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正文 第二十章 你的夢我的夢
    作者阿梅除了參賽卡,我們還拿到了每一個參賽者都有的比賽須知。

    看起來厚厚一沓的參賽須知,其重點用三句話就可以說明白——

    Wsop無限注德州撲克比賽,將於20年7月3日正式展開。

    報名參加比賽的833人,按照報名時間,被分成四個小組;也就是說,Day會有四天時間。

    接下來的Day2有兩天時間;堅持活過Day4的800人進入錢圈。第800名獎金十五萬美元;而冠軍將獲得一億八千萬美元的獎金!

    這個數字讓我和杜芳湖都忍不住驚歎起來;驚歎之餘,我們開始幻想拿到這筆獎金後怎麼花——杜芳湖要給母親換腎;要給幾個弟弟妹妹存上豐厚的年金,讓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而我則要給姨母找最好的醫生治病;再給她雇齊管家、菲傭、司機……然後我去內地尋找我的母親;找到母親後,順便把他們原先呆過的那家工廠買下來送給她和父親……可就算這樣,我們也不過才花了這筆錢的/0不到。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在我的計劃裡,每項支出都有阿蓮的一份;但在杜芳湖的面前,我卻始終沒有提起阿蓮的名字。

    「我還要去半山區建一套別墅,阿新,我做你的鄰居好不好?」杜芳湖托著下巴,雙眼放光,完全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當然好啊。你做我的鄰居,我沒事幹了就可以來找你玩牌。4000/8000美元的盲注算什麼,就我們兩個的身家,到了那時,怎麼也得玩0萬/20萬美元的盲注吧?」

    「嗯……0萬/20萬美元,好像高了些。阿新,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麼浪費啊;我們只玩5萬/0萬的就好了……」

    我們就像兩個傻子一樣樂呵了好長時間。直到最後,我們才想起來,這一億八千萬美元,暫時還不屬於我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人。

    「好了好了,別再發夢了。看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杜芳湖擦擦自己的嘴角,大聲對我說。

    我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剛才她比我還興奮;比我還幻想得厲害;甚至……在她計劃裡,花的錢都比我還多!

    不過……算了。她花的比我多,只能證明一件事,我不像她那麼敗家。這樣想想,我的心理就平衡多了。我把參賽須知翻過一頁,接下來是Day的賽程安排。

    我是最後一個報的名,毫無疑問被安排到了DayD;杜芳湖則是Day——其實這個在我們的參賽卡上,就已經寫得很明白了。

    看完了我們倆的賽程安排,我就把參賽須知扔到了一邊;杜芳湖卻仔細的翻看起參賽須知的後半部分——那是三十多名歷屆金手鏈獲得者、以及本年度奪冠呼聲最高的五十位牌手的個人資料。

    她這一看就看到了夜深;可還沒倒過來時差的我們,反而正好開始精神起來。

    「我有些餓了。」杜芳湖合上參賽須知,對躺在床上,但卻毫無睡意,睜大眼睛瞪著天花板發呆的我說。

    已經無聊得數了六百多隻綿羊的我,從床上一躍而起「那我們去找些東西吃吧。」

    馬靴酒店二十四小時開放的餐廳裡,我們艱難的用刀子和七分熟的牛排博鬥著。

    「我們的Day分開在兩天打,這樣的賽程安排真是太好了。到時你可以來看我比賽;我也可以去看你的。」杜芳湖喝了一口湯,對我說。

    「是的。」我笑著回答,「當你比賽時,我一定會在場外替你加油助威。」

    「我也是。」杜芳湖半開玩笑的說,「啊,背著阿新這麼重的一塊大石頭,我怎麼玩得好牌啊……」

    「……」

    過了一會兒,杜芳湖又忍不住對我說「阿新,你說,要是我們拿到那一億八千萬……」

    「停——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杜芳湖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她張開嘴,正要說些什麼,就在這時,傳來一陣手機的響聲。

