤其是當我知道,唯一那個對我無比仇視的對手,已經被我激起了熊熊怒火,一定會跟注我的任何加注時,更是如此。

    於是我輕輕的敲了敲牌桌。

    發牌員發下了翻牌——方塊5、草花4、方塊8。

    對我來說,這是最好的翻牌!我已經拿到了最大的順子!還有九張抽牌可以讓我湊成同花,甚至還有兩張同花順的抽牌!

    看到翻牌後,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我可以讓牌!再次對菲爾設下陷阱!

    是的,菲爾-海爾姆斯是一個攻擊流牌手。Day3比賽的浮燥氣氛,以及對手是我的緣故,他一定會不計後果的下注;但是,我沒有急著做出決定,而是繼續考慮了一會兒,我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我和菲爾-海爾姆斯已經在Day2B的比賽裡,交手超過整整半天了。我還沒能完全掌握他的風格;但我自己心裡清楚,我的所有行動都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通常,我都是按照一定原則來玩牌的,很少有什麼變化。基本上,我在大盲注位置混進翻牌後,翻牌圈的所有讓牌,都是沒拿到什麼牌的表現,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會在別人下注後棄牌。

    那麼,如果我讓牌,等到菲爾下注後(這幾乎是一定的!),我再跟注或者加注呢?不,那樣不行!正如我所寫下的那些牌例總結一樣——如果一個人做出異於平常的事情,那他一定有一些特殊的原因,令他不得不這樣做。

    也許在別人的眼中,讓牌加注是一個很平常的技巧;但對我來說,這就是個異於平常的玩法!以菲爾-海爾姆斯對我的瞭解,他絕不會放過這些蛛絲馬跡,他會分析我為什麼會這樣玩牌,並且得出結論他應該簡單的棄牌。

    於是,對他來說,損失的就僅僅只是下注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籌碼。而對我來說,就是浪費了一次,可以大幅增加籌碼數量的機會!

    我當然應該下注!可是,究竟下注多少好呢?

    這一次,我可不想再讓他逃離我的圈套,但到底多少注碼他才會跟注,而不是棄牌;或者說,到底多少注碼,才能讓他安心的踏入我的陷阱呢?

    試探性下注,也許適用於現在的情況?不管怎麼說,我不想做得和平常不同;我應該做一次試探性下注,表現出我拿到了一些什麼東西,但卻並不是很大的樣子。

    於是我推出三疊000美元的籌碼「我下注,六萬美元。」

    菲爾-海爾姆斯右手不斷的洗著籌碼,他一直看著我;我不知道,從我的臉上,他究竟看出了什麼;我只是沉默著回望、他那張被帽沿、墨鏡和耳機遮擋的臉。

    很不尋常的,他今天也一直沒有作聲,這沉默多少顯得有些可怕,尤其是當他決定加注的時候。我想,當時我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一定很慌張——如果這把牌能夠被Esp電視台轉播的話,觀眾們絕對會一致認為,我這個男主角的表演非常精彩。

    在我的要求下,發牌員點了點菲爾推出去的籌碼,然後他對我說「鄧克新先生,海爾姆斯先生加注到二十萬美元。」

    在菲爾下注前,彩池裡已經有了十八萬五千美元;他越過整個彩池加注,只有兩種可能,他拿到了一把真正的大牌;或者他正在偷雞。如果是前者,我想我應該只是簡單的跟注;然後在轉牌圈和河牌圈的兩輪叫注裡,從他那裡套到更多的籌碼;如果是後者,我更不能打草驚蛇,如果我再加注,很有可能會把他嚇退……

    不用再想了,無論哪種可能性,我都只需要靜靜的跟注,就可以了。

    在我跟注後,轉牌發下來了——黑桃。

    現在我依然拿著最大的牌,以及最有利的抽牌機會;我應該讓牌麼?看上去這是個不錯的選擇。因為我知道,在我讓牌後,菲爾-海爾姆斯一定會再下一個重注。

    如果他在偷雞,那他一定會下一個超出我心理承受範圍的重注;而我只需要再加上一個更大的注碼,就可以讓他陷入進退兩難的處境;他只能在浪費大量籌碼後,痛苦的棄牌。

    如果他真的有牌,也一定會下注;甚至當我加注後,他還有可能再加注……而無論他拿到什麼牌,都沒可能比我的順子更大!

    「我讓牌。」我淡淡的說。

    他沉吟了一陣,果然,他完全按照我的想法、做出了決定「我下注……六十萬美元。」

    在他下注後,彩池裡的籌碼,已經超出了一百一十萬美元;而他已經為這個彩池,貢獻了八十五萬美元!

    巨大的彩池,足以令任何人發狂!我想我應該按計劃行事了,於是,我決定加注到……兩百萬美元!

    彩池急速上升到三百一十多萬美元!牌桌的正中間,堆滿了五顏六色的籌碼;看上去格外誘人——也許菲爾-海爾姆斯根本沒有想到我會加注;他開始猶豫起來,收回了盯住我的目光,再次揭開底牌,看了一眼。

    這很好,非常好。

    如果他是偷雞的話,他根本用不著猶豫,而會乾脆利落的棄牌——我是一個超級緊手的牌手,這個加注已經向他宣告我拿到了一把大牌,而且,我絕不會退讓。

    那麼,他一定拿到了什麼,也許是X兩對,也許是三條……可是,這些牌,都沒有我的順子大。現在,菲爾還需要再投入一百四十萬,才能看到下一張牌。如果他真的擠進彩池,在輸掉這把牌後,他就只剩下不到兩百萬的籌碼。

    對於一個以決賽桌為目標的人,這點籌碼明顯是不夠的。

    九十秒鐘到了,發牌員對菲爾-海爾姆斯說「請您立即叫注。」

    而他則悶聲回答道「我申請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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