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刺 第五集 第二十節
    嘶~

    伯爵的另一支手帶起了一陣銳利的風聲,直奔陳陽的面門。

    陳陽的眼睛已經瞇了起來。伯爵的手上有東西,雖然還不能確定是什麼,但是在燈光下可以很清楚的見到他手上閃現出來的金屬光澤。墊步閃身,一道極其銳利的風從陳陽的鼻子尖劃過,帶來了清涼的刺痛。

    而就在這時陳陽才猛然發現,伯爵將一隻手指塞進扳機後面的手詭異的轉了起來。陳陽的手一緊,砰!槍響了,可飛出去的子彈卻直奔牆角。就在這時,伯爵的另一支手又動了,閃耀的金屬光澤又一次跳躍在了陳陽的眼中。

    沒時間猶豫。陳陽在躲閃的同時腿飛了起來,狠狠的一腳正中伯爵的胸膛。

    彭!

    伯爵的身子瞬間被蹬了出去。

    而藉著這一踹之力,陳陽迅速的翻身,對準伯爵扣動了扳機。

    卡,卡,可槍聲卻並沒有響起……

    陳陽的眼角已經不由自主的開始了抽動。半蹲在陳陽身前不到三米遠的伯爵此刻滿臉戲謔地看著他。而站在陳陽身後的孫二炮已經晃到了陳陽的身旁,抬手就要開槍。

    「別開槍。」陳陽吼道。

    孫二炮愕然,可他的手指已經扣了下去。手腕微微一顫。砰!一顆子彈顫抖著從伯爵的頭顱旁飛過。

    而伯爵卻似乎並未被子彈嚇倒,依舊是冷笑著看著陳陽。而在他的左手五指上,一片薄薄的單刃刀片在不停的在手指尖翻轉。

    而此時的陳陽,臉色已經變的極其難看。手中的92式手槍已經不能算是槍了,如果非要說成是槍,那也只是半支。彈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滑落了,正靜靜的躺在身前的地面上。

    一把推開孫二炮指著伯爵的手槍。

    陳陽冷冷的道:「你會死的很慘。」-

    伯爵無所謂的笑了笑,道:「別介意,早就聽說了92式手槍的彈匣扣大且外凸,卸彈匣時很容易。但同時帶來了另外一個弊端,就是左撇子射手使用或雙手握槍射擊時,一旦無意中手指(掌)力量壓在彈匣扣上,就會導致彈匣向下脫落,沒想到真的是這樣。」

    「放棄你的抵抗,我們並不喜歡殺人。」陳陽道。

    「哦?是這樣嗎?」伯爵挑起了眉毛,隨後怒吼道:「可你們殺死了我的同伴!卡諾斯,阿里,科特,霍華德,吉利比諾!他們都是死在你們槍口下的!」

    孫二炮怒了,道:「廢什麼話,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揮了揮手,陳陽冷冷的道:「告訴我如何離開這裡,我可以不殺你。」

    「不殺我?」伯爵笑了笑,隨後陰狠的說道:「假如沒有你身後那小子,你早就變成了死人。」

    陳陽的眉頭豎起來了,揮手扔下了手中的92式,道:「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假如你不能殺死我,我只需要你講出出口在哪裡。」伯爵楞了楞,很顯然,陳陽的表現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可隨後,伯爵的眼裡就暴起了寒芒,低聲道:「洞察者,傭兵界的傳奇,你和他們是同一類人。」單刃刀片在伯爵的手指尖華麗的跳動了起來:「我很期待,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輕易的死掉。」站直身子,伯爵紳士般的站在陳陽的面前,微微晃了晃額頭的紅髮,道:「你是勇士,在你死之前,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就算你死了,我也會告訴你身後的那個小子,該怎樣離開這裡。」

    孫二炮笑了,抱著肩膀退到了一旁。肉搏,在孫二炮的記憶中似乎從來沒有人能夠勝得過陳陽。

    陳陽沒笑,表情變的前所未有的鄭重。

    伯爵後退了兩步,將手中的刀片放在了眼前,低聲的道:「M公司出品,很鋒利,如果你覺得不公平,我也不會放下的。」

    陳陽冷冷的道:「你可以動……」

    就在陳陽說這句話的時候,伯爵的身子已經帶起一陣寒風撲了上來。陳陽的眼睛瞇了起來,在對方最不注意的時候發動致命的攻擊,這或許有些卑鄙,但這才是傭兵所應該採取的攻擊方式,不擇手段,以殺傷敵人為最高目標的行動。