    我們都看向杜芳湖放在桌上的坤包。她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從包裡拿出了手機。

    「喂,啊,是刀哥……對,我是杜芳湖。嗯,阿新也在我身邊……」

    說完這幾句後,她沉默下來,只是偶爾的應幾聲「是」、「哦」、「嗯」之類的詞;直到最後,她才笑著說「嗯,我知道了;好的,刀哥再見。」

    她把手機放回坤包裡,我也放下了手裡的刀叉「阿刀?他說什麼?」

    「他說,事情徹底解決了。不過,他只能再給我們每人五十萬港幣;讓我們回到澳門的時候去他那裡拿。」

    我長出一口大氣「錢倒無所謂,事情解決了就好。」

    「嗯,阿刀說,韋爾斯樂園的地盤……在叔伯們的協調下,他和阿力聯手經營;股份按暫停時的籌碼數量分了。他拿了0%;阿力拿了40%。」

    「也就是說,阿進的血白吐了。」這句話我脫口而出,連想也沒來得及想。

    我突然發現,杜芳湖看著我的眼神很奇怪。於是我問她「怎麼了?」

    她放下了剛拿起來的刀叉,從坤包裡翻出一張餐紙,摀住嘴巴,然後帶著些許不滿的對我說「你覺得……聽到你的這句話,我還吃得下這牛排?」

    我看向碟子裡的牛排,那塊沒有煮熟的肉上,還東一道西一道掛著殷紅的血絲……

    我們都沒有了食慾,可現在又一點都睡不著。坐在餐桌邊發了一會呆後,我對杜芳湖說「我們走吧。」

    「去哪?」雖然她這麼問我,但還是站了起來。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呃……」杜芳湖歪著腦袋想了想,「要不,我們去看別人玩牌吧。」

    「你不是說,巨鯊王們玩牌的房間,我們不夠錢進去嗎?」

    「總有一些愛表現的人在外面的小桌子玩的……你忘記陳大衛了?」

    「沒有……那我們走吧。」

    就像海裡的每一條巨鯊,都會有一塊完全屬於自己的地盤一樣;馬靴酒店的娛樂場,也永遠都是那些最頂尖的牌手,活動的中心地帶。

    在大廳裡50/00美金盲注的牌桌上,我們看到了阿進;他恢復得似乎很不錯。

    阿進站起來和我們打招呼,並且開玩笑般的對杜芳湖說「我也是從Day開始,要是我們分到一桌,杜小姐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杜芳湖笑著回答他「哪裡,還要請張生多多關照才是。」

    我們又客套了幾句,杜芳湖問阿進「對了,陳大衛先生呢?」

    阿進對著一個VI包間努了努嘴「師父和師兄在裡面陪師父的幾個老朋友玩牌,他們已經玩了整整兩夜一天了。」

    杜芳湖的目光也轉向那個包間緊密著的大門;她的臉上寫滿了「羨慕」兩個字。

    過了一會,她才戀戀不捨的收回視線,很有技巧的恭維道「想不到陳大衛先生還有這麼好的精力……實在令我們做晚輩的很汗顏呢。」

    「師父只要上了牌桌,他的精力就永遠都是那麼充沛……」阿進搖了搖頭,然後他問我們,「鄧生、杜小姐,你們要不要加入這桌玩幾把?」

    沒等杜芳湖說話,我就馬上回答他「謝謝張生,不過,不用了;我和阿湖還要早些回去休息……」

    「兩位今天才下的飛機吧,那難怪了。」阿進理解的點點頭,「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我請兩位喝上午茶。」

    「我們怕是起不了那麼早啊。」我笑著擺擺手,「上午茶就免了吧。」

    我們和阿進道別;然後在娛樂場的大廳裡瞎轉,幾乎每一張牌桌都有杜芳湖認識的牌手。儘管其中一些,她才剛剛在參賽須知裡認識,但這並不妨礙她站在發牌員身邊欣賞他們玩牌。

    她的追星行動,一直持續到我實在忍無可忍,把她幾乎是拉出了娛樂場為止。

    我們回到房間,洗過澡,換了睡衣,可依然沒有絲毫睡意。我躺在客廳的床上,杜芳湖則坐在床邊,她極為興奮的,給我介紹她剛剛看到的那些牌手、和牌局。

    她說得很專注,渾然不覺我正仔細的欣賞著她——我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的觀察過杜芳湖。她的臉乍一眼看上去的確很平凡,但看得多了,也能發掘出很多的美麗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笑容,總是很燦爛;她的嘴唇很性感,令人有種不顧一切吻上去的衝動;她的眼睛不是很大,睫毛也不是很長,但當她眨眼的時候,也總是讓人陶醉其中……

    她不停的說著,而我也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直到我們彼此都驚覺——

    天已經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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