    金屬光澤閃了起來,剎那間陳陽可以清晰的看到伯爵指尖光芒。可陳陽並不在意,就算伯爵的手再靈巧,那刀片怎樣華麗轉動,也不過是在他的手中而已。而此時的伯爵,眼裡卻閃過了一絲冷笑,微微揚起的另外一隻手迅速的動了一下,從袖口處無聲無息的抽出一片單刃刀片,帶起一道寒芒後發先至,直奔陳陽脖子上的動脈。

    而此時的陳陽卻彷彿害怕似的身子微微向後傾斜著。

    伯爵笑了,手指靈巧的動了動,夾在指尖的刀片迅速的向外移動,當他蓄勢以畢,刀片夾裹著力量奔向陳陽的動脈時,整片刀片已經只有一小部分夾在手掌裡,而其他的部分則像匕首般探了出去。

    可就在這時,伯爵眼裡的冷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恐怖。

    彭!

    陳陽的身子就像一枚出了膛的炮彈,毫無徵兆的從地面上直衝進伯爵的懷裡。

    而伯爵只覺的眼中一花,隨即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

    咚!

    飛出幾米遠的伯爵並沒有抵消掉陳陽的力量,落地後的身子在地下足足滑出了五六米遠,一直到撞到了身後的牆壁才停了下來。霎時間,劇痛佔滿了伯爵的大腦,眼前一片漆黑,只有那黃白色的條狀物在漫天飛舞。

    呼吸變的有些困難了。

    腸胃不停的收縮著,堅持了不到十秒,伯爵的嘴一張哇哇的吐了起來。當食物殘渣混合著胃液噴出來的時候,他的心涼了。刀片早已經不知去向的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抓住了胸口。

    脖子上微微一疼,隨著一股清涼的注入,伯爵身上的疼痛消失了,眼睛裡也出現了光線,在朦朧中看到了陳陽的樣子。

    哇~又一口噴了出來,只是這次,噴出來的是血。

    「告訴我出口在哪?」

    聽著陳陽的聲音,感覺不到疼痛的伯爵異常興奮的道:「洞察者,很厲害,真的。」

    陳陽不由得皺眉。

    而此時興奮的伯爵手忽然停住了,目光有些吃驚的看著陳陽,放在胸口的手不停的摸著:「上帝!你弄碎了我的胸骨!」

    陳陽默然,心中生起了難以形容的罪惡感。可他沒的選,一開始,他並沒有想這樣做,可伯爵的攻擊速度太快了,陳陽根本就來不及調整。假如伯爵不換手出招,或許情況也不會是這樣。可現實中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在當時的情況下,陳陽不可能腿,只能以硬碰硬,已經調集了當時所能夠聚集所有力量的膝撞,再加上伯爵撲上來的衝力……

    心頭忽然有些惶然,陳陽不由自主的說了句:「對不起。」可這句話一出口,陳陽的心裡就變的更不舒服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像他的敵人說對不起,就算用槍將出現在他面前的敵人一槍爆頭,他都從沒有過這種的感覺。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幾分鐘前還在交談,可隨後,自己終結了他的生存,很快的,他就會停止呼吸,死亡已經不可避免。

    就算是用了SY4,也僅僅是給這名紅頭髮的敵人一點點交代後事的時間而已。

    而聽了陳陽「對不起」的伯爵楞了,隨後他的眼神變的好笑了起來,怪叫著說道:「哦,天啊,你在說對不起,冷血的洞察者再說對不起!」陳陽默然,心頭就像有無數的蛆蟲在蠕動,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像一塊巨石壓在了那。

    低低的,陳陽道:「能不能告訴我該怎樣離開這裡?」

    伯爵依舊狂笑。

    當陳陽詢問第三次的時候,伯爵笑的沒力氣了,道:「出門向左一直走。」

    「謝謝。」

    儘管不知道伯爵所說的是否是真的,可陳陽還是說了聲謝謝。可當這聲謝謝傳進伯爵的耳朵裡時,伯爵暴起了更大的笑聲。咬了咬嘴唇,陳陽轉身走向了維薩中校的身邊,可伯爵的笑聲還在繼續。

    這笑聲忽然讓陳陽覺得自己很蠢。

    殺了人之後像人家說謝謝。

    這難道是在感謝對方被自己殺掉了麼?如果不是這樣,那麼這聲謝謝是在感謝對方指出的通道嗎?

    更蠢。

    來到維薩中校的身邊,陳陽停住了腳步,維薩中校此時已經恢復了神智,雖然眼神的反應還有些遲鈍,但看得出,他沒事兒。扶起地上的維薩中校,陳陽低聲對孫二炮道:「走吧,我們離開這兒。」說罷,直奔門外走去。

    可沒等陳陽走出幾步,伯爵的笑聲倏然而止。陳陽的腳步頓了頓,沒回頭。他知道,這個紅頭髮的男人一定已經死了。可走在陳陽身後的孫二炮卻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道:「野驢,他掛了。」

    陳陽不出聲。

    孫二炮又道:「笑著死的。」

    陳陽心底一股邪火騰的一下衝上了頭頂,停下了腳步扭過頭瞪著孫二炮。

    可還不等陳陽的火放出來,孫二炮又說道:「在俺老家有個傳說,說人要是笑著死的,下輩子一定托送(轉世投胎)一個好人家。」望了望愣住了的陳陽,孫二炮繼續道:「走吧,他沒怪你。」

    陳陽的邪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孫二炮是在安慰自己,雖然說的有些驢唇不對馬嘴,但陳陽懂,孫二炮是怕自己思想有負擔。強擠出一絲微笑,陳陽扶著維薩中校向外走,剛走到門口,所有人的耳朵裡都清晰的聽到了清脆的滴滴聲。

    沒有任何猶豫,所有人迅速的撲倒。但隨後就發現,這滴滴聲還在繼續,也並沒有發生想像中那樣的爆炸。

    陳陽和孫二炮站起身來,對視了一眼,隨後默契的向著響聲傳來的地方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繞過則亂的彈藥箱後,陳陽的心放了下來。發出滴滴響聲的是一台小巧的便攜式電腦,確認沒有爆炸的可能性後,陳陽的眼睛盯在了電腦的屏幕上。

    桌面顯示的是一個極其簡單的用戶界面。

    而彈出來的訊息則看得陳陽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有些踉蹌的維薩中校走了過了,當看到電腦屏幕上的文字後,激動的推開了陳陽,一下子湊到了電腦前,緊張的盯住了畫面中的文字。「混蛋!混蛋!」維薩中校低聲的咒罵著,額頭的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隨後,已經逐漸平穩的呼吸又變的亂了起來。

    一分鐘後,小巧的便攜式電腦被維薩中校摔在了地方。憤怒的踩著電腦的碎片,維薩中校怒吼著,直到吼的聲嘶力竭,才被陳陽拖出了房間。出了門,將維薩中校交給了林烈鋒,陳陽又一次擔任起尖兵,向左一直走,這是伯爵給出的答案。

    可事實上陳陽不清楚這是否是伯爵安排的陷阱。

    但不走是不可能的。

    如果在那屋子裡繼續呆下去,就算沒有毒氣襲擊他們也不可能堅持太久。

    可這條路,卻明顯的是向地下延伸的。

    十分鐘後,陳陽停了,再確認了安全後,孫二炮,林烈鋒,維薩中校,都集合了過來。

    這裡已經是通道的盡頭。

    廢棄的彈藥庫。

    就算這空蕩蕩的廢棄彈藥庫裡什麼都沒有,陳陽也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裡,曾經堆放了大量的彈藥。走到牆角,陳陽低身撿起了一枚已經佈滿了塵土的子彈。用手一擦,撫掉了塵土都的子彈是暗黃色的。

    7.62的A槍彈,被遺棄在角落裡已經不知道多久了,但保存的很好。

    放下神色呆滯的維薩中校,林烈鋒走到了陳陽的身邊,看著空蕩蕩的彈藥庫低聲道:「野驢,我剛才簡單的查看了一下,這裡根本就沒有出路。」陳陽長出了口氣,皺眉道:「劇本,別著急,我們在看一看,會有路出去的。」

    林烈鋒揚頭,看了看陳陽,動了動嘴,卻把話憋回了肚子裡。

    而此時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彈藥庫外面情況的孫二炮,卻已經清楚的聽到了陳陽和林烈鋒的對話,不由得說道:「不然我們衝回去吧。」

    「回去找死嗎?」林烈鋒道:「我們現在已經是這地下工事的最底層了,現在上面的情況還不知道什麼樣,衝回去不要說敵人,就算是空氣中蘊含的毒氣,都足可以把我們變成死人。」

    「那我們就在這裡藏著?」孫二炮憨聲道:「沒吃的,沒喝得,我們能在這裡藏多久?」

    「閉嘴!」陳陽怒道:「看好外面的情況,不要讓敵人摸進來都不清楚,至於怎麼離開這裡,我會想辦法的。」

    而就在這時,維薩中校站起了身來,激動的用英語吼道:「下士!我要出去!快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沒時間了,真的沒時間了!再拖下去,一切就全完了!」陳陽皺了皺眉,低聲道:「劇本,告訴他安靜的呆著。」說罷,又一次貼著牆細細的搜索著可能存在的出路。

    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或許其他人會對伯爵說的話心存疑念,可當陳陽來到這裡後,他就越發的確認,伯爵不會說謊,他說這裡可以出去,就一定能出去。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而陳陽的心中也隱約的猜到了,伯爵所說的出路,很可能是一條方便運送彈藥的路。

    但很顯然,這個出口隱藏的很好,一時間很難以找到。

    可就在這時,維薩中校又咆哮了起來,儘管聽的不是很清楚,但陳陽也從那些單詞中聯想到了維薩中校的話。扭回頭,停住了腳步的陳陽道:「劇本,他在說什麼?」

    林烈鋒怒沖沖的道:「他說,我們必須馬上送他回到地面上,他的戰士還在等待他的指揮,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我們不能在十分鐘送他回到地面上,等到行動結束後,他會向中方提出抗議,抗議我們在戰場上消極……」

    陳陽心底的火騰的一下就衝上了頭頂,這件事情其實說來說去,最無奈的就是中隊,原本一個很簡單的境外聯合演習,結果變成了現在的這種情況,這裡面,與這維薩中校有著分不開的關係。

    假如維薩中校不是想用這裡的武裝份子作為威懾中隊的『猴』來殺給中隊看,早早就動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的武裝份子,而且甚至出現了僱傭兵。這是什麼,典型的養虎為患。

    而造成了現在這種尷尬局面的又是誰。

    還是維薩。

    情報不准也就算了,戰場的情況瞬息萬變,現在不是追究這東西的時候。可如果不是他死活不聽何隊的勸告,何以至那麼多的印度士兵死傷?又何必陳陽等人來救他?

    可有些歇斯底里的維薩中校已經完全忘記了。忘記了他此刻正在咆哮的對象在不久前剛剛救了他。反而像罵街的潑婦般胡亂的指責,施壓。陳陽的眉毛已經豎了起來,他很難理解,為什麼這樣的人可以登上指揮官的位置,在他看來,就維薩中校這樣的人,就連做一名班長都不合格。

    努力的抑制著心中的怒火,陳陽用英語低吼道:「中校,我想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如果你現在想死,你可以離開這裡,然後順著來路往回返,能不能出得去先不談,工事的上層爆炸你應該很清楚,XV毒劑,作用時間可以長達幾天,現在冒失的衝出去只能是死亡。」

    「懦夫!」維薩中校暴跳著吼道:「你們是懦夫!軍人,不可以懼怕死亡!你們……」

    話音倏然而止。

    正在咆哮的維薩中校,雙腳已經離開了地面,站在他面前的是一臉怒容的孫二炮。緊盯著維薩中校的臉半分鐘後,孫二炮怒沖沖的提著不停踢打的維薩中校來到了彈藥庫門前,將維薩中校放下後,冷冷的道:「我們是懦夫,現在你可以去證明你的勇氣了。」

    維薩中校楞了楞,隨後詫異的道:「你們要幹什麼?你們不是來保護我的嗎?難道你們要我自己回去!」

    「裝逼要有裝逼的資本。」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中文後,孫二炮改用英語道:「你可以選擇不接受保護。」

    林烈鋒靜靜的看著。

    可陳陽對維薩中校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他的作為,已經把他在陳陽心目中的位置從一個中校直接變成了連普通新兵都不如的人。一開始,陳陽認為他和維薩中校是同一類人,為了戰友,可以拋棄一切。

    可事實上,維薩中校的激動來自於什麼,陳陽已經差不多猜到了。

    維薩中校的腦子裡只有加官進爵,就連傷亡了那麼多的戰士,他所想到的也僅僅是無法像國家交代而已。他的腦子裡根本就沒想過自己的責任。就連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他所在想的卻只是快速的回到地面上。

    施壓,指責。

    作為一名指揮官,在這個時候需要做的是這些麼?難道陳陽等人為了他衝來衝去所做的事情還少嗎?

    可維薩中校不懂。

    他把心思全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陳陽繼續仔細的查看著彈藥庫的環境,他相信,作為一名職業的僱傭兵,伯爵不可能不給自己留下一條可以逃走的路。可幾分鐘後,搜索工作沒有進展的陳陽被維薩中校拉住了。

    「下士」維薩中校的話音有些顫抖,語氣中透漏出一股濃濃的恐懼與歇斯底里的味道:「幫幫我,幫幫我!」掙了掙衣角,皺著眉,陳陽看著情緒激動的維薩中校道:「我比你更像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維薩中校顫抖著嘴唇,歇斯底里般的道:「沒時間了,真的沒時間了,我們回去,順來時的路回去,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必須馬上回到地面上去。」

    陳陽的心裡忽然有些不忍,一個位高權重的指揮官,居然低聲下氣的來求他這個小小的『下士』,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可在這奇跡的背後,陳陽又深深的不齒他的作為。

    「再等等,這裡應該有路的。」陳陽道。

    「來不急了,下士,我想你也一定看到了那電腦上的信息,你知道嗎,那混蛋有孟加拉軍網的密碼,他在幾個小時前就已經向孟加拉提供了資料,他說我們是打著演習的旗號準備發動戰爭!完了,全完了,至少兩次的增兵,加上這麼激烈的戰鬥,孟加拉會信的,他們會信的!假如我不能迅速的回到地面上把事情弄清楚,一旦真的交了火,我付不起這個責任!」維薩中校癲狂的說著。

    陳陽冷冷的推開了維薩中校,沉聲道:「如果你真的有責任心,現在的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維薩中校楞住了,隨後開始歇斯底里用印度話怒吼。

    就在這時,距離陳陽不遠處的林烈鋒忽然激動的喊道:「野驢,快來。」

    當陳陽趕到林烈鋒的身邊時,陳陽笑了,在殘破的彈藥架後,一扇小門開了,順著門望過去,那後面是一條佈滿了階梯的通道,而方向,則是地面。維薩中校沖道了近前,當看到了這扇門,立刻吼叫著衝了進去。

    陳陽無奈的叫道:「劇本,快跟上,儘管我不喜歡他,但是我們不能讓他出問題。」

    應了聲,林烈鋒跟在維薩中校的身後追了出去。而陳陽還在等待孫二炮。

    可找到了出路的陳陽,孫二炮,林烈鋒,甚至是興奮的維薩中校!他們都不知道,就在距離他們直線距離不超過三十米的地方,就是整個地下工事通風管道的集結地,在那裡,有一個大約十幾平方米的管道匯合點,四通八達的通氣管道在這裡集合。而一個四方的匣子正在這裡悄悄的閃著紅光,隨著光芒的跳動,倒計時的時間只剩下一小時二十分。

    而在那匣子的周圍,則分佈這大大小小五六隻滅火器大小的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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